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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以不永伤22-24

    22

    就在我忙於毕业设计的时候,嘉陵家里有亲戚结婚,居然包了飞机把宾客请到外国的某个小岛去举行婚礼。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立马回拒:“不要,我算什麽人啊,突然出现不招待见,还要受人白眼。”

    嘉陵说她也不想去,但因为是大伯的儿子,不去不行。她去了一个星期才回来,照例带了许多东西送给我。但这回我却不大舍得再分给别人,从外国带回来的礼物,光飞机票就要多少钱啊!

    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显得比较小气,还好嘉陵不怎麽在意。两个人天天去食堂吃饭顺便聊天,晚上就相约在学校里瞎逛,偶尔去吃些小吃,这种日子过得倒也惬意。转眼过了十月,进入初冬,衣服穿得多了,风也变大,呼呼一吹,把树上挂著仅剩的几片黄叶子都给吹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启明那混蛋教授,现在我早就把那个图像转换的论文整理好,就等著明年毕业前交上去了。剩下的时间可以陪嘉陵,也可以出去打工,拿赚来的钱给女友买点什麽,该有多好!

    嘉陵这丫头进了冬季,似乎没什麽精神,脸色差,人也瘦了不少。我看她一天比一天差,担心地问:“你是太累了,还是生病了?”

    “课也不多,作业也不多,活动也不多。我也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可能真的生病了吧。”

    我以为是她总和我吃食堂那些廉价又油腻的菜,搞坏了胃口。於是周末嘉陵不再陪我,而是回家住两天,吃些好东西补身体。秦家开餐厅,什麽好吃的东西没有?她那个样子回去,保姆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虽然担忧挂念,我还是没有跟去,留在学校里继续做功课。人太渺小,做什麽事都有种无力感。在姓李的那里我学到人生重要的一课,以後绝对不会再被那种人踩在脚下!利用两天假期,我又完成了一步计算的工作。整理好资料上床睡觉,入睡之前还在想著嘉陵,感觉很久没见她似的。等明天她回到学校,再好好跟她说话吧。

    结果这一等,到了周三嘉陵还是没有回来。我打电话给嘉陵问她好些没有。她声音很哑,说自己在发烧。我听了非常焦急,要去看她,嘉陵也很想我,於是答应我来。

    挂掉电话,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乘公车去秦家在市区的公寓。到门口时,想到以前来过的情况,百感交集。对嘉陵的思念催我加紧脚步,走到铁门前按下门铃。是秦家的保姆替我开门,吴阿姨在秦家做了十几年,也算是看著我长大的。她请我进去,不停地说:“长大了长大了,长得真好看啊!”

    小时候我很像女孩,眼睛大、睫毛长、嘴唇红,成年女性见到我都很喜欢,吴阿姨也不例外。她听嘉陵说了,知道我要来,还特意做了我喜欢吃的菜来招待我。

    秦家房子有两层八间屋子,外加四间厕所两个厨房和一个花园,若大的宅子里,只有嘉陵和保姆在。屋里谁说句话,感觉都有回声在转荡,好不孤寂,难怪嘉陵不喜欢回家住。我去她楼上的房见看她,只是脸色不好,倒没有太憔悴。晚饭我们一起到餐厅里吃,边吃边聊,还和吴阿姨说了我这些年的经历。

    晚上快九点时,我起身要离开,再晚就没有公车了。嘉陵不舍地送我到门口,我怕她吹风病更重,没要她出门。临走前,我叮嘱她要去看病,不然我抽时间陪她去也可以。嘉陵乖乖地点头,说明天再不好就去医院。

    我心宽慰了些,走出宅子,推开铁门要出去。门外路上停了辆车,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正好和我对面。我借著灯光认出他的脸,叫一声:“秦伯伯!”

    他听了愣一下,眯著眼睛看半天,疑惑地问:“你是永心吗?”

    “是我,秦伯伯,您最近好麽?”

    “啊,很好很好,你怎麽来了?”

    “我听说嘉陵病了,所以来看她。”

    “哦哦,那孩子的病还没好麽?”

