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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但微笑之间,眉宇间隐隐的忧s似乎又重了些!

    去病张了张嘴,心中堵得慌,什么话也没说出又咽回去了。一年来,他虽然在战场上大有斩获,x子却越发的y郁。

    见他沉默,皇帝刘彻只是一笑,又拉了卫青四处看去,边看边指点不已。

    卫青只得随意附和。

    元狩二年,丞相公孙弘病逝,皇帝刘彻并没有象以前一样挑一个资历和能力都出众的官员接任。而是挑了一个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李蔡作为新的丞相。这意味着,在皇帝刘彻的朝堂里,丞相已经不具有原先那种地位和作用了。

    丞相权限受限制,作为皇帝身边职位最高的人,皇帝j给卫青的政事渐渐多了起来。大将军卫青越来越忙碌。

    皇帝似乎想用这些政事让他不去想他的军队,让他不去惦念铁血长戈快意厮杀的生活!

    但是,他知道,卫青不快乐,只是以他隐忍的x子他永远不会表示什么!

    皇帝刘彻真的想让他快乐,为此他费尽心机,除了让卫青回到他最爱的军旅生活里,什么都肯为他做!

    现在,大汉的军队就j一部分给那个年青的霍去病吧!

    虽然他的天才一点不亚于卫青,甚至或许更胜一筹。但是,几次征战下来,皇帝刘彻已经清楚地知道,去病桀骜y郁的x子,强硬冷酷的治军风格,让他的将士对他畏惧多于爱戴,崇拜多于尊崇!

    这样的x子让他不可能象卫青一样,有那么广的人脉和关系!

    再加上,去病真的年青,他实在太年青了,而年青会让很多事情变得不那么担心的!

    尽管骠骑将军霍去病如同一颗冉冉上升的星辰,开始绽放出他明亮的光芒。但是大将军卫青的光芒还并没有被他遮住。作为朝堂中最有权势地位的人,他上不上战场,根本算不了什么。人们只要知道,陛下依然深信大将军就行了!

    “哼!难道我大汉没有别的男人了,还是这些女子都嫁不出去了?”皇帝刘彻恼怒地对皇后卫子夫说。

    卫子夫不敢答言,因为一个月来,皇帝已经是第五次这样生气了。

    原因是又有一位侯夫人来请皇后做媒,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大将军。

    这几个月来,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来请求的这些人包括皇室贵戚,朝中大员!因为谁都知道大将军为原配夫人的去世伤心不已,有提亲一概拒绝,于是便采用这个法子,请皇后出面保媒!

    卫子夫如何敢答应,但这些人的权势地位她也不好断然回绝,于是,只有每次都认真回了皇帝,且看皇帝如何处理。

    皇帝刘彻大不是滋味。

    卫青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好不容易才自己一个人独占了。如今要让他再往卫青身边安排别人跟自己抢,他一万个不情愿的。

    听他恼怒,卫子夫只微微笑道:“陛下说笑了!这些人不过看青儿盛年失偶,想着替他续了这段姻缘,也是好意!”

    “好意!哼哼!”皇帝的笑声很难听。

    “不过,陛下也该早点拿主意。”皇后温柔地说。

    “什么注意?”

    “青儿正当盛年,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独个儿过下去的!他一直不续娶,便是外人也会奇怪的。怎么设个法子,让大家不再盯着他就好了!”皇后说。

    皇帝楞了楞,却不置可否!

    不久,朝中很多人,连主爵都尉汲黯都在提大将军续弦的事情了,皇帝刘彻才勉强考虑着。

    因为,来提亲的人已经包括了郡国诸侯!

    卫青虽然不出征,但是,在名义上他仍是全军的统帅,仍然军权在握,对于任何一个侯国,都是最好的依仗和助力!

    皇帝刘彻再不情愿,也得认真考虑大将军卫青的续弦的事!

    为了断绝那些人的觊觎,卫青必须续弦娶妻!

    那么,卫青娶谁呢,娶谁他能放心;他又怎么跟卫青提让他续弦的事?

    他不敢也不能自己向卫青提。

    如果卫青是他的鹰,那么,他已经把他关进了笼子,如今再向卫青提他的婚事,那不啻于给他的鹰再捆上一根绳索,他不知道,卫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自始至终,皇帝刘彻对于每一次自己给卫青的伤害都清楚无比。

    只是,在那时,他有那么多不得不做的理由;并且就象他的爱一样,都是带着强制x的!

    几经考虑之后,皇帝极为隐秘地召见了自己的姐姐平y长公主!

    是的,平y公主!

