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古时夜,如今的现代城。西部的这座唐代古城,除了依稀保持着一些

    仿古的建筑风貌,那沧茫的烽火黄沙味儿已经荡然无存。可是从大学历史系毕业

    后,酷爱历史的唐生却痴迷上了这个城市。漫步在昔日唐城的大街小道,仿佛走

    进了深深的历史隧道,蓦然回首,回忆杨贵妃的回眸一笑,遥想沉寂在历史的金

    碧辉煌宫殿,细细品味太平盛世的王朝。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李白的诗表达了

    思妇对征人之思念,对征战之怨愤。置身在这令人熟悉却依然陌生的城市,已经

    十年了。唐生在仰视窗外苍穹的那一刻,心灵似乎被岁月深处传来的潮音所摇撼。

    他轻轻地闭上眼,冰凉的空气沁入心肺,隐隐约约听见,在那一片月下捣衣声中,

    还有一声声母亲细微的幽叹,犹如一叶新愁,凋零在子夜。

    唐生出生在南方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城。穿城而过的浏阳溪以及那河

    上的永安桥,就像那些不变的古老传说一样,虽历经岁月,但依旧传唱不衰。来

    自漠北的父亲与江南水乡的母亲,由于那个年代阴错阳差的结合,使得他的骨子

    里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一种是来自与北方的风物相通、率性而旷达,一种

    却是来自南方的细腻与多愁、深邃而多情。母亲是县城戏剧团的靓丽青衣,平时

    就爱读古诗古词,在《沉香救母》中扮演沉香母亲的角色,是团里响当当的名角。

    背后想恋她、或者甚至想招惹她的人,不在一个排以下。而那时,唐生的父亲在

    戏中演的却是暴戾的二郎神。那些年的政治风潮,却给了唐生那平庸的父亲一个

    出人头地、改变命运的机缘。从此,二郎神娶了戏团里的头号花旦。结婚后,俩

    人倒也夫妇和谐、相安无事。舞台上,母亲是主角,父亲是配角。生活中,父亲

    就像绿叶对根的眷恋一样,又象月亮围着地球转一样,承包着一切的家务,围着

    母亲的喜怒而生活着。可是母亲却会时不时地冒出的一声幽叹,到了很多年之后,

    唐生才有所察觉。

    尤其是九十年代初,戏班子就解体散火,母亲回到了县城娘家的小镇,父亲

    却早早地加入了出外打工的同乡行列。而这些日子,唐生的妻子─一位名牌大学

    的讲师也加入了“洋打工”的行列,被高校外送到国外深造留学,却留下哇哇啼

    哭的小儿,让唐生过起了“家庭主男”的日子。

    同样的,家乡的母亲这段时间也感到空虚落寞,在来信中,常常叹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