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书院 > 都市小说 > 山水画 > 第 16 部分

第 16 部分

声嘀咕道:“小萧,今天客人可能多了,你就将就到旁边吃,我让小姐帮你送去。”

    “啊?”萧寒傻了,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了!心里猛然失落,想拂袖而去,可主人对他还是客气的,至少杨小妮邀请他上坐,可……算了!她不仁,自己可不想不义。这座位仿佛也是势力小人!就是少安排了他们这三个上不台阶的人:一个就是刚才在朱坤耳朵里嘀咕的中年人,他们叫他阿炳,从他对朱坤恭维的态度和旁人对他吆来喝去的态度上看,他可能是个管家,但他称朱坤叫姐夫,不过怎样看小妮都不会有他这么大的弟弟,所以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萧寒实在是搞不懂,又不好意思问。他身子虽然坐在这里,但心和眼睛却留在主桌上,只要那里稍有躁动,就象猎狗一样蹿过去服务;另一个就是只敢在旁“嘿嘿”冷笑的艺术家古城,萧寒猜他可能是朱坤请来装饰门面的,现如今主人用不着他了,把他凉在一边。可他一点也没被凉在一边的失落感,反而自得其乐地去夹着一盘美味,端来一瓶酒,自斟自饮,狼吞虎咽。萧寒可没有他那种好心态,东西是小姐为他送过来的,可东西到嘴里却象吞毒药般的难受,他心里懊丧到极点,痛骂过自己不下千遍,痛骂过费月不下万遍,觉得这女人太不地道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甩了。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偷望着那群热闹的人,可视线里却始终出现刘明远得意忘形的笑,刘明远每次笑,他心里象被针刺的一般痛,刘明远每次殷勤地为费月夹菜,他就莫名地有点酸。突然他心里一阵幸灾乐祸的窃喜,他发现刘明远有一双剑眉,可这剑眉是倒挂的,他曾在一本相书上看过:凡有这种倒挂眉的男人是不得好死的,如坠机身亡的秃头元帅。

    三个“失落”的人龟缩在客厅最不起眼的角落,茶几上吃剩的残羹小姐也忘记帮他们收拾,彼此之间又不很熟,又碍于面子不愿先搭理别人。自能故作孤傲斜视着那群热闹的。上流社会的人真是无聊!就象一群聒噪的麻雀搅人心烦,忽而会一声不响,稍停一会儿又忽然齐叫起来。而这里静寂的让人心惊,从头至尾他们仨就没说一句话。不,纠正一下,说了一句话,是古城含着饭没头没脑问他:“你认识阿月多久了?”

    “两三天。”便又恢复了沉寂。萧寒自信自己不是扎闹忙的人,可是这揪心的寂静,他实在是受不了。早就想回去,可就是没有向主人告辞的勇气!想凑上去,可他唯一所熟悉的人,又被刘明远圈在里面粘在一起。他是瞧着刘明远就来气,可他毕竟是个要面子的人,做不出令人呕心的举动。只能委屈自己,独自享受着孤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头却没一点要结束的迹象,还是象群麻雀似的聒噪的让人心麻!其他两位的心态可能不知道,可萧寒心里比当初住在冯世勋隔壁,深更半夜传来木床移动的“咯叽”声和许仙儿似鸽子般的叫声还要心惊、还要r麻。

    终于有人熬不住了,起身向主人告辞。顿时那群热闹的人象多米诺骨牌样纷纷向主人致谢告辞。古城也随着众人,但没同主人打声招呼急着回去了。看来他的玩世不恭也只敢表现在衣表上,而内心同俗人一样并不孤傲到那里去!萧寒早就想走,可是现他倒不着急了!他心里在同费月斗气:你不是请我来的吗!可是我跟你来了,你却无视我存在!现在散席了,看你还想没想到我,至少你有义务送我回去吧!

    人是散了,可散的并不干净!留下来刘明远、费月、大“?”夫妇、大“。”夫妇连同主人夫妇正好凑成两桌。他们送完客人后,余兴未了,聚在一堆依旧聒噪的让人心烦。服务员进来了,收拾完毕。“这总该结束了吧?”萧寒心想。可是理想总是与事实相违,他看见服务员搬进两个麻将桌进来,尤其是大“。”惊天动地的一句话:“老朱,今晚我们厮杀一通宵,不许找借口溜!”,再听见朱坤斩钉截铁的一个字:“行!”。他失望了,可心里仍对费月抱一丝侥幸。可是当费月上桌的那一刹那,他彻底对她失望了!不!他对自己彻底失望了!

