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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儿茶,朱坤问:“了然大师,听说寺里过些日子要举行开光大典,还邀请来日本高僧?”

    “是呀。”了然眼睛一闪,双手合十,喜上眉梢说:“这是源州僧俗的福气!这要谢谢改革开放的政策!更要谢谢象您这样关心佛教事业的知名人士!阿弥陀佛!”

    “那里,那里。”朱坤谦虚道:“我只是尽点微薄之力。”

    “可您对我们寺庙的贡献佛主是知道的。”

    朱坤听后喜形于色,问:“听说香港的宗教界捐给山水寺一尊金佛?”

    “是有这事。”了然嬉笑的脸却凝固道:“可他们是有条件的,要求我们立在光明顶上。”他面有难色,支吾道:“可光明顶离此至少要建八十一级台阶,如此浩大工程,本寺财力微薄,恐要辜负香港同仁的善意。”

    他的话倒弄得朱坤尬尴,他暗暗测算一下,忍痛道:“了然大师,放弃实在是可惜,要不我联合几个朋好共同捐建。”

    了然一听,立马替他上弦道:“阿弥陀佛!谢谢朱施主的关心,本寺明天就去照会香港宗教界,接受他们的好意。”

    一直在旁,心不在焉听着的扬小妮c话说:“了然大师这次到日本的感觉怎样?”

    目地己达到的了然,心情豁朗,回道:“不错!虽然日本的佛教是我们这传过去的,但比我们要兴旺,并且很有群众基础。我拜会了一些日本高僧,彼此交流,很有心得。”众人认真听着,希望他能讲出一些博大精深、奥妙无穷,能让这凡夫俗子慧心一闪的话来。可他却道:“日本现在兴起一股新风尚一一争做‘一日尼姑’。所谓‘一日尼姑’就是利用自己的休假时间,到寺庙里‘出家’或‘休养’一天,拜和尚和尼姑为师,学习坐禅。在这一天里,她们坐在禅堂里冥心静想,全神贯注,且洗耳恭听梵钟和经文,同时还要斋戒清心,以佛界所特有的修养意境,驱除身心的烦恼负担。”

    扬小妮最好听的就是这些野道新闻,她又可以把它作为她小说中的题材,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他回道:“这主要是日本的生活、工作节奏快,以及都市的喧嚣烦乱等,这些都对她们的内心世界构成一种折磨。这就使她们更想返璞归真,而寺庙这一佛门净土,正好让她们求得一种短暂的心理快感,释放烦恼心情,求得精神寄托。”

    其他人都当闲话听着,只有多愁善感的杨小妮仿佛己被他的话触到了灵魂深处,感叹道:“是呀!了然大师,有朝一日,我烦腻了尘世的生活,希望你能收我为徒?”

    了然大师吓了一跳,忙说闲话不要当真。最紧张的莫过于朱坤,他似有意无意地看一下手,说时候不早了,不再打扰两位大师的休息。两位大师识趣,忙立起身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告辞了。朱坤对费月和扬小妮交待几句,就领着他们办正事去了。

    他们踏着月色往下走,从侧门进入大雄宝殿,同外面宁静的空间比,大雄宝殿简直就是个喧闹的集市,里面拥挤不堪,人声鼎沸。萧寒也曾游玩过几个寺庙,虽然他多半象今天这样随大流凑个热闹,但原来不管怎么样,只要一踏进这威严的大殿,他都不由得肃然起敬。可今天他却有怪怪的感觉,就连闻到的梵烟心里都发腻。这不是大殿里喧嚣烦乱搅得他的心情,而是刚才同僧人近距离接触后,他对此再没有了神秘感,觉得他们都是俗人一堆,看他们都象是演员,只是现在没卸妆而己。

    朱坤的样子倒是虔诚的,脚步都谨慎起来。他领着他们先出来,再按照程序一步不捺地跪拜完该拜的佛。出了大雄宝殿,映入眼帘的是崎岖的山梯,山梯上己排满了善男信女,看的出,他们己准备了熬通宵的架式,因为有的人己点燃了香腊,正在c刀夜战一一打扑克。他两个朋友这才真正排上用场,他们护着他们往里面挤,大多数人只敢怒目而视,却不敢有半点牢s,极少数拎不清的刚想责问,他们就拎出了证书一一原来他们是本地派出所的人。到半山腰,萧寒滑稽的发现,有两个和尚也在排队凑热闹。这两个和尚见到朱坤,如释重负,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把位子让给了他们。萧寒不得不对朱坤的财力肃然起敬,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现今有钱也能使佛排队。

