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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都是遗憾,于是锁定了一个书架,按书架上排的,一本本看去。

    正当她沉浸在了这些经书中,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忽然有进来了一个人。

    静月抬头望去,却见此人皱纹深陷,白眉垂缕,目光辽远,身着红袍,袒露手臂,极象是藏传佛教中的喇嘛,而且应该是位修为极深的喇嘛。

    静月连忙放下手中经卷,合手见礼。

    来人却好象没有见到她一样,理都没理她,径自走过她身边。

    他似乎对这里极熟,越过层层书架,直接停在了离静月不远的地方。他伸出手去,抽出了一本佛经。

    那本佛经煞是奇怪,整本书看不见材质字迹,它的外面包了一团卵形的灰色雾气,那雾气好象流水一般,慢慢的循环流淌,

    那个喇嘛打开那本书后,脸色忽然变得很失望,然后落下泪来。

    静月大奇,如此闻所未闻的地方,能来到这里的人,除了自己外,应该都是一些佛法高深之人,这些人早已勘破生死,斩却七情,哪里还会有如此悲伤的情绪?

    可眼前那位喇嘛,却是拿着那本经书,哭得极为伤心,边哭还边喃喃自语。

    静月凝耳细听,只听得一句“终是无缘”。

    那人哭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那本佛经,然后循着来路,黯然离去了。

    静月不知是什么佛经竟然能让一位修行深厚的喇嘛哭泣,不由的有些好奇。

    她将手中的经卷放回原处,来到了刚才那位喇嘛所站之处。

    那本佛经是极好认的,静月毫不费劲的就找到了,静月伸出手,轻轻的将那本佛经拿了起来。

    入手处,好象握了j蛋清一样,柔滑细软,再细细感觉,这柔滑细软却又没有了,手中的书好象变成了一团虚无,没有了重量,也没有形状,好象存在,又好象不存在,

    静月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书啊?没有书页,也没有字迹,甚至连书本的样子都没有。

    静月把这“团”灰色放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知那位老喇嘛有什么失望的。

    正在静月琢磨的时候,那团灰色上忽然显出了一行白色小字:“佛义经咒衍生其中。。。。。。”

    静月被这突然出现的字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极为惊讶的声音:“这怎么可能?”

    静月被这声音一惊,心头大震,眼前一花,待她清醒过来后,已经躺在了西川悦来客栈的床上。

    还未睁眼,就听见赵谦说道:“崔有财他儿子不是还活着呢吗,你去打他顿给我出出气,什么破人家啊,临死还要拉小尼姑当垫被的。”

    李秀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了赵谦和静月。

    赵谦一见静月醒了,自然是高兴万分。

    寿命儿子又有保证了!

    “小尼姑,身上哪里还不舒服?”赵谦问得很殷勤。

    静月起了起身,头昏目眩,身重无力。

    赵谦见静月起的困难,连忙将静月扶起来,拿了个枕头靠在她背后:“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身上没劲,将养几日就好了。”

    静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又轻声问道:“我晕了几日了?”

    赵谦回道:“今天是第三日了,。”

    静月一听,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双膝盘坐,指拈莲花。

    小尼姑这是要做什么?

    要做法,还是念经?

    就是做法念经也得等病好了再说啊,不用这么急吧?

    赵谦连忙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连坐起来的精神都没有了,还不好好歇着。”

    静月却道:“我怕等不及了,方门七鬼虽说放过了薛家女子,不过方家向来以注重礼教,必定会休了她,薛家也是书香门第,肯定不会接纳败节伤风的女儿,这薛家女子怕是要有危险。这事因你而起,你要娶她吗?”

