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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向山一指,道:“顺大路上去

    便是。”那道姑见他上身赤l,下身一条裤子甚是敝旧,蹲在

    道旁执拾柴草,料想是个寻常庄稼汉。她自负美貌,任何男

    子见了都要目不转瞬的呆看半晌,这少年居然瞥了自己一眼

    便不再瞧第二眼,竟是瞎了眼一般,不禁有气,但随即转念:

    “这些蠢牛笨马一般的乡下人又懂得甚么?”说道:“你站起来,

    我有话问你。”

    杨过对全真教上上下下早就尽数恨上了,当下装聋作哑,

    只作没听见。那道姑道:“傻小子,我的话你听见没有?”杨

    过道:“听见啦,可是我不爱站起来。”那道姑听他这么说,不

    禁嗤的一笑,说道:“你瞧瞧我,是我叫你站起来啊!”这两

    句话声音娇媚,又甜又腻。杨过心中一凛:“怎么她说话这等

    怪法?”抬起头来,只见她肤色白润,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

    的斜睨自己,似乎并无恶意;一眼看过之后,又低下头来拾

    柴。

    那道姑见他满脸稚气,虽然瞧了自己第二眼,仍是毫不

    动心,不怒反笑,心想:“原来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从怀里

    取出两锭银子,叮叮的相互撞了两下,说道:“小兄弟,你听

    我话,这两锭银子就给你。”

    杨过原不想招惹她,但听她说话奇怪,倒要试试她有何

    用意,于是索性装痴乔呆,怔怔的望着银子,道:“这亮晶晶

    的是甚么啊?”那道姑一笑,说道:“这是银子。你要新衣服

    啦、大母j啦、白米饭啦,都能用银子去买来。”杨过装出一

    股茫然不解的神情,道:“你又骗我啦,我不信。”那道姑笑

    道:“我几时骗过你了?喂,小子,你叫甚么名字?”杨过道:

    “人人都叫我傻蛋,你不知道么?你叫甚么名字?”那道姑笑

    道:“傻蛋,你只叫我仙姑就得啦,你妈呢?”杨过道:“我妈

    刚才臭骂了我一顿,到山上砍柴去啦。”那道姑道:“嗯,我

    要用一把斧头,你去家里拿来,借给我使使。”杨过心中大奇,

    双眼发直,口角流涎,傻相却装得越加像了,不住摇头,道:

    “那使不得,我家斧头不能借人的。要是爹爹知道我借给你,

    定要用扁担揍我。”那道姑笑道:“你爹妈见了银子,欢喜还

    来不及啦,一定不会揍你。”说着扬手将一锭银子向他掷去。

    杨过伸手去接,假装接得不准,让那银子撞在肩头,落

    下来时,又碰上了右脚,他捧住右脚,左足单脚而跳,大叫:

    “嗳哟,嗳哟,你打我!我跟妈妈说去!”说着大叫大嚷,银

    子也不要了,向前急奔。

    那道姑见他傻得有趣,微微而笑,解下身上腰带,向杨

    过的右足挥出。杨过听到风声,回头一望,见到腰带来势,吃

    了一惊:“这是我古墓派的功夫!难道她不是全真派的道姑?”

    当下也不闪避,让她腰带缠住右足,扑地摔倒,全身放松,任

    她横拖倒曳的拉回来,只是心下戒惧:“她上山去,难道是冲

    着姑姑?”

    他一想到小龙女,不知她此时生死如何,不由得忧急无

    比,心念已决,纵然死在她的手里,也要再去看看她。这念

    头在他脑海中兜了几转,那道姑已将他拉到面前,见他虽然

    满脸灰土,却是眉清目秀,心道:“这乡下小子生得倒俊,只

    可惜绣花枕头,肚子里却是一包乱草。”听他兀自大叫大嚷,

    胡言乱语,微微笑道:“傻蛋,你要死还是要活?”说着拔出

    长剑,抵在他胸口。

    杨过见她出手这招“锦笔生花”正是古墓派嫡传剑法,心

    下更无疑惑:“此人多半是师伯李莫愁的弟子,上山找我姑姑,

    定然不怀好意,从她挥腰带、出长剑的手法看来,武功颇为

    了得,我便装傻到底,好教她全不提防。”于是满脸惶恐,求

    道:“仙姑,你……你别杀我,我听你的话。”那道姑笑道:

    “好,你如不听我吩咐,一剑就将你杀了。”杨过叫道:“我听,

    我听。”那道姑挥起腰带,拍的一声轻响,已缠回腰间,姿态

    飘逸,甚是洒脱。杨过暗赞一声:“好!”脸上却仍是一股茫

    然之色。道姑心道:“这傻子又怎懂得这一手功夫之难?我这

    可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说道:“你快回家去拿斧头。”

    杨过依言奔向前面的农舍,故意足步蹒跚,落脚极重,摇

    摇摆摆,显得笨拙异常。那道姑瞧得极不顺眼,叫道:“你可

    别跟人说起,快去快回。”杨过应道:“是啦!”悄悄在一所农

    舍的门边一张,见屋内无人,想是都在田地里耕作,当下在

    壁上取了一柄伐树砍柴用的短斧,顺手又在板凳上取过一件

    破衣披在身上,傻里傻气的回来。

    他虽在作弄那道姑,心中总是挂念着小龙女的安危,脸

    上不禁深有忧色。那道姑嗔道:“你哭丧着脸干么?快给我笑

    啊。”杨过咧开了嘴,傻笑几声。那道姑秀眉微蹙,道:“跟

    我上山去。”杨过忙道:“不,不,我妈吩咐我不可乱走。”那

    道姑喝道:“你不听话,我立时杀了你。”说着伸左手扭住他

    耳朵,右手长剑高举,作势欲斩。杨过杀猪也似的大嚷起来:

    “我去啊,我去啊!”

    那道姑心想:“这人蠢如猪羊,正合我用。”于是拉住他

    袖子,走上山去。她轻功不弱,行路自然极快。杨过却跌跌

    撞撞,左脚高,右脚低,远迟跟在后面,走了一阵,便坐在

    路边石上不住拭汗,呼呼喘气。那道姑连声催促快走。杨过

    道:“你走起路来像兔子一般,我怎跟得上?”那道姑见日已

    偏西,心中老大不耐烦,回过来挽住他手臂,向山上急奔。杨

    过只是跟不上,双脚乱跨,忽尔在她脚背上重重踹了一脚。

    那道姑“嗳哟”一声,怒道:“你作死么?”但见他气息

    粗重,实在累得厉害,当下伸出左臂托在他腰里,喝一声:

    “走罢!”揽着他身子向山上疾驰,轻功施展开来,片刻间就

    奔出数里。

    杨过被她揽在臂弯,背心感到的是她身上温软,鼻中闻

    到的是她女儿香气,索性不使半点力气,任她带着上山。那

    道姑奔了一阵,俯下头来,只见他脸露微笑,显得甚是舒服,

    不禁有气,松开手臂,将他掷在地上,嗔道:“你好开心么?”

    杨过摸着p股大叫:“哎唷,唉唷,仙姑摔痛傻蛋p股啦。”

    那道姑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怎么这生傻?”杨过道:

    “是啊,我本来就叫傻蛋嘛。仙姑,我妈说我不姓傻,姓张。

    你可是姓仙么?”那道姑道:“你叫我仙姑就得啦,管我姓甚

    么呢。”原来她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大弟子洪凌波,便是当

    日去杀陆立鼎满门而被武三娘逐走的小道姑。杨过想探听她

    的姓名,哪知她竟不吐露。

    她在石上坐下,整理被风吹散了的秀发。杨过侧着头看

    她,心道:“这道姑也算得美了,只是还不及桃花岛郭伯母,

    更加不及我姑姑。”洪凌波向他横了一眼,笑道:“傻蛋,你

    尽瞧着我干甚?”杨过道:“我瞧着就是瞧着,又有甚么干不

    干的?你不许我瞧,我不瞧就是了,有甚么希罕?”洪凌波噗

    哧一笑,道:“你瞧罢!喂,你说我好不好看?”从怀里摸出

    一只象牙小梳,慢慢梳着头发。

    杨过道:“好看啊,就是,就是……”洪凌波道:“就是

    甚么?”杨过道:“就是不大白。”洪凌波向来自负肤色白腻,

    肌理晶莹,听他这么说,不禁勃然而怒,站起身来喝道:“傻

    蛋,你要死了,说我不够白?”杨过摇头道:“不大白。”洪凌

    波怒道:“谁比我更白了?”杨过道:“昨晚跟我一起睡的,就

    比你白得多。”洪凌波道:“谁?是你媳妇儿,还是你娘?”心

    中转过一个念头,就想将这肤色比自己更白的女人杀了。杨

    过道:“都不是,是我家的白羊儿。”洪凌波转怒为笑,道:

    “真是傻子,人怎能跟畜牲比?快去罢。”挽着他臂膀,快步

    上山。

    将至直赴重阳宫的大路时,洪凌波折而向西,朝活死人

    墓的方向走去。杨过心想:“她果然去找我姑姑。”洪凌波走

    了一会,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找寻路径。杨过道:“仙姑,

    前面走不通啦,树林子里有鬼。”洪凌波道:“你怎知道?”杨

    过道:“林子里有个大坟,坟里有恶鬼,谁也不敢走近。”洪

    凌波大喜,心道:“活死人墓果然是在此处。”

    原来洪凌波近年得师父传授,武功颇有进益,在山西助

    师打败武林群豪,更得李莫愁的欢心。她听师父谈论与全真

    诸子较量之事,说道若是练成了“玉女心经”,便不用畏惧全

    真教这些牛鼻子老道,只可惜记载这门武学的书册留在终南

    山古墓之中。洪凌波问她为甚么不到墓中研习这门功夫。李

    莫愁含糊而答,只说已把这地方让给了小师妹,师姊妹俩不

    大和睦,向来就没来往。她极其好胜,自己曾数度闯入活死

    人墓、锻羽被创、狼狈逃走之事,自不肯对徒儿说起,反说

    那小师妹年纪幼小,武功平平,做师姊可不便以大欺小。当

    下洪凌波极力怂恿师父去占墓夺经。其实李莫愁此念无日或

    忘,但对墓中机关始终参详不透,是以迟迟不敢动手,听徒

    儿说得热切,只是微笑不答。

    洪凌波提了几次,见师父始终无可无不可,当下暗自留

    了心,向师父详问去终南山古墓的道路,私下绘了一图,却

    不知李莫愁其实并未尽举所知以告。这次师父派她上长安杀

    一个仇家,事成之后,便径自上终南山来,不意却与杨过相

    遇;当下命杨过使短斧砍开阻路荆棘,觅路入墓。

    杨过心想这般披荆斩棘而行,搅上一年半载也走不近古

    墓,当下痴痴呆呆的只是依命而行。闹了大半时辰,天色全

    黑,还行不到里许路,离古墓仍极遥远。他记挂小龙女之心

    越来越是热切,暗想不如带这道姑进去,瞧她能有甚么古怪,

    当下举斧乱劈几下,对准一块石头砍了下去,火星四溅,斧

    口登时卷了。他大声叫道:“嗳哟,嗳哟,这儿有一块大石头。

    斧头坏啦,回头爹爹准要打我。仙姑,我……我要回家去啦。”

    洪凌波早已十分焦急,瞧这等走法,今晚无论如何不能

    入墓,口中只骂:“傻蛋,不许回去!”杨过道:“仙姑,你怕

    不怕鬼?”洪凌波道:“鬼才怕我呢,我一剑就将恶鬼劈成两

    半。”杨过喜道:“你不骗我么?”洪凌波道:“我骗你干么?”

