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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门忽然悄无声息的开了,一个身影轻飘飘的走了进来。

    李秀还算比较警醒,大喝一声就跳了起来:“谁?”

    这一嗓子,把全屋的人都喊醒了。

    赵谦一睁眼,就看见小尼姑正站在屋子中间,身上的衣服破的不成样子,还沾着许多的血迹和泥水。赵谦象得了救命稻草一样,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小尼姑,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喊着要捉j夫y妇呢。

    静月还开着天眼呢,一见屋中的架式,就知道出了事,也顾不得理会李秀他们,三步两步赶紧走到床边。

    赵谦象个和娘亲失散了的孩子一样,带着委屈和恐惧,就扑进了静月的怀中,眼中还就真的滴下泪来了。

    静月一摆手,李秀他们识趣的退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给他们关上了门。

    静月一边抱着赵谦,一边轻轻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谦紧紧的搂着静月,断断续续的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静月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没事的,那是不是鬼,是y间的小吏来办差事的,偶然让你看见了而已,不要怕,他们是不会害人的。”

    在她的轻声软语中,赵谦那饱受惊吓的心才算是平静了下来,不过他仍是心有余悸,抱住了静月就不再撒手。

    静月知他吓的不浅,抱着他给他念了一段经文,帮他去去惊,安安魂。

    赵谦这一晚上,又气又吓,已经是累的不行了,在静月的身边,他才感觉到了安全,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沉沉睡去了。

    静月见他睡了,轻轻的站起了身,打算换掉身上这又脏又破还带血的衣服。

    刚一动,就见赵谦惊惊慌慌的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眼神四处晃了晃,看到了静月还在他身边,又放心的睡过去了。

    静月看着赵谦那紧紧拽着她衣服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脱下这身血衣,她吹熄了灯,躺到了赵谦身边。

    这一躺,才觉出自己又累又困,疲倦之极。

    关合了天眼,摸着赵谦的手,她也进入了梦乡。

    赵谦受了惊吓,竟然发起了烧,带着病人自然无法上路,一行人只得继续住在这间客栈中,给赵谦治病。

    赵谦虽然发了烧,不过人还算清醒。

    从一醒过来,他就不停的在问静月:“小尼姑,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趁本王睡着找水征去了?你俩去哪了,都干什么了,快从实招来。”

    静月只回了他一句:“过会儿和你说。”

    然后她从容的叫来桶水,洗了个澡,梳洗之后,又例行做早课,做完早课了,又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把个赵谦急的,恨不得把个小尼姑的脑袋扒开,自己亲眼看看她脑子里的记忆,看看她昨晚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静月端了碗粥,一勺一勺的喂赵谦吃早饭。

    一边喂,一边将昨夜的事情向赵谦一一道来。

    第章

    阳间有阳间的律法,y间有y间的规矩,y阳两界,虽然有联系,但基本上不会互相干扰。

    凡人无法看到鬼魂,只有一些法术高强之人,才可以穿梭y阳两界。

    静月由于得了佛祖金身,自然就有了这个神通。

    虽然说她有神通,但并不代表着可以随便翻阅y间的文书档案。

    静月带赵谦查看了善恶册,并让y吏给赵谦标注了一条寿元线,这一切并不是白白得来的,而是要付出相应的交换报酬的。

    而这报酬,就是降妖捉鬼。

    总有一些鬼魂,不管有什么理由吧,没有走正常的y阳两界交接手续,而成了游荡在阳间的孤魂野鬼,有一些在y差阳错之间,吸取了天地灵气,具有了极大的力量,开始为害人间。

    还有一些有了道行的精怪,吸人精血,害人性命,造就冤魂无数。

    这些家伙不是平常的勾魂鬼吏可以对付的,这就得着象静月这样法力高深,可以穿梭y阳两界的人出面收拾了。

    所以,当这些人有求于地府的时候,视所求事件的重要程度,地府会让他们抓相应数目的鬼怪。

    静月得到的除妖捉鬼数目是一百个。

    只查查善恶册是没有这么多的,主要是标注寿元线,那个注入赵谦胳膊上的墨可不是普通的墨,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东西。

