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我也无悔的。今儿一别,再无见日,我赠主子一句话:三春过后诸芳尽,各

    自须寻各自门……」

    弘昼但觉心下渐次不安,肺腑里自有一番疑惑难过,皱眉才要问话,却是一

    声冷汗,已是悠悠醒转,不过南柯一梦,身边暖香娇躯,轻吐幽兰,温乳小躯,

    平儿尚在卧眠……只那书房门口,却有犀利索罗议论之声不绝。弘昼便唤外头鸳

    鸯、金钏儿等进来问是什么事吵闹。

    那金钏儿、鸳鸯进来万福,面面相觑,半日才踌躇措辞道:「主子,您下旨

    命那情妃『随你』……这会子天香楼里传来消息,说那情妃午后听太监述了您的

    吩咐,听了只苦笑道『主子之意我知道,口上虽残,心里头其实是个仁德的,竟

    是要允我自便。只是我也没脸再活在世上,缘分也尽了。性奴自尽本是大罪,只

    是既然主子说了随我,便当是恩德了。』……说完,焚了一炉香,竟自缢在楼里

    ……这会子吵闹出来,太监宫人正在处置,宝珠、瑞珠等都是寻死觅活的,凤妃

    正在弹压,请主子示下呢……」

    弘昼闻言,竟是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

    直喷出一口血来。唬得那鸳鸯、金钏儿、玉钏儿、蕊官一股脑儿上来侍奉伺候,

    又是捶背揉肩,又是哭泣安慰,那平儿也是惊醒,连衣裳都不敢穿,裸着身子跪

    着只勤伺候着弘昼。一行人又要来请那大夫回来伺候王爷,弘昼却长叹一声,摆

    手道:「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

    他顿了半晌,看看众人惶恐茫然,才勉强笑着,装作恼怒模样道:「外头必

    是凤丫头等在候着消息,你们且让她们去了吧,不要扰我。鸳鸯去传我的话,就

    说不相干的,那秦氏……以罪余王府性奴之身份,私通戏子,秽乱行宫,忘恩负

    义,背主贪欢,还要作践宫人,坑害姊妹,设计阴谋,荼毒三春……要认真论起

    罪来,只有一条『诛九族、姘九族』……只是一则她和你们说起来就是亲戚,九

    族里本就是园中诸女;二则本王也是倦怠处置,不爱一味用刑戮;三则她在枕席

    上伺候本王也算尽兴,论这一条园中也少有人及得上她……所以本王是赐她两个

    字『随你』,也可以算赐死……既是自缢,叫内务府进来,和凤丫头计议了,妥

    妥当当,好好的操办了也就是了,也体面些……金钏儿,你素来会说话,去和她

    房里宝珠、瑞珠两个讲,本王只允了她们妃子『随你』,不曾允她下头奴儿胡闹,

    不许自尽,不许吵闹,既然情妃去了……就让她们听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