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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种伤心Y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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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一种伤心『y』不得

    长乐宫还是那座长乐宫,陈娇望着四周的金碧辉煌的柱子,珠帘。明明是第一次见的东西,却已经在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这种感觉的确很奇怪。

    如果说,刘彻是在猗兰殿长大的,那么阿娇就是在长乐宫长大的。窦太后仅生了二子一nv,而馆陶公主又只生了一个nv儿,所以作为太后唯一的外孙nv,阿娇从小就经常被接到长乐宫玩耍。对于年y的阿娇来说,略显灰暗的长乐宫,慈祥的外祖母,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窦氏家族的叔伯们,便成了她童年的全部。只是,在遇到刘彻之后,她的世界便只有刘彻。记得在她新婚的第二天,外祖母笑着说:“将来有一天,我们娇娇也会成为长乐宫的nv主人的。”那一天,日暖,风高,外祖母的笑容映着重重花影,还有细碎的鸟叫声,那一天的情景在阿娇的记忆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曾经一度让她以为那就是永恒。可惜,外祖母死了,阿娇的后位也便丢了。

    王娡一早便派余信来通知她,到长乐宫觐见。长乐宫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去处,这座宫殿最著名的主人吕雉曾经有过的辉煌事迹,反而给这座宫殿蒙上了一层灰『se』。陈娇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余信,猛然间感觉这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但是从小就在此宫成长的她知道,前方便是长乐宫最著名的地方。钟室,本来是长乐宫安放编钟的一个房室,但是当“功高无二,略无世出”的韩信成为刘邦吕后所诛杀的第一个功臣,死在这小小的宫室中后,它便成了整个长乐宫的禁地。即使在陈娇最顽p的少nv时期,也被严禁踏足此地。

    余信推开钟室尘封已久的大门之后,陈娇便看到王娡独自站在一排编钟前,背对着门口。

    “娘娘,陈娘娘到了。”余信说道。

    “你终于还是回宫来了。”王娡转过身,看着陈娇。

    陈娇沉默着,她不知道王娡找她来到底做什么,但是对这个在汉景帝后宫平安生存,并且将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的nv人,她绝不敢小视。要知道,汉景帝虽然在历史上以节俭出名,不过他对美nv的喜好却不逊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帝王,汉景帝后宫美nv的数量绝对是非常庞大的,而在这庞大的美nv群中,脱身而出的王太后依靠的并非美貌,而是手段。

    “那次,你说,你和余明不一样。所以你没有所谓的笔记,一切东西都在你的脑子里。”

    “是的,娘娘。”陈娇应道。

    “那么,你和余磊呢?”王娡忽然问道。

    “能这么问,看来娘娘的确是看了那个笔记啊。”陈娇说道。那一次在余庄,王娡原本是想要从她手中拿到她所以为的笔记。而她的回答是,没有。并且要王娡回宫去好好看看余明留给她的东西,再来说话。

    王娡从怀中掏出一本已经有些发h的本子,说道:“哀家本不打算看它,因为哀家这一生,便是毁在它上面。”

    陈娇看着王娡走到自己身边,知道自己此刻不需要说话,只要静静听着便可以了。

    “当我们相遇的时候,他已经年过三十,哀家还只是个未及屏的孩子。”王娡淡淡地说道,“哀家救了受伤的他,那是结缘的开始。可惜,他在知道哀家的名字之后,就离开了。等他想通回来,哀家已经入宫了。”还有些话,王娡没有说出口,余明走后,她才发现自己怀有身y。若非如此,原本野心bb的母亲,也不会早早地将她嫁入金家。

    “但是,如果不是他曾经对息姁说过,有一天,哀家会母仪天下。母亲也未必会将哀家从金家带走,送入宫中。如果没有那个余磊留给他的这本笔记,我们应该可以幸福很多。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大概就是这样吧。”说到此处,王娡脸上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扬起手中的笔记说道,“拿到这本笔记是在他死后,可悲哀家一直到得知他选择的墓地是平y侯府的那棵树下,才知道他对哀家的好,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

    “太后,逝者已已。”余信伸手扶住王娡,开口安道,“你要节哀。”

    “哀家没事。”王娡摇了摇手,将笔记递到陈娇手中,“阿娇,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为何会有现在这样的变化,哀家也不想再问。这笔记,哀家j给你,希望你能够妥善的处置它。”

    陈娇看着手中的笔记,心中有许多说不出的滋味,她开口问道:“太后,为什么不将这个j给陛下?”