    这秦伯伯也真是的,自己和嘉陵住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女儿的情况。我不好得罪长辈,只是赔笑道:“她还好吧,只是有些发烧。”

    “哦哦……”秦伯伯似乎在想事情。

    我说声再见,怕再拖下去我会赶不上末班车。

    秦伯伯又叫住我,他的司机还没有走,可以送我回学校。我谢过他,也没有多客气,坐上汽车前又谢了一次。秦伯伯吱唔地问:“你妈妈过得还好麽?”

    我笑了笑,秦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痴情啊。

    “我妈很好,有很多人追她。”说完之後,我看到秦伯伯眼睛闪了闪,对我说路上小心,转身进了自己家门。司机开车之後,我回头望著,直到看不到秦家的大宅子。这一家人真是矛盾,两个大男人对家里唯一的小女孩疏於关心,对於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倒是念念不忘。

    我摇摇头,想到嘉陵一个人待在家里却没有家人陪伴,实在太可怜了。如果有能力,我一定要多和她待在一起!可恶的李启明!要不是他,我现在轻松得不得了,还用得著半路改行,去做别的设计!恨恨地回到学校,继续搞我的研究,不弄出比之前更好的东西,我誓不为人!

    第二天我在学校里上课,心中惦记嘉陵,连发了好几条短信。她在医院里检查,似乎是查了一天。越等我越担心,别是得了什麽严重的病?直到下午五点之後,嘉陵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查完了,没有什麽大病,但是有件事要和我说。我听她的口气很严肃,心也便提了起来。

    晚上她被保姆送回学校,我去校门口接她,吴阿姨看我的眼神不像昨天那样慈祥,似乎很埋怨我的样子。嘉陵请保姆离开,说她在学校里住一天没有问题。吴阿姨不放心地又嘱咐好几句,这才坐车走了。

    现在只剩我们俩了,我都快被吓死了,颤声地问:“你得绝症了?”

    嘉陵瞪我一眼,骂道:“你就不能念我些好?我现在生病还不是被你害的,我怀孕了!”

    我感觉好像是被天外一道霹雷击中,半天缓不过神来。

    “怎麽会呢?”好不容易脑子能转动了,我回想和嘉陵唯一的一次性爱,我可是做好了防护措施的!那之後我们都有事情忙,再也没恩爱过。

    嘉陵眼露凶光,问道:“你怀疑我出轨麽?”

    “你想什麽呢?”我冤枉道:“我是奇怪安全套坏了麽?”那东西咱用过也不是一次两次,没出过问题啊。这麽小概率的事件也让我赶上,最近真是衰到家了。

    嘉陵望著我,眼中锐气退去,水光也就浮上来,她问我:“怎麽办?”

    我没法立刻回答她,只好问:“你爸爸知道了吗?”

    “没有,我求阿姨不要马上说出来。”

    “阿姨听你的?”

    “我也不知道,这事拖不久的。”

    我拧眉,拉起嘉陵的手,都被冻得冰凉了。我怕她再冻得发烧,说:“我先送你回宿舍,不要在这里受冻了。”她也没有主意,乖乖地跟我回去。到公寓门口,嘉陵居然请我上去坐。这可是晚上,虽然她住的单人间,但这也不太好吧。

    嘉陵说:“你又不是没在这里过过夜。”

    我理亏,只好跟她上去。门卫认识嘉陵,起初还拦著我。嘉陵说了几句好话,才放我一马。我们到她的屋里,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心情却无法轻松下来。

    嘉陵没招呼我,自己坐在小沙发上,抬头望我,问:“你觉得我应该生下来,还是应该打掉?”

    我都快哭了,老实地说:“嘉陵,我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要我负责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给你很好的生活。”

    “那就是要打掉了?”

    “可我也舍不得你去做手术。”

    嘉陵哭笑不得地说:“那你想我怎麽样?”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啊。突然听说自己要当爹了,叫我这个才过二十一岁,心智都没怎麽成熟,学业又受到挫折的大男孩怎麽承受?我对小猫小狗都没有什麽爱心,突然叫我养个小孩,我又拿什麽来养啊?

