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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朱衣劫】第五章 预言

了数十个小

    小的致密绿点,包括陈扎喇自己。

    那种绿,就像是食物发霉时出现的霉菌。

    众人又匀速前进了一段距离,水深已经降低了一些,水底也出现了很多拳头

    大小的石头,稍不注意便容易被绊倒。左右的斜坡也消失了,变成了水平的河岸,

    岸上的另一边则是幽深的溶洞。

    「我们能不能上岸啊,这水里好冷,我的奶子都被冻得生疼。」阿貂一脸可

    怜的对其他人说。

    「……好吧,上去了要沿着河走,在溶洞里迷路了可不好玩。」老虾虎想了

    想说。

    然后几人都先后爬上了岸,阿貂是首当其冲的。在岸上走了一段时间,身旁

    河水的流速逐渐缓和,四周那种发光的石头也突然都不见了。

    「还好老朽早有预谋……啊不,绸缪。」老虾虎一改粗鲁,用文邹邹的语气,

    边说边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粗却直有二指,他用嘴一吹,火折子尖端便迸发出橘

    红的火焰,正自跳跃个不停。

    阿貂好奇的看着这个火折子:「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么粗的火折子?」。

    一旁一直没停过啰嗦的陈扎喇抢先发言:「这应该是为你这种淫女定制的,

    不仅能生火还能缓解骚屄的瘙痒难耐,不过我的家伙可是活生生的,要不要我现

    在就……」。

    老虾虎白了他一眼,陈扎喇瞬间被吓得住嘴,老虾虎这才举着火折子边走边

    说:「这叫明燧折子,是一种介于蜡烛和火折子的东西,点燃后能一直燃烧两个

    时辰,我是怕不小心被困深山无灯照明,所以才带着,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袁据眼前一亮:「我在古书中看见过这种东西,应该是用金

