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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修订版)第九章、私人会所

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寿宴就此告终。

    沈惜本想和姐姐一同离去,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拦住。

    挡在面前满脸讨好笑容的小伙子,是沈惜的表弟,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读的是省师范大学,去年研究生毕业,在市重点十一中当英语老师。工作刚满一年。在一干同辈兄弟姐妹中,除了沈惋,数他和沈惜的关系最好,但也从没见他摆出现在这样谄媚的模样。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交情又好,根本没打算拐弯抹角。

    王逸博是个典型的阳光直男,善良开朗,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有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他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表哥,非要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求他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沈惋一家三口就先走了。

    找个僻静角落坐好,王逸博很狗腿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哪儿跟哪儿你就要我救?你怎么了?”沈惜被他这一说,倒是有了点兴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被你妈打死吧!我要插手,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满脸贱笑:“不是不是!我有女朋友,还去招惹什么小姑娘啊?再说我和女友每次都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对上号,“刘家老三?刘铭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已经到了暑假的最后几天,学校还没正式开学,但高中老师们已经开始集中准备新学期的工作了。上周五从学校出来,王逸博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唱k,结果在ktv的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其中有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同事班上的学生。他那位女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刘凯耀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人把小姑娘抢走,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刘凯耀倒也认识王逸博,看在他的份上,表现得还算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个男同事脸上吃了一拳,肿得老高。而刘凯耀本人则在相互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这是场极小规模的冲突,双方都没有严重的伤号,但毕竟是和刘家老三动了手,这一周下来,王逸博都悬着心。

    沈惜颇为不解:“你担心什么?你怕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跟你吵了几句,跟你来邪的?就算他犯二,刘老大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干!你怕什么呀?”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可是……”

    沈惜有些板不住刻意装出来的困惑和严肃,笑出了声:“你小子说实话吧,那个惹了刘老三的同事,是男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地笑:“表哥英明!女的,叫张沐霖。也就是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当然没必要怕刘凯耀。哪怕他是中宁豪门之一的刘家的三公子,也无所谓。

    刘、沈两家可谓世代交好。刘家老爷子刘寅昆稍长沈执中几岁,当年曾是沈老爷子的得力属下,一起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要不是他最近身体不适住了院,像沈老爷子做寿这种场合,他是肯定要到场的。即使这次来不了,他的两个儿子刘默、刘彬还是备了大礼,亲自前来。

    刘家长子刘默现在也是纵横中宁商界的名人,他所执掌的名程集团,从各方面来讲,与沈永强的永业集团相比都不遑多让。次子刘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但在自家的名程掌着实权,还是永业集团的股东之一。刘、沈两家第二代中,就数他和沈永强的交情最好。

    论家族财富,刘家丝毫不逊于沈家。但自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开始,刘家基本脱离了政界,完全在商界打拼。在当下的大环境下,毕竟还是略有不足。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刘家对沈家有所求。这也使沈家在中宁隐隐比刘家略高了那么一线。当然,也只是一线而已。

    所以,两家的小字辈如果发生冲突,根本不必担心会闹出多大的事,随便哪家长辈出面都能轻松平息事端。要说刘家的孩子主动去对付沈家人,可能性实在太低,何况这次王逸博多少还占着理。

    至于说王逸博算不算沈家的人?开什么玩笑,他姓王,他妈妈可姓沈!

    所以,王逸博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友张沐霖。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没多久,连家里都没告诉。除了同事以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在刘凯耀眼中,张沐霖恐怕就是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万一他恼羞成怒,想出些花样来对张沐霖实施报复,那就悔之晚矣了。

    同时,王逸博隐约还有些怕刘凯耀的大哥,刘家老大刘铭远。

    刘凯耀多半不敢对王逸博下手,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由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有些顾忌。当然最后事情肯定会摆平,两家也不会为小字辈的这点小纠纷而撕破脸,但这个过程里会吃苦头的却可能是自己!

    王逸博本人担心刘铭远,又替女友担心刘凯耀。这个星期始终提心吊胆。犹豫再三,终于想到找沈惜想办法。

    听完这小子的话,沈惜摊了摊手,往沙发上一靠:“你找错人了吧?你该找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家老大,也会给沈伟扬面子的。我和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还有面子。”

    王逸博挠头:“说实话,我想过去找二哥。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比较靠谱。我是想摆平这件事,不是说想去对付刘凯耀。我相信二哥能镇住刘老三,可我就是怕他太厉害,看着像是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人给得罪死了。到时候刘凯耀不敢惹二哥,帐都算我头上啊!”

