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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阅读

   鼻子差点气歪了,这鬼丫头,敢拿我涮着玩!原来她的清纯无邪的里面,还有一个狡黠的面目,不过我更喜欢她了,这一丝狡黠是那么的亲切,让我难忘。

    “行啊,灵姐姐,你告诉我这儿是哪儿呗?”

    往东南再走十五里就是姑苏,这不是钟灵告诉我的,她跟我一样,对目前的一切都糊涂着呢,总算鼻子下面有嘴,我能打听,最幸运的是钟灵身上还有钱,我们可以坐船到姑苏去了。

    不过我发现钟灵的钱很不安全,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买衣服,买零食,看见什么买什么,给自己买,同时也给我置办了一身行头,古时候的衣服穿着很舒服的,宽宽大大的,凉快。

    我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时候,钟灵就笑吟吟地在旁边看,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愁事,眉头一皱就到成衣店靠窗子的位子上发呆去了。

    我对着诺大的铜镜又照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怎么看也不象风度翩翩的书生,我的眉头粗了点,鼻子趴了点,典型的蒙古脸,线条有点太硬,而且目光呆滞,高头大马的,很缺少江南书生那种飘飘洒洒的风韵,越看越来气,索性不看了。

    不过我不死心,觉得有必要找个什么人夸我一下,“怎么样,灵姐姐,好看么?”我腆着脸凑过去。

    钟灵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久久地停留,有点迷离,头一低,趴在桌子上哭了。小姑娘的情绪就是不稳定!

    面对着店伙计和其他客人怀疑的目光,我只好满脸的无辜,看来并不能得到别人的同情。

    付钱的时候就更让我尴尬了,让小姑娘出钱给我买东西,自尊心有点受挫折的感觉,我觉得别人都用异样的目光很仔细地打量我,让我觉得要是有个地缝自己准钻进去。

    “灵姐姐,你把剩下的钱给我呗?”我摇晃着跟在钟灵的身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提出这个要求。

    钟灵已经恢复了对姑苏街市的好奇,她东瞧瞧、西看看,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塞零食,根本就不搭理我。我觉得有必要再重申一下。

    “流殇!你怎么这么罗嗦的?”她停下来,很不耐烦地瞪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丫头片子,怎么说老子也是把你从虎口中解救出来的恩人。不就是冲你要点钱吗?现在看来是混熟了,居然敢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数落我!”我心里恨恨地嘀咕着,不过我没法冲钟灵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发脾气,“我就是觉得什么时候都让你花钱,很那什么。”我讪讪地,低着头,用新买的薄底靴子蹭地皮,可怜巴巴地。

    “你是男人吧?应该花自己的钱吧?花女人的钱,什么玩意?”

    这可真伤了我的自尊心了,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全身的气血都在翻涌,脑袋一下子热了,我默不做声地开始脱衣服,钟灵愣可可地看着我……

    “流殇,你别走!流殇,你真的生气了?”钟灵抱着衣服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于是满街的视线又集中在我的身上,这样被关注,实在不是什么好感觉。

    “你的,都还你了,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咱们回头见。”我不舍得伤害她,可她要是一个劲地拿我的自尊心把玩,对不住,我流殇也不能容忍。

    “你别走,别扔下我不管。”她死死地把我的胳膊抱在胸前,这在姑苏的街市上着实引起了轰动。

    “知道么,你生气的时候,跟段哥哥很象,也是那么骄傲的。”钟灵拉着我的手在一条小河边的石堤上坐下,她这样幽幽地倾诉地时候,我的火气就全没有了。

    “其实你们一点也不象,他不会武功,你武功高强,他清清瘦瘦的,你这么威风,可你们又那么的一样,为了别人可以不在乎自己,你们又都好面子,小心眼,被什么刺一下,就暴跳如雷,流殇,知道么?你皱眉、撇嘴的样子跟段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喜欢看你那样,所以就总逗你生气,你别怪我,好么?”

    我觉得有点迷糊,觉得自己好可怜呀。

    “你别生我气,好么?你不是答应要带着我去找段哥哥的么?有你,肯定会找到他的吧?”