    “因为最适合处理它的人,是你。”王娡说道,“而无论是当年的哀家和余明,还是如今的彻儿,其实一直在被这个死物愚弄。阿娇,彻儿是哀家最心疼的孩子,希望你能够,带他走出他为自己画下的地牢。”

    “他为自己画下的地牢……”陈娇捏紧手中的笔记,不禁有些茫然。

    “阿娇,如今我和太皇太后的想法是一致的。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长乐宫的nv主人。”王娡笑着说道,“当你选择留在宫中,不再逃避的那一刻,哀家就确定了这一点。”

    不,你错了。王太后,我想走,想离开这座宫殿的心愿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我出不去罢了。陈娇心中默默说道。

    “阿娇,彻儿一直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从小到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绝不会轻易放弃。”王娡意味深长地说道,“于天下是如此,于你,也是如此。”

    陈娇神思恍惚地从殿中走出,耳中犹自回响着王娡最后的那句话语。

    “吕后,在钟室斩杀了韩信,让天下人知道,汉室不独是高祖一人的天下,虽然nv身为柔,钟室之血却象征着柔中之刚。长乐未央,长乐未央,却是长乐在前未央在后。阿娇,你可明白?椒房殿里的nv主人,只是皇帝的nv人,只有长乐宫的nv主人,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只是,从椒房殿到长乐宫的路,从来都不好走。”

    “姑姑。”刘徽臣本在殿外守候,见陈娇出来,忙上前一步,扶着她,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娇微微一笑,说道,“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

    “太后,您是希望,陈娘娘能够复位吗?”余信问道。

    “不。”王娡摇了摇头,说道,“哀家只是希望阿娇今后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这宫中,只有柔是不成的,刚柔相济才能保护好她自己,保护好彘儿和她之间的感情。”

    临时摆置的箭靶中间,一个身着褐『se』衣裳的少年,拿着弓箭,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靶子。三个衣着华美的小nv孩跪在一个席子上看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在席间爬来爬去。卫子夫微笑着端坐在一旁,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春风化雨的感觉。

    “去病哥哥,那个,那个,『s』那个!”诸邑公主刘萦欢快地跳起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红『se』靶子说道。

    “知道了。”霍去病有些无力地张弓。自己一身的骑『s』之术竟然沦为j个小公主的娱乐工具,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好了,萦萦。”卫长公主刘芯的年纪大些,自然看出了霍去病脸上隐含的不耐烦,“玩了这么久,去病哥哥该休息了。”

    “是,姐姐。”刘萦出生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和自己的两个姐姐一起,这个大姐在她心中还是极有威势的。

    “去病哥哥,过来休息一会儿吧。”y石公主刘萸也不再逗弄自己的弟弟刘据,也冲霍去病大喊道。

    霍去病擦去了额际的汗水,缓缓走到三人身边,接过宫nv递来的水壶,咕噜咕噜地喝着。

    “去病哥哥,你好厉害哦。”y石公主刘萸正好是换牙的年纪,她一说话,『露』出了两个大大的空门,引起霍去病一阵诧异地注视。她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跑到一旁喊道:“不许看!”

    “知道了!”霍去病没好气地应道,转身把水壶抛给宫nv,走到席前跪下,果不其然,诸邑公主刘萦立刻横冲直撞地扑进他怀里。霍去病伸手捏了捏刘萦白baenn的脸蛋,说道:“你就不能慢点吗?”