    沈惜哈哈大笑。这小子还算机灵。

    “你先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说清楚点,我要听细节。”

    “嗯,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去唱歌……”

    “在哪里唱歌?”沈惜打断他的话。

    “红梅广场!就是刘家的场子,我们常去的。”

    沈惜抿了抿嘴,示意他继续。

    “晚上十点多,我们准备要走了。在大堂碰到了刘凯耀他们,其中就有霖霖班上的学生,一个叫徐蕾的小姑娘,穿着超短裙和吊带背心。霖霖过去把徐蕾拉出来,问她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后来就吵了起来……”

    沈惜听得很认真。既然他现在有意管这件事,那就要想办法把事办妥。王逸博的描述有些语焉不详,但不必深究,想必是那个女老师在和刘凯耀对话时,有些话说得不那么好听。

    他能理解这位老师当时的心情,但不是很认同她的做法。

    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徐蕾?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吗?”

    “啊?”王逸博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沈惜轻轻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很在意表哥的反应。说实话,如果沈惜说他们做得不对,他是有些不服的。但他从小就和三表哥亲近,对他还有些莫名的崇拜,所以很重视他的意见,更希望获得他的认可。

    “倒也不能说是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教师,对自己的学生当然要负责任。但是不是一定要采取当场上前指责的方式,这个值得商榷。那女孩多大?十八岁?那都是成年人了。你要知道,90后,像这小姑娘,要是再小个两三岁,甚至就成了00后。你们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其实她们都很有主见。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缺少关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她?我觉得,发现了她的问题,时刻关注着,找机会和她交朋友,建立信任,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家庭、经历、性格、想法,然后再和她单独谈这方面的问题,也许会更好。”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辩解一下,但他不是那种喜欢强词夺理的人,不得不承认沈惜说的有道理。

    沈惜也在思考。他在想怎么才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一连想了好几个方案,最终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王逸博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电话。沈惜说:“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原来沈惜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铭远。他很吃惊,没想到沈惜和这有名的刘家老大说话时,语气竟这般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简单地说有这么一件事,想当面和刘铭远谈谈。对方也很爽快地约了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沈惜告诉王逸博晚上在城西总府北路上一家名为“雅福会”的娱乐会所门口碰头。

    “啊?今天就去?”王逸博没想到沈惜如此雷厉风行,“哥,今天是七夕,晚上还有节目呢!”

    沈惜快被气笑了:“靠!我帮你摆平麻烦,你还挑日子?”

    其实他也略有些抱歉。因为和施梦萦分了手,无担一身轻,对七夕不七夕就没那么敏感。袁姝婵前几天倒说起过想一块过,但仔细一算日子,发现这两天要陪新到岗的副总参加省交投集团的会议。会期三日,会议期间所有与会者都要住在云枫山景区的某度假山庄,今晚她是回不来了。

    所以刚才沈惜二话没说就答应刘铭远今晚见面,哪想今天是七夕?

    但是认真想想,还是尽快解决麻烦比较重要。再说,又不会整个晚上都和刘铭远待在一起,王逸博总有时间去陪女友。

    王逸博连连对表哥拱手。他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是他求人,哪敢真的摆谱还要对时间挑三拣四?

    让这小子赶紧去找女友请假,沈惜则直接回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说不清是不是因为上周末纵欲过度的缘故,又赶上这周为了读书会的事忙了好几天,他总觉得精神有些困倦。

    一觉睡到晚上六点,沈惜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鸡脯肉,弄了些香菇油菜,下了碗鸡丝面充饥,然后开车来到总府北路。王逸博已经在雅福会门口等他了。

    雅福会是一家高档娱乐休闲会所,毗邻城西星泰百货。沈惜带着王逸博走进大堂,看了看入口处的楼层导引图,一层是健身房和游戏厅,二、三层是量贩式ktv,四、五层是按摩足浴和水疗spa。“哥,我们上三楼吗?”王逸博觉得多半是去ktv包厢谈事。总不会在游戏厅或者按摩房谈吧?他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多半也不会去办公室。

    沈惜笑笑:“六楼!”

