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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江山依旧景难留

见识过,朝廷的追捕,在那种追捕下,我们必须要有完全的后撤之路。而且你和徽臣小姐并不习武,必须要依靠马车才能行路,那样的话,目标太大了。”

    茂陵墨门

    “筠长,你之前说陈姑娘亦来得了长安。怎么不见你请她来呢?”辅子澈拍着韩墨的肩膀说道。

    韩墨转头看向如同父亲的师兄,默默无语。

    “你昨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就显得有些神思不属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辅子澈担心地问道。

    “不,没事。”不愿意让师门长辈担心,韩墨强笑道,“既然师兄想见她,那我这就派人去请。”

    建设中的茂陵,还没有后来的那种荒凉,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陈娇看着四周,想起自己在现代,参观茂陵时看到的这句诗,“武帝遗寝峙荒墟,名将佳人左右扶”。然而此时的茂陵,还远没有后来那样的气势恢宏,连主墓都还没有建设完成,边上参天古木还只是稚n的小树。至于那些陪陵就更是一p空虚,祁连山状的霍去病墓的主人,还只是个孩子,英陵的李夫人,此刻还不知所踪,卫青、公孙弘才刚刚登上大汉朝的政治舞台,金日磾、霍光、上官桀这些武帝后期的重臣还不知在哪个乡野之地欢度童年。

    而茂陵主陵区的附近,因为她的来到,多了一个奇怪至极的机构,墨门。这里算是整个大汉的科研中心了。陈娇带着怀念看向在门口迎接她的韩墨、辅子澈等人。

    辅子澈十分热情地走上前道:“陈姑娘,上次一别,也有七八个月了。你近来可好啊?”

    “还好。辅先生呢?”陈娇笑着回道。其实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入府中,但是她想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府外那些人是否是韩墨基于她的安全考虑而派来的。如果是,她得让韩墨相信她能够自保,然后撤销这个决定,以便她将来逃逸。

    “我们可不太好啊。自从来了这里,没了姑娘的指点,我们的研究进展可不大。”辅子澈笑道。

    陈娇说道:“先生太客气。诸位先生都是天纵奇才。小nv子不过是在传达一些,前人留下的资料罢了。这一切都是来自于某位前辈的遗物。”

    “那也要你先能够看得懂才行啊。”辅子澈说道。

    一行人各自招呼着,慢慢进了房间。果然,来到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墨门众人遇到了许多这样那样的难题。很多也不是陈娇一定能解决的,她只能提出一些自己所知道的大概知识,具还是得让墨门狂人们去探索。同时这也坚定了她要将留在辽东城的许多资料带回到身边的决心。

    韩墨神『se』复杂地看着陈娇周旋在自己的师兄弟们中间,而且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不由得怀疑起了那一日刘彻说的话。大长公主的nv儿,前皇后,能懂这么多吗?她身在宫廷内,又从何处学得这些呢?

    j次独处的时候,韩墨都忍不住要脱口问她,她是否真的是那个阿娇皇后。

    陈娇擦了擦额头,奇怪地看向韩墨,见他一副萎靡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时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她去了墨门?”刘彻听着聂胜的报告,眉头一皱。

    “是的。这位陈姑娘似乎的确学识广博。据属下安排的探子,墨门那些人围着她不停地询问各种各样的难题,她j乎都答出个七七八八来。”

    “都能?”刘彻的眉头越发紧了。说了j句鼓励后,刘彻将聂胜打发了出去,他来到窗边,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阿娇,离宫这两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杨得意。”刘彻对外面喊道。

    “陛下,”一直在外面侯着的杨得意忙走进来,恭敬地喊道。

    “你去传旨,请卓文君进宫。”

    “呀,”听到这个传令,杨得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的答道,“可,可是,天『se』已晚,召臣q入宫……”

    “朕叫你去传旨。”刘彻没有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倒没有喊得多高,只是冷冷的,冷得马上让杨得意闭了嘴。

    当卓文君心惊胆战的步入桂宫,宫中的烛火通明,而当朝皇帝刘彻正紧闭着双眼,左手支在玉j上,托住他的左颊。听到杨得意的禀报后,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是卓文君吗?”