    “我答应你,一定带你找到他。”我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她被风吹拂的头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过我实在很喜欢她,想呵护她,能够容忍吧?“差不多也对我好一点,我的脾气可挺臭的。”

    “就这么多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灵给我的钱袋,后脖颈子一个劲地冒凉气,因为就剩下大概六钱碎银子了。

    “就这么多了。”钟灵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给你买的衣服、鞋子、帽子很贵的。”

    我觉得眼前一个劲地冒金星,这点钱也就够吃饭的,可能花两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咱们还住了姑苏最豪华的酒楼,虽然条件和三星级的酒店也不能比,不过一天的房钱可是要一两银子的呀!我坐在床边就开始扒鞋子,扒衣服。

    “流殇,你检点些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你现在是第二次在我面前脱衣服了!”钟灵皱着淡淡的眉毛,指着我的鼻子,不过看来没生气,好象觉得挺好玩的。

    “灵姐姐,日子不是这么过的。鬼知道咱们在姑苏能不能找到段誉,就是找到了,段誉也是一个穷小子,要回大理就且得花钱呐!这衣服我得退了去,你收拾东西,这店咱们也住不起……”

    “大叔,你真象个老头。”钟灵笑了,得意洋洋的。

    我愣住了,“臭丫头片子,拿来!”

    “你叫我什么?”

    “臭丫头片子!”

    “你敢这么骂我?”

    “不是骂,那是对小姑娘的爱称。”

    “你瞎说!你就是骂人了!”

    “唉,我错了还不行?快点,把你的私房钱给我!”我摊开手心。

    “什么私房钱?”

    “你身上准还有钱。”

    “真的都给你了!就这么多了。”

    火冒三丈是没有用的了,“那咱们就收拾东西,走人,才住了半天,估计这六钱能说得过去。”

    “走了我们住哪儿呀?”

    “流浪街头,乞讨为生,我会画画,说不定能靠卖画赚钱。”

    “你说的可真凄凉呀。”

    “凄凉吧?当穷人的滋味可不怎么带劲。”

    “我不干,我喜欢这床,喜欢这儿的茶水,还有这儿的鱼汤多鲜呀!?”

    钟灵索性坐到床上,想了一下,就躺下了,很舒服地展开四肢,很惬意地合上眼睛,享受,还使劲地抽了一下鼻子,然后悠长地嘘了一口气,“多好呀!是么?”

    “好!”我鼻子差点气歪了,“好,不得有钱吗?快起来,唉,你鞋子也没脱,别把人家床单弄脏了,得赔钱。我说,你起不起来?!”

    我脑袋要爆炸了,这样的遭遇我可有过,毕业出去玩的时候,我的卡掉了,身上没有现金,报失,拿到新卡是要时间的,我又已经买了当晚从镇江到苏州的火车票,不能不走,最后只好把手表押给酒店了,没钱倒没什么,就是那白眼实在让人受不了,我不能再受一次。

    “我不走。”钟灵执拗地坚持着。

    我开始苦口婆心地给她讲解遭到白眼的痛苦,钟灵听得很来劲,象他妈的听故事。

    “我求你了,你是小姑娘,人家不能把你怎么样,他们准得收拾我,要不,我给你跪下?”我近乎哀告了。

    钟灵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我,“流殇,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武功那么好,你带着我在这里白吃白喝,然后咱们一走了之,谁也挡不住我们吧?”那倒是开辟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能那么干么?

    “灵姐姐,你都说了什么呀?练武功是为这个吗?”

    “我以为你什么也不在乎呢,原来也有原则的。”

    “废话,男人要是没有原则,活在世上干什么?”

    “那么咱们杀富济贫,做一个侠盗,你看怎么样?”

    “侠盗?”又是一个崭新的视野,可能挺好的吧?

    “是啊,我在书上看过的,恩,你听着啊,‘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怎么样?还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你干吗呀?”看着我轻手轻脚地过去把房门关上,钟灵有点好奇。

    “嘘——小点声,咱们研究研究怎么当侠盗,可不能让别人听见了。”钟灵也没当过侠盗,我们琢磨了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觉得特别刺激。

    “这墙太高了,我上不去呢。”钟灵望着我的手发愣。

    我只好又跳下来,“你个臭丫头片子,那么脓包还想当侠盗。”我伸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回去等着我得了。”

    “你打我!?”钟灵捂着脑门,对我又踢又打的,委屈极了。

    我让她打了几下,“你小点声不行啊?咱们是来当飞贼的,你想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啊?”钟灵马上就捂住了嘴,她四下张望的样子真好玩。

    “真的,要不,你回去,要不,你在这等我。”

    “不行!那么好玩的事情,我一定要去的。”

    “好个屁玩!回头让人家发现了,就得打架,这有钱人家准有护院的,好玩呀?”

