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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来无影去无踪的……

    红拂也忙手忙脚,伶俐地张罗碗碟,虬髯翁指了指火炉上烹煮的食物问:「这里烹的是何物?好香,我腹下正饥,可取来食否?」

    红拂忙说:「是羊肉,正可供君家食用。」于是将一碗香喷喷的羊肉端上了桌子。

    这时,虬髯翁将放在自己身边的一只皮囊拿了起来,说:「我这里也有下酒物,不知李君能与我共食否?」说完便从皮囊中掏出一颗血琳

    淋的人头来,连同一片血肉模糊的心脏。见此景,红拂倒退了几步,但立即自持着,勉强依桌坐下。

    虬髯翁又将头塞入囊内,从靴内抽出匕首,将心肝刹成碎片,扔给了树下的蹇驴。李靖惊问:「这是何人头颅,张兄为何斩取?」

    「李君,你看这头,是负心贼之头;这心,是包藏奸邪的祸心;这舌,是烂翻波涛之舌;这口,是专吐污秽之口。这人世间的肮脏物要他

    何用?我十年始得此,断不相饶,枭首挖心,好不痛快!」虬髯翁说罢,他连饮三盅,一边大嚼羊肉,一边举刀剁肉直往蹇驴扔去。只是那蹇

    驴并不吃它。

    红拂看得目瞪口呆,李靖感叹地说:「在下一向倾慕足下的英雄豪气。」

    虬髯翁抹了抹胡须,说:「李君差矣,我并非值得追随者,观李君仪态轩昂,是一伟丈夫也,不知将投奔何处?」

    「将奔太原李渊父子。」

    虬髯翁点头赞道:「人言:「良臣择主而事,好鸟择木而栖。」此意甚好。」

    这时,红拂因见血腥,不禁胸塞欲呕,连忙告罪请退,进房休息。虬髯翁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说:「李君贫士,何能获此绝色美人?」

    「实不相瞒,她原是西京留守杨司徒家侍妾,只因……」李靖将其中来龙去脉细说了一番。

    虬髯翁说:「李君携此佳人,何能舒展?」

    「正为此事犯愁。」

    「此事不难,我今可助你!」虬髯翁再饮一盅,说:「你夫妻重返京师,三日后午时,在汾阳桥相候,有人来领两位赴一居所,将她作一

    安顿。」说罢起身拱手,牵过蹇驴,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红拂从窗棂急喊道:「张兄留步,何去之匆匆?」

    「回见,回见,哈哈……!」客舍外留下了一串朗朗的笑声。

    李靖偕红拂即返西京,三日后来到汾阳桥。

    汾阳桥头,有一道童朝远处观望,当他见到一骑高头大马上,一位英俊男子拥着一位妙龄女郎,女郎手持红拂尘,知道这便是虬髯翁的客

    人,立即过来招呼。搭话后,小道童引领他俩穿街走巷,过小桥幽径,来到一座小院前。开柴扉,进屋一看,却是一处清静雅致的居室。

    几位道姑模样的女子前来说:「这武陵坊内的居宅,是虬髯翁买下的墅馆,由我等看守,昨日他吩咐我们迎候他的义妹红拂姑娘来居,我

    们正在此相候。」于是,一行人引着他夫妇观看了居室庭院。

    午后,男女侍者忙着设宴为他两人洗尘接风。李靖与红拂便对酌起来,酒过三巡,红拂舒心如意地说:「李郎,我今已作安顿,明日你即

    可启程。今我敬你一杯,望君不自弃,建功立业,红拂在此候你佳音。为表我心,胡诌一曲,且让我为你歌舞一番。」说罢,红拂离席,稍加

    修饰,扬起红拂尘,翩然起舞。

    这幽静的墅馆里,传出了稀有的歌声:「滚滚征程,重重离思,迢逐去程无际。无奈萦萦燕西飞,伯劳东去。教人心折临歧。只怕萧条虚

    绣户。难打发,门掩梨抱夜雨时……」

    这几句,把个铁打的男子汉李靖心里唱得酸酸的,他痛饮一盅后,说:「我也为妳献一支《梁鼓角横吹曲》如何?」说罢,起身舞剑,寒

    光四射,他唱道:「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这样吟诗赋词,饮酒话别,直到夜阑而尽。