    杨过道:“恶鬼既然怕你,我就带你到大坟去。那恶鬼出来,

    你可要赶跑他啊!”洪凌波大喜道:“你识得到大坟去的路?快

    带我去。”杨过怕她疑心,唠唠叨叨的再三要她答应,定要杀

    了恶鬼。洪凌波连声安慰,叫他放心,说道便有十个恶鬼也

    都杀了。

    杨过道:“早几年,我到大纹边放羊,睡了一觉,醒来时

    已半夜啦。我瞧见坟里出来一个白衣女鬼,吓得我没命的逃

    走,路上摔了一交,头也跌破了,你瞧,这儿还有一个疤儿。”

    说着凑近身去,要她来摸。他一路上给她揽着之时,但觉她

    吹气如兰,挨近她身子很是舒畅,这时乘机使诈,将脑袋凑

    近她脸边。洪凌波笑着叫了一声:“傻蛋!”随手一摸,并不

    觉得有甚么疤痕,也不以为意,只道:“快领我过去。”

    杨过牵着她手,走出花木丛来,转到通往古墓的秘道。此

    时已近中夜,星月无光。杨过拉着她手,只觉温腻软滑,心

    中暗暗奇怪:“姑姑与她都是女子,怎么姑姑的手冰冰冷的,

    她却这么温暖。”不自禁手上用劲,捏了几捏。若是武林中有

    人对洪凌波这般无礼,她早已拔剑杀却,但她只道杨过是个

    傻瓜,此时又有求于他,再者见他俊美,心中也有几分喜欢,

    竟未动怒,暗道:“这傻蛋倒也不是傻得到底,却也知道我生

    得好看。”

    不到一顿饭功夫,杨过已将洪凌波领到墓前。他出来时

    心慌意乱,未将墓门关上,但见那块作为墓门的大石碑仍是

    倒在一边。他心中怦怦乱跳,暗暗祷告:“但愿姑姑没死,让

    我得能再见她一面。”这时再也没心绪和洪凌波捣鬼,只道:

    “仙姑,我带你进去,可是恶鬼倘若吃了我,我变了鬼,那就

    永远缠住你不放啦。”当即举步入内。

    洪凌波心想:“这傻蛋忽然大胆,倒也奇怪。”当下不暇

    多想,在黑暗中紧紧跟随,她听师父说活死人墓中道路迂回

    曲折,只要走错一步,立时迷路,却见杨过毫不迟疑的快步

    而前,东一转,西一绕,这边推开一扇门,那边拉开一块大

    石,竟是熟悉异常。洪凌波暗暗生疑:“墓中道路有甚么难走?

    难道师父骗我,她是怕我私自进入么?”片刻之间,杨过已带

    她走到古墓中心的小龙女卧室。

    他轻轻推开了门,侧耳倾听,不闻半点声响,待要叫唤:

    “姑姑!”想起洪凌波在侧,急忙忍往,低声道:“到啦!”

    洪凌波此时深入古墓,虽然艺高人胆大,毕竟也是惴惴

    不安,听了杨过之言,忙取出火折,打火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躺在床上。她早料到会在墓中遇到师叔小

    龙女,却想不到她竟是这般泰然高卧,不知是睡梦正酣,还

    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当下平剑当胸,说道:“弟子洪凌波,

    拜见师叔。”

    杨过张大了口,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跳了出来,全神注

    视小龙女的动静,只见她一动不动,隔了良久,才轻轻

    “嗯”了一声。从洪凌波说话到小龙女答应,杨过等得焦急异

    常,恨不得扑上前去,抱住师父放声大哭,待听她出声,心

    头有如一块大石落地,喜悦之下,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

    声,哭了出来。洪凌波问道:“傻蛋,你干甚么?”杨过呜咽

    道:“我……我好怕。”

    小龙女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道:“你不用怕,刚才我死过

    一次,一点也不难受。”洪凌波斗然间见到她秀丽绝俗的容颜,

    大吃一惊:“世上居然有这等绝色美女!”不由得自惭形秽,又

    道:“弟子洪凌波,拜见师叔。”小龙女轻轻的道:“我师姊呢?

