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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棱两可道:“没什么条件,他说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他更加神秘兮兮问:“是与我同仁,还是与他们同仁?”他指着李高工和梅尘笑。

    在南方己混过一段时间萧寒心里当然知道绝对没有所谓的“一视同仁”,但还是控制不了心中的好奇问:“他们多少?”等着被他喷的难堪,没想到刘润生轻易就告诉了他。萧寒听后,心里很不爽,可以说有点嫉妒,没想到同样的工作,报酬却差距的如此之大。

    刘润生见他的神情,明白了一切,心也就平衡了,爽爽的一笑,悠哉悠哉走了,扔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搞建筑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萧寒硬是半天缓不过味来。更让他不爽的还在后面,罗本未领着一个小年青上来。这小家伙学结构的,刚毕业才半年,就辞了内地的工作到南方来闯荡,在人力市场,见到罗本未的招聘启事,就自个跑过来。刚才在下面同罗本未讨价还价了半天,罗本未最终让步,答应他的要求。当然他的待遇好过萧寒。更让萧寒自愧不如的是,梅尘笑给他一个活,他一见,嘴一撇道:“这垃圾活,我才不干呢!”

    众人听后惊讶,尤其是梅尘笑。可他却一副d而啷噹的样,看着罗本未。众人也瞧着罗本未。可罗本未非但未动气,反而满脸笑容做梅尘笑思想工作道:“梅工,小谢是个本科生,你给他一个大一点的活吧?”

    “没问题,没问题!”梅尘笑给了他一栋三星级宾馆的高层,是臭他,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小家伙却不知天高地厚接了下来。可想而知,梅尘笑当时气急败坏的样子。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罗本未非但未阻拦,反而露出一脸欣慰的笑!

    这一幕,萧寒百感交集,发现自己老了,落伍了!尤其是罗本未那句话:“小谢是个本科生。”让他汗颜。他也是本科生,并且学建筑的,并且在设计院滚爬了几年。没想到却不如刚毕业的,这能怨谁,只能怨自个。怨自个在这市场经济下,却选择了落后的应聘方式:托人找关系。这下好了,自个权益非但未争取到,反而欠下了黄泷天大的人情!

    情绪懊丧归懊丧,但工作还得做,并且还得认真地做。这个小门楼,萧寒做了三个方案,并都画了效果图。等待老板的选择,等待老板对他工作能力的认同。

    罗本未在做老板之前,也是搞建筑的,只是方案一个没做,净当下手画施工图,所以对自己建筑的审美能力非常不自信,叫来老李工。老李工一见他的图,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鼻子责备他道:“你怎么善作主张改方案呢?是不是嫌我水平低,想取而代之!”

    萧寒是隐约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满,可没想到如此激烈。对于他的无理取闹,他是有点火了!可是己经过一事的他,没有发生象在海城被高奇刁难窜出火来,而是强忍着压下去,尽量使自己的语气缓和道:“你不是给我任务书,让我做方案吗?”

    听他这么一说,老李工更来劲了,对着他嚷:“方案我早就做好了,业主也己认同了,只等你来取,我再同你交待几句。没想到你这年青人骄傲的很!全不把我老头子当回事!”

    萧寒硬是被他闷了一g,有理说不出!又一次体味到人世间的险恶!等到他把方案拿过来,萧寒一见:中规中距的建筑立面、铅笔素画的效果同自己活泼的立面、炫丽多彩的效果图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心中坦然,有点得意地看着罗本未,等待他公正的裁判。可罗本未却毫无原则站在老李工一边,批评他道:“小萧,你要谦虚一点,凡是不懂可以请教李高工吗?”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萧寒彻底泄气了!就此他感到前程茫茫,仿佛自个置身于一个茫茫无边的森林,迷失了方向!

    萧寒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同行如此相欺?或许是老李工一句深深叹息的话:我都耽误这么多年!提醒了他。是啊!象老李工这一代生不逢时老知识分子,一荒废就是二十多年。自然要把失去的青春夺回来!可叹他夺回青春时光的方式是如此让人难以理解:他按照现在的薪金减去过去的工资乘上时限,得出一天文数字。哇噻!不得了!他见了胆战心惊!为了把失去的损失夺回来!他就象绑在磨盘边驴,不知昼日地工作。可怜的他,不到六十,劳累的就象快走完了人生所有的行程。