    他那两个朋友总算完成了历史使命,同那两和尚下山去了。留下他们俩人拿着和尚留下来的檀香木茶杯,先站立着,后腿酸了,也不管石阶有多脏多湿,坐了下去,轮留敬烟。萧寒心里估算了一下,向前挪一个位置大约两分钟,前面排的人黑压压大约一百五六号左右,照这种速度排下去,要排大约二个半小时左右。二个多小时,在这里空等,他觉得不值,心里有点恼怒朱坤,觉得他做事不彻底,既然买通两个和尚替他占位置,那就索性再晚点来,免得受冻挨饿。

    朱坤见萧寒东张西望,坐立不安,似看穿他的心事,问:“小萧,从没排过这么长队吧?”

    萧寒暧昧“嗯。”一声,既不表示否认,也不承认。

    “求佛要心诚,绝不能在佛面前生投机取巧之心。”

    萧寒依是“嗯。”一声,可心里却抵触地说:你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育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跟着你,也确实沾了一点光,少跑了五十步。

    朱坤见他闷闷不乐,有种被qg的感觉,有心活跃气氛,问:“小萧,你最近怎样?”

    “还好,挺忙的。”萧寒不知他问那方面的事,所以就这样模糊回答他。

    朱坤听他答非所问,索性点明道:“你同她只乎天天接触,就没有进展?”

    “噢!”原来他是问这种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萧寒嫌他闲事管得太宽了,可是看在他们夫妇曾几次毫无原则帮助自己的份上,他也不该嫌厌他,况且不管他居于何心,对自己都没有损失,所以敷衍他道:“我和她只是一般的主顾关系。”见朱坤对他的话不满意,补了一句道:“就是我有非份之想,她也把自己封得密不透风,我是根本无法下手。”

    “有想法就好!”朱坤开启他道:“神秀大师说:要时时勤拂式……”

    萧寒哑然,觉得他学问“太深”,多此一举,亏得他及时醒悟,后一句“莫使惹尘埃”忍住没说,看着萧寒的反应。萧寒能有什么反应,他与费月的关系,此刻心境,慧能大师的话更贴切,那就是“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朱坤见萧寒默不作声,在朦胧的夜色中,脸色显得异常凝重,以为自己的话触到他痛处,更加激将他道:“小萧,我跟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他说:“这是发生在我朋友朋友的身上的故事,他暗恋上了他的一个同事,他这同事也暗恋上他了。可是,他们俩脸皮薄,矜持的都不肯说出口,可彼此之间都保持了良好的同事关系,这种关系持续了一年多。有天,他发现她己有了男朋友,他懊悔不己,可又不甘于放弃。终于,他开口了,邀请她来这山水寺游玩。她同意了。来的这天,正是春暖花开,满山遍野开满着野山花。那天,他们俩玩得非常开心。突然她指着山坡上一朵鲜艳的红花道:‘好漂亮!’。他见那花是漂亮,可是山坡实在陡,并且遍布荆棘,他犹豫是下去摘还是不下去。她见他无动于衷,说她累了,要回去找旅社休息。他们这就回去找旅社,你知道,那天正是旅游的旺季,山上每个客房早已预订了,他们俩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并且只有一张床。她一见不干了,嚷着要回去,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她。为了表明他是正人君子,他用被子叠好放在中间作屏障,说他绝不会越池半步。她放心了,安然睡着了。第二天,等她醒来,发现他满身是泥,蓬头垢面,却神采焕发地捧着一簇鲜红野山花立在她床前。她再看看床上的被子,正完好无损地叠在那。她‘哇’地一声哭开了,哭得很伤心,而他却不知所措。”说到这,他考他智力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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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画(29)

    如果是其它的故事,萧寒或许会认真思索,可是这个故事,他在大学就己听过了,并且也象他一样拿出来开导那些有贼心而贼胆的情痴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真的佩服朱坤,如果说他原来对朱坤的尊重是附于表面的话,那么从这以后,他对他是心悦弄臣服了。他能对他不服吗?在佛祖的面前,他竟敢说瞎话,并且如此编得有根有据,绘声绘色。看来秃头元师那句:不说大话,办不了大事!是何等正确。萧寒心里对他的提问是冷笑,可是不忍驳了他的兴致,更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所以假装沉思良久,才报出答案,说是她对他的行动感动了。他摇头,说如果是这个答案,就没有意义了。让他再猜。他又假装挠头沉思良久,说猜不出来。他确信他猜不出来,才揭开谜底道:“她说你可以翻山越岭,却翻不过这一小小的被子。”说完,他盯萧寒,见他茫然地望着苍天,心事重重,知道他的话己起到了作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给别人留一点空间、留一点时间思索。

    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更使萧寒疑惧,如果这个故事是其他人讲给他听的,他会以为拿他开涮,可是这偏是他讲的,是费月最好的闺中密友的老公同他讲的,使他不能不信。联想到费月对他的平淡态度,他疑虑着是她爱情超热烈的安稳,就象下面夜幕中海平面,似波平浪静,实际上却汹涌翻腾!