    我表现得太差,嘉陵很是失望。她垂下头,喃喃道:“难不成是对我出格的惩罚吗?我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你这样说,就太打击我了!”我叫起来,跑到嘉陵面前,跪在地上,仰视著她,“嘉陵,你来做决定,你想怎麽样做,我都支持你!”我不想和她分手,这样的结局太过残忍。虽然前面的路会很苦,但我想我能够度过。因为挫折而变得软弱的心,也是时候坚强起来了!

    那天晚上,我便留在嘉陵的公寓里。她睡床上,我睡地上,两人都没什麽话说。我为她关上灯,躺到地铺上正要睡了,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怕影响嘉陵睡觉,急忙爬起来,拿到小厅去接。

    李启明实验室里的带头学长打来的,用很歉意的语气对我说:“永心,李启明上次去美国接了个大case,要做十台机器,都要用到你那个即使转换图像的功能。他以为把你的程序移植就可以搞定了,结果出现一堆兼容问题。李启明逼得紧,做不出来要赔好大一笔钱……呃,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我握著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恼怒、仇恨、气愤,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上心头。我想,展开报复的机会来了!

    23

    收起手机再回到卧室,嘉陵没有被吵醒的样子。我蹑手蹑脚地爬回到地铺,脑子里乱哄哄地想了很多事情。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四十分了。嘉陵还在睡,呼吸声有些重,倒还算均匀。

    我去洗手间盥洗,盘算起下午要去李启明实验室的事情。洗完了出门,看到嘉陵从床上坐起来。我轻声地问:“你醒了?是被我吵醒的吗?”

    “不是。”她表情有些茫然,摸到床头的小锺一看,惊呼:“啊,这麽晚了!我早上还有课呢!”

    我轻笑:“课已经下了。”

    “哎,我还说最近怎麽这麽能睡,看来是怀孕的关系。”

    我听了心里一跳,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拉起嘉陵的手,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我说:“嘉陵,我们结婚吧。这样就可以把小孩生下来了。”

    “结婚?”嘉陵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一步,“我们都还是学生啊?”

    “学生也可以结婚啊!过了十八岁谁都可以结婚。那些没读大学的人,到咱们这个岁数,结婚生子的人也不少呢。”

    “我知道,可是……”嘉陵沈吟,低头思索。

    我问她:“你是不是怕家里人不同意?”

    她重重地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嘉陵家里的那些长辈,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他们第一注重的就是门当户对,结婚的对象家里绝对要很有钱才行。像我这样的穷小子,根本不可能得到认可,更何况我们家和秦家还有这麽深的羁绊。

    嘉陵苦笑道:“如果我们回去把事实说出来,我奶奶会不会打死我?”

    “你为什麽不担心你爸爸那边呢?”

    “我爸根本不在乎我,他什麽都不在乎。我奶奶才是家里的天,她只在乎有没有面子。给哥哥介绍那麽多千金小姐,要不是我哥死不同意,又花名远扬,他早就变成第二个我爸了。前些日子结婚的表哥也差不多那个样子,我没觉得他当了新郎倌有多高兴。”

    我揽过嘉陵,在她头上亲了一下,说:“那你就嫁给我吧,以後我来疼你。”

    嘉陵笑笑,喃语道:“哪有那麽容易,我现在就开始怕了。”

    我们都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无论是结婚,还是分手,前面等待的都将是一场大风暴。嘉陵已经抱了大不了就私奔的决心,我却比她乐观一点。

    “你先别急著收拾细软,不就是钱的问题麽,我赚到一大笔钱,那样你家里的人就该同意了吧?”

    “可是你怎麽赚到一大笔钱?不是要为非作歹吧?”

    嘉陵如此小看我,有些伤人心。我无奈苦笑,把自己的计划对她说了:“我帮以前的导师设计了一个很好的软件,他欠了我很大的人情,现在该讨还了。”如果能够成功,那我便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到时我有了经济基础,在秦家面人也能挺直腰杆。

    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我一定要逼李启明低头!