    平y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虽然有些期期艾艾,但是却还是毫不迟疑地说了他的意图:他想要,皇帝想要自己的姐姐,嫁给自己的大将军!

    他没有告诉平y自己和卫青的关系,平y还是不知道的好,那么,她顶多也就是另一个秦织而已!

    知道一切的平y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自己的弟弟要求自己嫁给他的情人,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提议!

    当然,卫青天下英雄,又英俊无比。对于一个寡居的并不太年轻的公主来说,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但是平y知道,在卫青的背后,还有一个那么巨大的y影。她看得出来,皇帝刘彻只是要卫青结婚,并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

    “陛下容姊姊好好考虑考虑吧!”

    平y委婉地说。

    作为皇帝最亲最信任的长姊,她的说法皇帝不得不表示同意!

    长公主回到侯府后,整整三天没有出门,她仔细思考了三天,还秘密召集了府中备受信任的心腹家臣来询问。

    这三天,皇帝的心腹内侍不断来往于平y侯府,等待着公主最后的决定!

    有的史书上记载,说平y公主寡居后要在列侯中选择丈夫,许多人都推荐了大将军卫青,平y公主笑着说,卫青是我从前的下人,过去是我的随从,怎么能做我的丈夫呢?然后左右劝说道,大将军今非昔比,如今姐姐是皇后,自己威震天下,三子封侯,找不到比他更配的上您的了。于是平y公主欣然同意了。

    据记载,皇帝知道后,笑着说,当年我娶了大将军的姐姐,如今他又娶我的姐姐,很有意思的!

    不知道平y是由于哪些原因同意了和皇帝扮演了这样一出戏。

    但是,在秘密进宫面圣的那一天晚上,在辉煌的灯下,平y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依然美丽的身影苦笑了。是的,她欣赏卫青,但不代表就渴望嫁给他!特别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嫁给他!

    但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作为一个公主,她侥幸逃离了被父母当作筹码的命运,却仍然被自己的兄弟,当作了一颗棋子!

    平y同意后,皇后卫子夫立即奉命召见了大将军卫青!

    椒房殿那种奇异的香味在空气中隐隐回荡,金碧辉煌的种种饰物,显得富丽张扬。

    话已经全部说完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已经剖析清楚了。大将军卫青依然微微垂头正坐。只是似乎听的时间太久,他的跪姿有些僵硬!

    续娶平y公主!

    卫青从来没有想过!

    当卫子夫看着他冷漠和坚硬的表情,打算把大义和利害再陈说一遍时,卫青冷冷地开口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吧?”

    卫子夫怔了一怔,想想,便断然答道:“是的!是陛下的意思!”

    虽然刚刚皇后一提,自己就猜出了原因,但卫青心中仍然一阵抽痛。

    必须要防到这个地步吗?我的陛下!

    “知道了!”卫青冷冷地说,“既然这样,请皇后回禀陛下,卫青会按他希望的做!”

    翅膀是你给的,天空是你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那么,你要折断羽翼,要绳索捆绑都无妨!可是,还要有这样的一道枷锁,才能证明我没有二心吗,陛下?

    卫青低头辞出,椒房殿里皇后卫子夫愣愣地看着他的修长的背影,在夜的微光中,那白s的背影和周围无边的黑暗比起来那么单薄!

    卫子夫没有按卫青说的回话,因为,皇帝刘彻在把任务j给她的时候便清楚地嘱咐过,一定不要让卫青知道是皇帝刘彻的意思。要把它做得,是因为平y公主的请求!

    元狩二年秋天,汉大将军长平侯卫青尚平y长公主!

    没有多久以后,似乎为了对卫青表示安抚,对卫家表示点什么,皇帝刘彻立卫子夫的儿子,他的长子刘据为太子!

    这标志着,尽管卫青不愿意,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皇帝刘彻在内,都认为他是卫氏家族利益的代言人了!

    探病

    卫府和平y公主府本就在间壁,现在两府合为一体,尽自大了去了。为了尚公主,两府里几乎重修了一遍,除了隐园,都焕然一新。两处大门都已经拆去,另外在正中重开了一道轩丽气派的正门。正门的上面,悬挂着皇帝亲题的御笔牌匾:长平侯卫府。

    门前依旧人来人往:请见的,说事的,认亲的,拉关系的各s人等具足。不过,这些人如果幸运的话,可以见到卫青的大管事卫平,或者平y公主的家臣王毅,至于大将军卫青和平y公主,平常人则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

    但人们仍然趋之若鹜。因为有时候,对于权势的渴慕是一种强迫的心里症候,哪怕是为了回去说一句,今r我到卫府拜访去了,都觉得在同僚面前分外的有面子!