    ※※※※※※※※※※※※※※※※※※※※※※※※※※※※※※※※※※※※第二天,红拂默默不语地为李靖打点行装,凄凄惋惋地

    看着,分手的时刻逐渐接近。

    哪知一天过去了,及至临寝前,李靖却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红拂见状,正色说:「李郎为读书之人,你可知有句话是哪位古人所言吗?」

    「什么话?」

    「「行也!怀与安,实败名。」意思是:走吧,启程吧!怀其所爱,安其所居,足以败坏功名。」

    李靖答道:「知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位古人说的。」

    红拂叹道:「唉!难道你不闻齐女劝晋公子重耳的故事吗?」

    「哦,记起了,记起了!《春秋左氏传》载:晋公子重耳出逃到齐,齐桓公以齐女配之,赠给他良马二十乘。重耳安于齐国的享乐,不思

    故土,他的随从提醒他不要忘了重振社稷的大事,他不听。众人于是在桑林中相谋回国之事,被其妻姜氏得知。齐女姜氏不但不挽留丈夫,反

    而劝其速归。当时,她说的就是「子有四方之志……行也!怀与安,实败名。」你看是不是?」

    红拂微笑着:「是呀!后来晋公子仍是不走,姜氏又如何呢?」

    「她与随从共谋,灌醉了重耳,置于车内,送出齐国,等重耳醒来,已经出齐关很远了。」

    「此后呢?」

    「此后重耳重建晋国,不是成了春秋五霸之一吗?」

    红拂露出慧黠的眼神:「那么……李郎,你是否也要让红拂效姜女之计呢?」

    「嗯……」李靖语塞了。李靖望向远方,彷佛自言自语:「好,明天就走!」

    红拂虽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内心却因即将分离而在淌血。红拂献上樱唇亲吻着李靖,终于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别离前的吻,彷佛让人更激动、更热烈,两人都巴望着,若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或许是气氛使然,此时的红拂表现着几近疯狂的主动;主动地吻遍李靖的脸;主动地脱除李靖的衣服,亲吻他的胸膛、小腹,在他身上遍

    留香唇印痕;柔荑般的嫩手还不住的逗弄着李靖的、阴囊。

    李靖舒服得眯着眼,直呼叫着:「喔……红拂…娘子……嗯…嗯……」双手也忙着替红拂宽衣解带。红拂解开发髻,一甩头,「唰!」如

    飞瀑匹练般的秀发披散及腰,百看不厌的,彷如玉雕仙子一般,让李靖看得目不转睛。

    李靖近前,左手紧搂着红拂,亲吻着;右手提起她的左腿,高翘的便正对着她的口,只稍一挺,便顺畅地进入湿滑的屄穴里。

    「嗯…嗯…李郎…好…嗯…进得…好深…嗯…」红拂双手环扣着李靖的颈项,随着李靖的有力的挺送,身体一起一落的,而胸脯上的丰乳

    也被挤压,在李靖的胸膛上磨蹭着。

    「嗯…嗯…李郎…我…受不了…呀啊…嗯…」红拂把头枕在李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根嘘声娇吟着。李靖有劲的顶着,似乎只靠着,

    在撑举着红拂身体的重量,让红拂舒畅得全身没劲,有如虚脱一般,支站的一脚激烈地在抖动着,若非李靖的拥抱,她恐怕早已软瘫地上了。

    红拂后仰着头勉力地嘶喊着,她被李靖插得连连、淫液潺潺,满涨的湿液顺着大腿流下。红拂告饶着:「…李…李…李郎……我站不

    住…了…受不了……」红拂虽嘴里说受不了,却又双脚抬高,缠扣着李靖的腰臀,把身体挂在他身上。

    李靖抱紧红拂的臀部,使下体贴凑得更紧密,然后走向床沿,坐下。此时的红拂已经陷入晕眩了,李靖只让浸泡在热暖的里,体

    味着壁上,有如按摩般的蠕动,享受着令一种宁静的快感;一双手也温柔地,轻抚着红拂细致的肌肤。

    红拂的情绪慢慢回复,她仔细的看着李靖的脸,彷佛要把他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心中。红拂想到李靖此去,不知何年何月在得相见,或