    昨晚静月得到地府的通知,要她去消灭一只恶贯满盈虎妖。

    静月一动,水征自然能够知道,他立刻跟上静月,要求一起去。

    虽说有危险,但这也是积功德的事情,水征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静月只好同意让水征一同前往。

    那虎妖食人过百,修行很深,两人合力,与它鏖战半宿,这才料理了它。

    赵谦听静月说完,眼珠子转的飞快,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歪门斜道的主意。

    果然,他一开口就没利己的话:“小尼姑,你杀妖有功德,这功德能不能转给我啊,消掉我做的坏事。”

    赵谦光说话也不吃饭了,静月也没管他吃完没吃完,把碗往旁边桌上一放,淡淡道:“别想那好事了,你的罪孽没有人能替你消的,只有你自己做善事,积功德,才能解了冤孽。你有动这歪心思的空儿,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善事吧,要不然,就算你从现在起一件坏事不做,按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到时候也得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蚊虫鼠蚁少不得要做个百八十世。”

    赵谦哆嗦了:“小尼姑,你可别吓我啊,不是说做什么超渡法会就能解冤仇,消罪孽吗?我回府后,请百八十个和尚帮我做几场大法事,超渡了那些冤鬼。”

    静月摇摇头,轻叹一声:“法事只能超度亡灵,并不能解了你的业障,你不是真心忏悔,不会有效的。”

    赵谦听静月这么一说,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了不入地狱,又追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做善事,发善心,积功德,念佛经。”

    “不就是做善事么?好说,等回京以后,我给京城的乞丐每人十两银子,让他们过好日子,这不就行了?”人的心眼要是不正,想出来的办法肯定也是歪主意。这么极品的办法,除了赵谦,估计别人还真想不出来。

    静月听着赵谦这不着边际的话,耐心的解释给他听:“这做不得数,你根本没有善心,如何会有功德?如果银子能买到功德,那y间的善恶二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天地间的哪还有正义和公理可言?踏实下心来吧,一心一意做些善事是正经。我劝你早早回头,要知道,活着的时候做善事还可以挽回,若是死后,想做善事都来不及了。”

    一番话说的赵谦哑口无言。

    虽觉得静月说话不中听,太过直白,可仔细想想,确实又是那道理。

    赵谦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简直就象死胡同,没有出路,只有死路。

    其实也不是没有出路,做善事,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在善与恶之间,生与死之间,人与畜之间,赵谦开始挣扎了。

    不管搁在谁头上,肯定都不愿意下地狱,也都不愿意当牛做马,为虫为蚁。

    可坏事做多了,总得受到惩罚的。

    但若要他天天诵经念佛,告别那些娇花艳柳,天天禁欲,天天去做善事,他自认做不到。

    这十几年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眠花卧柳,买笑追欢的生活,赵谦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已经深深的印到他的骨髓中去了,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无法离开了。

    现在让他改变这一切,赵谦只想了想,就觉得太难了,比登天还要难,自己肯定做不到,也肯定坚持不下来。

    赵谦虽然坏,但他不绝对傻。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性格和缺点,好新鲜,没长性,吃不得苦,捱不得累,离不开女人,还追求声色犬马。

    要诵经,要念佛,要行善,碰不得女人,挨不得风月。

    这种日子,自己绝对做不到。

    可,如果做不到,后果好象更严重。

    赵谦左思右想,彻底把自己搞郁闷了。

    本来就有病,再加上赵谦总胡思乱想,耗了心神,这病还越发的沉重了。

    一连在客栈待了三四天,这才算有了些起色。

    静月白天照顾他,晚上的时候,却夜夜和水征一起去降妖捉鬼,每每回来的时候,还总是挂点彩,样子颇为狼狈。

    赵谦一个劲的念叨,这天下难不成真有这么多的妖怪吗?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一个没有遇到过呢?