    瞳鲨的骨和鳍磨粉制成的,这种鱼很难捕捞也无法养殖,是千金难求的珍馐,不

    过骨头却是一文不值,有心的渔民就发明了这种用途」。

    黑暗的地下空间,只有几个人在行走着,指引他们方向的,只是一根火折子,

    以及河水的流动声。

    周围都是嶙峋的怪石,似乎除了这几个人,再无任何活物存在。

    一直走,向前不知道多远,光线通过扁平的缝隙透了进来,那缝隙参差不齐,

    似怪兽的牙。

    「妈的,终于出来了,还以为咱们迷路了呢。」陈扎喇第一个冲到外面,一

    下子就坐在河滩上喘着粗气。

    其他人也陆续出来了,这地方是一个山谷,四周群山重峦叠嶂,山峰下是郁

    郁葱葱的密林,每座山的线条都有如刀削斧劈。

    山谷中生长有数株高至少十丈的大树,扭曲的树干上,不同程度枯黄的叶子

    都掉了十之四五,看去让人觉得有些许诡异。

    地下水的出口位于一座山的底部,其实是一个很宽的山洞,只有中间的低处

    被奔腾的水不停冲刷,看来过不了多久,这河会彻底枯竭。

    众人赶路都累了,便坐在河滩边一株树的树荫下稍作歇息,陈扎喇见只有自

    己一个人在河滩上,赶紧屁颠屁颠的也和其他人凑到一起。

    「没想到离海只有数里会有如此险峻的群山。」苏天行靠在树上,将画筒放

    在腿边,举目眺望着崔嵬的大山,对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全然不以为意。

    袁据就坐在苏天行旁边,不过他眉头微蹙,显然没心思看风景:「看日头,

    这山谷应该是在我们进入古墓的地方南面,也不知道在地下河里走了多久,现在

    都日薄西山了……」。

    「此时离天黑应该还有一个时辰,这条河应该是向南边流逝的,一会儿我们

    只有从河上游折返回去了。」苏天行看看面前宽一丈许的河,对其他人说。

    「苏兄弟说得对,只是那边的几座山虽然不是险峻得无法登攀,山路怕是也

    不咋好走,路上别遇见什么山妖猛兽才是。」老虾虎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右

    手扶着树干,左手拿出那块女尸口中玉看着,一脸颓唐:「想我当年不知掘过多

    少王侯将相之墓,南方十州内可说是无人不晓,没想到今天却落个只得孤玉就狼

    狈逃出的结果,看来手生了运气也会衰退……」。

    这时阿貂凑过来好奇的问:「山妖?山里真有妖怪么?给我讲讲嘛……」。

    老虾虎以前经常给女儿讲故事,便脱口而出:「那我就给你讲一个野鸡大王

    娶亲的故事……」。

    不过老虾虎说到一半又板着脸说:「有什么好讲的,再不回去天都黑了,我

    看咱们歇够了就快上路才是……」。

    「啊」。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如其来。

    老虾虎虽然是粗人,但还是被这惨叫惊得把剩下的话都吞回去了。他举目四

    望,只见陈扎喇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头发正在不住脱落。

    「你怎么了,醒醒!」离陈扎喇最近的袁据第一个发现了异常,扶起已经意

    识模糊的陈扎喇,使劲的摇晃着。

    「我看他像是中了腐骨咒毒,一种很恶毒的诅咒,中者的身体会在一段时间

    后迅速腐败,不到一刻钟就会……」苏天行正在袁据背后,看了一会儿陈扎喇的

    状态便深深地皱起眉头。

    「会怎么样?那这种诅咒如何能解?」袁据急切的问,他方才听到惨叫声,

    一回头陈扎喇就已经昏迷,难道他自己的身体有变化他自己都发觉得这么迟缓?。

    「会变成一堆骨灰……」。

    的确,现在的陈扎喇,手上的肌肉已经消失十之八九,森森白骨露了出来,

    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头发全部脱落殆尽,头上的皮肤与肌肉紧缩得皱巴巴的,

    有如一个包着皮的骷髅。

    而他的衣物,也已经瘪了下去,由于衣服因湿着紧贴身体,让这个过程变得

    更加明显。

    「啊!」阿貂之前看陈扎喇的惨状一直被吓得花容失色,此刻上前掀起陈扎

    喇的衣服,被里面粘连着血肉的骨架惊得晕了过去。

    袁据懒得管她,只是看着苏天行:「那……」。

    苏天行眼中写满了无奈和悲哀。

    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这种诅咒,无解。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腐骨咒

    毒,但有这种症状的我只知道这一个……」。

    「就是说,他快死了?」袁据伸手到陈扎喇的鼻子上一探,发现他还有呼吸。

    「……没错,不过他……会死得很痛苦,他的身体会最先变成白骨,这个过

    程他虽然没意识,痛感却是正常的……最后,心肺腐化而死。」苏天行叹口气,

    又说:「不过现在的当务……」。

    他话未尽,只听咔的一声,袁据双手按在陈扎喇的脖子上,竟是把陈扎喇的

    脖子硬生生的扭断了。

    「你!」老虾虎知道苏天行想说什么,刚刚想附和说得找出诅咒的来源,当

    即被袁据的行为惊呆了。

    袁据面无表情的站起:「我想,他不会喜欢身体慢慢腐烂的感觉。」看着陈

    扎喇的身体,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手上的东西,应该和他中的诅咒是一样

    的……」。

    苏天行完全理解袁据的苦衷,也没有说什么,又见袁据手上布满了浅浅的绿

    点,二话不说就抓起袁据的手,却又茫然无措的看看四周,对袁据说:「看来之

    前阿貂说得对,你从那女尸嘴里拿的匕首有问题,现在绿点颜色还不深,只要放

    在高温或者阴气充足处应该有一线生机……」。

    袁据一脸苦笑,对自己的生命已不抱指望了,荒郊野岭,上哪里找那种地方?

    他刚刚想说些自嘲的话,苏天行突然把他拉到阿貂旁边跪下,掀开她的衣裙,就

    把袁据的手塞到她的肉缝上用力推入。

    「这也行?」袁据皱皱眉,立时知晓了苏天行的意思,五指张弛将鲜红的肉

    缝撑开,慢慢的把握拳的手插入。

    苏天行则是抓住袁据的手臂,帮助袁据的手向前用力。

    阿貂虽然以前和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玩过几次拳头入屄的游戏,未经过前

    戏就直接插入,她被胀痛刺激得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啊……你们这些变态,都

    什么时候了还……」。

    看见苏天行的手搭在袁据的手臂上,她的表情立即变了:「天行哥哥,你也

    对我的肉体感兴趣啊,你那样有什么意思,来玩我的奶……」。

    苏天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这时候袁据的手腕之前都插入了柔嫩的膣腔,他

    才放开手,对阿貂解释这样做的原因。忽然又伸出右手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不行,还不够热……」。