    轮到朱坤装水,正好寺里的钟连撞十二下。钟声苍茫,立即笼罩着整个山寺。在场的人表情不禁肃穆起来。萧寒不由心里感叹:听听这钟声,是种艺术享受!可是在这佛教圣地,却浸入了俗世的陋习,看来佛祖也免不了落俗,也要受历经八十一滩到西天取经唐僧的贿赂。看来钱真是好东西!僧俗两界都不可缺少。

    第二天,天还黑朦朦,他们就被寺僧唤醒。起来洗涮完毕,草草吃完寺里为他们备下的斋饭,就乘着夜色爬光明顶,山不高,仅一百六七十米,可这几个人到山顶时,己累得气喘嘘嘘,尤其扬小妮气喘的脸红彤彤的象个婴儿。山顶横躺一巨石,巨石上狂草三字“思无邪”,石头好的位置己被比他们更早的人占去了。他们在后面找到自己相对舒适的地方,盘腿坐下,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好一会儿,天边划开一线亮光,这亮光渐渐扩展,太阳懒懒地探出头来,似火苗,点燃着海平面,突然烧起,顿时整个远海处酡红一片,鳞鳞的亮光仿佛金子在跳跃。大自然最原始、最伟大之作,让在场的惊叹不已,享受无穷。

    天己大亮,萧寒看着山下,不禁大失所望。昨晚他到时,耳听见缥缈的钟声、闻到幽幽花香,再见群山黑簇簇,连绵不绝,以为这里风光绝佳。不曾想,真见到它真面目,不过如此一般而己:山是连绵不绝,可这些山似馒头一样,一簇接一簇,山上自然有树,可谈不上郁郁葱葱,东一棵、西一簇象瘌痢头上的稀发,再见寺庙屋顶,崭新的让人发腻。不管怎么说,远离都市的烦嚣,能来这宁静的山野,心情自然是清爽。

    欣赏完日出后,是他们这一天游玩的开始。萧寒昨晚同了然大师交谈,并未发现他佛道有多深,可今天的游玩,他实实在在领略了他经营之道的博大精深。也真让他想的到、做的出,竟然把三山五岳赚钱的噱头全齐集在山水山上。第一个景点,就是光明顶旁当栏杆的链条,链条上锁着许多铜锁。萧寒想:这可能同心锁,因为他在黄山排云阁见识过,只不过在黄山链条上的锁有新的,有锈迹斑斑的,而这里全是崭新的,崭新的让人刺眼。朱坤可能没到过黄山,否则他也不会替他津津乐道介绍:“小萧,这是了然大师的创见,是从佛经引鉴过来的。很灵光的!”说着,在那群锁中找,一下找到,兴奋对萧寒道:“你来看,这就是我去年结婚前锁的。”萧寒凑过一看,果然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他们的名字,朱坤建议他道:“很灵的!自从锁上同心锁后,我同小妮的关系一直和睦如初。你也试试?”“试就试。”萧寒心想: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扬小妮是否听见?是否觉得呕心?他不得而知,只见她同费月相拥,絮絮私语,这两个闺中好友总有那些说不完的话。

    萧寒斗胆上去,小和尚问他是锁财、锁仕途、还是锁爱情?他说爱情。见小和尚对他暧昧笑笑,他心一哆嗦,小和尚让他把名字写在纸上。他自己的名字倒写的爽快,可费月两字似手上抓的笔有千斤重,无法挪动。在小和尚的催促下,他手一滑动,其费月两字歪扭的比铜锁的字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和尚似看穿他的心事,对他冷笑一声,他的肌r整个在收紧。他是抖抖嗦嗦地把锁锁在链条上的。锁完,偷看费月的脸色,见她依是同小妮相拥,絮絮私语,仿佛全没看见他现在的举动。

    默认就等于承认,萧寒算是领悟了朱坤昨晚对他讲的故事,他也从费月淡无表情的脸上,似看出了她心里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他虽平淡的脸,心底却翻腾汹涌着。也就是从这时,他开始留心费月的一举一动。下山的时候,萧寒犯了烟瘾,不自禁地掏出一支,就觉得衣角被人扯了一下,见费月对他呶嘴示意旁边戒烟的标志。她这寻常的举动,他却似乎悟出了一种深远悠久的关系。

