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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部分阅读

    “哟,有个姑姑在后宫,真了不起呀!”海棠是汉女。那个丫鬟却是满人。虽然海棠是总管丫鬟,那个满族丫鬟不过是个针线丫头,但从血统上来说高低立见,海棠平日里就很不爽这一点了。“那你怎么没去呀?——差点儿忘了,你也姓瓜尔佳吧?跟咱主子一个姓——你怎么不去做个福晋什么的,人比人强呀?在这儿干嘛!”

    “瓜尔佳不是姓,那是老姓!——什么你主子我主子的,侧福晋是你主子。我主子是十三爷和十三福晋!”

    “哦哟,仗着自己是十三爷买来的,还抖起来了!——你有种找你地十三爷来呀?找他给你开脸?还是找十三福晋把你册成庶福晋?直说了吧,十三福晋她亲姐姐呀,在后宫失了势,这回没靠山啦!威风不了几天啦!而且呀,她是个阴阳眼,还从什么奇怪的地方来,说不准是什么妖孽呢!说不准,咱十三爷坏事儿。也就是因为她!等着瞧吧,咱侧福晋早晚要册正了!”佳欣有点知道为什么馨芳从家里带了两个丫鬟过来,但只有杜鹃能跟在身边而海棠只能驻扎别院了。——这丫头嘴太坏,太尖利了。

    “说得好。”

    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众人不知道是谁,还在嘻嘻哈哈,但有人忽然醒悟过来,看了一眼过去。

    “天——主主……给主母请安了!福晋吉祥!”小丫头吓得直哆嗦。

    正牌福晋佳妍。被两个丫鬟扶着,就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远远是四名太监,排场明显不是瓜尔佳氏可以比拟。

    众人懵了,陆续跪下请安。

    口没遮拦的海棠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往后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却咚地撞到了墙。这才瘫软一般跪了下来。

    “惊什么呢?”佳妍眼上任然蒙布,但听觉之灵敏不是常人能及。“反正你主子早晚要册正了,你何必拜我。——刚才说是被十三爷买来的,是哪个?”

    那个满人丫鬟战战兢兢站出一步。“奴婢兰儿。”

    佳妍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小鹿,回头把兰儿带回去,放在我房里使用。其他人全退下吧——绣球儿留下。”

    佳欣有点尴尬地看着周围投来的奇怪眼光。

    芒刺在背一般等到人走完,佳欣苦笑着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说话。”佳妍静静开口。

    “说什么?”佳欣反问。

    佳妍狠狠一震。

    ——其实佳妍身边的小鹿小纯小莉小香都是认得佳欣地。她们刚进门来,眼光便锁定在了佳欣身上。

    但佳妍看不见。

    所以必得要靠声音来证明。

    佳欣忽然叹气。“你现在听到你想要听的了。那又能怎样呢?我是绣球儿,我现在,要去洗我的衣服了。”

    佳妍坐在那里,沉默,也不说什么。

    佳欣咬牙,站起来准备走。

    佳妍淡淡冷冷开口。“胤祥在刑部弄折了脚,可能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你不去瞧瞧么?”

    佳欣眼睛刹那睁圆。

    史书上……不是说……什么什么“鹤膝风”吗?

    她几乎将牙齿咬碎。

    胤祥的情况如此之糟,但瓜尔佳氏却心情很好地叫自己数绿豆红豆?

    “佳妍……”佳欣回身走过去,趋近她。“佳妍。”

    “……姐。”佳妍一万零一次地应她。

    然后忽然落下泪来。

    佳欣跟着佳妍回去十三阿哥府。

    门口是蔫蔫的大狗们,踱来踱去地嗅着地下。

    一只大狗见了佳妍,叫了几声,想要过来,却被绳子牵住。

    佳妍停下脚步,向着身后丫鬟吩咐。“养狗房的人员并没有裁退,银子也没有减少。就算咱们家现在是多事之秋,也没道理让畜生饿着——”

    “是。”小纯躬身退下,去养狗房训斥那些管理的仆役。

    佳欣暗叹。佳妍……第一次见她果真是福晋的派头,当起这一大家子的家。佳妍今年也有22岁,和初来此地的自己,已经一样大了。

    随着佳妍走近内室,佳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紧张。三个月的分别,忽然令她不知道,见了胤祥要如何应对?

    这就是生的残酷,和死的仁慈吧?