    这小尼姑可没白娶啊,和她在一起这几个月,遇到的怪事,比他这二十多年遇到的还要多。

    第五天上午,静月正与赵谦闲话,忽见静月脖子一歪,耳朵支楞着,好象在听谁说话一样。

    “怎么了?”赵谦觉得肯定是又有什么新鲜事发生了,急忙追问。

    静月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安静。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见静月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领悟一样。

    赵谦拉了拉静月的袖子,满脸的好奇。

    静月道:“有活干了,我和水征还得走一趟。”

    赵谦这几天被鬼吓的有点胆怯,大白天的都不敢自己在一个房间待着。

    标准的做了亏心事,就怕鬼叫门。

    “不让你去,我害怕。”

    “我让李秀来陪你,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本就不是个温柔的人,哪会理会赵谦的撒娇啊。

    大袖一挥,出门而去。

    “好狠心的小尼姑,一点也不管你相公的死活啊,也不怕本王有什么不测,你成了个小寡妇。”赵谦望着静月的背影,恨恨的骂了一句。

    “对了,有危险了你就用金刚罩,可以抵挡一阵子的。”静月忽然又折了回来,向赵谦嘱咐道。

    赵谦以为静月走了呢,这才放心大胆的在背后骂她,未料想静月杀了个回马枪,那句话想必她肯定是听去了。

    “知道了。”心虚的赵谦这次乖乖的听了话。

    静月走后,赵谦将李秀叫来和自己做伴。

    李秀是赵谦手下一号打手,这些年来随赵谦做过的“好事”,多不胜数。自从见了静月的神通,听静月说过几次因果报应之后,心中就有些犯嘀咕了。

    “王爷,你说王妃讲的那些冤鬼索命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赵谦去了趟地府,那天夜里又亲耳听见了两个鬼说话,对这事早就信了个十成十了,况且有人问自己问题,自己又恰好知道答案,心中很有成就感啊。

    于是得意道:“当然是真的了,小尼姑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从不说谎。”

    李秀一想起以前的种种,立即慌了神,压低了声音向赵谦说:“王爷,你说以前咱们打死的那些人,会不会找咱们来索命啊。”

    听他这么一说,赵谦的得意劲立刻飞到爪哇国去了。

    他板着张脸,刚想教训李秀两句,忽听得楼下一阵吵闹。

    男女互骂声,小孩哭喊声,桌椅翻倒声,杯碗砸碎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房间里。

    “李秀,你去看看。”

    李秀答应着去了。

    刚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客栈老板夫妻一个追一个跑,跑上楼来了。

    老板娘手里举着个j毛掸子,边喝边骂:“你个没廉耻的东西,老娘辛辛苦苦挣钱,你可倒好,竟然去逛青楼,把老娘挣来的钱,全花在那些贱人身上了,今天老娘不打死你,算你家祖坟上青烟冒的多。。。。。。”

    老板鞋都跑丢了一只,也顾不得捡鞋了,一窜一窜的往前蹦,躲避着老板娘的j毛掸子。

    李秀拦住老板娘,喝道:“闹什么闹,吓着我们家少爷,你们担待的起吗?老板娘,这客栈里人来人往的,好歹给自家男人留点面子,再说了,有啥大不了的事啊,值得你把他家祖宗都骂上了,这就是你不对了。”

    老板娘倒是不再追了,停在了李秀面前,边回答李秀的话,并向钱老板挥舞着j毛掸子:“这位客官你给评评这个理,我起早贪黑的经营这个客栈,我一个妇道人家,容易么?他倒好,拿了我挣来的钱去逛青楼了,三天就花了八两银子,八两银子啊,我一年都挣不来八两银子。您给说说,这种没天良的男人,不该打吗?”

    李秀一听这事,自己也不好劝,毕竟自己也是经常上青楼的人,好象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那个钱老板听老板娘这么一算帐,可不乐意了,还嘴道:“我花了八两银子,你可倒好,一爪子下去,就把红云的脸给抓破了,光药费就赔了人家二两呢。”

    老板娘一听更怒了,j毛掸子照着钱第板就一顿抽:“你还敢说,那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红云,勾引我相公,我抓她怎么了?我当时手中是没刀,要是有刀,我砍死她。。。。。。”

    他们在外面骂,赵谦在屋里可是又惊着了。

    “钱三通家今天得了十两银子,这笔银子来路不正,不是他命中之财,该如何给他消化了呢?”