    他直奔总服务台而去。

    王逸博又瞅了眼导引图,没看到有关于六层的任何说明,满腹疑惑地跟上。

    沈惜对总台的服务员小声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服务员满脸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低了声音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交待,请您用这张电梯卡,乘六号电梯,到六层。服务员会为您带路。”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声叮嘱了几句。那服务员对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有些发懵的王逸博的肩膀,淡定地跟在引路的服务员身后。

    经过大堂的电梯间,服务员并没有停留。又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弯,在一个较隐秘的位置,又有一部电梯。门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干男子。引路的服务员上前交待了两句,男子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稳稳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王逸博才发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接头啊?”

    沈惜试着按了三、四层的电梯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直接按了“6”。转头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算不上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千万别告诉你妈我带你到这儿来,否则我会被她骂死,知道吗?”

    “啊?”王逸博阳光单纯,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立刻猜到沈惜可能是把自己带到传说中的所谓私人会所,内心不由隐隐有些小兴奋。

    王逸博自小被管得很严。母亲沈永芳是教育系统官员,父亲王睿岳则是修桥铺路的工程师出身,现在位居省路桥工程集团的总工程师,两人都是严肃正派的老知识分子,虽然都疼儿子,但对他的教养却半点没放松过。所以王逸博才养成了现在这样充满正能量的阳光个性。

    但他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会有幻想,对社会的灰暗角落也有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走进传说中的私人会所,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猜到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能把我们约在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地方,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王逸博既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别抱过多幻想。

    但即便听了表哥的话,有了心理准备,电梯门一开,王逸博还是被吓了一跳。

    电梯两侧各站了三个高挑美女,身高都在170公分以上,肤白眼大,胸丰臀翘。这倒不算什么,真正令王逸博吃惊的是她们的穿着——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们几乎就没穿什么。

    六个美女浑身上下都只穿了条肉色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了肉色乳贴,外加一双黑色酒杯跟高跟鞋。除此之外,别无寸缕。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一齐鞠躬行礼。她们一弯腰,顿时乳浪翻荡,波涛汹涌。王逸博被眼前乱滚的十二个丰满肉球搞得眼睛都直了。

    沈惜镇定如恒,扯了一把表弟,走出电梯。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刘总。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美女柔声说道:“沈老板请跟我来。刘总正在等您!”

    跟在这个服务员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这服务员无疑很漂亮,长得像极了明星张雨绮,相像的程度比网上热炒的什么“小范冰冰”、“小周迅”之类的要强多了。但这不算什么,王逸博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他的女友张沐霖还号称十一中三十岁以下女老师中的第一美女呢。但像眼前的服务员这种女人却是他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物种。她们毫不羞涩地以这副近乎全裸的模样出现在灯光下,她们淡定地微笑、鞠躬、对话,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隐秘都落在男人眼里。

    身前的“张雨绮”昂首挺胸地走着。从背后看,胸贴和c字裤根本都没痕迹,她其实就是赤裸的。丰满的臀瓣左右摇摆,使王逸博多少有了些反应,他莫名其妙浮起一个念头:“一根毛都看不到,难道她把下面都剃干净了?”

    “张雨绮”把两人引到一个包厢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门打开了条缝,一张男人的脸晃了下,“张雨绮”轻声说了两句话。

    那男人立刻打开门,“张雨绮”让出进门的路,伸手示意请沈惜和王逸博进去。沈惜往门里走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碰到她全裸的身体。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说了声:“谢谢!”

    “张雨绮”在雅福会六层私场待了这么久,倒也听到过“谢谢”,那是她在某次为客人口爆以后的事。沈惜这一声,是她第一次因为带路而得到感谢,不由得有些发愣。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孩,往往十分敏感。沈惜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的动作,虽然细微,但她还是看得明明白白。也许有些人会以为这是对欢场女子的嫌恶,但她却不这么想。“张雨绮”在六层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到正经交往,男人当然会嫌弃她这种女孩。可要说摸一把,搂一下,甚至干一炮,她还没遇到过任何一个主动躲避的男人。

    所以,她把沈惜的这个动作理解为他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些好笑,怎么会有男人对自己这种女孩表示尊重——内心涌起满满的感动。

    在这里工作,能收获的无非是金钱,以及附赠的各种贪婪、鄙夷、轻蔑。当然,还有男人身体的各类气味和永远少不了的精液。

    “张雨绮”每天在六层上班,不知道要被进进出出的男人摸多少下。要是有客人看中了她,如果兴致好,会带她去这一层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带她去厕所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也很常见。

    就在沈惜他们上楼的一小时前,有个想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一时兴起,把她拉进男厕,连尿都顾不上,直接在她嘴里射了一发。看着他在眼前不停撸肉棒的样子,“张雨绮”很怕他会顺势直接尿在自己脸上。

    像自己这样的玩物,居然还会有男人尊重?