    许永远……寻思至此,不禁又热泪满盈。李靖看着楚楚可怜的红拂,他明白她的痛苦,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靖以唇舌舔拭着红拂的泪珠,满腔救国救民的热情,几乎在此时崩溃。假如,现在红拂只稍说出半个不要他离开的话,李靖一定毫不犹

    豫的留下来。红拂可以感觉得倒李靖的心思,但她也知道,她必须表现得比他更坚强。即使是强颜欢笑。

    红拂在思绪中,渐渐又被李靖的爱抚、亲吻挑起她的。这时红拂才发觉李靖的,竟然还深插在体内,不禁脸上又是一阵火热,情

    绪有如劲风急矢般急遽的上升。红拂轻轻将李靖推卧床上,自己背对着跨坐在他胸膛上,俯首便含住粗大挺翘的。

    「啊!……娘子…喔……好好……嗯……」李靖只觉得,被温暖的嘴唇吸吮着;被柔嫩的舌尖磨转着,一阵阵的酥酸麻痒,从上

    躜窜全身。红拂一面舔吸着,一面把贴在李靖胸前的,不停地在来回磨擦着。随着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留在他胸膛的淫液也越来越

    多、越润滑。

    李靖很清楚的看到,红拂那红色的口,有如呼吸般的开合着;黏腻的湿液沾染得整个,彷佛有一层晶莹的护膜一般。李靖几近疯

    狂的拉近红拂的腰臀,让她的贴压在他脸上,用嘴唇磨擦她的;用舌头伸探她的蜜洞;还吞食她流下的酸涩淫液。

    「嗯嗯啊啊」的呻吟让房里增添了盈盈的春意,任谁也想不想到,这对彼此深爱着对方的恋人,即将分离……

    翌晨,李靖醒来,只觉身旁空荡荡的,他连忙起身,正急喊红拂,一位侍者却给他递来一封书笺加一卷兵书,上写「虬髯翁藏」。并说:

    「红拂姑娘黎明时已打点行装出走,说是公子不动身,她便不得归家。」李靖打开信笺,知是红拂催行,不禁潸然泪下,只好狠了狠心,策马

    往东去了。

    ※※※※※※※※※※※※※※※※※※※※※※※※※※※※※※※※※※※※腊尽春来,渭河水仍是封冻着,驿道旁高大的青槐,只

    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李靖一副失魂落魄之志,不住地回首西望。红拂究竟去了何处呢?唉,也只怪自己太恋着她了,真没料到,自己七尺男儿

