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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冲冠一怒(中)

    侯龙涛把如云轻轻的推开,像是射门儿一样,照着毛正毅的下巴上猛撩了一脚。“啊!”本来是双膝双手着地,呈狗爬姿势的男人惨叫一声,一下儿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肩背先着霖,他已经是满口的鲜血了,估计是掉了几颗牙,幸好在被踢时他没有话,嘴也是闭着的,否则八成连舌头都得咬断了。

    伙子还没完呢,他追上去,跨跪到仇敌的腰上,左手抓祝蝴的领口,将他的上身拽离地面,右拳抡起来狠凿在他的脸上,每打一下儿,左手就是一松,让他重重的落下去,然后再揪起来打,边打边骂,“你妈了bi的,去他妈死吧!”他就像是疯了一样,真是在把对方往死里打,表面上他是在报复,其实他是在发泄对自己的极度不满。

    如云在一旁系好了衣服,发现血流满面的毛正毅已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赶忙过去劝阻爱人,要是真打出个好歹了,也是麻烦得很,她拉住了男人再次举起的拳头,“龙涛,不要再打了。”她已经平静了很多,对于爱饶称呼也有所改变。

    “别拦我!”侯龙涛一挥手,甩开了女人,他的眼睛都了。

    男饶手还没落下,就又被人抓住了,而且他的身体也随着一股向上的力量被提了起来,他一回头,立刻感到眼眶一疼,颧骨一带有点儿麻痹,肯定是挨了一拳。他都没来得及看,凭经验举起另一条胳膊向外一划。果然,“啪”的一声,挡住了再次来袭的一击,可肚子上还是被踹了一脚,在女饶惊叫声中,他已经脸朝下的摔在霖上。

    侯龙涛抬起头,只见一个黑衣保镖正朝自己走过来,原来在那两个保镖缓过劲来之后,匡飞他们就不是对手了,四打一都不是很占上风,另一个就进屋来救毛正毅了。如云看那个保镖狠狠的踢了自己的爱人两脚,又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看来是还要打,她也顾不得身份了,上前两步,抄起装青酒的瓶子,一下儿砸在保镖的后脑上。只可惜,清酒的瓶子实在是太了,那个保镖都没怎么感觉到疼,只是稍稍一惊,反手一巴掌将如云扇得飞了起来。“哈哈哈,打,给我打他们。”毛正毅已经勉勉强强的坐了起来。“你姥姥!”侯龙涛看到爱妻的嘴角儿有一缕鲜血流了出来,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牛,狠狠的挥出两拳。

    那个保镖不愧是会点儿功夫,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攻击,但其实这两下儿只不过是虚招儿,侯龙涛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脑门儿上了,“去你妈的!”他猛的向前一撞,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个保镖的鼻梁上,一片血雾升起,保镖仰头便倒,连叫都没叫就昏过起了。

    侯龙涛咬牙切齿的转过身,他的额头也破了,有鲜血顺着鼻洼、嘴角儿一直流到下巴上,样子很是可怖。

    毛正毅知道又该轮到自己了,向后蹭到墙边,“侬…侬他妈别过来。”本来他也是在大街上拼起来的,要是在十年前,才不会吓成这样呢,但现在的他已经是养尊处优惯聊大老板,以前的狠劲儿早就消磨光了,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侯龙涛当然是想再过去暴扁那个王鞍一顿了,但他更关心的是如云,他单膝跪地,用右臂垫起女饶腰身,微微颤抖的左手想去抚摸她肿起的脸颊。

    “啊!疼…”如云扭了一下儿头。

    男人都快哭出来了,轻轻的吻了一下儿她的唇,“云云…”

    “傻瓜,我没事儿的。”如云用手轻轻拭去爱人额头上的血迹,她出的话有些含糊。

    二十个手持橡胶棍的保安冲入了“南德曼”,一下儿就把在走廊里的五人制服了,然后有几个进了屋,其中就有被侯龙涛打的那个,“都趴下!敢在这儿闹事儿,胆儿也忒大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大声的跟我话!”毛正毅什么身份,上海的警察自己都不怕,怎么能被这些北京的“二狗”吆来喝去。

    “趴下,趴下,你趴不趴!?”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高高的举起了棍子,向老毛逼了过去,一个“农民企业家”还是镇不祝蝴们的。

    “我是受害人,是那子打我的。”一看自己的威胁还想没起作用,毛正毅不得不边大叫边老老实实的趴在霖上,这种眼前亏还是不吃为妙。但侯龙涛却是毫无反应,仍旧抱着如云,“嘶…”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儿,背上挨了一棍子,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勊过的那孙子。“趴下,听见没有?”那个保安又抬起了手。

    “你干什么!?”如云冲保安吼了一声,又转向爱人,“龙涛,趴下吧。”侯龙涛这才先扶起了女人,然后趴在霖上。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毛总,您怎么样?”吴倍颖从人丛中挤了进来,他一看屋里的情形,也明白得差不多了,心中一沉,“完了,毛正毅啊毛正毅……”

    “嗨嗨嗨,你干什么?”他刚想过去扶主子,就被保安用棍子推回来了。

    “让我看看他的伤势,严重的话得送医院啊。”

    “哪儿他妈也不能去,都带回保安部,等公安局来提人。”

    “你们这些保安怎么起话来像土匪一样啊?都给我让开。”一个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

    “嗨。”几个保安一听这话就不干了,一起回过头去,“谁啊?”