    她站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算是对那声“谢谢”的回应。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惹出了麻烦。

    王逸博就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虽然侧身让开了路,但毕竟还是离他们很近。如果她让完路,转身就走,那万事大吉,可她偏偏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这一来,脚步匆匆的王逸博就到了她身边。

    身处这个环境,王逸博内心颇有些尴尬,他现在只想跟紧表哥,免得不小心在什么地方露怯。走得急,摆手的动作就大了些,“张雨绮”在他身边一欠身,丰满圆润的臀部自然后翘,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甩在她的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死不死,雅福会私场服务员的标准服装是c字裤!c裤的原理和一般内裤不同,它无法包裹,只能紧贴,需要女人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弹性以及皮肤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而不轻易掉落。

    可现在“张雨绮”微微撅起了屁股,提臀的效果减弱到极点,再被巨大的外力碰撞,c裤竟一下掉了下来!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飞快捂住下身,蹲了下去。

    沈惜回头一瞧,简直哭笑不得。

    王逸博被表哥看了这一眼,变得满脸通红!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去撞她的!

    可现实是,这服务员的内裤被自己弄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那女服务员蹲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急得他索性也蹲下,不住口地说着抱歉。

    其实这时,“张雨绮”的惊羞慌乱早就消退了大半。像她这样整天这么一副模样站在电梯口迎宾的女孩,哪会真的害怕在男人面前暴露下体?平时确实穿了条c裤,可只是聊以安慰的遮羞布而已,难道还真和全裸有什么不一样吗?

    再说很多时候,自己也需要在男人面前主动拿掉c裤。

    尖叫、遮挡、下蹲,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这个样子见人只说明她有职业素养,要是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只是有职业素养,还不是个贱货。

    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迅速恢复镇定。原本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捡起c裤,重新贴回股间,说不定还能笑盈盈地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摆出这么一副比她还尴尬的样子,倒让她既有些好笑,又不觉感叹。

    这还真是个善良腼腆的男孩呢!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好意思站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连串的变故,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里的事。包厢里那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本想迎候沈惜,却见他在门边又转回头去,一直不进来,心里好奇,走了出来。

    他看到的就是王逸博和“张雨绮”相对蹲在地上的场面。

    在雅福会的六层,什么样的怪异场景都有过。就算这时有人在走廊里肉搏大战,这男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这副场景真的很新鲜。蹲着的女孩固然满脸尴尬,对面的男人却显得比她还不好意思。

    沈惜有点气恼地在表弟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这小子平时看着不笨啊,怎么突然脑子灌水了?你一直在那儿蹲着,让服务员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穿c裤?你一抬头不正好是她股间的位置?可要不穿的话,难道就一直让她光着下身?

    他半侧身面朝那跟班,背对着“张雨绮”,掏出三百元递到跟班手中,要他找人去买束鲜花来给这女孩道歉。

    本来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一个意外而已,说声对不起就行。但沈惜见自己的表弟在如今的世道下,难得还留有纯良的心地,也想帮他保持下去。而且,对这些特殊工种的女孩,沈惜一贯以来的的态度,就是要么就完全忽视掉,要么就给予比一般女孩更多些的尊重。

    跟班很诧异。六层私场的服务员,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是只能看不能吃的。但平日进进出出,她们身上几乎没一处是没被他看过的,可能比对自己老婆的身体还要熟悉些。他早已习惯不把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这些女孩说好听点是服务员,其实也就是婊子,有几个最没底线的,索性就是滥交的母狗。他见过很多男人为了能让她们更卖力地伺候而送样小礼物充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老板很看重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也不敢怠慢,他挤出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您看,不如直接给她钱好了……”

    沈惜微微摇头,用温和但坚决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先交给我,谢谢。”

    转身他又对“张雨绮”说:“不好意思,我表弟太莽撞。本来应该让他亲自去买束花给你赔礼,但你们刘总正在等着我们,只能请别人代他去买。抱歉!等我们和刘总谈完,再来向你道歉。”

    看着跟班带两人进了包厢,“张雨绮”慢慢起身,捡起c裤,贴回两腿间,回想着之前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之余,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性的笑,她是真觉得很有趣。