    靠近胤祥卧房,姐妹两双双停下脚步。

    里面传来的正是胤祥的声音,似是笑着对谁说话。

    “……不要哭,大夫也没说好不了。就算好不了,我是个瘸子,福晋是个瞎子,也算是天残地缺,相得益彰了。”

    女子啜泣声音低低地听不清楚,但佳欣已经认出那声音是胤祥的另一个侧福晋乌苏氏。

    “……若爷和福晋真的好不了,妾身愿一世做爷的腿,做福晋的眼睛……”小姑娘哭得情真意切,连佳妍也不禁叹了一声。

    “小鹿。”佳妍淡然吩咐。

    侍女点头知道,“奴婢进去,请侧福晋先走。主子和……和赵姑娘先往堂屋暂避?”

    佳欣知道佳妍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见到自己,以免再传出什么风波。但“赵姑娘”三个字着实让她怔了一怔。

    这么多年的沉浮。这么些男人的从弃,竟然到最后,唤来的是这样一个称呼?

    不过是片刻地走神。见佳妍已经点头前行,佳欣朝着小鹿微微一笑,低声道,“叫我佳欣把。”不等她回答,便转身跟上。

    好吧,若是换了当年心高气傲的自己。被这三个字刺激的时间,至少要有五分钟的缓冲。现在却在五秒钟之内从容退出心绪。佳欣把这个当作自己人生成长的证明。

    喝了半杯茶,小鹿回来示意可以入去探胤祥了。

    佳妍站起来,摸索了一下。抓住佳欣的手,拖着她很自然地走前去。原本负责扶她走路的小莉小香有些担心地护着两人,而佳欣也第一次感受到佳妍手掌中那重重的握力——那是一个失明的人对于外部世界的潜藏恐惧吗?佳欣承受着这力量,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呵护着。牵引着——

    “赵……佳欣姑娘,”小莉面有难色地唤了一声,“门里都可地。出了门有丫鬟仆妇经过,为免物议,不要走在福晋的前面吧。”

    ——佳欣顿了顿,立刻从善如流,放缓了步子。

    以前只有和康熙走的时候才会注意这一点。步子是不能超过尊贵者地,亦步亦趋,跟在帝王身后,掌控好那半步的距离。但跟其他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别人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步子不能越过她去,而佳欣自己就一览无遗,勇往直前,左右一望水平线上都是空寂。算算看,和佳妍走,和霃瑾走,和炎枫走,和婉儿走,和众人走的时候众人都曾经让出这半步来。主,和奴,佳欣没有注意过的地方是森严地分界。这样的分界,今天自己也要偿还似地让出。

    但引导一个盲人走路,的确是走在她面前更为合适啊。佳欣有些茫然地调整那感觉——把身子堕后,手微微伸前,去给出一个大致地方向和预警——啊,想起来了,之前小莉和小香扶着佳妍走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姿势。困难,吃力,需要专注,一步也大意不得。佳妍,姐姐……很久很久没有牵着你走了。

    佳妍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着。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小香帘子一掀,屋子内部的药香便扑鼻传来。

    佳欣来不及顾看胤祥,专心致志地把佳妍扶到了靠着床的暖榻上面,松了一口气,一转头,才看到胤祥炯炯盯着自己的眸子。

    四婢忙着为佳妍脱鞋换上铜暖脚炉,为三人斟上茶水,摆上点心,换了熏香,再给坐在被窝里的胤祥披上件衣服,一番麻利之后垂首退去,将房门严严实实地带了起来。

    靠近床榻有个小几,佳欣坐在旁边地矮凳上。

    胤祥靠在床上。

    佳妍坐在床边的暖榻上。

    三个人,好像一个正正的三角形,谁离谁也不太远,谁离谁也不太近。

    不但是佳欣,就连胤祥和佳妍,也一时之间,无法说出什么话来。

    终于,佳欣伸手,拿了一个空茶杯,倒满茶。

    茶水的声音惊破了静默的平衡。

    然后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她原本想要把茶水递给胤祥,换掉他手边那杯冷茶。

    但……佳妍就坐在旁边。

    佳欣看了看,想再找一个茶杯,给佳妍也倒一杯——但桌上一套四个杯子,用去三个,只有一个空的,又被佳欣倒了一杯不知道给谁的满茶,剩下哪里还有空杯?

    佳欣看见自己面前的那个杯子。

    要不然,把自己这杯水倒了,重新斟一杯热的,然后端给胤祥和佳妍,一人一杯?

    ……不,不,那样算什么呢?算什么呢。

    佳欣一时间被小小一杯茶难住了。

    佳妍静静坐着,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旁人又怎么会知道佳欣的百转千回呢?更何况,佳妍根本看不见佳欣为难的神色。

    但胤祥看着佳欣,似乎却是知道的。

    他看一眼佳妍,然后故意咳嗽了两声。

    佳妍一惊。

    “你怎么了?”