    萧寒真是倒楣,摊上一个不懂技术的老板、一个视他为仇人的上司。你想:他的日子能好过吗?更让他难过的是他住的房子,那可是度日如金呀!这时,他才知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放着免费的公寓不住,偏要挖空心思去租房子。租房子有产出倒也罢了,可他是在烧钱买罪受!他也曾想厚着脸皮找江海帆弄点活干。可他一到江海帆处,就被他支吾的玩笑挡住,他到底还是个要脸皮的人,没有犯贱开口。于是去了几趟,最终无功而返。可是压在身上的房租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心惊。久了,便麻木了。麻木的萧寒变得毫无生气,白日恍恍惚惚不知做甚?疲倦的直想睡,晚上倒清醒,清醒的让他后怕、头麻。

    春天本是个生情的季节,萧寒在南方没有情人,可是多情的他一见两个异性粘在一起,便管不住自己遐思,伤春的情境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突然他想到陈旭,陈旭这小妮子前段时间倒在国贸商场碰见过一次,只不过当时自个躲着没敢同她相见。他自信以为她应该算作他在南方的一个朋友!因为自她离开海城后逢年过节总给他寄来贺卡。虽然贺卡上淡淡几句客套话,他就会禁不住遐想,他巴望她能成为自己的情人,毕竟她实在太象让他怦然心动初恋的情人。可是他再自信心里也自知自明知道她绝不会成为他的情人。明知去拜访她,也知道是自找无聊。可是现在他的生活就是这般无聊,现存女朋友太缺乏了!只能把她将就将就了,权当慰籍自己寂寞的心吧。

    况且他心里还有个阿q的想法:那就是把海帆带去,让他瞧瞧!想到海帆,他心里就憋气。对这个老同学的友情他不敢苟同,他心里说不上他好或有什么不好,反正从他瞧自己的眼光里,他感觉的出他在应付着自己,就象应付一个穷亲戚。自个是落魄一点,可还不至于落魄到让他怜悯、让他嫌恶!

    南方春天的傍晚特别美,太阳红彤彤地悬在海面上,撒下片片的阳光象金子般在海水中荡漾,勤劳的渔夫们架着小舟,朝着金光最闪烁处撒下鱼网,捞取劳动的果实。萧寒、海帆心怡自得坐在海边一西餐馆里,啜着咖啡,望着窗外的美情。海帆边品着咖啡边随口问了句:“喂,这段时间混的怎么样?”

    萧寒随口回道:“能怎样?不就象得罪众神之神的西齐弗,被罚每天推一块石头上山,可是那块石头每推到山顶就滑了下来,没办法他只能又往山上重推。日复一日,永无止境。”

    “你小子!”海帆苦笑着摇头,敏感的他觉的这老同学在臭他,心里有点愧疚,可这愧疚感在他脑海里瞬间而过,反倒怨起萧寒不争气,禁不住嗫嚅道:“如果你爱他,叫他来纽约,因为这是人间的天堂;如果你……”

    “你说什么呀?”声音虽小,但萧寒还是隐约听了出来。他现在是有一点恼怒他的老同学,自己一句随口还自以为幽默的话,竟惹得他假正经的说教,心不爽,但理智的他佯装没听清楚,断然打断他的话。

    江海帆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恼,喜的是萧寒没听清楚,忙止住,转话题道:“我说你小子太消极,不懂得积极去争取。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均等的,你一定要有信心!”

    萧寒听后哑然失笑,但这是苦恼人的笑。心想信心他倒是有,可机会呢?总是与他擦肩而过。己经被世事磨圆的他打哈哈附和他道:“或许你说的对?运气在盼的时候不会来到,盼来的运气不是好运气!”

    “你知道就好。”江海帆严肃道:“萧寒不是我说你,你缺乏斗志,记住:这儿就是人生的战场,胆怯者的坟墓。”

    这不是说教是什么?萧寒情绪陡然一落,负气地望着窗外,窗外依然是那付美景。只可惜江海帆那句煞风景的说,让这美景黯淡了许多。心里有点后悔,不该带他来。后悔归后悔,可心里实在不愿辜负这美景,岔开话题问他:“海帆你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为何不成家呢?”

    江海帆苦笑道:“尴尬!”

    “尴尬?”萧寒乐道:“是有点尴尬,这倒让我想起我们大学宿舍后面的女研究生楼,高不成,低不就。最后耽误到人老珠黄去婚姻介绍所。”

    “你小子,好不正经!别忘了你年龄比我大,要成老处男也是你先。”

    见海帆急的样子,萧寒心里有股报复的快感,哈哈地乐。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轻脆的声音:“你说的对,他一定会成为老处男的!”