    离开嘉陵的住处,我去食堂简单地吃点东西,然後就准备去实验室。到那里一推开门,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我看。带头学长跑到我面前说:“啊,你总算来了!太好了。”他带我去看设备,是一种小型的仿生移动机器人,有点像是火星探路者的样子。美国人用这种东西探查管道,本来都已经很完善了。但是李启明前些日子为了躲我,跑到太平洋对面也没有闲著。他带著展示用的资料给别人看,人家觉得我做的图型转换效果好,就和李启明签了合同,要分享技术。

    姓李的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这笔钱赚定了,却忽略了违约的风险。我设计的软件,只有我明白其中的奥妙。当初因为时间赶,所以很多参数都是采用固定值,用在上一台机器上不会出问题,可是想移植,就没有那麽顺利了。我的程序中说明内容少得可怜,就算有也净是些暗语,只有我能看得明白。学长他们想破译也不是没可能,但少说要四五个月。不过美国人不会等,完不成任务,李启明之前赚到的那点奖金全赔进去,还差著一半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要咧嘴笑,好不容易才忍下来。我问学长:“这有什麽问题?”

    他们就为我做展示,告诉我哪里不行。我没有仔细地听,只关心自己的程序在实验室里留了多少个备份。

    “是不是程序拷错了?”

    学长说:“不会啊,这个是当时你留下来的东西,用在上一台机器就没有问题。”

    “也许电脑中毒了,程序被改了。”

    “呃,那也不太可能,我们有好几份存档呢,都拿出来试了。”

    我佯装不在意地问那些存档在哪里,学长没啥心眼地告诉我:实验室里有三台电脑上有,李启明办公室里的电脑上也有,可能他家用手提中也有。这只老狐狸,东西保护得还挺仔细!

    现在重要的事情不是草率地去摊牌,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再行动。抬头看看表,我为难地说:“啊,我们牛老师还找我有事,我去看看,回头再帮你们看。”

    我要走,学长也不能硬留,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你快点回来啊!我们还指望你呢!”

    你们指望我,那我指望谁呢?心中冷哼著,下楼到我现在的导师所在的实验室中。推开门就见到老先生正帮著做测试,我走过去帮他接线,弄好之後又为他记录数据。做完之後,老牛头要请我吃饭,我说声谢谢,就跟著导师去了。

    要说学校里的教授各式各样的都有,李启明那种年轻有为却盛气凌人,牛永贵这样步入迟暮之年,却有知天命的乐观。吃饭时,牛老师讲了许多笑话,还说过阵子他有机会出差开会,一定带我出去公费旅游。我便撒娇耍懒地说:“您说话得算话,不然我天天缠著您要去!”导师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我乐得嘴角咧到耳根。

    吃完饭,我跟告别老师,一个人往回走,盘算著我的计划,有件事要去办。我打电话给嘉陵,说今天不去看她了,但我还是爱她。嘉陵在电话里骂道:“恶心死了!”可是她的声音倒很甜蜜。

    夜里去网吧上通宵,同时打电话给一个高中同学兼死党,叫林若钢。那小子在外地的一所名牌大学里读计算机专业,有些事情我需要请他帮忙。林若钢很快上线和我通话,我便问他:最近病毒开发得怎麽样了?

    林若钢回:早收山不干了。

    我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很重要。能不能搞瘫我们学校的网络,顺便把几台电脑里的文件给删除了。

    小林子马上来了精神,问我和谁结了仇,这又是在报复谁。我早知道这小子还在偷偷干歪门邪道,他对於病毒的热爱,比他对正经软件开发的热爱要高出不知几千几万倍。他的专长,正是我所需要的。

    用一夜的时间安排好计划,早上回去之前,我没忘了把网吧里所有的通话记录全部删掉。回到宿舍时,室友还以为我连著两天都在嘉陵那里过夜,轮番地揶揄我,说要吃我喜糖的日子不远了。我在想中默想道:真的不远了!

