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在那个潮湿的早上决定把自己的处女贞操出卖了。那天的雨将落未落,空

    气里的水分子异常浓密,多看不见的霉菌和看得见的植物都借此机会疯狂滋长。

    玟觉得霉菌肯定像化学书上的结晶体一样在墙壁纷纷盛开,那些植物们则阴

    险而不动声色地拔高身体。

    玟觉得自己的思想也在这润泽而温暖的环境中贪婪地汲取着营养,就在这一

    瞬间发了芽,结了果。

    玟在这一瞬间觉得很亢奋,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脸火辣辣地痛。玟从床上

    跳起来,已经没有办法再睡了。玟觉得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可怎也拿不稳开

    水瓶。一大半水倒偏了,顺着桌子淌到了脚上,但她不觉得很疼。玟端起杯子颤

    巍巍地泼了一点水到嘴里,又猛地一口吐了出来,伸长了舌头在空中”兹溜兹溜

    ”地吸了几口凉气。

    这一烫让她有点清醒,但浑身的颤栗并未停止而且依然很热。她在床上,椅

    子上,地上往往返返地走了几回,跑到卫生间上了一次厕所,发现下身已经湿了。

    这令她极其羞愧,脸愈发火红,忙跑到洗手间漱了口,洗了个冷水脸。强把自己

    按在椅子上,找出一块洁白的餐巾纸,开始叠纸鹤。

    她的想法是很有来由的。同住的三个挚友,只有她是处女。今天星期天,那

    三个昨天晚上各有活动,都没回来。玟首先想的是瑛。瑛和她同年级,初中的时

    候和她同班。那时候,瑛和班上一个男生谈朋友,每天甜甜蜜蜜的,几乎每隔两

    天都会收到一封情书。瑛有时候会拿出来,给玟读几段,让她分享一下她的幸福,

    这使玟很嫉妒。

    玟还记得,瑛和男友有一次闹别扭,男友赌气从教学楼三楼跳下来,摔伤了

    脚,这件事当时在学校很轰动。玟陪着泪人似的瑛去男友家探望,玟知趣,很早

    就抽空走了,瑛留在那里深夜才归。第二天,瑛对玟说,要嫁给他,要爱他一辈

    子。玟记得瑛当时的表情——凝目远望,嘴角微翘,幸福而果敢,仿佛经历了很

    多事。玟想,瑛从那一夜开始,就不是处女了。瑛失身后的三个月和男友分了手。

    ”我觉得我们还不够成熟”,瑛的男友扔下这句话,就甩了瑛,比扔衣服还容易。

    不久,瑛的男友在外面找了个更为风骚的女子。

    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刀片在手腕脉搏处划了三刀。等被人发现的时候,

    血已经流到了门外。瑛在病床上虫蛹一样呆了三个月。忽然间大彻大悟,化蝶而

    出。一双眼睛变得秋波流转,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