    这r一大早,卫府门前老远便传来了辚辚车声。一匹高头长蹄的枣红马上面骑乘着气宇宣扬的人,伴着一辆黑帏红缎的朱缨八宝车向卫府驶来。管门的门子一看那高头大马和的车帏上的标记,便知道是冠军侯霍去病的车马,连忙打开大门。

    本来去病是卫青外甥,到卫府从侧门自在进入便可以了,但他如今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建衙开府的侯爵,故而按礼仪应该从大门进。

    果然,车马到卫府面前停下,马上跳下来的果然是俊伟潇洒的冠军侯霍去病。他下得马来,便回身从车中接出一个穿着大大的绯s织锦绣金外氅的妙龄女子,一起进得卫府去了。

    平y公主得到通报,早在二门相迎。

    去病看见她,连忙恭谨一礼:“长公主!”他身边的那女子也敛袂行礼只是动作间有些迟缓。

    去病见礼完,不待平y开口,便急忙道:“公主,我舅舅怎么样了?”

    原来卫青新婚没有几r便胃疾复发,又不甚感染风寒,故而婚期虽满,却向朝中告病在家修养。这去病自卫青新婚后,一向在平口练兵。今r回得长安,就听得舅舅抱恙,他心中担忧,一大早便带了妻子南婉儿来探望!

    平y见他询问,便含笑道:“今r倒是好些了。只是总懒怠吃药,去病待会儿劝劝!”

    去病点点头,道:“我这就去看看!”

    他x子也急,不待平y回答,就匆匆往里面走,竟是扔下妻子南婉儿连j待都不j待一声,便去了!

    平y怕南婉儿尴尬,连忙携了她的手往里面进去。

    那南婉儿已怀孕两月,身子虽不臃肿,却行动迟缓。见丈夫都不同自己说一声便自顾去了,这等于是在外人面前冷落她,她心中便有些不自在。

    好在平y善解人意,慢慢携了她的手,问她一些女人最爱聊的话题,什么孩子啊,生育啊,打扮什么的。那南婉儿尴尬之意才缓缓回过来。因卫青是舅舅,外甥媳妇不好亲见,便随了平y去说话儿。

    这里去病匆匆赶到正房,卫青在里面。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有了隐隐的寒意,卫府里面各处的窗帷门帘都换了重绸的。去病揭开房门帘子,一股药香暖气便扑面而来。

    但见床榻之上叠着两个大大的青金铜钱花的引枕,卫青穿着白s深衣披着暗青s夹绸长衫,斜倚在上面,手里虽然拿着一卷竹简,眼睛却呆呆地看着另一边。竟是没听见去病进来。

    他本来武功高强,等闲人等近不得他的身,如今去病已然掀帘子进来,他却惘然不觉,只眼光发呆,脸上不辨悲喜,竟是一片茫然。

    去病见他这样,心中一痛,便轻声唤道:“舅舅!”

    听得人声,卫青定定的眼光终于微微一闪,回神看见去病,便换颜笑道:“原来是去病!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去病见他脸s苍白,嘴唇也毫无血s,一头青丝黑发用一根锦带随意系在头顶,如瀑布般散披于肩头,更衬得面s憔悴。修长的身体倚于引枕上,竟有几分单薄。

    猛然之间,去病想起同他驰骋大漠的时候来,那时的卫青于草原蓝天之间英姿勃勃,如今却如此……去病心中便酸涩起来。

    他不欲引卫青伤感,便强自将想法压下,只问道:“舅舅今r可好些了。我这几r不在长安,所以今r才知道舅舅病了!”

    卫青知道他去平口c练兵马,不说出来是怕自己心中不自在,知道这个外甥体贴自己,便强笑道:“好多了!其实我没什么事,都是公主担忧,替我告病,其实没多大点事的!”

    去病见他脸s,应该是大病了一场的样子,却如此故作轻松,显见得是怕自己担心。他心中感动,嘴上却说:“这样不好么?舅舅也可以休息一下!这长公主对舅舅倒是体贴的!“

    这话也是正理,但触及卫青心伤,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未见卫青之前,去病心中早已想过千百遍,有无数的话想和他谈。可真的一见了面,却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为怕卫青疑心,便努力拣着家常话说了几句。眼中看着面前清瘦俊逸的人,心中无比爱怜,却不敢露出半分!

    那卫青心中压抑伤痛,身体又不适,虽然强打精神和去病聊聊,但不知不觉间便会沉默。只是他只顾得想事情,竟没发现自己沉默的时候比平常要多得多!