    谁呀?萧寒扭头一看,这不是陈旭吗?见到她,萧寒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激动,激动的人来疯道:“去,去,去,小孩子一点都没礼貌,大人说话,c什么嘴?”

    “姐,这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我们不理他,回去吧。”

    “你姐也来了?”萧寒倒不是为刚才对她的放肆而内疚,而是因为有个外人。等到看清这外人是谁时,他的心不止是内疚,而是发慌、发虚。发慌、发虚的声带都在哆嗦。这女人不就是上次在书店里碰见的,让他忘乎所以,做了一件浪漫傻事的费月吗?见她一直含笑注着他,那神态仿佛己认出了他,又仿佛他这个人在她眼里如午夜的鬼魅视而不见,心里更是着不到底恐慌。

    陈旭见他这窘态,嘴一撇,挤兑他道:“这男人真没出息!见到美女就找不着北。”

    萧寒被她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海帆老练,站起来,邀请她们坐下。

    陈旭却朝萧寒扬扬手,让他坐到对面去。萧寒讪讪笑着,p股却朝里挪挪,不起身。还是费月大方,挨着海帆坐好。无奈的陈旭只能坐在萧寒旁边,嘴却寒碜他道:“美女陪你共进晚餐,便宜你了!”

    萧寒听后想跳起来抗议,可见到对面那含笑的脸,却力不从心。

    “成功”的海帆的确有他过人之处,此刻见到他心目中偶像一一费月,内心顿时生出汹涌澎湃的复杂情感,可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道貌岸然地端坐着,嘴角略露微笑,仔细聆听着他们讲话,显得非常有绅士风度。费月坐下时,微笑对他招呼。他心一紧,受宠若惊忙把p股往里挪挪,套近乎道:“费总,巧!”

    费月怔了一下,但脸依是含笑冲他点点头回道:“巧?!”

    山水画(14)

    既然有渊源,江海帆自然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像画个无形的圈子,把自己和费月围在里面,谈话密切地泼水不入。他先问她的是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费月说是。他却道:“我今天没开车,主要原因是想参观浅水湾花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浅水湾花园的环境和建筑设计的如此巧妙,简直是天人合一!刚才我就想,负责建造这小区的一定个建筑高手吧?”费月含笑地听着。江海帆见他一番胡扯把费月骗得一愣一愣,更加得意地问:“费总,您是不是也学建筑的?”

    “哦!”萧寒差点呕出来,亏得嘴呡得及时,但肚里还一股异味在翻涌上窜。心想:人真不能同政治挂钩,一旦挂钩,人就不再是人啦!而是动物,是貌似人类的猴子。猴子只有得意忘形往上窜时,才露出他异于人类红烘烘的p股。对于他这蹩脚的拍马,萧寒想看费月脸部的反应。可费月脸部的反应让他很失望。她依是含笑的脸,但双颊却绽放了许多。柔声回道:“我是学中文的。”

    江海帆恼怒地瞪了萧寒一眼后,便顺着费月的话大惊小怪道:“哦,学中文的,难怪有这么好的审美观。我现在才明白为何苏州园林是文人s客设计出来的而不是当时的建筑师一一技匠。那是意境所致,象我们这些学建筑就差这点意境,所以设计出来的作品,总觉得有缺憾。萧寒,你说对吗?”

    萧寒能回什么,只能回是。可心里别扭、r麻。再瞧费月含笑的脸,双颊又绽放了许多,并泛出红晕,羞涩地垂下头,似嗔似笑道:“我那懂,全遵循建筑师的意见。”

    “这更了不起!”江海帆似发现新大陆道:“现在象您这种既懂行、又谦虚、又民主的业主太少了,我就没碰到过,我的作品总是被那些自以为是的业主武断地改来改去,最终建造出来的全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哎,所以有的时候,心里特别愧疚于这个城市。”见费月同情的眼光,更加套近乎道:“我总想为费总服务,虽然我们院小,但我们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参与你们设计的竞标。可惜三次都落选了,现在好了,我们都成朋友了,以后你公司的项目我们更要参与竞争了。”

    “欢迎,欢迎!”费月本是含笑的脸依在含笑,但绽放的双颊收敛了许多,嘴撇向一边,这是种孤芳自赏,现在更是拒人千里,流露嫌恶道:“可就是怕你们瞧不起。”

    “怎么会呢?”精明的江海帆情急之下忽略了费月的脸部表情,生怕自个白忙碌一阵,忙自我表功道:“你们公司大的项目我们虽没做到,可是小的却委托给我们几个,并且都是我亲自设计的,我记得费总您还亲自表扬过我几次呢。”

    “是吗?”费月一脸惊讶。

    江海帆谔住了,一脸尴尬。萧寒忙c进来道:“别光顾着说话了,小姐捧着菜单己等多时了。”

    “对,对,对!”江海帆从小姐手上接过菜单,殷勤地摊在费月面前道:“该死!光顾着说话,费总您饿了吧?”