    “没事……喝点茶就好了。”胤祥继续咳了几下,伸手把面前的茶拿起来一饮而尽。

    “好点了么?”佳妍下意识地去摸索自己旁边的茶杯,想要递给胤祥,手一动,却将茶盏打翻。

    佳欣抓紧机会冲过去,环住了佳妍温柔按她坐下,扯下来架上的布擦干净桌上的水渍,然后顺手将自己新倒的那杯茶递给了胤祥。

    胤祥平复下来,佳妍也不动,不说话,像只小动物一样静静靠着佳欣,坐在那里。

    今次胤祥主动开口。“他们告诉我说,你服毒死了。”

    这句话自然是向着佳欣而说。

    在他开口之时,佳欣感觉怀里的佳妍动了一动。话说完之后,佳妍很轻微地低了低头。

    很尴尬的感觉。

    他的第一句话,是向着谁说?

    三人行了多年,终于陷入了这样的地步。

    佳欣不得不开口,回答。“我也几乎以为我死了。”

    “小妍……”胤祥察觉到这些暗流,伸手握住了佳妍的手。“你在哪里找到佳欣?”

    佳欣望着胤祥和佳妍相互握着的手,心中没有想什么,但视线就是难以离开。

    “在芳林别业。”佳妍柔柔回答,“其实是皇阿玛暗地里将姐姐赐给了你,并没有正式谕旨的,口谕中有一条是交给馨芳看管,于是馨芳就将姐姐藏了起来。”

    胤祥看着佳欣的眼光,轻轻松开手,假装去拿茶杯喝水,借机自然地松开佳妍的手。

    佳欣忽然替他觉得累。

    “馨芳?”胤祥岔开话题,浓眉拧了一拧。“她胆子越来越大了。迟早有一日……”

    佳妍一惊。“胤祥,她毕竟是弘昌的亲娘……况且现今这么多事,也亏得她娘家照拂……你不要想太多了。”

    胤祥的眼神黯淡下去。

    “小莉小香——”佳妍忽然开声唤人。“我上香的时辰到了。姐,你照顾胤祥。我……我一会就回来。”

    她终于选择了,退。

    但她作为这一家的女主人,不久便会回来,永不可能真正离开。

    佳欣心中百味交杂。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胤祥,虽然相爱,但一直的一直,把佳妍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为了她不惜生,不惜死。

    但看起来,竟然是错了。

    自己无法容忍那交叠的手出现在面前。

    而佳妍也不情愿真的让他们两个独自倾谈。

    她爱佳妍远远没有爱胤祥那么自私那么多。

    一朝面对,才发现人事艰难。

    少了一个人,室内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充盈了起来,呼吸也变得顺畅得多了。

    佳欣缓缓靠近胤祥。

    胤祥伸手,缠绕一样地攀上来,划过她的手腕,然后把她的腰肢紧紧抱住。

    佳欣跪在胤祥的床上,胤祥坐在那里,抱紧她,头埋在她的胸前。

    佳欣低头,亲吻他的头发。

    “好想你。”

    “我也是。”

    胤祥的手勾上去,把佳欣的头揽低,然后甜甜地印上一个浅吻——没有舌头和口水的纠缠,只是那么简单的肌肤相互触碰。那熟悉而诱人的感觉。

    佳欣终于明白,这世上绝对有因为性的互相吸引从而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的高贵感情。

    “你……”佳欣反身坐下来,胤祥从背后环住她,她掀开盖在胤祥身上的薄被子,看见打着石膏的伤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不去提它了。”胤祥看也不看一眼。“是意外……意外而已。皇上为此还杀了两个人……没关系的,别理会它。”

    “不理会?”佳欣伸手去抚摩。“那你还能不能骑马?能不能使轻功?……能不能走?”

    “我可以做铁拐李。”胤祥惨笑,“有什么关系呢?你以为皇上还会放我去草原跃马扬鞭?去江南游侠纵意?还是去行军打仗,领兵布阵?都不会了。他只是不舍得杀我,如此而已。但我就像是毒蝎子一样,咬过他一口。他痛定思痛,只会把我关在笼子里远远看着而已。”

    佳欣有点被他吓到。“你被圈禁了?”

    “没有。皇上还命我养好伤之后上朝议事……不过就是把我看在他身边而已。就像是牵着绳子的鸟。”

    “你口口声声叫他‘皇上’?”难道不该是“皇阿玛”么?

    什么时候,父子之情已断?

    “是在刑部的时候……他们逼我改口的,说谋逆之人恩断情绝云云……”胤祥缓了口气,深深呼吸。“不要说我了,你呢?馨芳心思狠毒,她一定没有少难为你?”

