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阅读

下面,是木棍搭成的架子,而他身体的周围,则放满了鲜花。远处的守卫们不清楚,以为是卓绝纵欲过度而亡,可是魏风凛却看到了卓绝颈上那道掐痕,他的心不由地一窒。难道伍洁草已经精神失常了,狂性大发的时候,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杀死了?

    伍洁草将火把扔向了卓绝,以前在军营,庄纯便处处与她为敌,即便是现在,还要毁坏她的姻缘。想到姻缘,也便想到了盛誉斓,伍洁草决定带人去将盛誉斓的遗体取回,葬在这山庄上。

    说干就干,刚刚埋葬了卓绝,伍洁草便带人去了盛誉斓的坟墓。

    伍洁草并不是个记性十分好的人,但是盛誉斓坟墓的位置,她记得很清楚,当她开启坟墓之后,看到盛誉斓还面色如生时,忽然失控一般冲上前去,搂住他的尸体大哭起来。惠三冠走到她身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他毕竟是我的兄弟,他去世后,我用药草让他的身体维持了新鲜,这样不至于被那些在地下钻来钻去,吃食尸体的野兽给吃掉。”

    伍洁草转过头来,趴在盛誉斓的肩头,难受地哭着。跟随而来的山庄的兄弟们,都知道伍洁草杀人不眨眼,却不想她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伍洁草说道:“昨夜是誉斓和梅姐姐一起救了我,如果不是梦到他们,我就不会醒来,如果不醒来,只怕此时我已经被卓绝活活勒死,变成了一具尸体。”

    盛誉斓的尸体被搬运到了竞云山庄,伍洁草很想让惠三冠帮忙保存他的尸体,这样她就可以经常看到他了,可是常言道,入土为安。伍洁草亲自操办,将盛誉斓葬在了父母的坟旁,这个地方,是山庄风水最好的地方,也是伍洁草至亲的人才有资格埋葬在此的地方。

    伍洁草伫立在盛誉斓的坟头,这次,她没有哭,她知道,自己虽然做尽了恶事,但是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完成,那就是枫林早还活着……也许,报仇不见得是让对方死,只要让对方痛苦就够了。即便不能杀他,她也不该让他过得安乐。

    ☆、功高震主

    “圣旨到!”绵长高亢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

    枫林早想,也许是圣上觉得自己最近状态不好,所以奖励一下,激励他能再现雄风,夺得胜利吧。只可惜,他太自恋了。最近枫林早又一次打了败仗,他大概就是方仲永一样的人物,年少时意气风发,成绩斐然,可是光环退去之后,便泯然众人矣,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枫林早跪下接旨,他看到宣读圣旨的人,正是杜若。当年他抢尽了杜若的风头,恐怕杜若已经恨死了他,如今看到他,枫林早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

    “佩刀接旨,你觉得合适吗?还请枫将军不要对皇上不敬,免得日后有人抓住你的小辫子,参你一本。”杜若阴阳怪气地说道。虽然不喜欢他,但枫林早觉得他说得在理,也便将身上的武器交给了旁人。

    “枫林早少年天成,颇有大将之风,于是沙场建功立业,”杜若念道这里的时候,枫林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敢情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杜若接下来念的内容,终于印证了枫林早的恐慌,“然如今节节败退,以其才能断不可能如此,可知其私通敌国,故意败仗,致使雪昭国损兵折将,应判以立即处死。其将军之职,由杜若暂代。”

    “杜若,你这个小人,这圣旨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你一定是嫉妒我的才能,所以才会假传圣旨陷害我!”枫林早噌地站了起来,皇上对他那般好,加官进爵,还封了他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枫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除了枫林晚坚持靠自己的本事来获取回报外,枫家哪个人不是十分被皇家照顾?