    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走过去,硬生生对费月道:“我回去了!”

    费月猛回头,见是他,一脸惊谔,装腔道:“萧先生!这么早就回去!要不你先来玩玩。”

    “我不会。”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还未等萧寒答腔,扬小妮忙阻止道:“阿炳也要回去,就让阿炳绕道带萧先生回去,你说行吗?”也未等费月答腔,扬小妮掏出手机。

    不一会儿,阿炳一路小跑过来,毕恭毕敬站在扬小妮旁边。扬小妮对他吩咐了几句,他就带着萧寒出去了。

    今晚正好是十五,月亮圆乎乎悬在空中,天气也己转暖。这是个情人约会的好季节,路边的树荫下、石凳上、栏杆旁散落着无数的情侣正粘在一起,喁喁情话。而萧寒受不了这刺激,龟缩在后座,觉得这月色很是凄凉!

    阿炳是绕道不是顺道,因为路经上排时,阿炳客气对他道:“我就住在这里,欢迎你有空就来玩。”萧寒“嗯。”地应着。车子开到羊肠子弄口,萧寒让他停下,说声“再见!”,刚要开车门,便听见阿炳对他道:“萧先生,你是学建筑的?”

    “对。”

    “我有件事要你帮忙,成吗?”

    萧寒顿时疑惑,他有什么事?自己能帮上忙吗?稀里糊涂应了一个字:“成!”

    阿炳从前排座拿过一方案本,递给萧寒道:“你能帮我把这施工图画了吗?”

    “噢!”他支吾着,他接过一看,是五栋住宅,刘明远分院做的方案,方案详细到只缺尺寸和大样,否则可当施工图用。此刻他心里似明镜似的:他早听说南方商人的精明,大凡精明的商人都是用最少的投资索取最大的回报!莫不是他看中自己这廉价的劳动力,不!应该是不花钱的劳动力!

    果然,阿炳激将道:“这么简单的图!萧先生,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就好!不过这工程很急,你尽量快点。”听的出,这是驱客词,可萧寒硬是赖着没动,支支吾吾说:“我…我是学建筑的,只能画建筑施工图,其它的你恐怕要找旁人。”

    “是吗?”他惊谔,惊谔的眼神中带有鄙视,有点不耐烦道:“你只要做好你份内的事,其它的你不用考虑!”

    萧寒硬是被他说的噎在那里,他真是没想到求他的人理直气壮!而被求的他连话都不敢说!

    萧寒木愣愣望着车扬长而去,心里产生出阿q式的精神z慰:成大事必欲懂得欲擒故纵,这就算作感情投资吧。费月今晚再对自己不是,毕竟她带自己到上流社会逛了一回,似乎这上流社会己为他开启了一丝门缝,只要自己努力,就能挤身而进。可是精神的z慰却抵抗不了现实的残酷,他更懊恼自己的不幸,懊恼自己不敢推诿!

    他神情恍惚回到住处,便听见两个麻雀,不!应该说是两个乌鸦正在歇斯底里地争吵,当他出现在他们的门前时,吵声戛然而止。当他刚刚穿过,忽尔一起大叫起来,并且一浪高过一浪。

    萧寒今晚受够了这聒噪声,到住处,衣未脱,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并用枕头死死罩住自己的头,可那聒噪声还是不间隙地传来。猛然,他听见剧烈的敲门声,更是把头死死罩紧,紧的都差点憋过气去。突然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门被敲,忙过去开门。他妈的是包世有,这老家伙右手捧着脸,鲜血渗透出他的指缝往下滴。他见萧寒哭丧脸道:“萧老板,你评评理,我容易吗?起早贪黑玩命地在外挣钱,而她用我的钱养小白脸。”

    “你胡说什么?!”小翠气急败坏地举着扫帚棒就冲过来。这老家伙吓得一“骨碌”躲在萧寒身后,瑟瑟发抖,可嘴却老道:“萧老板,你看我造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一个泼妇!哦,对了!萧老板你帮我作个证,昨晚她是不是带来一个小白脸躲在我的房里?”

    气势汹汹的小翠有点恐惧,可她用歇斯底里来掩饰恐惧道:“萧老板,这有关我的清白,你可不许瞎话!”