    “文君叩见陛下”卓文君战战兢兢的行礼。

    “你把那天陈娇在马通寿宴上所奏的曲子,再弹一遍,给朕听。”刘彻的声音没有起伏,平稳无波。

    “是。”卓文君接过杨得意递来的古琴,一曲《精忠报国》再度缓缓而出,只是没有了卫青的伴唱,仅有那雄壮的曲声在未央宫中飘『荡』。一曲奏毕,卓文君略一停顿,便开始弹奏另外一曲《汉宫秋月》。

    曲声一起,那g不同于上一曲的调子,立刻让刘彻睁开了眼睛,不带任何表情的他听完了这一曲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这也是那天,她弹过得曲子吗?”

    “回陛下,是的。”卓文君小心的回答道。

    刘彻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然后说:“再弹一遍吧。”

    “是!”

    那一晚,天上的月亮,是那么的圆,刘彻耳中一遍一遍地听着《汉宫秋月》幽怨的曲调,眼睛无神的望着天上,脑中不断地想起,阿娇。

    阿娇,你是真的回来了。

    “司马夫人,这边请。”杨得意恭敬地请卓文君离去。

    “有劳了。”卓文君的双手还微微颤抖着,演奏了一整个晚上的《汉宫秋月》,这双手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用了。

    “杨得意,”在卓文君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又一个nv声喊道。

    “杨得意叩见王夫人。”杨得意一看到那个被宫nv搀扶着的nv子,立刻叩拜道。卓文君自然立刻随着他一起跪拜。

    “听说陛下昨晚,一直在宣室殿,没有好好休息。现在怎么样了。”那是一个千娇百媚的nv子,刘彻新近宠ai的王夫人王灵,一个比卫子夫更年轻,比卫子夫更千娇百媚的nv人。她淡淡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卓文君一眼,向杨得意问道。

    “回夫人,陛下在殿内呢。小的这就去禀报。”杨得意忙说道,然后向一旁的一个小宦官使了个眼『se』,那小宦官立刻机灵的上前,领着卓文君离开。

    “刚才那nv子,是谁啊?”王灵问道。

    “回夫人,是司马相如大人的q室。”

    “哦。”

    两人还没说完话,就看到刘彻从殿中走出来,刘彻显然也很惊讶会在此处看到王灵。他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来了。”

    “陛下,臣妾听说你昨晚一直没休息,来看看你。”王灵立刻上前说道,同时让宫nv呈上早已准备好的补身浓汤。

    “朕不想喝。”刘彻推开那盅汤,皱眉道,“你回宫去吧,朕要出去了。”

    “是,陛下。”王灵立刻垂下脸,恭敬地说道。

    “杨得意,走吧。”刘彻没有给她更多的注意,转头对杨得意说道。

    待得刘彻走远,王灵身边的宫nv轻声问道:“夫人,为什么不告诉陛下啊?”

    “再过一段时间,等确定了再说。”王夫人对那个宫nv笑了笑,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说道,“我要万无一失,一定要生下皇子。”

    此时的刘彻却对这一切全然不知情,他策马狂奔,前往自己的姐姐,y信长公主府。

    “开门!开门!”刘彻身旁的侍卫早他一些到达平y侯府,指使着侯府的仆人们赶紧开门。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刘彻跃马而入。

    “吁~~~”刘彻狠狠地一拉缰绳,顺势止住马的脚步,利落的翻身下马。

    “公主呢?”刘彻看了眼恭候在一旁的侯府管家,问道。

    “回陛下,已经派人去请了。陛下到厅里稍等会儿。”管家跟在刘彻身边,亦步亦趋。

    没有让刘彻等太久,平y公主刘婧很快出现在他面前。年近四十的刘婧此刻看来心情不错。

    “陛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刘婧看着弟弟笑道,打从窦太皇太后死去,刘彻正式掌握政权,这个弟弟已经很少再来她这儿混日子了。