    赵谦不假思索,张口就道:“不娶,这种女子娶不得,一个不留意,就得给我戴绿帽。”

    这就是女子和男人的不同了,女人一旦和某个男人发生了点意外关系,就觉得两人亲密的不行了,不由的思情念意,想娶想嫁,甚至不惜抛夫别子。

    而男子呢,却大多只求一时刺激,刺激过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若真想让他们把与他们偷情的女人娶回家,他的心里就诸多琢磨了,现在自己能勾引了她,难保以后不被别的男人勾引,这种女人,玩玩算了,若真当老婆,打死也不要。

    赵谦就是这种心思,和薛采薇,春风一度就罢了,要娶回去当妻子,不行。

    静月似乎早就料到了赵谦的心思,淡淡道:“我现在要搜遍薛家女子的历次轮回,帮她找一份善缘,也算是对她有所交待,减轻一些你的罪孽。”

    赵谦顿时无言了。

    自己做出了对不起小尼姑的事,小尼姑不怪自己也就罢了,却还要撑着病体,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一时间,赵谦心中不由的又羞又愧,还夹杂了一些对小尼姑的敬重和感激。

    静月不再说话,端然正坐,闭上了眼睛。

    赵谦也不敢打扰静月,只好静静的坐在旁边,默默的打量着静月。

    对静月,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情感,赵谦有些说不上来。

    他对静月的感情,太复杂了。

    有象赤子对母亲般的依恋,也有流浪孩子对收养家庭的感激和小心,也有濒死之人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渴盼和执着,还有男人对妻子的一份爱恋与期盼。

    这种百味纷杂的感觉,是以前任何人没有给过赵谦的。

    赵谦隐隐对它有着渴望,又对它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小尼姑虽然顺从了他,但她又太过冷清。

    赵谦虽然对小尼姑说出了白头到老的话,但心里,对和静月相伴一生,十分的没有信心。

    他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小尼姑没信心。

    赵谦胡思乱想间,静月的状态却是极为不妙。

    虽然佛元珠救了她的命,但毕竟她受的创伤太重,失血太多,不可能一醒来就没事的。这次拖着病体施展神通,实在是有些勉强。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在用了过多的佛力之后,那脸色简直就白成了一张白纸,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摇摇欲坠,坐不稳了。

    赵谦一见不好,赶忙伸出双手,将静月半抱在怀中,支撑着她。

    很快,两人相贴的地方就被湿透了,赵谦伸手在静月脸上抹了一把,汗水如浆。

    赵谦想让静月停止,不要再管那个薛采薇了,大不了多给她点钱,给她找个有前途的青年官员嫁了,有他敬王爷的命令,谁敢不娶?

    可他不敢说,他怕一大声说话,惊的静月再走火入魔,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足有一刻钟时间,静月身体一松,软在了赵谦的怀里。

    “找着一个,不过不太完美。”静月喘着粗气,已是筋疲力尽。

    赵谦给静月擦着汗,毫不在乎的说:“差不多就行呗,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静月微阖着眼睛,似乎同意了赵谦的话,喘息了一会儿后,她对赵谦道:“今天下午未时,你带着李秀他们,再带着几个漂亮的女子,最好和薛家女子不相上下。华衣美食,极尽奢侈和排场,去七秀城西的湖上泛舟,未时三刻的时候,你会看见一艘红色画舫,上面有一位锦衣公子,你上去与他攀谈。薛家女子要是嫁了此人,对你就没有牵挂了,你的罪孽也就少点了。”

    赵谦仔细的听着,疑问道:“你身体不好,我想陪你,明天行不?”

    静月摇摇头:“不行,这一生他们只有这一次际遇,如果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交会了。”

    赵谦又问:“为什么还要我搞排场啊?再说了,我去和他攀谈做什么,难不成直接说给他做媒?”

    静月向他解释道:“你不用给他做媒,在谈话中稍微提一下薛家女子就行,我说过这个男子不太完美,他。。。。。。”静月说到这里停住了,不再往下说了。

    赵谦一见小尼姑难以启齿的样子,立刻就来了兴趣,这个男子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啊,他兴冲冲的问道:“小尼姑,你快说说,这男子有什么毛病。”

    静月几次启口,几次又闭嘴,最后架不过赵谦一再追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男子哪都好,长相俊美,文采风流,家室也好,为人也仗义,就是。。。。。。他在床第之间有个癖好,他。。。他喜欢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让女人说喜欢和别的男子。。。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他越高兴。你只要谈及薛家女子貌美才高,和你一夕风流,那男子就会动心。”

    赵谦听到如此变态的癖好,拍床大笑:“我一直以为我够荒唐的,出来游历一番,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前几天刚对方厢拜了下风,这回对这位仁兄,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静月一再嘱咐:“薛家女子要嫁了此人,夫唱妇随,恩爱百年,对你是再无怨尤了,你切记不要错过了。”

    第章

    赵谦琢磨了一下,既然要讲排场,讲奢华,少不得要弄一些行头。这次出来,轻衣简行,还真得要好好置办一番。

    静月想了想:“东西太多也不好弄,这样吧,你只买衣服饰物,船只摆设我来想办法。”

    赵谦笑道:“你好好养病吧,我来弄就行了,再说了,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精美,你有我懂么?”