    「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怎么热得起来嘛……」老虾虎在旁边插嘴。

    「你……在什么情况下身体会变热?」苏天行轻轻的问阿貂。

    「啊……这个啊,你不是明知故问么,就是交配时嘛……」不知道是不是因

    为阴道被塞满带来的快感,阿貂目光迷离,迷迷糊糊的没发现自己的用词不当。

    「没办法了。」苏天行对老虾虎使了个眼色。

    老虾虎会意,上前扶起阿貂,让跪着的袁据配合阿貂的起身而移动,然后自

    己躺下,让阿貂坐在自己的腿上,掏出来阴茎,在阿貂的雪白肉体上摩擦几下子

    就变得硬如钢铁,顶在掰开臀瓣露出的肛门上,腰部发力就让阴茎全根深入,并

    开始迅速抽插。

    老虾虎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腹部,一只手揉搓着她的一只比西瓜还大的乳球,

    初时二人都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都尽情释放着粗喘和浪叫。

    「你感觉如何?」苏天行就正在阿貂头部旁边,对淫乱的场景不为所动,只

    是关心的询问袁据。

    袁据面无表情的回答:「温度高了许多,不过要这样多久才行?」。

    「两刻应该就可以了,你感觉手出汗了就说一声。」苏天行说。

    「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天行哥哥,我的身体还能变得更热的……啊

    喔啊啊……」一头散发上下翻飞,巨乳左右摇晃的阿貂,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苏天

    行。

    「……温度高一点会更好,不过应该怎么做?」。

    「啊啊……很……很简单的,就是让人家吃你的鸡巴……阿貂最喜欢吃鸡巴

    了……啊啊啊啊嗯……」。

    苏天行当然知道「鸡巴」是什么意思,其实他是不愿意答应阿貂的,毕竟这

    种事实在是太下流了,不过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一成的可能也要尽十成的努力,想了想,他还是解开了裤子,掏出疲软的阴

    茎就站到她面前。

    阿貂顿时两眼放光,来不及说什么就把他的阴茎整个含住,一边吞吐香舌来

    回舔舐。

    时而舔遍整个阴茎,时而在龟头上上下左右转圈。绕是苏天行对这种事向来

    无感,血气方刚的躯体还是起了本能的变化,阴茎不一会儿就完全勃起,阿貂的

    小嘴一时含不住,让颜色还不深的阴茎滑了出来。

    「哇,目测有六寸呢,比姓袁的大多了……」阿貂用右手握住苏天行的巨大

    阴茎,套弄了一会儿重新放入嘴中咕叽咕叽的进行口交。

    袁据躺着也中枪。

    苏天行的阴茎虽然长,也没有粗到她嘴巴放不下的程度,很快,口水长流的

    阿貂就把阴茎吞入了喉咙深处,一边翻白眼一边满足的呻吟着。

    而苏天行只是把头侧到一边,未发出一丝声音,让袁据不无恶意的想他是不

    是性冷淡?不过又想苏天行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很快打消了这个怪念头:「我

    感觉到手心在出汗了……」。

    接近黄昏的山谷,美景如画,却有几个人在明目张胆干着这种苟且之事,恐

    怕谁也想象不到。

    「喔……又射了……」老虾虎一声粗嚎,把第二波精液尽情射入阿貂的肠道。

    苏天行也已经到了极限,阴茎内的输精管本能的跳动着,舌尖捕捉到这一变

    化的阿貂,赶紧将还有三分之一在外的阴茎连同阴囊一并纳入自己的深喉中。

    「唔……」阿貂被大量灌入的精液呛得双眼翻白,头部向后高高的仰起,似

    乎快要窒息而死。

    很快,找不到出路的精液流入了喉咙的其他通道,从阿貂的鼻子和眼角喷了

    出来。

    苏天行被吓了一跳,生怕陈扎喇之后阿貂也死掉,而且是被自己的精液呛死,

    赶忙拔出阴茎,残留的精液从正她的嘴边流出根根银丝。

    阿貂只是舔了舔嘴唇上的精液,翻白的双眼就恢复了正常,粉颊潮红的微笑,

    看着在穿裤子的苏天行。

    「应该可以了吧,再不离开就要在这里过夜了……」袁据转动一下插入阿貂

    阴道的手腕,对苏天行说。

    「你把手抽出来看看,如果绿点还没消失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袁据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用力把拳头迅速抽出她的肉缝,拇指不小心触碰到