    “关我p事!”萧寒心想,看着这两个现世的活宝,全不是好货!女的昨晚是同一个小家伙躲在里面,具体有没有干苟合的事?他不得而知。男的更不东西!就别说他在外拈花惹草,就是对这栋楼的月光女神们,他也是p颠p颠地东逛西窜,顺带揩揩油,就是底下那个带着痴呆儿的卖油条的山东大嫂他也不放过,还曾对他评价说:“这栋楼住的女的:最漂亮是我老婆,而最性感的就是那卖油条的山东大嫂,你看她那一搂而尽的蛮腰、尖如山峰的茹房。”那话诞兮兮的似他己干过她似的。

    包世有见他不说话,用情煽他道:“萧老板,我们是不是好兄弟?萧老板,大哥是不是待你不薄?萧老板,我是不是把许多发财的机会告诉过你?虽然你没干,但能代表大哥一点心意,对吗?”

    他妈的!他这番话仿佛就在说自己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人!他是怂恿过他去帮他推销建筑材料、他是怂恿过他帮他接工程,但这些事对他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萧寒生出了本能的抵触,就有心戏谑他道:“包老板,你该知足了!嫂夫人以前有没有男的来找她?我没看见。可是我搬来的这段日子里,我是一个也没见过,真的!我真羡慕你!嫂夫人真够贤慧的,要不躲在房里看电视、要不在卫生间洗衣服。”

    “是吗?”他不信的眼睛里闪烁着猜忌,可萧寒才不管他呢。小翠这个小女人也真够狠的!顺势躺在地上,撒起泼来,象农村老太太死了丈夫,带哭、带唱、带嚷:“我不活了!我这黄花闺女嫁给这糟老头子,他还糟踏我清白……”

    包世有被他们弄的彻底没脾气,只能赔着笑脸过去讨饶,可他还未进她身,她手中的扫帚棒没头没脑朝他扫来。

    萧寒无心去瞧这两个活宝的热闹,“碰”的一声把门关了。门外哭喊声惭惭平息,可他还是怕出去被包世有纠缠,只能将就自己嘴不涮、脸不洗,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他睡眼蒙胧听见有人敲门,不知何事?忙起身开门。见是小翠,脸窘得通红,因为他光着身子仅穿一条三角内k。而她似见多不怪,满脸笑咪咪道:“萧老板,昨晚亏得你,才证实了我的清白。”而萧寒话中有话道:“心底无私天地宽吗?”说完感到春光乍现的难堪,忙跑回床上,盖上被子。而她不请自进,脸上依然是笑咪咪,还挺关心他道:“萧老板,早饭没吃吧,我为你做了一些早点,你趁热吃。”

    萧寒这才注意到她双手捧着一托盘,上面有一碗稀饭、三根油条、一碟酱菜,并且他还注意到这小女人是穿着睡袍,睡袍上的两扣子没扣,胸口随着她呼吸的频率,时隐时现一片白来。下意识到:这小女人可能在勾引他?在这方面,他属于意志薄弱者!立感胸口发慌,嘴角干裂,可是他还是顽强地让自己挺住,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还懂得的,更怕包世有的难缠。

    小翠见他扭过头去,把盘子放在桌上,坐在他床沿,轻推他道:“快吃吧!否则冷了就不好吃了。”

    萧寒挺别扭道:“我口未涮、脸未洗,怎么吃?”

    “那你赶紧去呀!”

    “可我…”他隔着被子指着要害处,难为情道:“怎么起来呀?”

    她脸没过渡地红了。她居然会脸红,这是萧寒没想到的。不过她脸红的时候甚是迷人,虽然皮肤黑了点,不过现在流行的就是黑里俏。她出去的时候似闪着腰一扭一扭移出去的。

    从那以后,小翠每早必为他送上一份早点,晚上带着瓜子、话梅之类的点心找他聊天。萧寒开始挺烦她,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再后来,她没来,他倒感觉房间里缺点什么似的。包世有自从那晚他们吵架的第二天,就象在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他是好奇,曾有几次话到嘴边,都憋住没问。这天,他实在憋不住,问她:“哎,最近怎么不见包老板?”

    “他呀,恐怕还要半个月才回来。”

    “他干什么去了?”

    “当然做生意。”

    说实话,他同包世有做了这么长的邻居,还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于是好奇地问:“他究竟做什么的?”

    “他呀…”她双手撑住桌子,望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调侃他道:“除了不做军火和毒品,什么都做。”

    “真没想到这破烂的羊肠子弄竟卧虎藏龙!我旁边住了一个这么大的老板,我竟然不知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哑然失笑道:“他算哪门子大老板!只是吧嗒吧嗒嘴,把这人的东西倒腾给那个人,从中挣点差价罢了。全不如你,一笔画下去就来钱,多省事!”

    萧寒苦笑,因为他画的就是阿炳那套图。

    她嘴凑到萧寒耳边神秘兮兮问:“你画这套图,肯定挣很多钱吧?”