    静月轻轻一笑:“给方家薛家办事,从他们俩家借就行了,不够的我也有办法弄来,你只管放心,保证既优雅又华贵。”

    “你说和人家借,人家就借给你啊?他们又不认识你。”

    “那你就别管了,耽误不了事。倒是你,别只顾玩乐,误了时辰。”

    赵谦保证道:“放心吧,这事我绝对给他们办成了。”

    说完这话,赵谦迈步就要向外走,只听得静月又在喊住了他:“那位公子的。。。嗜好,你不要告诉别人,咱们夫妻间说说无妨,要是宣扬出去了,是要犯口舌之过的。”

    赵谦扬扬眉:“知道了,我不会多嘴的。”

    赵谦是何许人也,全国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花花太岁。

    要是让他耕田劳作,他肯定不行,要是让他经商行贾,他也不会。。。。。。总而言之一句话,渔樵耕读,仕农工兵,只要是营生的行当,他统统做不来。

    吃喝嫖赌,摆谱装阔,这正是他的拿手本事。

    只用了一个中午,赵谦就将七秀镇最贵的衣服,最贵的饰物扫荡了一番,还亲自去青楼,找了十来个漂亮的姑娘,给她们也买了不少衣服首饰,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李秀他们,也都从头到脚装饰一新。

    日头偏过正午,静月派人给赵谦牵来了几匹宝马。

    中间一匹,英气勃发,毛色炳耀,灿烂无比,光芒四s。马鞍是金丝锁边,五色刺绣,坠着串串明珠,饶是赵谦见多识广,也没看见过如此英伟的骏马。其余几匹也是精神十足,修饰华贵。

    来人告知赵谦,游船已经备好,湖边深褐色檀香木的就是。

    赵谦一见万事俱备,带仆丛骑了骏马,雇了几顶软轿装了姑娘们,浩浩荡荡直奔城西。

    走了大约有三里地,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众人面前。

    湖很大,一眼望不到头,水色碧青,波光粼粼,上面水气蒸腾,看上去烟波浩渺。

    时值盛夏,天气懊热难耐,城中富户多备船舫,来往于湖上避暑,是以湖上停了好多花花绿绿的船只。

    赵谦来到湖边,先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这许多的船中,竟然没有一艘是红色的。不过他并没有怀疑小尼姑,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对小尼姑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小尼姑言出如山,必会灵验的。

    静月给他的准备的那艘船,他没费半点劲就找到了。檀香木散发出来的异香,从老远就能闻得到。

    檀香木极为珍贵,是论钱论两来买的。赵谦长这么大,看见过的最大的檀香木制成的东西,是一座高七米的佛像,据说那已经是价值连城,世所罕有了。

    眼前这艘画舫,长约三十来米,分成上下两层,宽大回廊,雕花门窗,豪华十足。

    在湖里的画舫中,这艘画舫只算得上中等长度,但它的价值,就是全湖的船都加起来也顶不上个船浆。这艘船,从头至尾,从身到浆,全是檀香木的。

    这艘贵重的船将全湖的人都惊动了,大家都围了过来,看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富贵人。

    赵谦在众人的赞叹和羡慕中,带人登上了船。

    船中摆设,无不精妙。

    琴棋书画,样样齐备,赵谦看了看,全是大有来头的传说之物。船中挂件装饰,无一不是难得的精品。桌椅板凳,样式典雅又大方。杯盏茶碗,都是不知多少年的古董。美酒佳肴,也准备的十分齐全。

    难得的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无比的雅致,无比的和谐,哪怕是稍微动一件东西,都觉得是破坏了它的美。

    众人一进来,都看呆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呼吸。只有赵谦,表面还能保持着一副水波不惊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是大为惊叹。