    “皇姐,”刘彻看着笑『y』『y』坐在自己面前的姐姐,脸上的冰雪立刻消融,语中略带懊恼地喊了声。

    “最近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刘婧亲自给刘彻倒了杯茶,问道。

    “皇姐,”刘彻拿起茶杯,yu言又止。

    “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吗?”刘婧奇怪的看着一贯果决的弟弟竟然在犹豫。难道他还没有想清楚是否要对她倾诉,人就跑来了?

    “能让你这样分寸大『乱』啊?很难得啊。”刘婧边给自己倒茶,边想了想近来似乎没有什么烦人的军国大事,那么刘彻所烦恼的应该是其他的事情,不由得对他烦恼的理由十分好奇。

    “皇姐,阿娇回来了。”刘彻终于说道。

    “呀!”正给自己倒茶的刘婧一听到这句话,手脚一『乱』,竟然将茶水溅到了手上,不由得一阵惊呼。

    “皇姐。”刘彻忙伸手接过茶壶,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拿『y』来。”

    手忙脚『乱』的处理好烫伤,待得奴婢们全部退下,刘婧才从刘彻带来的这个震撼中清醒过来。

    “她,回来了?”刘婧略带怀疑的问道。

    阿娇和刘婧是表姐的关系,年少时她们的感情一度非常的好。刘婧从小就在母亲的示意下刻意讨好这个表,没什么心机的阿娇自然被她哄得开开心心的。后来因为刘婧介绍卫子夫给刘彻,阿娇和她是闹过一阵别扭,但是因为刘彻带回了卫子夫后,立刻听话的把人打入了冷宫,阿娇的脾气并没有闹多久。到了刘彻亲政之后,卫子夫日渐受宠,她和陈娇之间的关系也在那j年里完全恶化了,在阿娇被废之前,可以说是完全决裂了。阿娇离宫之事,她自然知道,本以为这个娇纵的表会从此消失,现在居然回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刘婧皱眉问道。阿娇的归来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刘婧和自己的弟弟一样,从来不愿意逃避事实。

    “在茂陵邑。”刘彻回答道,脑中回想起自己和她的那次见面,以及她眼中的陌生。

    “茂陵邑。”无意识的重复了一边刘彻的话,刘婧寻思了一番,终于开口问道,“难道这两年多来,她一直在那里吗?”

    “不,她应该是初春时,随着迁徙令迁入的。”刘彻摇了摇头。

    “初春?那时,应该只有来自各地的豪门富室啊?难道……”刘婧初时还略带疑『h』,稍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惊叫起来。

    “是的。她一个人,在宫外,做下了一番很大的事业,大到让她被列入迁徙的名单上。她现在是彭城煤行的主事人,而且连那个辽东城的创建都少不了她的份。”刘彻j乎是半带着冷笑,如此说道。

    “陛下,打算怎么办?”刘婧看着很是镇定的刘彻问道。这个弟弟的想法她一贯都是知道的,阿娇的不合上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脾气,更因为她的身世,所以如今即使她变了,变得能g,变得聪明甚至变得温顺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因为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皇姐,帮我留下她。”刘彻说道。

    “留下?!”刘婧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彻。

    “帮我将她留在你的院子里。你的后院。”刘彻说道。

    刘婧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弟弟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刘彻说道:“陛下可是想清楚了?你如今的皇后是子夫,而她已经为你生下了大皇子,那是你唯一的皇子。现在,你却要将本已废除的皇后留在我家?彘儿,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任由感情g扰自己思绪的人。”