    拿起钱包出门,到电脑城买了一个移动硬盘。我回去对同学和朋友说:“我买了新硬盘,试试好不好用。你们有没有什麽要备份的东西,毕业设计的草稿草图或是程序什麽的,都存到我这里吧,要是什麽事情,还能多道保险。”那些家夥的东西也都是搞了几个月的,要麽自己存到网络硬盘上,要麽就存到我这里。我将硬盘锁到抽屉里,这是最後的一点良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去李启明的实验室,动手调试机器。嘉陵家里那边还不知道,保姆也不好多嘴,装著不知情的样子。可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不可能再拖过一个月,我们都很著急。又过几天,牛老师叫我陪他去外地参加学术讨论会,这正是我等待的最好时机。收拾东西,乘火车去外地,并且给林若钢发了信息,叫他动手!

    等我再回来,学校混乱已经稍微平息一点点。网络中心瘫痪,九成电脑中毒,大量资料消失。还好我已经给林若钢提供了信息,让他只针对三种文件格式进行攻击,也就是我的源程序文件。

    回到宿舍时,阿杰一把抓住我说:“永心!还好你提醒我要及时备份。你知道麽,这几天学校病毒太狠了,我的东西全丢了。要不是有复制的,我就该跳楼了!”

    跳楼倒是不至於,但是很多人要重新再做是真的。我有些内疚,不过很快又狠下心来。如果不是大面积的病毒感染,很可能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我再去李启明那里打听,果然实验室里的数据丢了几份,就是和我的研究相关的内容。李启明那里还有最後一个备份,学长拷过来的同时,林若钢的病毒发挥了最终的作用,将学长的移动硬盘,还有李启明的电脑,这两份东西同时删掉,改成乱码文件。

    我的目地达到,李启明什麽都不剩,他必须来求我了!

    24

    李启明有备份程序的时候,即使他不能立刻交活,再花几个月的时间,也可以找人研读原代码,慢慢破译我的算法。现在所有的东西全部清除,他除了找我,至少一年之内,他别想再找出第二个人给他做出来。

    我有了这份自信,就要是坐等他来上钩。然而那家夥有耐性,还是没有出面,只有学长天天哀求我,说什麽做好之後每个人至少能分到好几千块呢。学长太老实,几千块就能打发我麽,当我是乞丐啊!

    这期间嘉陵过得并不好,她想对家人说,又不敢说,天天提心吊胆,连家都不敢回。保姆担心她,整天往学校里送补品,又显得很做作,嘉陵生怕同学察觉到什麽。我陪著她一起焦虑,除此也别无他法。

    到後来,这事还是败露了。嘉陵的奶奶过生日,她不能不去,在家庭宴席上闻到鱼腥味就吐了。老人家生过三个孩子,又看到两个媳妇和一个女儿生孩子,一眼就瞧出不对劲。她要带嘉陵去医院检查,那丫头吓得全招了。消息传到学校时,我就成了被动的大流氓无赖,欺负了人家的女儿却又不负责任。

    我有口说不出,跑去秦家想要解释。当时秦伯伯去老夫人那挨骂了,只有秦嘉庆在。嘉庆哥见到我,面无表情地请我进去。我坐到秦家客厅的沙发上,紧张得冷汗都下来了。

    “给你,果汁。”嘉庆哥拿罐饮料放到我面前,咧嘴说道:“喝了压压惊吧,看你都吓成什麽样儿了。”

    “谢谢。”我拿起金属罐,手是有些抖。

    嘉庆哥凉凉地说:“我还真小看了你呢,永心!”我听到,心提到嗓子眼。他顿一下,继续说:“上次见到你,我以为只是巧合,你们同校。这才过多长时间啊,你就把我妹妹的肚子给搞大了。你知道我奶奶有多气吗?把我和我爸连骂了三天呢!要不是我说要出来相亲,现在应该和我爸一起挨老太婆的教训呢。”

    听著就很可怕,那些秦奶奶我没见几次,但是印象深刻,好威风又严厉的老女人。我问:“嘉陵没事吧?”

    “她怎麽可能没事?我奶奶正联系医院想给她堕胎呢,不过那丫头死活在闹,她要生下小孩和你结婚。你到底给嘉陵灌了多少迷魂汤,让她这麽死心塌地?教教我吧。”

    我没心理应和嘉庆哥的揶揄话语,一想到嘉陵受的苦,心疼得鼻子直发酸。嘉庆哥以为我要哭,低头真看我的眼睛,问道:“你真的哭了?”