    阴蒂,让阿貂爽的小便失禁,金黄色的尿液呈柱状喷出,都射到了袁据的衣裤上。

    绯红的手浸透了汗液,上面的绿点,已完全消失无踪。

    「这堆骨灰怎么办?」苏天行看着已经彻底变成灰烬的陈扎喇,问袁据。

    「他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就把骨灰洒尽河里吧,尘归尘土归土……」袁据

    撕下一块衣料,将陈扎喇的骨灰聚敛到其中,自顾自走到河边,将骨灰连同黑色

    的衣料一起丢了下去。

    「之前小陈兄弟的手曾被那匕首割伤过,我看这匕首多有古怪,还是扔了好,

    防身之物大可另买」。

    「我这个人吧,不信命也不信邪,诅咒这东西也是嗤之以鼻的,不过你是我

    的莫逆之交,这次就听你的……但是这匕首也不像凡物,就埋在这树下壤中,待

    有缘人来取,也不枉它存在于世了……」。

    看着袁据用匕首挖着土,再将匕首埋入深有二尺的坑中,苏天行拿出那个画

    筒最后看了看,一声叹息,用力将画筒捏碎成无数碎片堆积在地上,掌中真火熊

    熊燃起,很快将碎片和古画尽数焚化为灰烬,这才招呼老虾虎和阿貂出发。

    众人沿着崎岖的山道向北走,很快就进入了崎岖的山中,为了防止阿貂被带

    刺植物划伤,苏天行和袁据把外衣脱下,将她的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

    有惊无险的回到常安镇,太阳已彻底的消失在山后,没有温度的暗阳左右,

    可见一轮明月,今年八月,当空的是月亮,下个月,就要轮换成淡蓝的月煦了。

    正是家家生火造饭的夜晚,无数栋房屋上飘起缕缕炊烟。

    几个人在军营前分手后,老虾虎和苏天行说了几句,便火急火燎的就向村里

    飞奔而去,生怕晚了手中的古玉就会失效。

    回到鬼湖岛上,木屋四周的明夜兰散发着幽暗如鬼火的光芒,却并没有看见

    那个身影。

    门是开着的,苏天行也不管衣物的潮湿就推门走了进去。

    木屋唯一的一扇门后就是空旷的客厅,正中间的方形矮桌上摆着一个赤丝槿

    木棋盘,上面是纷乱的落子。

    矮桌的四周,十二个软坐垫整齐划一的摆放着。

    墙上伸出来的木质壁案上,古色古香的青铜香炉燃烧着,逸出一阵阵飘渺的

    烟雾。

    苏天行很喜欢这种香味。

    壁案旁边是一扇虚掩的门,通向师父的卧房,犹豫了一下,苏天行还是推门

    而入。

    十六漈跪坐于一面石镜前,手执墨玉梳子梳理着披散过臀的长发,依然是像

    一个忧伤的少女一样。

    「师父,弟子贪玩,回得完了,还请处罚」。

    一席紫衣和一头紫发,一副脱离尘世的冷漠表情,十六漈对苏天行的到来视

    而不见,许久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必着急」。

    她说话时并未回头,只是静静看着镜中不甚清晰的容颜,片刻后突然轻声说:

    「天行,你看我美么?」。

    「师父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子。」苏天行没想到师父会问这种暧昧的问题,

    苦笑着回答,却没有犹豫,这非是搪塞,而是肺腑之言。

    「这回答虽然像是虚情假意,我却甚是满意」。

    她面前的石镜是用罕见的迭光石打造,很大,苏天行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一丈,

    清晰可见师父说这话时面容上浮现的一丝笑意。

    「幸亏师父没问我是不是喜欢她。」苏天行心想。

    十六漈又说:「帮我将书柜上第一行第四本书拿过来」。

    「好」。

    书柜和墙是一体的,第一行离地很高,但苏天行的体格本就高大,轻而易举

    的就把那本书拿了下来,看看封面上《纵横书》三字,便上前恭恭敬敬的递到十

    六漈旁边。

    十六漈放下梳子,站起身将书接过,苏天行没来由的赞叹:「真美」。

    十六漈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何美之有?」。

    「弟子见师父起身时长裙舒展,真如月华下闪光的紫莲」。

    「贫嘴。」十六漈双手捧着书,踱步走出卧房。

    苏天行不知师父的用意,只得恭敬的跟随在后,十六漈的秀发在前面传来一

    阵阵淡雅的清香。

    还带着一丝湿气,看来她的紫发在梳理前刚刚濯洗过。

    「你可知此书所述为何?」行至黑白错落的棋盘前,十六漈将书对半翻开,

    扫视着书中内容说。

    「弟子也读过几次,此书乃是叙述燚朝开国皇帝嬴渐生平南征北战一统天下

    之过程,其中种种故事是真是假,现今之人仍众说纷纭」。

    「嬴无戈其人,你又是如何看的?」十六漈并没有对苏天行的回答表示什么,

    继续问着。

    无戈是燚太祖嬴渐的字,现如今却是少有人如此称呼于他了。这个名无戈之

    人却带给了东土大地无尽兵燹,其时当真是尸横八荒野,血染万山道,说来也颇

    为讽刺。

    「此人一生杀伐果断,有终结乱世之功,生性坚韧,高明远识,又具容人用

    人大量,乃一代不世出的传奇。」苏天行说的,都是老生常谈的评论,毫无新意。

    不过,他顿了顿又转而说:「不过,我却是万万不敢敬仰这样一个人物,坐

    拥天下河山,手握帝玺帝刀二天命神器又有何用?他生命中的两大挚爱,一个毅

    然决然离他而去,一个身为他的亲妹妹又自愿为息刀兵下嫁南蛮三十六寨之一的

    寨主。得不到最平凡的爱,他终究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十六漈轻阖书本,静静的看着说完话的苏天行,冷静如水的双目一片空灵,

    让他被看得竞有些发毛。

    「呵呵,不错,不落俗套。」十六漈轻笑,将目光移开,行至放置香炉的壁

    案前,喃喃:「多年以前,有个人也说过与你这般相似之话」。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燃这种香料?」十六漈看着香炉,突兀的转移话题。

    「师父以前说过,夜晚身体常觉气机不稳,唯有四周弥漫这种香气才可无恙」。

    「你也很喜欢这种香味吧?」十六漈闭目嗅着香炉中飘荡出的气味,轻声说。

    「呃……这个……」苏天行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时不时的抽动鼻子,以图清楚

    的闻到师父的发香,此时半晌才答:「是。」却不知自己是误会了。

    「好,我想到如何罚你了,把衣服都脱了。」十六漈依然闭目,平静的说。

    「好。」苏天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还是照做了。

    当他脱得只剩下一条白色的裤子时,以为已经够了。十六漈又说:「这也脱

    了,一件都不要让我再看见」。

    「拿着。」十六漈在苏天行已经一丝不挂后,将手中书递给了他。

    苏天行的肌肤不黑也不粗糙,也不是肌肉鼓张,却透着一种充沛的力量感,

    十六漈丝毫不避讳直视这样的身体。

    她举起右手轻轻的一挥,香炉便从还有一尺远的壁案上浮起,轻盈的飞到她

    的左掌中。

    她用右手抚摸着凹凸不平的青铜炉身,感受着香炉内部传来的热度。

    苏天行拿着书,放下不是,翻看也不是,却不敢出言催促。

    「你说,青铜是不是很硬?」十六漈转身走出了几步,面向苏天行,说。

    「当然。」苏天行说。

    苏天行还有点一头雾水,却看十六漈掌上的香炉缓缓上浮至半尺空中,在她

    目光的注视中,香炉开始了融化。

    先是中间,再是底和顶,整个香炉很快就在苏天行眼前化为无数团悬浮的液

    体,并没有普通铜水的红炽。

    炉中未燃尽的香料,则是化作细密的尘埃,四散飞出,刹那就不见了踪影。

    「你可将此书背得一字不差?」十六漈看向苏天行,说。手上的铜水依旧在

    变换着形状。

    「不能。」苏天行实话实说,师父又不是教书先生,还要让自己背书?。

    「那好,我就罚你今夜不许入睡,半个时辰就要诵读完一次全书,一直读到

    明日凌晨。」十六漈说话时,那个香炉化为的铜水已变成四十九枚长长的铜钉,

    依次飞射而出,成队列竖立于进门不远的地板上。

    十六漈又说:「同时你还要躺在这些铜钉上,诵读时注意不要被刺伤,如果

    速度慢了,铜钉会自动增长刺入你的身体」。

    「是。」苏天行知道师父是要借处罚来锻炼自己一心多用的能力,她说的两

    件事,单独做起来都是很简单的。

    「你说,我是不是很狠心?」十六漈踱至客厅门前,不无戏谑的说。

    「是弟子的错,师父做得对。」苏天行已经仰躺在铜钉阵上,双手举起那本

    书就开始了诵读。

    十六漈点点头,走出木屋,来到院子里,呼吸了几下空气,在一个高一尺的

    石台上盘膝坐下,当双手放到左右膝盖上时,她身上的紫裙即碎裂成一片片的沐

    灵罗布料,随着一阵风在空气中飘散无踪。

    像一只只飞舞的蝴蝶。

    她那峰峦起伏的少女胴体,无遮无阻的裸露出来。

    每到夜晚,十六漈都会这样,用身体,吸收天地精华。

    苏天行诵读书文的声音朗朗传来,今夜,十六漈不会感觉孤零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