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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睛。

    一股暖流从心头流过,丛苇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是热泪盈眶。

    小莫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这一刻,满面通红腼腆害羞的他,完全不像那个活跃、野性,每天在她身边快乐学习工作的大男孩。

    莫怀卿抬起头来,发现丛苇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脸柔情,再不是那个埋头工作、默然不语的丛老师。他们的目光相遇,他觉得丛苇是了解他的——以某种深奥而确定的方式——他们彼此了解。书包网 。。

    出轨俱乐部(14)

    在这一瞬间,他们之间没有了任何阻碍,那种亲密的感觉震撼人心。

    他一动不动,整个人呆住了。

    她则满面涨得通红,转头望向窗外。然后,她清清喉咙,板起面孔道:

    “谢谢你了小莫,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我得走了。”

    丛苇说着,抓过那只灰色,仓皇地逃离了办公室。

    24

    伊春所说的那个女人,名字叫“林花谢了春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网名。

    丛苇来到俱乐部的时候,伊春正坐在电脑前,十指翻飞地敲打着文字。

    原来,那个女人并没有来俱乐部,而是从网上找到了俱乐部地址,并从伊春给丛苇写的广告词上了解了丛苇,于是才点名找她服务……

    见丛苇回来,伊春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飞快地敲出几个字:

    “我们的丛总回来了,你等一下哦春红女士。”

    伊春起身,端起水杯一仰脖子灌进去满杯的清水,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开口道:

    “晕哦,怎么才来啊?十台电脑呢,急死我了你!”

    丛苇也不回答,脱掉外套,往摇椅上一坐,开始专心致志地跟“林花谢了春红”聊了起来。

    丛苇:春红女士,我是出轨俱乐部的创办人丛苇,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请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林花谢了春红:丛教授你好!谢谢你在百忙之中亲自接待我!来找你们也是出于无奈。我想,这是个女人大面积受伤害的年代,其实谁也帮不了谁,因为每个受害女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制止那些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悲剧啊。

    丛苇:你说得太好了春红女士!你是个思想很有深度的女人,我想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是吗?

    林花谢了春红:但愿吧。虽然我知道寻求外界的帮助不会有什么奇迹,不过,我还是愿意找个地方倾诉。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苦闷!如果再不找个人说一说,我可能会疯掉的。

    丛苇:是的,你说的没错。人有时候是很需要发泄的,情绪上的苦闷,对于女人来说,无疑是身体健康的重磅杀手。女人长期情绪不好,很容易引发各种疾病,心理上的焦虑症、强迫症、恐惧症等,生理上的r腺增生、消化性溃疡、冠心病、高血压等,都跟人的情绪密切相关。所以,你的做法是明智的,让自己的不良情绪有个释放处,这样才能更好地生活和工作啊。

    林花谢了春红:谢谢!你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大姐。我的故事很长很长,你不会嫌烦吧丛大姐?

    丛苇:怎么会呢?我创办这个俱乐部,就是想为众多感情受了伤害的姐妹们找一个释放不良情绪的地方啊。说出来吧,即使我们帮不了你,至少可以缓解一下你精神上的压力哦。

    丛苇没想到,这个叫“林花谢了春红”的女人,竟然是一个代孕妈妈!

    两个女人一直聊到日落西山,伊春已经等不及先回家了,她们俩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

    夜里十一点,“林花谢了春红”终于累了,丛苇跟她道了再见之后,却没有了睡意。

    将聊天记录翻出来,呆呆地看着那一行行支离破碎的文字,丛苇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凄凉悲惨的故事:

    二十二岁的未婚女孩林春红,出生在蓝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家境十分贫寒。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父母对她寄以厚望,但她最后却以两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看着穷得叮当响的家,特别是父母因贫穷而终日愁眉不展的日益苍老的面容,她只好打消了复读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生活。但土里终究刨不出金子来。劳累了大半年,她发现终日的劳作也只能混个肚儿圆,于是决定寻找挣钱的路子。

    出轨俱乐部(15)