    “就你,也配让我嫉妒?去嫉妒一个连连打败仗的人,我脑子有病么?我长了几个脑袋,胆敢冒传皇上的旨意。枫林早,因为你私通敌国,枫家满门上下都已经被抄斩,你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束手就擒?”杜若小人得志,他盼着一天早就盼得头发都白了。既生瑜何生亮,只要枫林早得意一日,他就永远会被压制。

    “你胡说,杜若,你这个卑鄙的混蛋,一定是你使坏,说我私通敌国,阌惺裁粗ぞ荩课铱此?通敌国的人是你,只要把我除了,他们就可以趁势而入,赢得胜利。杜若,我这就杀了你,为国除害!”枫林早听到枫家被满门抄斩,一时乱了方寸,冲向了杜若的身前,可是他又觉得,杜若的话未必是真的,自己莫名其妙被判了死刑,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于是将举起的卷头放了下来,他很快重新镇定下来。

    “枫林早,你别欺骗自己了,恐怕你比谁都明白,你早已经功高震主,皇上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也该拔除你了。雪昭国没了你,不是还有我吗,你还是乖乖受死吧,不过,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告诉你一件事。跟皇上打小报告,说你无视王法,私买军妓,外通敌国的人,其实就是我,哈哈哈哈,枫林早,你早晚还不是栽在我手里。”杜若说完便命人上前擒住枫林早。其实枫林早也很清楚,贩卖人口是死罪,尤其是他还私买了不少,也已经论罪当诛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他还不想死。

    杜若的亲信兵卫上前袭击枫林早,枫林早这才意识到,杜若刚才让他放下武器,根本就是在算计他。如今他已经没有了武器在身,也便跟人肉搏起来,几次欲抢别人的刀剑,可是都失败了。枫林早只有将才,布阵打仗比较精通,若论单打独斗,也还行,只是同时和几个高手打,只怕是不能力敌。

    对打了好久,枫林早终于没有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若是被擒住,只怕活不过今日,于是看事不好撒腿就跑,虽然军中有兵卫把守,但是他们跟枫林早在一起的时间长,也受过他很多的体恤,此时也便没有用心阻拦,杜若一行人虽然在后面追杀,可是枫林早的求生欲太强,终究是骑上了一匹快马,飞速奔离了这里。

    枫林早虽然担心迟早会有这一天,可是他以为,那将是他老朽之时,已经从边关返回京城,拥戴自己的人又多,到那时才会真正对皇权形成威胁。却没想到,皇上竟然不留后患,现在就要将他斩尽杀绝。

    此时容不得枫林早多想,他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竞云山庄。再回头,却并未看到有人马追来,他想,也许追杀他的人,已经被甩出去老远了。他求门口的守卫通报了庄主后,伍洁草哂笑:“别人来投奔竞云山庄,总要给自己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免显得太没面子。这家伙倒好,竟然坦言自己是从军中逃出来的,我倒是要会会他。义父,你去将他接来吧。”

    魏风凛感觉得出来,最近少庄主对他客气了许多,他已经不再奢望能和她喜结连理,只要她别再怀疑他,别再疏远他,他就谢天谢地了。如今,有能跟她套近乎的机会,魏风凛自然要好好表现。他到了庄门口,将枫林早迎了过来。

    枫林早一看到魏风凛,便赶忙双膝跪地,参拜道:“枫林早,见过庄主。”

    显然,枫林早在军中消息闭塞,对将士们讨论的坊间话题也不怎么参与,所以从来不知道竞云山庄内部的事情,错将魏风凛当成了庄主。虽然先前枫林早享尽了风光,但是现在意图寄人篱下,也便只能放下架子。只是,他双膝跪地这样的大礼,未免行得有点过了,反倒让人瞧不起。

    魏风凛见枫林早相貌堂堂,十分英俊,心中很不满,因为他担心伍洁草要是对他有心,极有可能又打起了这位美男子的主意。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就凭你,也配少庄主亲自过来迎接?跟我走吧。”

    魏风凛说完转身就走,枫林早虽然受不了别人跟自己这样说话,可是眼下却只能忍气吞声。等他去了山庄的接待厅时,不由地看少庄主看待了,这……怎么可能?