    “没有……”我死不承认,但是声音已经发颤了。真不好,以前我没有这麽多愁善感的,怎麽能说哭就哭呢。

    嘉庆哥对我没有敌意,甚至有些疼爱我。他拍拍我的肩,说:“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以前我和你姐姐不也是这样子吗?你我都明白这事有多难,我奶奶那种人啊,她还打算等嘉陵毕业之前,安排她去认识几个朋友家的小男孩呢。”

    “啊,那怎麽行!”

    “呵呵,所以奶奶才著急啊。我爸爸的意思是,已经怀孕了,那就嫁给你也行,反正他知道你也不是多坏的孩子。不过别的亲戚可不同意。”

    我听嘉庆哥的话,也不知道是该心安,还是该心凉。至少秦伯伯和嘉庆哥没怎麽反对我们,可是秦家人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说得算啊。我想见秦奶奶,嘉庆哥说我是去找死。我说死就死吧,我做了坏事,就要有担当,於是嘉庆哥就把秦奶奶现在住的地址告诉我了。

    离秦家现在的宅子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属於最有钱人住的那片区域。我看著地址,又叹口气,恐怕哪天我有本事自己买一套那儿的房子,秦家人才肯甘心把女儿嫁给我吧。我走出秦家大门,想去直接秦,可是还没等来公车,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李启明要见我。

    计划改变,我又直奔学校,到那家夥的办公室,秘书说李教授正等著我呢。切,说得好像我多不知礼貌,耽误了长辈的时间似的。这厮误了我多少事情,他怎麽没忏悔之意呢。

    我进门,也不和李启明客气,坐到办公桌见的椅子上,对他笑笑,说:“李老师,咱们好久没见了,想见您可真难啊!”

    李启明一脸阴沈,不复往日的高傲冷漠。他低声问我:“网络攻击的事,是你干的吗?”

    “您说什麽啊?”我死都不会承认的!李启明怀疑我,但他找不到证据。

    我那死党林若钢可不是无名小卒,我认识这麽多人里,也只服他一个。那小子开发的病毒在黑客圈里相当有名,好像因为这个还被关到局子里。当时他只是小玩小闹,所以罚了点钱就出来了,学校珍惜人才,也装做没这回事。从那之後,林若钢便在反侦察这方面做足了功夫,想查出他来,恐怕非要有国家级的精英出动才可能。区区学校网络出事,谁会管啊!

    “李老师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闲话的吧。”我咧嘴阴笑,心中巨爽!

    “你的程序,还有备份吗?”

    “没有。”

    “你自己做的东西,怎麽可能不留备份。”

    “我做那东西太伤心,一时生气,全删了。反正我也不搞这块研究了,留不留无所谓。”

    李启明终於急了,他做不出来,要赔大笔违约金,这几年他坑蒙拐骗赚来的怕是要损失大半。他问我:“你现在重做,需要多少时间。”

    我笑答:“当初做是一年。但是我老了,脑子不行,做东西费劲呢。现在搞牛老师的项目,都得抄老师的东西才能混过啊!”

    李启明气得眉梢直抽,反正老子不打算在这所学校读研了,把他气死我也不怕。他还想再挣扎,想在我面前耍威风,用他的权力来压迫我。可是现在的我也不怕没人撑腰,我们牛老师在学校里干了四十多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我在李启明这里吃了暗亏,告诉我对这种卑鄙小人不用客气,李启明也就是在学校里还能耍耍大牌,学界里不少人知道他做事不正派。我若是将来出社会,李启明想污蔑我,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上次跟牛永贵出去开会,见到众多行业大佬,都是牛老师的师兄弟或是朋友,我才明白表面上的繁荣不是真正的繁荣。像李启明这样整天跑来跑去的家夥,就是个跳梁小丑,根本不能和有真才实学的大师相比。

    也许是我笑得太深沈,李启明顶不住了,放软话道:“韩永心,你要什麽条件,才肯做这个项目?”

    我问:“你赚多少钱?”