    她也来了么?”洪凌波道:“我师父命弟子先来,请问师叔安

    好。”小龙女道:“你出去罢,这个地方莫说是你,连你师父

    也是不许来的。”

    洪凌波见她满脸病容,胸前一滩滩的都是血渍,说话中

    气短促,显是身受重伤,当下将提防之心去了一半,问道:

    “孙婆婆呢?”小龙女道:“她早死啦,你快出去罢。”洪凌波

    更是放心,暗想:“当真是天缘巧合,不想我洪凌波竟成了这

    活死人墓的传人。”眼见小龙女命在顷刻,只怕她忽然死去,

    无人能知收藏“玉女心经”的所在,忙道:“师叔,师父命弟

    子来取玉女心经。你交了给我,弟子立时给你治伤。”

    小龙女长期修练,七情六欲本来皆已压制得若有若无,可

    说万事不萦于怀,但此时重伤之余,失了自制,听她这么说,

    不由得又急又怒,晕了过去。洪凌波抢上去在她人中上捏了

    几下,小龙女悠悠醒来,说道:“师姊呢?你请她来,我有话

    ……有话跟她说。”洪凌波眼见本门的无上秘笈竟然唾手可

    得,实是迫不及待,一声冷笑,从怀里取出两枚长长的银针,

    厉声道:“师叔,你认得这针儿,不快交出玉女心经,可莫怪

    弟子无礼。”

    杨过曾吃过这冰魄银针的大苦头,只不过无意捏在手里,

    便即染上剧毒,若是刺在身上,那还了得?眼见事势危急,叫

    道:“仙姑,那边有鬼,我怕!”说着扑将过去,抱住她背心,

    顺手便在她“肩贞”“京门”两x上各点一指。洪凌波做梦也

    想不到这“傻蛋”竟有一身上乘武功,要待骂她胡说八道,已

    是全身酸麻,软瘫在地。杨过怕她有自通经脉之能,随即在

    她“巨骨”x上又再重重点上几指,说道:“姑姑,这女人真

    坏,我用银针来刺她几下好不好?”说着用衣襟裹住手指,拾

    起银针。

    洪凌波身子不能动弹,这几句话却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

    见他拾起锒针,笑嘻嘻的望住自己,只吓得魂飞魄散,要待

    出言求情,苦在张口不得,只是目光露出哀怜之色。小龙女

    道:“过儿,关上了门,防我师姊进来。”杨过应道:“是!”刚

    要转身,忽听身后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说道:“师妹,你好啊?

    我早来啦。”

    杨过大惊转身,烛光下只见得门口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美

    貌道姑,杏眼桃腮,嘴角边似笑非笑,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当洪凌波打听活死人墓中道路之时,李莫愁早料到她要

    自行来盗玉女心经,派她到长安杀人等等,其实都是有意安

    排。她一直悄悄跟随其后,见到她如何与杨过相遇,如何入

    墓,如何小龙女献经,又如何中计失手,只因她身法迅捷,

    脚步轻盈,洪凌波与杨过竟是丝毫没有察觉,直至斯时,方

    始现身。

    小龙女矍然而起,叫了声:“师姊!”跟着便不住咳嗽。李

    莫愁冷冷的指着杨过道:“这人是谁?祖师婆婆遗训,古墓中

    不准臭男子踏进一步,你干么容他在此?”小龙女猛烈咳嗽,

    无法答话。杨过挡在小龙女身前相护,朗声道:“她是我姑姑,

    这里的事,不用你多管!”李莫愁冷笑道:“好傻蛋,真会装

    蒜!”拂尘挥动,呼呼呼进了三招。这三招虽先后而发,却似

    同时而到,正是古墓派武功的厉害招数,别派武学之士若不

    明此中奥妙,一上手就给她击得筋断骨折。杨过对这门功夫

    习练已熟,虽远不及李莫愁功力深厚,仍是轻描淡写的闪开

    了她三招混一的“三燕投林”。

    李莫愁拂尘回收,暗暗吃惊,瞧他闪避的身法竟是本门

    武学,厉声道:“师妹,这小贼是谁?”小龙女怕再呕血,不

    敢高声说话,低低的道:“过儿,拜见了大师伯。”杨过呸了

    一声道:“这算甚么师伯?”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