    魏风凛很是吃醋,伍洁草的确是长着绝美的容颜,谁都想多看一眼,但魏风凛就是不舍得让别人看,他恨不得把枫林早的眼睛给挖出来,在地上狠狠地用脚搓揉两下,让他看不成。

    “看什么看,看眼里扒不出来了,还不快快给少庄主行礼!”魏风凛教训道。

    枫林早对魏风凛颇有不满,以前谁见了自己不是低眉顺眼,费力讨好,到现在反而搞得自己像是被买来的军妓一般。只是他却不敢将这不满表现出来,他是个压榨过别人的人,自然也怕被别人压榨,于是赶忙作揖:“枫林早见过少庄主。”

    伍洁草从枫林早进门那一瞬间就被惊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昔日枫林早何其风光,今日竟然也会落得这步田地,不过,这大概也是命运使然吧,上天把枫林早送上门来,就是为了让她血洗仇恨,除之而后快。

    伍洁草尚未开口,魏风凛忽悠对枫林早吼道:“刚才给我行礼,是跪着行的,现在给少庄主行礼,却又变成了作揖,莫非你看不得女人做少庄主,你重男轻女怎么着?”

    魏风凛的声音将伍洁草吓了一跳。枫林早被人这样当众训斥,感觉很没面子,伍洁草却摆了摆手说:“算了,大丈夫不拘小节嘛。义父你今天怎么跟吃了呛药似的,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可是你也要开心一点嘛。”

    少庄主撒着娇,魏风凛听她这么说心中也便开阔了,他接着说道:“霓儿,我是怕人家欺负你嘛,好好,都依你,义父什么都听你的。”

    枫林早看到少庄主那一瞬间,便已经惊呆了,当日,他明明亲手将伍洁草下葬,坟墓处于荒郊野外,她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就算侥幸从坟墓里爬出来,也不可能做了远近驰名的竞云山庄的少庄主。眼前这女人和她长得像,这一定是巧合。

    当听到少庄主的声音时,枫林早再一次迟疑了,人的容貌有相似,但是连容貌带声音都相似,那就有些奇怪了,除非是双胞胎,或者血缘非常之近。枫林早又想了想,刚才这男子唤她为霓儿,显然是自己认错了人。他觉得也许伍洁草是少庄主的父亲在外面留下的野种,所以她才会没有这般好的境遇,才会被贩卖为军妓。

    “义父,今日庄上有贵客,咱们还是先把庄门关了吧。”伍洁草朝魏风凛春风一笑,魏风凛便指使旁人去传达命令,而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通常,山庄都是到天擦黑之际才落门,少庄主忽然命令让关门,通常都是为了阻止某些人逃出去。枫林早一来她就下这样的命令,莫非她和他有仇?

    想到霓儿曾经被迫做过军妓,魏风凛似乎明白了什么,敢情枫林早,就是当日坑害她的人?

    ☆、削足将军

    “枫将军,既然你已经做到将军之职,为何还要做逃兵?“伍洁草疑惑道,只是,背上了逃兵的罪名,这对枫林早来说是极大的耻辱,他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伍洁草却接着将话说了下去。

    “呵,别怪我说话不中听,竞云山庄能有今日,是先人们和山庄的义士们共同打下的,我只是担心来者居心不良。不过,没得罪我们的人,我不会随便去欺压,敢惹我们的人,也断断不会有好下场。”说到这里,伍洁草别有深意地看了枫林早一眼,枫林早心中胆寒,常言道,好看的花往往有毒,这少庄主,该不会是蛇蝎一样的人物吧?

    “但是对于主动送上门来,愿意加入我们山庄的人,本少庄主也会做出衡量,予以安排录用。既然你是将军,肯屈就我们竞云山庄,我也该好好款待你。”伍洁草说着便在一仆人耳边轻语了几句,让他去吩咐厨房设宴。枫将军听闻自己将会受到重视,不由地内心高傲起来。自己毕生为雪昭国尽心竭力,可到头来却背上个叛国投敌的罪名,就算此处不留爷,也自有留爷处,它雪昭国算个屁啊!

    这天晚上,山庄的兄弟们齐齐到场,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畅快不已。除却上次少庄主大婚,雪昭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宴席了。而伍洁草之所以大摆宴席,其实是为自己庆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