    去病自幼跟随卫青,深知他的,但见卫青虽然言语和悦,但经常茫然若失,那眼底深处,似乎有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像是悲伤到极处的淡漠,或者是绝望的灰心,刺得去病眼睛酸酸的。

    难受嗫嚅一时,去病忽然说了一句:“这几r朝中多事,陛下也自忙乱的!”

    这句话说得好没头脑,卫青心中一跳,便仔细看看去病脸s,见他脸s无虞,才略略放心,只淡淡地道:“是么?有什么事呢?”

    那去病也觉得冒闯了,原来他估量刘彻未来卫青心中不舒服,却没料到这事连提都不能提的。于是便连忙说了朝中忙乱的原因。

    原来是驻防陇西的大行令李息飞马传来的消息:匈奴连战连败,单于伊稚斜迁怒于休屠王和浑邪王,欲诛杀二人。二人得到消息,惶恐之中,连忙派侍者到陇西,联系大行令李息,请求降汉。

    这李息不敢自专,便飞马呈报天子,请予圣裁。

    原本平静的朝堂因为这件事几乎炸开了锅。众官议论纷纷,有的疑惑有的兴奋,更有的乘机颂圣。疑惑的,觉得这是匈奴的计谋,企图以诈降做诱饵,以期乘机袭我边关的;兴奋的觉得这是我大汉的绝好机会,既可以分化匈奴,又可以扬我国威;颂圣的道是我皇天威赫赫,让这异族来降!……

    一时朝中众说纷纭,各执己见,弄得皇帝刘彻也拿不定主意了,这几r都在和军中朝中大员商讨议论此事。

    那去病说完,卫青暗自沉吟不已。

    朝中众人和匈奴直接打得j道的人不多,去病虽然是征战天才,却于人事方面不是甚精。这卫青与匈奴征战多年,又是走一步想三步的人,才一听这事,就看出这其中的问题!

    思虑良久,便缓缓地对去病道:“既然如此,陛下要叫谁去受降呢?”

    去病摇摇头道:“目前还没定,不过,听说陛下属意叫我去!”

    那卫青沉默一阵,去病见他脸s不对,便忙问道:“怎么,舅舅,这其中会有诈么?”

    卫青缓缓摇头道:“也不一定!”

    看了看外甥年青英俊的脸,又说道:“按理说,休屠王和浑邪王在上次和你征战中重创,匈奴单于必定降罪给他们,二人走投无路被迫降汉也是应有的。此事断无诈降之理!”

    去病哦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么舅舅担忧些什么呢?”

    卫青道:“那匈奴人居大漠,少教化,x子多疑,又如狼x狡诈多变。就算要降,恐怕也犹豫不定。故而,此次受降,其中变数恐怕极多的!”

    去病看着舅舅,卫青言及军事,英风流露双目炯炯,全无刚才憔悴脱形的样子。不由得佩服地问道:“这样,还要不要受这降呢?”

    卫青一笑:“当然要受!如因为担心变故而不受降,岂不叫匈奴人小瞧了咱们!再说,若真能招降二人,对我大汉今后攻伐之事可有天大的好处呢!”

    去病点点头,道:“那怎么办呢?”

    卫青久未征战,早已技痒。但因防刘彻忌惮,平素连这个话题也不说的。这时在自己最信任的外甥跟前,没有了顾忌,再加上朝廷可能派去病去受降,便不得不为他打算。于是打点精神,命人拿来地图,甥舅二人竟然在床榻上便商议起来!

    堪堪到得午间,二人计议方完,那卫青轻轻叹道:“若大致情况,便应该如此,只是临到时候,还需的随机应变!”

    去病点点头道:“我理会得!”

    见时间不早,卫青脸s也有些疲惫,便告辞出去。那卫青也不强留,只j待道:“若闲了,便过来聊聊!”

    去病心中一热,知他寂寞,连忙答应了!

    说着便要走,忽然那卫青叫道:“等等!”

    去病站住,卫青却管自出神,半晌才道:“若是陛下问你,你不要说这些是我说的!”

    去病一愣,看看他,他脸s淡淡地,眼光却十分幽暗!

    于是去病辞出,便寻了南婉儿来。

    平y苦留吃过饭去,但那去病却说刚从平口回来,要进宫面圣。于是平y只得让他二人离开。

    在卫府大门前上车时,二人却看见几个宫中内侍打扮的人抬着些盒子匣子匆忙地过来!

    去病见其中领头的一个是自己熟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