    “那里,义务帮朋友的忙。”

    她一听这话,立刻替他打抱不平道:“你傻啊!这是个商品经济的社会,那有光干活,不给钱的道理。”见萧寒难以名状的笑,顿感受骗,用手指着他道:“萧老板,你太不仗义了!我又不要你的钱。”

    萧寒被她说啼笑皆非,不愿跟她纠缠,顺着他的话道:“是有一点辛苦费。”

    “我就知道你不老实!”说完生气地背过身去。萧寒见她这样子,乐了,岔开话题道:“那这次包老板去做什么生意呢?”

    “不告诉你。”她并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挟机报复,等他来催、来问,那时自己就可数落他种种不是。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她扭头偷眼看他,他却扑在图板上画图,根本没有好奇心!她心更有气,可就是拿他没办法!想屏,可她又是闲不住的人,尤其嘴巴闲不住,否则她会被憋死。只能自我妥协,但还蛮以为幽默道:“他在贩人口!”

    “贩人口?”见萧寒一脸惊谔,她自以报复到了,哈哈大笑道:“你傻了吧!他那敢贩卖人口,他是帮台湾老板招打工仔。”

    “哦!”萧寒恍然大悟道:“看来台湾老板给了他不少犒劳费。”

    “你又傻了吧!台八子这么精明的人,岂肯拔毛!”

    “那他不是白忙活?”萧寒倒是真的不理解。

    她更来劲了,继续嘲讽他道:“你真是傻!包世有岂能做赔钱的买卖?”

    “那他从何处挣钱?”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当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去招工,订下来的规矩就是帮他找到工作,他一个月的薪水归他。”

    他妈的!真是不公平!萧寒想也没想,嘟哝道:“挣的味心钱!”

    “你说什么?”她听清了,勃然大怒道:“味心钱!你以为你挣的钱干净呀!你有良心!你有良心你为什么不把你的钱捐给老区人民?”

    萧寒被她骂的目瞪口呆。

    阿炳的图,萧寒早在一星期就画好了,之所以拖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是因为他藏了一个心眼,他不想让他捡一个太便宜的乖,他要让他知道他付出了辛劳。这天,他打电话给他,蛮以为他会p颠p颠地过来取。不曾想,电话那头的他,似忘了这茬,竟老大不情愿地应付他:“哦!萧先生!”、“画好了!谢谢!”、“让我来取,可是我人在外头。”、“有没有空?让我想想,哦,晚上八点钟以后才有时间,要不拜托你送过来,行吗?”

    那头电话挂了,萧寒当头一闷g,愣在那里,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正在闷声不响看电视的老板,猛听见自个的电话“啪”地被粗鲁地拍下,心就不爽,再瞧那人钱也没付,拍p股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马仔,你钱还没付?”

    萧寒付过钱,就听见背后有声嘀咕:“瞧这德性!不被女朋友甩才怪!”

    “这算哪门子事呀?”懊丧的萧寒无奈地笑笑,心想:“这个世道真的变了!如今扬白劳是比黄世仁凶!”。回来的路上,他曾理想自己把图撕了,再甩向阿炳那可恶的脸。可是,当他回来看到他画的图,实在于心不忍,这毕竟浸渗他的心血啊!况且,他也没魄力做出这种事来。

    晚上,他倒是很守时,没进门便听见他房里的音响正播放正在流行的一首情歌,本来郁闷的心情被那两位万人倾倒的港台歌星翻来覆去憋着嗓子的尖叫撕割得七零八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山水画(18)

    你在天上飞翔

    我在地上游荡

    看似两个地方

    其实都是一样……

    “是一样!”他自嘲地嘀咕:“可又不一样!”,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真的是很窝囊!可他还窝囊地掀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阿炳,见他西装革屣,仿佛是要出门状,而他却笑道:“真巧!我也是刚到家。”

    “是巧!”他嘴上虽这样应付,可心想:“真他妈的会演戏!”他立马想到一笑话:是说一要害部门的领导在家凡遇到敲门声都象他这样,见是不想见的人,便说:“真不巧!我正要出门。”、而见到想见的人,就说:“真巧!我刚回家。”萧寒左瞧右瞧,就瞧不出他有独领风s的风范。他对阿炳不知底,仅能从上次宴会上他象猎狗式的蹿来蹿去,臆断他是朱坤的管家。对于这类人,他见多了,他们被呼来唤去践踏惯了,内心反弹的虚荣和表现的自狂是常人难以想象和难以接受的。同这种人计效,实有损自己的人格!

    阿炳见他莫名其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