    从山水寺回来后,萧寒准备既使披荆斩棘、翻山越岭也要把费月追到手。他胸口己准备了许多教科书式的甜言蜜语随时向她倾诉。可是她却没给他一点机会,照例,每天都带着他到工地兜一圈。回来可再也没有了共享夜宵的荣幸,她仿佛己从他脸上察觉出什么,怕他情感冲动的厉害,把持不住自己。所以每次都载他到下排停下,淡淡地说:“今天累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第一次他心里有点感觉,这感觉就犹如西伯利亚侵来的冷空气,把他浑身的热血凝固。可他还不死心,说:“我有点饿了,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吧?”

    “不啦!我今天很累,就想回去睡觉,要不你去吃吧。”

    萧寒不善于强人所难,更不善于死皮赖脸,所以只能灰溜溜下车。可是见她车子冒烟而去,却不肯原谅自已,恨自己软弱,没有坦白的勇气。只能把勇气再压到心底等到来日再用。可是第二次,他还是无法突破自己。几次之后,他总算领悟了她是在搪塞自己,她对自己本无意,而自己却犯了情痴,想想可笑,真是枉为男人!还脱不了此等无聊的情感。这样想,他心里豁然了,再对她没了非份之想。

    刘明远冒出来了,自上次投标后,他好象是消失了一个月了吧?刘明远是离开了源州了,他是回老家为他那“世纪工程”融资去的。从他兴奋的脸上看,可能大功告成了?不过,他最惦记的还是秋水的工程,毕竟那是他想象不到的失败!所以见到费月就嚷着要去参观。那天,萧寒也正好在场。费月因为这工程是她首次独立c作的,并进行的比较顺利,心情自然好,所以也乐得让人去参观。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有着女孩子好炫耀的虚荣。她眨巴着眼睛问萧寒:“咱们那工程木工活己快结束了吧?”

    “正好结束。”

    “那可不可以供刘院长参观?”

    “我想可以吧。”

    “哦,我想起来了,前天我碰到朱坤,他说他也想去参观一下。”

    “行!人多热闹吗?”

    他们俩似心有灵犀,一唱一和,其亲昵的态度,萧寒自个倒没感觉出。一旁的刘明远,心里似打翻了醋坛子。为了少受煎熬,他匆忙告辞,临别,握着萧寒的手,直恨自己没跟任我行学吸星。出来,阳光正热烈,可就是晒不掉他心里的霉味,他黯淡的脸色想遮都遮不住。一不留心,他碰到一石子,脚一滑,差点摔倒。他勃然大怒,一脚把那石子踢飞老远,犹不甘地骂了句:“他妈的!”

    他今天反常的举动,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丢人!”他心骂着。可是他不善于总结自己,而是把怨气全撒向萧寒,他似从萧寒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压抑,这压抑带着苦闷,苦闷遮掩不了欲望,想到这,他突然又不恨萧寒,而转恨费月,恨她波大无脑,水性杨花,全然没看出来他的y谋,而自己同她长期的惺惺相惜却抵不了他们俩一个月的接触。实际上恋爱绝不是日积月累的叠加,而是怦然心动的刹那。这浅显的道理,刘明远不懂,他是刚性的人!只执着他的理论,那就是:男人征服世界再征服女人,女人征服男人再征服世界!征服世界!他己没时间,只能征服同他竞争的男人。他想这,不由地残忍地笑了,设想着如何把萧寒打回原形。突然他心一惊,明天朱坤夫妇也要去,这俩家伙毫无理由地同自己作对,不行!绝不能让自己人单势孤。他盘算着,拔通了赵主任的电话。讲完,他犹不放心,再拔通了对萧寒咬牙切齿雷汉丰和富贵的电话。

    那两个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个简单的事就这样被刘明远搞大了。

    第二天,他们是凑着朱坤的时间,上午去春水的。路上,费月就接到雷汉丰的电话,他在那头似长了千里眼,怪她不够朋友,说也要参观这工程。费月无论怎样解释,他都不听,非要来。无奈,只能让刘明远的车折回去。

    刘明远刚走,扬小妮似是而非道:“小萧,今天就看你表现了?”

    他们到老宅的门口,就看见董书记、赵主任在里面指指点点,见到他们,忙带笑带嚷,怪费月怎不早通知他们。费月忙解释说怕影响领导工作。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