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我没摘了竹笋,吴明海的婆娘看得可紧了,无法

    下手!」他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爹说。虎子爹见竹笋鸡打了水漂,胃口都上不来,

    懒洋洋地动了几筷子桌子上的菜。

    「你管他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想吃!」虎子妈瞪了一眼老伴,回过

    头来满面笑容地跟儿子说,「就是呢!村里人都说白香兰可凶可凶了,简直是六

    亲不认的,摘几根竹笋就像摘了她的心肝一样……」

    「娘……」虎子打断了她的话,咽下了一口饭后说,「话也不能这么说!香

    兰……香兰姐也不容易,荒山野岭的一个人来来去去,不就为了讨口饭嘛!」

    「是啊是啊,太不容易啦!」虎子妈见儿子站到了白香兰那一边,连忙附和

    着说,「也不知道她是眼光高还是怎么的?吴明海没福气,享不了福,自己就不

    晓得重新嫁一个?帮衬帮衬也好哩!」

    「谁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呢?」虎子装作一脸茫然地说,连忙低头吃了几口

    饭塞住了嘴巴。

    「也怪不得人家眼光高,」老太婆似乎还没有休歇的意思,继续唠叨着,

    「年纪轻轻地长得跟朵花儿一样,皮肤又白又嫩,脸盘子也长得俊俏,倒也不愁

    嫁不出去的,要是我们家虎子……虎子早出生几年就好啰!」

    「看你说的什么话!」虎子爹在一旁突然开了腔,心里头早憋了一肚子气—

    —都怪那个白香兰害他吃不成笋子鸡,「我们家虎子是大学生,还是童男子,她

    白香兰算什么,一个结个婚的寡妇,破鞋!还拖个油瓶。」他狠狠地说。

    「你又说的什么话!这像人话吗?」虎子妈见老伴硬要抬杠,气不打一处来,

    「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不讨老婆,不生孩子?结过婚就不是女人啦?你还别不

    信,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家虎子呢!」

    一席话抢白得虎子爹脸上青红紫白的,龇牙咧嘴地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虎子实在是没法再在饭桌边待下去了,一鼓作气刨完最后半碗饭,把碗往桌

    上一甩,腾地站起身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真是的,不就是竹笋嘛,明天把

    鸡杀好等着,我提着脑袋都要弄回来!」虎子气咻咻地说,把饭碗往桌上一甩,

    一扭身上楼去睡觉了。

    「虎子……虎子……」虎子妈急的在身后直叫唤,紧接着楼下传来几声老两

    个拌嘴时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都吵了几十年了,还不休歇!虎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懊恼地想。一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