    赵谦招呼众人坐下,自己依红偎翠,和美人下棋调笑,让李秀等人小心观看来往船只,注意寻找那艘红色画舫。

    以赵谦以往的作风,此时此景,对着诸多美人,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可如今,虽然还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力,但他却不敢。

    手中那不长的寿元线一直在提醒着他,再消谴几个美人,自己就真的要牡丹花下死了,可惜不会是做鬼也风流,即便要风流,估计也得去十八层地狱和恶鬼风流去了。

    赵谦心中有事,时不时的向外张望,过了未时,索性自己亲自站到了船头,观察着湖上的动静。

    未时到了,那船没出现,未时一刻到了,那船还没出现,未时二刻到了,那船还是没来。

    赵谦汗都下来,莫不是这船停错了地方?和那艘红色画舫错过去了?

    赵谦不敢怀疑静月的推算,只是一个劲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哪疏忽了。

    正在赵谦坐立不安的时候,未时三刻到了。

    这世上就真有这样神奇之事,一艘红色的画舫就真的出现在了湖的那边,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赵谦大喜,急忙命人将船迎上去。

    待两船接近之时,赵谦看到了那艘画舫中的情形。

    一个二十左右的俊美男子斜躺在一个美人怀中,旁边一个美人在喂他饮酒,脚边一个美人在捶腿,后面一个美人在捶背,还有一个在打扇,还有两个美人,一个弹琴,一个跳舞。

    船中各物,俱是珍贵异常,精妙无比。

    赵谦赫然明白静月为什么叫他奢华一点,排场一点了。

    要是简朴一点,寒酸一点,怕是入不了这位公子的眼睛。

    两船交错之际,那位公子也看见站立船头的赵谦了。

    赵谦今天打扮的是既文雅又华贵,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

    同是风流人物,同是美如冠玉,同是富贵之子,两人四目相对之际,不由的都对对方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赵谦身负任务,率先开口:“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抚琴的美人,这首曲子且待今晚再弹与你家公子听吧!”赵谦虽然不学无术,但久居烟花之地,听那些青楼女子唱的曲听多了,多少也就听熟了几曲。

    北宋词人柳永虽然一生不甚得志,但他的词却是广为传唱,特别是青楼之中,更是唱他曲的居多。

    这首《凤栖梧》,就有很多女子为赵谦唱过了,赵谦没用刻意记,就背的很熟了。

    那位公子应声而笑:“这位兄台妙哉,此曲正应今晚唱。”

    赵谦一拱手:“相逢即有缘,兄台可否移步,来赵某船上一叙?”

    那位公子也是痛快人:“兄台有请,莫敢不从。”当真就停酒推美,一跃而起,上了赵谦的船了。

    一到得赵谦船中,看到船只摆设,他不由的也楞了下,不过他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立刻就恢复了平静从容:“兄台真是个富贵雅人,小弟自愧不如。”

    赵谦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兄台请坐,在下赵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稍微让了让,这才坐下了:“小弟萧宸,小弟今年二十又三,赵兄贵庚?”

    两人坐定,旁边女子送上香茶,赵谦道:“赵某痴长二岁,由不得托个大,叫你一声萧贤弟吧。”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谈天说地。

    一谈之下,两人更是投机。

    赵谦使了使眼色,让那帮女子过来伺候。

    那些女子都是极有眼色的,自然知道如何讨巧逢迎,酒菜佳肴全都端了上来,就将两个围在了中间。

    赵谦虽然才学没有多少,盛在对朝廷秘事、风花雪月熟悉之极,他也很识趣,总是将话题拢在这方面,生怕萧宸和他谈论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露了怯。

    聊着聊着,赵谦就将话头有意识的移到了美人身上。

    萧宸一边与美人调笑,一边向赵谦道:“兄长艳福不浅,得如此多的美人相伴。”

    赵谦蹙眉长叹,做出一副婉惜的样子:“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眼,入不得眼。”

    萧宸一见赵谦那愁眉不展的样子,立刻猜到有隐情:“听兄长之言,似乎心有所牵。”

    赵谦正等他问这句呢,却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一咬牙,向旁边的女子们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待那些女子退下,只剩下赵谦和萧宸二人,赵谦抚额长叹:“不瞒贤弟,愚兄在这七秀城中,见到了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饶我纵横花丛十几年,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