    “这还不容易?一个红云就足够了。”

    原来如此。

    他给老板娘的那十两银子,八两付了红云嫖资,二两陪了红云药费,果然消化的一文没剩。

    小尼姑说的果然没错,那钱自己要不回来,而老板夫妇,也没有那个命花。

    赵谦对这些神秘莫测的鬼神之事,这一下子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对小尼姑静月,也是完完全全的信服了。

    第章

    下午的时候,静月和水征捉完妖回来了。

    赵谦小心眼,生怕水征对静月心怀不轨,每次投宿都支使李秀把水征的房间安排到离他们房间最远的地方。

    水征虽然性子不细腻,但次次如此,也多少的有些明白自己不受赵谦的欢迎了。不过他本不是冲着赵谦来的,而是想报静月的救命之恩,这才跟在他们身边的,因此上,他根本就没怎么理会赵谦的感受。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对静月小师父是以礼相待,别人的眼光如何他管不了,只求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

    赵谦正躺在床上琢磨自己胳膊上那条寿元线,只听得门外有脚步声响,然后听到水征温润的声音:“这药你拿着,一会儿就抹上,千万不要硬挺,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然后听到静月轻声道:“知道了。不用全给我,你也留一点,你胸口上的那道伤也很重。”

    如果说人要龌龊,那任何想法都不会纯洁。

    赵谦在屋里一听,嗯?怎么着,小尼姑竟然连水征的胸口都看了,这还了得,他们是降妖捉鬼去了,还是私通偷情去了啊?不得不说赵谦是个y才啊,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很快的和风月二字扯上关系。

    当下脸一沉,高声大喝:“小尼姑,你给我进来!”

    水征告辞而去,静月开门进来了。

    赵谦一看,嗬,又挂彩了啊,小尼姑身上的僧衣左边少了半个袖子,下面破了半幅衣摆。脸上倒还干净,只是喉咙那里有三道不浅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从那翻开的血r中,很轻易就能推测的出,那一抓有多么的危险。如果再深一点,估计小尼姑就命丧黄泉了。

    赵谦看着小尼姑的伤口,不知怎的,心中涌出了一种又酸又痛的悲伤。

    就好象在四岁那年,当皇嫂天天只哄着那个刚初出生的儿子,不再抱他时,那种被遗弃的伤心和无奈。

    也好象在那个艳阳高照的花园中,皇兄淡淡说“算了,我管你这么多做什么,你又不是我儿子,我把你养这么大,也算还了荣妃的情了”的时候,那种让他如坠冰窖的寒冷。

    赵谦出生后半年,荣妃去世,又过了几个月,父皇去世。是皇兄皇嫂将他养大成人的。

    从懂事起,赵谦就将皇兄皇嫂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他们是异常的亲近。他从未对他们有过生疏和不自在,一心的想着长大后,如何象一个儿子一样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可他的梦没有持续几年,四岁的时候,小皇子的诞生,夺走了皇嫂,那个以前属于自己的温暖怀抱,彻底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再也没有向自己敞开过。那一刻,没有人能够知道小小的赵谦心中有多失落,有多伤心。

    原来,自己到底不是他们亲生的,到底还是得不到他们象父母般源源不断的关爱。

    那一年杭州城的冬天分外的冷,小雪飘完下大雪,大雪下完飘小雪。瑟缩在冰冷皇宫那张偌大的雕花大床上,小赵谦攥着荣妃的画像,整夜整夜的抽噎哭泣。

    他的伤心,皇嫂看不见,他的哭泣,皇兄听不见。他向着娘亲的画像喃喃低语,诉说着自己的孤独,自己的寂寞,自己的害怕,自己的惶恐,可娘亲总是冷冰冰的笑着,连个梦都没有给他托过。

    小小的赵谦,在那年冬天,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从那时起,他就不再记得什么是温暖了。

    小尼姑不会关心人,不会说好话哄赵谦开心。

    可赵谦知道,如果他要是有了危险,小尼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他。不管他多坏,小尼姑肯定不会抛弃他。全世界的人都用谎言欺骗恭维他,小尼姑对他肯定仍是真情真语。在小尼姑身上,赵谦慢慢的找到了真诚,找到了安全,找到了从四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的——温暖。

    赵谦不懂什么是“爱”,在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没有人真正的给过他关爱。皇嫂养他,是因为在没有皇子的情况下,只有帮了皇帝的忙,皇帝才能宠她,才能给她权势。一旦自己生了儿子,赵谦的作用就已经结束了。皇兄养他,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