    “去病哥哥,疼疼疼啊!”刘萦伸手试图拿掉霍去病在脸上肆n的手,变形的小脸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一点nv孩子的样也没有。怎么不和你姐姐学学啊?”霍去病放下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嘿嘿。”刘萦也不说什么,只是『揉』着脸蛋,傻乎乎地笑着。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三个表里面,其实霍去病最喜欢的还是这个略略有些憨的小表。也许是因为从她懂事起,母亲就已经是皇后了,所以这个更加的单纯和没心没肺。相较之下,她的两个姐姐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尤其是……霍去病不觉抬眼看了看自己眼前笑得十分温和的卫长公主刘芯,这个表是最像姨娘的,总是那么温文尔雅,脸上带笑。

    “去病哥哥,你的武功真是越来越好了。很快就可以像舅舅那样,领军作战了。”注意到霍去病的眼光,刘芯说道。

    “还差得远呢。”霍去病摇了摇头,他这不是谦虚,而是在陈述事实。

    听到这话,卫子夫微微一笑,说道:“可是去病未及弱冠就有如此身手,这可是当年你舅舅也比不上的呢。我们卫家,将来就看你了。”

    “多谢姨娘夸奖。”霍去病拱手谢道。不知为何,无论这位姨娘的态度如何温柔总给他一种深沉的感觉,导致他很难在这位皇后姨娘面前做小儿nv姿态。

    这时,崔依依从不远处小碎步地跑了过来,立刻将卫子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娘娘!”崔依依走到卫子夫身边,跪下道,“陛下说,另有要事,不能前来。”

    “……”只是一瞬间,卫子夫的笑容有了一丝凝滞,然后说道,“陛下国事繁忙,本就没什么时间来的。”然后便站起身,示意j个宫nv将刘据抱走,说道,“芯儿,萸儿,萦儿,你们三个和去病哥哥在这里好好玩。母后先回宫了。”

    刘萸听到这话,笑容立刻没了,刚要开口不肯,就被她身边的刘芯在腰间轻轻捏了一把,顿时让她把要抱怨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刘芯含笑起身说道:“nv儿恭送母后!”众人跟着刘芯齐齐跪下送行。

    回到椒房殿中,卫子夫转身问道:“陛下去哪里了?”

    “回娘娘,陛下,去了昭y殿。”崔依依轻声说道。

    “昭y殿。”卫子夫喃喃道,想到今天一早费心安排的这场温馨家庭剧,最终也没能把刘彻留下,她不觉苦笑。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膝下的这些儿nv们,可是,刘彻却看都不看一眼。如此下去,自己真的有胜算吗?

    “不过……”

    “不过什么?”卫子夫问道。

    “不过,昭y殿中的那位今日一早就被太后招去了。此刻在昭y殿中的人,是馆陶主,陛下怕是去见她的。”崔依依说道。

    “馆陶。”卫子夫眯起眼睛,脑中浮现了刘p的面容,淡淡地说道,“她倒是很久没有驾临未央宫了。”

    了解卫子夫甚深的崔依依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可是听出了卫子夫淡然之下掩盖着的深深怨恨。想当年,卫子夫在宫中时,最难熬的就是面对馆陶的时候。陈皇后不过是个娇小姐,那些后宫常用的手段,她是不懂得的,她最多不过给卫子夫些难堪。可那位皇后的母亲,当朝大长公主却是从小在宫廷中长大,嫁人后还在后宫间常来常往,什么手段没见过,便将历年所见一g脑使在了卫子夫身上。若非卫子夫自己机灵,外带馆陶的行事激起了刘彻的反弹,这位卫皇后早不知道死了j回了。

    “依依,”只一眨眼的功夫,卫子夫便有了主意,她招来崔依依在她耳边说了j句,然后道:“记得告诉詹事夫人,行事要快,明日之前,本宫要知道答复。”

    “是!娘娘。”崔依依点头应道,詹事乃是皇后太子属官,所以对于卫子夫来说,联络这个姐夫是相当容易的。

    “等一下,你要小心。不要教石达知道了。”大长秋本是皇后属官,应由皇后任命自己亲信之人担任,但是卫子夫被立为皇后时,宫中大局已定,刘彻仅仅允许了卫子夫的亲信崔依依担任中长秋(即副大长秋),所以,导致卫子夫每每行事都有束手束脚之感。但是她知道,这正是刘彻的本意,因而不敢有一丝抱怨。

    “奴婢知道。奴婢就说娘娘担忧去病少爷的安全,特意派人跟着去,回来好报平安。”崔依依立刻明白了卫子夫的担忧,马上说道。

    陈娇在刘徽臣的搀扶下,离开了长乐宫,向自己暂居的昭y殿走去。路上,刘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