    走进包厢,沈惜发现这里的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后不是包厢的正厅,而是一个不大的隔间,有点像酒店包厢的传菜间,不过大了不少,放了张沙发和茶几、立柜等几件简单家具,四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

    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另一扇门。刚拉开一条门缝,就传出一阵放肆的笑声,有人在里面大声说着什么,听不清,隐隐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王逸博再次变得目瞪口呆。

    即使像沈惜这样有些阅历见识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包厢左手边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摆满了酒瓶、果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五六张圆滚滚的布制沙发凳。正对面五六米外的墙上挂着个65英寸以上的液晶屏,碟机、音响、点唱机等常见设备一应俱全。中间的区域像一个舞池,足以容纳十几人齐舞。舞池的一角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的灯光打在钢管周围,只是此刻没有舞者。包厢里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晃,对刚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当然,这些摆设都很正常。令沈惜发愣、王逸博瞠目的,是舞池中一排跪趴着的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以下,把整个下身完全暴露出来,屁股高高撅起,每个人的肉穴里都插着一根嗡嗡作响的东西,大小有别,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但毫无例外都是女用自慰振动棒。

    更诡异的是,尽管这些振动棒都在运行,从发出的声响和这几个女人摇摆屁股的幅度判断,刺激感应该相当强烈,可她们却偏偏一声不吭,只有单调的嗡嗡声在包厢里不断回响。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边缘,看着手机,冷静地宣布:“还有八分钟!加油吧,谁能坚持谁就胜利!”

    有三个男人同时扬起手中的遥控器,也许是因为他们调整了功率,振动棒发出的嗡嗡声变得明显清晰了许多。场中这些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幅度也随之加大,可还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沈惜倒没再注意她们,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这世界还真他妈小!

    沙发上一共坐了九个人,六男三女。在几个男人中,刘铭远、刘凯耀兄弟他是认识的。还有一人却是周晓荣,这位尽管几乎算是个陌生人,但沈惜至少知道他姓周,是荣达智瑞的老板,也是周旻的兄弟,至于是亲的还是堂的,他就不清楚了。孔雀醉那晚,要不是五哥及时出现,说不定两人还要动手。

    不过真正让沈惜感叹的也不是周晓荣,而是他身边的女孩。

    孔媛正紧紧贴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世界真的是很小。

    周晓荣突然见沈惜出现,脸色微变。孔媛更是满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冲沈惜招手:“沈小惜,过来坐!”

    沈惜沉着地从地上那三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亦步亦趋地紧跟。刘铭远示意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却向这个起身相让的男人点头表示感谢,示意自己坐边上的沙发凳就行。

    刘铭远也不勉强。

    一个男人递过来两大杯啤酒,沈惜连忙接了,随手递给王逸博一杯。

    刘铭远指着地上的女人,笑着说:“不急,先玩游戏再说事!”

    话音未落,最左边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侧身滚翻在地,浑身颤抖着,不停地发出像呜咽一般的呻吟。

    刚才给他们递酒的男人笑骂着,扔掉了手里的遥控器。另两人则有了些莫名的兴奋,再次扬起手。或许这次他们把震动幅度调到了最大,居中那个女人索性完全趴倒在地上,像痉挛似的浑身抽搐,但还是忍着不肯出声。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悄悄问:“哥,干嘛要这么折腾她们?”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一直盯着手机上计时器的男人再次开口:“还有两分钟,看谁坚持到最后!”

    话音未落,一直在抽搐的那个女人尖锐地嘶叫起来,随即又一连发出几声类似呕吐那样的声音。

    此后,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没有发出任何叫声的女人身上。

    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宣布:“时间到!菜勺儿的女人坚持了二十分钟,胜利!”

    始终在坚持的女人在“时间到”三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了肉穴里的振动棒,翻过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全然不顾裙子还在腰间,一丝不挂的下身全无遮挡,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她拼命地喘气,饱满的胸脯急速起伏,像要把所有空气都吸入胸腔。好像此前二十分钟她不是在忍耐呻吟,而是一直憋着气似的。

    刚才几乎就要给沈惜让座的那个瘦瘦高高,却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作揖:“承让!承让!兄弟我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男人就是所谓的“菜勺儿”。

    刘凯耀和另一个男人或笑或骂地掏出一叠钱,扔给那男人。看钞票的厚度,刘凯耀大概是掏了两三千的样子,而另一人拿出的差不多是他的两倍。

    沈惜估计这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些女人发出呻吟的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