    “还好!”费月眼瞥着一眼菜单,客气道:“你们点吧,我什么都能吃!”

    “这是你们公司的店,你熟还是你点合适。”江海帆不经大脑的一句话,惹得费月瞪了他一眼,本身不自然的他,此刻更加惶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爬到梯子的顶端,却发现架错了墙。等他稍愣的功夫,费月跳出他为他们画的圈子,对萧寒眨眼睛道:“萧先生,久违了。”萧寒心一紧,猜想她要拿出那件臭事来调侃自己,头也不敢抬地“嗯”了一声,却听见她话一转道:“小旭经常提起你,说你这人挺幽默的。”

    “是吗?”萧寒望着她不笑还依恋着笑意的脸,象电影序幕的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余音,在引待着故事的开始。心里又不着底,为掩饰,扭过头对陈旭大咧咧道:“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挺重要的!”

    “臭美了你,我倒是经常在我姐面前提起你,可只不过是把你的臭事拿出来调侃调侃。”

    “真是失败!”萧寒故作委屈道:“我原以为请到你们两位美女是秀色可餐,没想到我们这两个大男人却成了你们调侃的盘中餐。”

    “知道就好!”望着陈旭得意的脸,他们几个都“噗哧”笑出声来。费月打圆场道:“别先光顾着斗嘴了,这位先生你可能饿了吧?赶紧点菜吧。”

    一边的江海帆听她突然说到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忙客气回道:“我随便的,你们点吧。”后醒悟到自个在她面前忙活半天,却发现她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掩饰尴尬,低头啜咖啡。偏这鬼机灵陈旭不饶他,冲小姐嚷道:“来份随便,这先生要吃。”

    除江海帆外,众人都会心笑了,包括小姐。

    萧寒护惜海帆责怪陈旭道:“你这小家伙多坏,乱开玩笑,搞得我们江大院长坐立不安。”

    “无…所谓的,无所谓的!”一向自以为睿智的海帆,一下愚钝起来,讲出的话语无伦次道:“大家开心就行!我,我真的无所谓的!”

    陈旭说:“你这同学就比你有涵养,那象你小肚j肠,全不象个男人!”刚才还尴尬的海帆听她这一说,顿时露出感激的笑容。萧寒想反驳,可又怕跟她纠缠不清。想想还是自个安慰自个“大男人岂能同小女子一般见识!”,于是保存实力,作战略上的撤退。对费月道:“还真有点饿了,你就勉为其难替我们点吧。”

    在众人的坚持下,费月也就勉为其难替他们各点了一份牛排。等小姐走后,她突然惊呼道:“哎哟,我忘了,小旭说萧先生不吃西餐的。”

    萧寒听到她还比较关注自己,有点受宠若惊道:“我无所谓的,况且我现在也比较喜欢吃西餐,吃西餐就好比抽烟,吃过几次也就习惯了。”

    费月似漫不经心批评他道:“这比喻不恰当,西餐营养搭配合理,有助于身体健康,可抽烟却是慢性吸毒,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厉害!”萧寒心想,随便一句调侃的话,就被她挑出毛病。萧寒顿时感觉出她在捉弄自己,想挑明,可又怕他们听后,臭他;不挑明又怕她无休无止。于是试探性道:“费总,我觉得我好象见过你?”

    “是吗?”费月捂住脸,露出两个并不大,但却灵活闪烁着光的眼睛,阻止他道:“我可从未见过你,想必小旭说的对,你碰见漂亮的女孩总是用这种方式套瓷吧。”

    “好不知羞!”陈旭骂了句。

    萧寒见她这样子,心中一阵窃喜,知道目地达到,忙装作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在电视里。”,于是学着费月的腔调油腔滑调道:“入住浅水湾花园吧:这里住着……”

    话未完,陈、江两位大笑,只不过海帆笑的分贝大了点,就遭她怒瞪,吓得赶紧戛然而止,而那口气噎在喉管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能仰着脖子梗了梗,自我消化。萧寒见她的脸似窗外的夕阳映红的海面,已渐渐晕到脖颈。又更象新鲜得使人忘了口渴而又觉嘴馋的好水果,立刻想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