    “我就是要去!”她的小嘴扁了,鼻尖也红了,随时准备掉眼泪了,可没眼泪,她是装给我看的,一个劲地从指缝里偷看我。

    “灵姐姐,咱们是去偷东西呀!”

    “我就是要去!”

    “得,去,一起去!”

    钟灵乐了,刚费劲挤出来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我有点冲动,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下,别误会,这感觉没有半点淫秽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有这样的小妹妹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你蹲下。”

    “干嘛?”

    “你蹲下呗。”

    我没明白,但还是蹲下了。钟灵趴在我的背上,香喷喷的,她的呼吸吹在我的脖颈子上,痒痒的,肉乎乎的身子压在我的背上,也痒痒的,“你背我进去。”

    我犹豫着是不是用手去托她的腿,因为我现在的确是有了淫秽的念头,一个劲地蠢蠢欲动,这让我有点心慌。

    “你干嘛呢?快点呀!”钟灵捶着我的肩膀。我哆嗦着伸手过去,指尖的感觉是嫩嫩的,很软,很滑,还有小姑娘特有的弹性,她还没有完全发育,腿还有点细。

    翻过高墙就是一个假山竹石,清池小桥,景致很别致的花园,不远的清池中间的凉亭中点着一盏灯笼,石桌边悄然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秀发和衣袂随着微风拂舞,很淡雅,很清澈,很飘逸,她的背影有点伤感的调子,我看得痴了。

    “放我下来呀!”钟灵在我的背上扭动着,挣扎着重新站到地上,才看见了亭中的人,吓了一跳,拽我要躲到旁边的石头后面去。我没动,因为这个影子我太熟悉了,我太思念她了。

    “蟊贼!休走!”从暗处跳出来好几个家伙,有男的,也有女的,都拿着家伙。我把钟灵掩在身后,随手对付着,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凉亭移了过去。

    “流殇,你疯了!咱们快跑呀!”钟灵惊叫着。

    亭中白衣女子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她回过头来,白色的面纱后,那双依然清澈如水的明眸在昏暗和混杂中一下子就抓住了我,万花筒一般地变幻着,她颤抖着,勉强扶着石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要栽倒了,我就想过去扶她,再次去呵护她。

    “小小的蟊贼,身手还不赖呀,看剑!”

    旁边刺来的宝剑不是向我,而是瞄准了背后的钟灵。

    “嫘儿,还不住手!”她来了,掠过清池,还是如凌波仙子,在我眼里,她一点都没有变。我伸手捏住刺向钟灵的宝剑,目光和她交织着,她站在清池边的垂柳边,身子颤抖着,几乎要站不住了。

    “娘,点子的武功很强的,您快来呀。”

    “是我。”我松开宝剑,用了一下暗劲,至少让宝剑不再具有杀伤力,我拉着钟灵走过去。

    钟灵糊涂了,“流殇,你们认识呀?”她拽我的衣角。

    “你别过来。”白衣女子马上就转过身子,倚在垂柳上,“是不是我太想你了,你又托梦给我了?”

    “我现在就是一个幽魂,在那边呆得太寂寞了,我跟阎罗王打了个招呼,请了几天假,回来逛逛,你看,这小姑娘就是我准备带回去给阎罗王的,我答应他了,不嫩嫩的不行,嘿嘿。”

    沉默,良久。

    “流殇,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想你,在梦里你也不会这样胡说八道的。”

    “我说正经事的时候,你老说我是在胡说八道,其实我很认真的。”

    钟灵觉得后脖颈子一个劲地冒凉气,这实在不是人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可牵着自己手的那只手依然是温暖的呀?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娘,您认识这蟊贼?”