    落榜第二年春节刚过,春红就进了蓝城,开始了“淘金”生活。

    到了蓝城才知道,这里并不是遍地黄金,挣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热心老乡的帮助下,她才找到一份在电子厂站流水线的工作。一天要连轴转地干上十四五个小时的活,每天加班到深夜十二点是家常便饭,一月到头,累得个半死,也只能挣六百来块钱。

    难得有一天厂里放假的日子,春红像一只在笼中待久了的小鸟一样,兴奋地在都市里四处游走。

    突然,吱的一声,一辆悍马在她身边停住。车上一位摩登女郎,抢先和她打着招呼。仔细辨认了老半天,春红才认出那摩登女郎是厂里原来的工友安然。她的手却挽着一个年近六十岁男人的胳膊。原来,那足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是她傍上的大款。

    安然表示姐妹一场,要有福同享,最后,还热心地要给春红介绍一位大款,并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她。

    回到宿舍,春红不由得思绪翩翩:论长相,自己并不比安然差,为什么安然傍上大款,而自己却只能做一个流水线上的打工妹呢?犹豫再三,她还是打了那个电话。

    第二天上午,她在一家酒吧见到了他。三十六七岁年纪,穿着精致得体,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温文尔雅地坐在沙发里,显得悠闲而尊贵。他的身后则立着两名彪形大汉,分明是他的保镖。

    他就是峰哥,一家大综合公司的董事长,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谁知,那老婆中看不中用,不能生孩子。而后,峰哥又问了几个问题,表示希望春红能给他生一个孩子。

    当时,春红有些发蒙:自己是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女孩子,怎么能给一个陌生人生孩子呢?峰哥对此似乎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开出了价码:女孩十五万,男孩三十万。

    这可是一个诱人的数字啊,而且比做一个纯粹的情人要好得多。

    经受不住诱惑,春红犹豫了老半天,最终决定答应做一名代孕妈妈。

    次日一大早,峰哥就开着一台黑色的凯迪拉克来厂里接春红。凯迪拉克径直往医院驶去。峰哥说要带她去医院检查,看看血型是否相符。其实,真实的目的是看看她是否有什么疾病、传染病。

    在检查中,享受着峰哥鞍前马后的陪侍和体贴入微的照顾,春红有些恍然入梦的感觉。体检很顺利。峰哥又亲自驾车将她接到一座豪华公寓。在卧室里,峰哥拿出一份打印好的a4纸放在春红面前,这是一份相当“规范”的合同书。合同的内容是借用zg生一个孩子,男孩三十万元、女孩十五万元,孩子落地时报酬全部兑现,怀孕期间的一切费用由峰哥负担。

    从合同上看,待遇相当优厚。

    峰哥说:“对于你来说,这不是一件小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预付一半的酬金。”说完,便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十五万元!长这么大,春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立马可以得到这些钱了,而且,这还只是一半。

    想着母亲那因贫困而一筹莫展的面孔,想着在流水线上劳累的日子,春红决定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在合同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订之后,峰哥走近春红,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在一张宽大而又柔软的席梦思床上。随着紧张而又含蓄的节奏,床单上一片殷红,峰哥格外震惊和感动。就这样,代孕的日子开始了。峰哥请了一位保姆来照顾春红的生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出轨俱乐部(16)

    一个月过去了,春红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有来。带着一丝惊慌,她告诉了峰哥。峰哥听了,猛地抱住她就是一阵狂吻。在医院里,一位老医生对此予以证实——春红怀孕了,而且是个男孩!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春红的肚子日益隆起,到了第七个月,犹如撑着一个大皮球似的,她根本看不到身下的脚,腿也浮肿起来。

    峰哥又请来了一位生过孩子的中年妇女郑嫂照顾她。可能是郑嫂生过孩子的缘故,她胆大、心细又富有经验,使对怀孕充满了恐惧的春红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峰哥整日里陪着春红,经常兴奋地在房间里直转圈,还时常趴在她的肚皮上,倾听胎儿的动静。他如侍奉女皇一样,小心呵护着春红,对她提出的要求,有求必应。

    随着胎儿一天天地长大,春红有了些为人母的喜悦,可她毕竟还是明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只不过是借自己的肚子来到这个世界而已,等到孩子呱呱落地,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拿着应得的报酬永远离他而去。于是,她只有强迫自己抹去内心的母爱,抹去做母亲的幻想和喜悦。

    分娩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峰哥将春红送进了医院。

    分娩的痛苦是无法用言辞来表达的,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要命的痛。

    由于是第一次生产,又是难产,一进病房,春红就扯着喉咙拼命地哭喊,直到喊哑了嗓子,可胎儿还是不肯出来。最后,在生死轮回般的痛苦之中,随着“哇——”的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她终于使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疲惫地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上午,她才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s进来,病房里显得格外地安静,空气显得格外地清新,床头的一束黄色康乃馨散发出阵阵花香。她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是空空如也:孩子不见了!