    “皇姐,你可还记得余明?”刘彻没有理会刘婧的指控,只淡淡地说道。

    “记得啊。怎么忽然提起他了。”刘婧显得有些不自然。

    余明,他们的母亲王娡唯一真心ai过的那个男人。刘婧也是到了很多年以后的如今,才明白当初母亲s下默默流的眼泪,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余明说过的话?”刘彻双手j握,抵在下巴上,眼神深沉,说道,“他说母后会成为一国之母,说朕会成为千古一帝,如今都一一验印。”

    “余明的相人之术,一贯很准的。你不是知道的吗?”刘婧不自在的用左手握紧受伤的右臂。

    “是啊。他相人一贯很准,皇姐你从前和他最是亲密,后来给朕推荐的卫家这两姐弟都很有灵气,不知道是不是从他那学到了这相术呢。”刘彻说道。

    “怎么会呢。余明已经死了,他生前并未收徒,天下不会再有一个余明了。”刘婧试着将话题转开,说道,“我们不是说阿娇吗?怎么说到他这个都已经故去好些年了的人头上来了。”

    “因为和阿娇有关,朕才说。”刘彻说道,“余明活着的时候,没有收徒。可是,朕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他所知的一切,都是从他的主人那里学来的,而他的主人能力是他的百倍。”

    “他何时如此说过?”刘婧从来不曾听余明讲过这样的话,顿时一愣。

    “何时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口中的那个主人身后,还有继承之人呢?”

    “这……”

    “皇姐觉得,辽东城所献的玻璃,像不像从前被朕不小心打破的那个杯子呢?”刘彻问道,随即自己回答道,“那时,我年纪尚小,不过姐姐应该比我更有印象一些吧。”

    “这……”刘婧想了想,说道,“是有些像,不过余明不是说过,那杯子是天山上来的水晶矿所制的吗?”

    “朕以前一直相信他的解释。看到玻璃的那一刻,朕便知道,他那时,骗了我们。”刘彻说道,“玻璃,是墨门在阿娇的指引下,做出来的。”

    “朕也招墨门中人来对答过,关于天地,关于风雷雨电,他们给出的答案和余明说的一模一样。”刘彻说道,“但是,朕再深入问,他们便无从回答,只能推说是,先师所传。墨子若曾留下那样的学说,何以举世无闻?”

    “难道,你的意思是,阿娇她,出宫后另有奇遇,成了余明主人的继承人吗?”刘婧听到此处,已经略略明白了刘彻的意思。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即使阿娇只有余明十分之一的能耐,朕也不想错失。”刘彻脸『se』有点y沉,说道。

    不想错失。刘婧心中默默回味着这句话,看着神情漠然的刘彻,她知道,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也许,从他当初放过了搜寻离宫的阿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纠缠不可能轻易消失。

    “听说陛下来了?那可巧了。”刘陵的声音打断了姐弟二人的对话。刘彻转过头,惊讶地看到那个堂正风情万种地向他走来。刘陵明显是才睡醒,慵懒的神情将这一点泄『露』无疑。即使是看尽天下美人的刘彻眼中,此刻的刘陵也是魅力十足的。

    “是陵翁主啊。”刘彻笑道,“倒是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我是昨日来探访婧姐姐的。陛下一大早没有去上早朝,却来了婧姐姐家。才叫刘陵奇怪呢。”刘陵娇媚地横了他一眼,说道。

    “呵呵,朕是想,许久没来探访过皇姐了。而且最近听说,平y侯的身子不太好。所以过来看看。”刘彻随口搪塞道。

    刘陵自然是一万个不信,不过面上却还是带着甜甜地笑,说道:“原来如此。我昨日也去看过平y侯了。这严冬都熬过去了,想来他是不会有事的。”

    厅内多了一个刘陵,刘彻和刘婧也不能倾心相谈,只能配合着刘陵在那里追忆过往。好在,刘婧用肢语言告之刘彻,她的肯定答案,让他不用再担心了。

    厅外,杨得意无聊的守候着,望着万里晴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春天就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