    “是啊!没有人比我更认识这个贼头贼脑的蟊贼了,这么多年了,你干吗要回来,你知道这三十六年四个月又十七天,我是怎么过的么?”

    “哇哦!有这么久了?我只觉得是睡了一觉。”

    身后咕咚一声,钟灵终于晕倒了。所有准备动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一阵风吹过,显得阴森森的。

    好了,就剩下我们了。我走过去,轻轻地扳住她的肩头,把她扳过来,的确是不一样了,肩头的滑润不再了,她的肌肤有点松弛了,到底已经……唉,年龄不是问题,我实在是太想她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非常仔细地品尝着熟悉的吻,醉了。

    这是最神奇的事情了,曼陀山庄里见到的人都觉得是见鬼了,包括李秋水的女儿李嫘。书里说李嫘长的跟李秋水很象,我没觉得,她差多了,我觉得李嫘象无崖子是多一点的,也就是嘴唇以下比较接近李秋水,不过她依然很美,因为象无崖子也非常精神,而且李嫘继承了李秋水的皮肤,这就不得了,主要的差别是体态和神韵,李秋水现在已经是老太婆了,又早就毁容了,但一动一静,一颦一笑,都是李嫘不能比拟的,这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天生丽质可不光是脸蛋。

    “我知道你准把我当幽魂了,是不是?”我笑着牵着李秋水的手,那手还总是冰凉的,现在更瘦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你是真回来了。”

    “信了?”

    “我什么时候不信你?”

    “那跟我好一好。”我让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把她笼在中间。

    李秋水笑了,象以前一样开怀地笑了,“流殇,你别那么下流,我现在不是小姑娘了,这里的人叫我太夫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死你了。”李秋水激动了,但还保持着矜持,“离我远点,让下人看见了成什么体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她的目光幽幽地荡漾着,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你在哪个房间?”

    “我恐怕不行了,我都老了,你一点也没变。”

    “晕不晕?”

    “你干出什么样的怪事,我也不会晕的。你从来都那样。”

    “怎么解释呢?”我可犯难了。

    “根本就用不着解释,你能来就好了,我又能看到魔鬼了,就不用自己去做了。”

    “你还真超脱呢。”

    “不超脱怎么办?我明明亲手把你埋在了灵州,你偏又跑回来了,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怀疑我是假的?”

    “没人能假扮你吧?蒋玉涵找人那么干过,但你的吻怎么能假呢?”

    “还真有人这么干呀!”我乐了。

    “你就是我最致命的伤。”

    “别伤伤的说,让我听着不舒服。”

    “想见见我们的儿孙么?”

    “我的天?我有儿子、孙子?”

    “你有一个儿子,在耶路卡依,你还有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

    “慢点,你慢点,让我好好消化消化。”我觉得太晕了,片刻,我把李秋水搂在怀里,忍不住哭了。

    “这拥抱也是你的,你还是那么爱哭。”

    “带我去见他们,我都当爷爷了!你真能干!”

    “流殇,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李秋水在我怀里挣扎着,香汗淋漓。我怎么也不能接受她已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这个现实,虽然有点松弛了,也失去了当年的弹性,她还那么好。不过不能弄伤她吧,我烈焰张天,只好一边抚摸她,一边自己了。

    “我帮你弄吧?”李秋水歉意地看着我,伸手过来握住我的,于是我躺下……

    “不行,我觉得受不了。”

    “有什么的,当年你不是也给我舔过么?我求你了。”

    “我的确已经老了,一个老太太,跟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在一起,我神经受不了。”

    “你一点也不老,在我眼里,你还象以前那样带劲,真的。”

    李秋水靠在我的怀里,觉得时光倒流了,自己又回到那片莽原去了,虽然艰苦,但那么甜蜜,“流殇,知道么,我现在其实特别尊贵,你让我这么干,那……”

    我想起来了,李秋水是当了西夏国的皇妃的,现在应该是皇太妃了,这是有点那个。

    “我给你找个小姑娘来怎么样?要不,就你带来那个?你憋得太辛苦了。”

    “得了,一会儿就好了,现在我谁也不要,你别停呀,继续给我揉着,咱们就这样好好地聊天,好不好?”

    “那个小姑娘是谁?”

    “半路上拣的。”

    “她,你……”

    “怎么了?吃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