    “也……也没有什么可说地。”佳欣陷入和胤祥类似的表情当中。过去了,不愿意提及。“我现在……是你的丫头了。”

    “我的?”胤祥抚她的脸。

    “嗯。你的侧福晋给我取名叫做‘绣球儿’。”

    “绣球儿……是说这两颗么?”胤祥的手不老实地游弋揉捏。

    “胤祥。”佳欣忽然叹口气。“其实,其实你皇阿玛……他把我赐给你的府里,应该也是好意吧……想给你一点补偿。他还是爱你地,只是放不下面子,所以把我交给瓜尔佳氏……他知道你我早晚会找到彼此,会面,然后在一起。”

    “他怎么想都和我无关了。”胤祥吻着佳欣的身体,白白的小腹因为长久的不安逸而平坦消瘦。上面洇下胤祥啜过的痕迹。“我们找到彼此,会面,然后在一起……永远。”

    “好的,永远。”佳欣地眼泪流落出来。

    原本还想问他现今胤礽、胤禛、胤禩、胤禵的动向等等,佳欣忽然改变了主意。

    让他们去吧。

    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在。是常规还是畸零,还干自己什么事呢?

    抱着这个所有皇子中,不,现代加上古代自己所有见过的男子中,最英俊好看的男子,佳欣只觉得每一眼每一个侧面每一次呼吸。都是享受。

    门被轰然踢开。

    佳欣和胤祥都是结结实实一惊。

    谁那么大胆,敢闯入主子地卧房?就算是圣旨也不会如此鲁莽无礼!

    佳欣看清楚来人,随即有啼笑皆非之感。

    瓜尔佳氏馨芳。居然是她!

    她没料到胤祥和佳欣是如此一个侧坐交缠的情态,一时之间又羞又气,倒是愣在了门口。

    她身后跟的是海棠和杜鹃两个丫头,还有四名高大仆妇,一派气势汹汹。

    “你想要做什么?”佳欣要避,胤祥用力拽住她不令她离开自己,同时冷冷发问。

    “我?我……”瓜尔佳氏已经气得口不择言。“我怕有人要谋害爷,所以,所以进来瞧瞧!”

    “哟,还有护驾之心啊。”胤祥冷笑了笑,“那你现在看到了?”

    “我……妾身看到了,果然有人要谋害爷!”

    “谁?”胤祥戏谑地转过头去,在佳欣鼻尖一吻。

    “回爷!”瓜尔佳氏深吸口气,倒是从容下来。“大夫吩咐,皇上谕旨,都是要爷好好休养。这女色如刀,要是有人趁机勾引爷调唆爷坏了爷的身子,那可是妾身等伺候人的罪愆了!”

    倒是振振有辞,胤祥也有些惊讶。“那你现今已经看见了,并没有人勾引我调唆我坏了我的身子,却只有人不告而闯,气势汹汹,不上不下,无力无法——你便待要如何?”

    “妾身是担心爷地安危,妾身无错!”

    胤祥不想和她纠缠计较。“我管你有错没错,给我滚出去!滚回你自己屋子去等你的休书吧!”

    “请问爷,妾身犯了七出之中的哪一条,要被遗休?”瓜尔佳氏站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多言。”胤祥随口挑选。

    “那敢问爷,淫僻地你休不休?恶疾的你休不休?不顺翁姑的你休不休?”

    封建宗法,条条指向佳妍。胤祥被她驳得心头火起,“成,你说的对。爷不休你。佳欣,去找小妍来——备上家法。顶撞夫君,口出恶言,我倒要看看,今日打死了你,阿哈占要如何与我计较!”

    “夫为天,妾为地,何况还有君臣之分——”瓜尔佳氏破罐子破摔地哭了起来。“爷要打死妾身,妾身不敢有所怨言!但妾身嫁到爱新觉罗家来,虽不是正室,却也是堂堂正正地纳选,堂堂正正地大婚,皇上也亲自给我爹娘下过聘礼!在府数年,理事、生子、官家、侍主,并无行差踏错,总也好算个主子。今日爷要打死我之前,妾身也要行一行这主子的本分——海棠杜鹃,去把那个贱人拖下来!”

    “是!”两女剽悍地过来,直接扯着佳欣的手臂,几乎将她扯了个跟头。

    “反了!”胤祥盛怒,但无奈腿上未愈,根本下不了床去。“来人——”

    “爷莫喊了。先前不是小鹿过来,将前后伺候的人都遣退了么?”瓜尔佳氏今日是豁了出去。“大清律例,恶奴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