    却也变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起来。

    李靖快马加鞭,一路东行。前面即是函谷关,是「车不容出轨,马不得并骑」的要隘,不过李靖多次穿行其中,他轻车熟路,马不停蹄地

    往前赶。眼望离太原不远了,突然,赤骥马长啸一声,腾空而起,李靖触到一根绊马索,滚落而下,一群人便将他绑起塞进了战车。

    军帐里,将蒙在眼上的黑布去掉后,李靖定眼一看,一位将军端坐堂上,立即认出是唐国公李渊。立在他身旁的一位少年,英俊局傥,双

    目有神,李靖心想,这大概是李世民了。

    只听堂上将军威严地问:「你是何人?」

    「马邑郡丞李靖。」

    「为何只身闯到此地?」

    「特投奔大将军而来。」

    「可是刺探我军行踪的?」

    「将军帐下刘文静是我故人,可请他为证。」

    「你好刁滑,刘文静出使突厥,不在军中,你假托其名,好来行骗,推出去斩了!」

    这时,李靖大叫道:「将军起义兵,本为天下除暴解难,怎能不以大事为计,滥杀壮土?」

    李渊默然。这时,李世民同其父耳语道:「李靖非凡夫俗子,刘文静多次在孩儿面前荐举此人,望父帅三思。」

    李渊仍然沉默不语。这时,李靖已被推到辕门之外,有人奔进帐内报告:「将军请看,他行囊中有兵书一卷,书笺一封。」

    李渊接过一看,是女子绢秀的字迹:「李郎:我今忍泪不辞而去,只缘观你深恋于我,只恐因我误汝前程。我去后,望君速奔太原,投李

    氏父子,不负我苦心,待君功成名就,我即来就君。红拂顿首」

    李渊一见此信急忙传令:「快松绑!快快松绑!」※※※※※※※※※※※※※※※※※※※※※※※※※※※※※※※※※※※※(尾

    声)

    武德二年,在攻破洛川王世充后,李渊命李靖攻打雄据荆州的萧铣,萧铣凭着天险,死守顽抗,李靖在攻到陕州时,数月不得前进一步。

    这时高祖怒其滞留,延误战机,暗中命陕州都督许诏,传命给李靖,说:「若十日内攻不下,则按军法斩处!」眼见时限已到,战局却全无转

    机,李靖心急如燎,一筹莫展。

    这天,李靖躲开众将官,回到军帐之中,独酌了几杯闷酒后,双手举盏,朝西北跪下,不禁涕泪横流,默默地说:「夫人!夫人!李靖我

    枉负妳一片苦心了,明日拿不下逆贼,相见无期了,望妳自重啊!」

    「哈哈!哈哈!李将军何狼狈如此?」只见帐幔内黑帔风一抖,闪出一位紫冠貂裘的美少年,又是跟那一夜的打扮一样。

    「红拂……夫人,妳怎么来此处了?」李靖一眼就认出是朝思暮想的红拂,不禁以为是在梦境。

    「你在此处攻敌不下,进退维谷,风声早已传到了北国,张兄本去扶馀国,半途折回,陪我急驱而来,他嘱我献给你秘传兵书十卷,你看

    ,我早已为你整理妥当了。」

    李靖接过兵书,如获至宝,急问:「虬髯翁何在?」

    「早离去几个时辰,我在这军帐中等你多时了。」※※※※※※※※※※※※※※※※※※※※※※※※※※※※※※※※※※※※第二

    天,开庭问斩,李靖急献奇计,并请宽延时日,许诏怜惜他的才能,也为之请命,于是得以获免。

    此后,李靖巧用虬髯翁之计,打仗连连得利,自那以后,李靖再也不让红拂离开自己。

    贞观二年,李靖攻破突厥颉利可汗,红拂被尊为兵部尚书夫人。

    贞观八年,李靖被封为行军总管,将来犯的吐谷浑一直赶到积石山,十一年,红拂位尊卫国公夫人。

    这几十年来,李靖用兵如神,敢于孤军探险,屡出奇兵,许多人说他得力于虬髯翁秘传的兵书数卷,有的说得力于他夫人的幕后指点,事

    实果真如何,不得而知。

    不料,红拂在年近半百之时因偶染疟疾,在李将军宽大的怀抱里溘然长逝。死时,她雪肤香腮,若凝脂蒙霜,依然是粉面如春,玉容含笑

    ,不失绝世的美色。

    一代英豪的千古知音,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良伴就此离去。唐太宗李世民下诏书说:「祖国公夫人陵墓的规模与形制,应仿照漠代卫青

    、霍光故事,在突厥境内的铁山、吐谷浑境内的积石山,渠上纪念性墓阙,以表彰他夫妻的特殊功绩。」

    贞观十七年,唐太宗又下诏书将李靖等二十四功臣的像,画于凌ㄧㄢ阁上,世代传颂。当时有人建议,在李靖身旁应画上红拂夫

    人的像。然而,因红拂的出身,她的倩影最终还是没能上凌ㄧㄢ阁。就是以后传世的李靖所着,而红拂所整理的兵书《六军镜》三卷

    、《李卫公问对》、《卫公兵法辑书》等书,也有人考证说均是伪书。但是,一曲睿目情眸识精英的动人绝唱,却传扬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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