    十台设备大概有五百万,但是功能有许多,我那一块,只是其中的分功能。这里有学长他们的辛苦,我不能独吞,也不敢自居老大。我想要的,是李启明用我的论文得来的荣誉,那五十万的奖金。

    李启明问:“你要多少钱?”

    “五十万。”

    “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没有我,你得不到那五十万的学校奖励。”

    李启明又说:“就算我没拿你的,你自己去发表,学校给学生的奖励顶多就两万。学生和老师可不是一个价儿!”

    “我知道,但是没有我的论文,你也得不到那五十万!外加国家创新奖的头衔。”我料到李启明不会全给我。他说的也是事实,若不是用校方聘用的老师来做申请,学校也不给能平白送给随时会走的学生那麽多钱,正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

    谈判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最後协商为二十五万,一人一半。李启明开了支票给我,我也保证不会把此事说出去,毕竟对我们一个剽窃一个敲诈,名声都不好。拿著支票,我便到银行去转账。第二天,我带著存款本子去见嘉陵,有钱的时候,和没钱时一比,底气就是不同!

    维以不永伤25-27

    25

    我去到秦家的老宅,里面的人还算客气,对我说老太太不想见我。我对著门里大喊道:“你就算是判我死刑,也得给个申辩的机会!”他们不开门,我就一直吵。这种大户人家面子比天重要,反正我已经名誉破产,也不怕多项罪名。

    不到二十分锺,里面的人又叫我进去。我以为是自己的小计谋得逞,後来才晓得,是嘉陵替我说了许多好话,最後以死相逼才换来的机会。那小丫头平时不言不语的很低调,但是真把她惹急了,刚烈的性子可是什麽都敢做的。还好我不怕她这点,我又不惹她,所以没见过嘉陵恐怖的一面。

    到宅子里面,我对於那些豪华奢靡的装修毫无兴奋,见到嘉陵坐在沙发上,我就跑过去,本想拉她的手,却听到冷冷的一声咳嗽。我转移视线,看到旁边的一些老妇人,私忖道:这老太太的长相真是越发严肃了。

    “秦奶奶。”我恭敬地叫她。

    老夫人又哼一声,示意我离嘉陵远点。长辈都看不惯年轻人表现得太亲密,这点定力我还是有的。後退几步,等老夫人坐下之後,叫我们坐下。我慢慢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定,嘉陵想跟我坐,但她奶奶不准,只好坐到侧面去。秦家女孩没地位,看到嘉陵委屈的小样儿,我颇为心疼。再扭头看秦老夫人的脸,我想还是多为自己担心一下吧。

    “你太没礼貌了。”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奶奶。”

    “别叫我奶奶,我不是你奶奶。”

    “我要娶嘉陵,以後您就是我奶奶。”

    “我没说同意,嘉陵不会嫁给你。”

    死老太婆死活不松口!她就是看不上我家穷,看不上我妈妈和我姐姐。她想让嘉陵嫁给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有钱,有地位,有权力,有能让秦家得到好处的东西。显然这些我是一点都不占的。

    和老太太吵架不算正人君子的行为,我没想当君子,但也不想把这老人家气死。等她批评完我的所有缺点和不是,嘉陵听得都快哭了。我忍下这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存折放在小桌上,推至秦面前。

    “请您看一下这个。”

    她拿起来,瞧著上面的数字,笑道:“你这点钱就想当聘礼吗?再说你上哪弄来这笔钱的?”

    “我自己赚的。”说出这句话时,心中感觉光荣又踏实,早把敲诈老师的事情抛在脑後。“这是导师给我的钱,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账。我没偷没抢,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能力赚钱。当然,比不了您的那些朋友日进斗金来得气派。但这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做出技术创新而应该得到的。其实还可以更多,但是要与导师分享。以後我毕业工作会赚得更多。您说我养不起嘉陵,这不可能,我绝对养得起。您说您的那些朋友的孩子更有本事,但是他们有谁可以不拿家里的一份一厘,只靠自己的本事做无本买卖,一口气赚到二十五万的?”

    秦家老太太一时想不起哪个孙辈的孩子比我更厉害。这也是嘉陵跟我说的,她奶奶看上的那些人,也都是靠家里的托庇才混出人样的。秦家有钱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