    春红大喊:“孩子,我的孩子呢?”

    闻声赶来的一名女护士告诉她,孩子已被他的父亲抱走了!

    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那是我的孩子呀!怎么能让他抱走呢?我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呀……”

    照顾春红的郑嫂走了过来,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的纸包放在床头。报纸打开了,一大摞百元大钞呈现在眼前。

    郑嫂说:“这是峰哥给你的二十万块钱,多出五万是峰哥额外答谢你的。另外,他还给你留下了一辆七成新的奥迪车。”

    春红怔怔地看着那二十万块钱,那一摞摞粉红色的钞票犹如红色的血y一样在眼前跳动,刺激着她的神经。突然,她猛地抓起钞票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伤心地失声痛哭起来。她苦苦地央求,希望郑嫂能帮她说说情,让她看看孩子,哪怕只看一眼也行。郑嫂拗不过她苦苦的哀求,拿起电话拨打峰哥的手机。她与峰哥说了没几句,就露出很失望的神态。她无奈地告诉春红:合同规定生完了孩子,峰哥就付清报酬,双方也就两清了,各不相欠。接着,郑嫂安慰春红:帮他生孩子的目的不就是挣上一笔钱么?现在,目的达到了,有了这三十五万块钱,还有一辆车,至少可以让自己轻松自在地过日子,也许人生会因此而改变。

    可这时的春红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那割不断的母子之情,让她发现自己深深地爱着那孩子。在随后的几天里,她情绪波动很大,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一会儿号啕大哭,一会儿又神经质地哈哈大笑,久久不能平静。

    出轨俱乐部(17)

    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后,她还是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离开了医院。最后,在她的一再央求下,峰哥还是没有答应让她见上孩子一面,只是给了她一张孩子的照片……

    丛苇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俱乐部里的一切。

    这个俱乐部创办也不过才半年多一点,可是,它已经承载了多少女人的悲哀呢?

    春红女士的故事,是一个借腹生子的典型例子。透过这个故事,丛苇无奈地看到了女性的尊严、权利和幸福,是怎样被一步步牺牲殆尽的。

    手机蓦然间响了起来。丛苇纳闷,半夜三更的,谁会给她电话呢?

    打开,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还是按下接听键。

    “苇子,我是贝拉……”

    “贝拉?你换手机号了?这么久都不见你面,跑哪儿去了?俱乐部都忙成一锅粥了,你快辞职到俱乐部替我打理吧。”

    丛苇没有多想,冲口就喊了出来。

    “苇子,胡佳妮死了,蔡琴心又……苇子,我来学开车,本想借机散散心的,可是,想不到却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刘贝拉的声音有些喑哑,声线似乎受到了某种冲击,显得非常疲惫,有气无力的。

    学开车?贝拉去学开车了吗?胡佳妮?不就是上次那个打胎的女人吗?贝拉怎么会跟她纠缠在了一起?蔡琴心又是谁?她们之间都是什么关系?

    “贝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苇子,我在医院……”

    “医院?你生病了?说话呀贝拉!天,这是怎么回事?贝拉,别走开,我这就过去接你……”

    然而,不等丛苇说完,那边却传来了掉线的嘟嘟声。

    丛苇急忙将电话拨过去,但是,没人接听。

    丛苇的心,一下子沉入绝底深渊。

    25

    刘贝拉的日子简直可以用“熬”来形容了。

    林启辉被判刑后,女儿黄鹂接着被学校开除,只好委曲求全地转到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中学。而杨雨轩和她的私生子,却一直y魂不散地纠缠着贝拉,搞得她整天神志恍惚,焦头烂额。

    “贝拉,你得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了。”

    甄小倪有些心疼地看着贝拉憔悴不堪的容颜,劝说道。

    “这样吧,你去学开车吧,分散一下精神压力,否则,你很快就会垮掉的!”

    无奈之下,刘贝拉就到驾校报了名。

    早晨,刘贝拉饭也不吃,就搭车去了驾校。教练陈希礼还没来,只有几个同车的学员站在教练车旁等着。

    “来了来了!”

    驾友马霓裳突然从大门口跑回来,像一只追在主人车后的小狗,一边狺狺吠叫,一边从耳朵里撕扯着p4的耳机线。

    “真的来了?”

    站在教练车旁边的另外几位驾友,一齐伸长脖子异口同声地问道。那情形使人想起鲁迅文章里面菜市口看杀人的场面。

    “这次是真来了,已经走到银座商城北门口了,相信我的眼睛吧,我的眼睛是五点零的呢!不骗你们,真的,坐在一辆黑色奥迪里,好好迷人哦,好好酷哦,好好拽哦,好好……”

    马霓裳像练歌一样,小嘴吧吧吧吧一阵无休止的赞叹。聪明的驾友们一下就听出了味道——附近酿造厂大约正在晒醋,一股股酸腐的气息涌动在中午的热气里。

    大家立刻哗地发出一阵哄笑。

    刘贝拉正低头想着心事,听见身边的人群一阵s动,不由得抬起头来,奇怪地注视着那个叫马霓裳的美艳女孩,像听天书一样听着她兴奋的尖叫,搞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昨天是开学第一天,刘贝拉因为头晕,没来。

    “昨天她就是坐这辆车来的,真的,车牌号我都记下了。咦,多少来着?睡了一夜觉把琴心姐姐的车牌号睡没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出轨俱乐部(18)

    马霓裳一副苦思苦想的样子,皱着眉头做思考状。

    “睡了一夜觉,最可能睡没了的,只有一种东西,但是却跟车牌号码没有任何关系。”

    旁边一辆教练车呼地开动起来,一个中年男人冲着车下的马霓裳猥亵地搓了个响指,不怀好意地大声喊道。

    “该死的,你什么意思?”

    马霓裳红了脸,冲着那辆车尖锐地叫着。然而,她的叫声一下子就淹没在马达的轰鸣声中了。教练车扬起一股黄尘,吼叫着远去了。

    “嘿嘿,霓裳小姐连这都不明白吗?”

    同车的驾友周子超一脸灿烂的笑容。

    “在睡梦中丢失东西,那叫什么来着小白?哦,书面语言,用书面语言回答。”

    不等白成磊回答,周子超又忙不迭地加了个注释。

    “这个……好像应该叫做遗梦吧?”白成磊有些拿不准地哼哼着。

    “倒过来,倒过来才更准确哩。”

    周子超边说,边拿眼睛向傻乎乎的马霓裳身上招呼着。

    “你是最该死的!最该死的是你!是你最该死!”

    马霓裳终于醒过神来,冲着周子超柳眉倒竖,尖声叫道。

    “梦遗那是我们男人的事情,霓裳小姐你大可不必这么忙着往自家身上招揽。你贵为千金之躯,怎么可能在睡觉的时候,发生这样不堪设想的事情呢?”

    周子超并不生气,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支烟,美滋滋地深吸一口,然后将烟雾暧昧地吐到马霓裳的脸上。

    “你……那你是啥意思?”

    马霓裳性格再,也还只是个上职高的女孩子,在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咄咄人的注视下,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驾友们都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家刚认识没两天,说话互不相让,而且毫无顾忌,她不是不知道。但既然已经开始了唇枪舌剑,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刘贝拉不禁有些为马霓裳担心起来。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有些像胡佳妮,只是眉毛眼睛没有佳妮的好看,属于那种刁眉竖眼型的。

    想到胡佳妮,刘贝拉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伊春说她被家人送去精神病院之后,贝拉就去那里看望了她。贝拉发现,胡佳妮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精神有些恍惚而已。但她婆家人却坚持说她有病,理由是:如果精神没毛病,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把六个多月的亲骨r打掉呢?

    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