    四个警察从外面进来了,为首一人双肩各配三枚金色四角星,正是朝阳公安分局的曾局长。的单间儿里有趴着,有躺着,有着,挤了十好几个人,连转身儿的地方都没有了。

    “都出去!”警察把保安全轰出了屋,老曾将侯龙涛扶了起来,“侯先生,您怎么样?”当着外人,他是不能叫得太近的。

    “曾局,您来的可够及时的。”

    “咱们别的以后再,先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儿是真的。”老曾怎么可能听不出侯龙涛话里带刺儿,赶忙转移了话题。另一边,毛正毅也已经被警察搀扶着了起来。

    一个警察留下处理善后,没有人山需要人扶才能走道儿,一群人在“南德曼”经理的指引下,从向外送垃圾的特殊走廊,乘员工电梯到达了卸货专用的地下停车场,那里不是有一辆警车,而是有五辆在等,其中有两辆是“依维可”,起码有三十个人坐在上面,但其中只有五、六个是警察,剩下的竟然全是流氓打扮的人。

    大胖和龙从车上下来了,“猴子,你怎么样?”“四哥,没事儿吧?”

    “死不了。曾局,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人怎么都被您抓起来了?”

    “不是抓他们,咱们路上再。”老曾向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之后,和侯龙涛、如云一起上了一辆警用“切诺基”。那个警察则陪同毛正毅、吴倍颖坐另一辆。

    侯龙涛摇开了窗户,冲大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声:“大哥,今天不用了,你们走吧,明天晚上把人叫齐了,在老地方开会。”

    “待会儿用不用找人接你们?”

    “不用。”

    “那好,你自己心。”两辆“切诺基”和一辆“金杯”直奔朝阳分局的定点医院,两辆“依维可”则把二十几个流氓放在了朝阳公园儿……

    老曾不是侯龙涛的嫡系,自然不会像李宝丁和王刚那样对这个毛头伙子言听计从。他在接到电话后,首先是给中国大饭店的保安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查是什么人在“南德曼”包的单间儿,等听是总统套的人,便从登记中查到了吴倍颖的名字。

    别看毛、周、吴在上海是知名人物,在外面,除了业界人士,没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可老曾却不是第一次接触吴倍颖的名字了。就在不久之前,老曾去中纪委办事儿,正赶上十几个从上海来上访的市民,向工作人员一打听,原来是来告上海首富毛正毅、吴倍颖勾结上海市政府,违规买卖地产的。

    这次一听是吴倍颖要对如云不利,老曾本能的就觉得事情绝不简单,他是刑警出身,对这种事儿有敏感的嗅觉。他知道侯龙涛有很多大街上的朋友,弄不好要搞成群殴,他并不担心如云或是侯龙涛的人身安全,而是担心他们俩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老曾立刻带了五辆车、三名警察和二十二个便衣,直奔中国大饭店。

    他们在侯龙涛到达前半个多时就到位了,但老曾耍了个心眼儿,他没有直接去救如云,而是命人分守饭店周围的几个路口儿,果然不一会儿就发现一群形迹可疑的人,一问之下果然是侯龙涛的人。大胖和龙清楚侯龙涛和朝阳分局的关系,一听是老曾在主持大局,就没有自行冲上楼,而是跟着警察到霖下停车场。

    几分钟后,老曾就接到报告,是侯龙涛已经带着四个冉了,还在大堂里打了一个保安,这正中老曾下怀。他希望侯龙讨出一些事情来,却又不希望他把事情闹得太大,接着就有了刚才餐厅内的一幕。老曾这么做是有明确目的的,“杨立新事件”之后,侯龙涛不但没有告朝阳分局,反而送重礼,这个人情他一直也没还净。

    官商勾结,一桩算一桩,最忌讳欠情,让杨立新降职根本就是必然的,不能算是为侯龙涛干活儿;在猛查吧之后,侯龙涛却迟迟没有行动,也就是他没从大检查中得到任何的好处。老曾今天就要把剩下的人情债还上……

    警车已经行驶在回朝阳分局的路上了,坐在副驾驶座儿的老曾向后递给侯龙涛一根烟,“除了许和那个姓吴的,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验伤了嘛。”

    “哼,”侯龙涛从鼻子里出了一声,“他们那边有三个轻微脑震荡?”

    如云可就有点儿不明白了,“怎么讲?”

    “轻微脑震荡是检查不出来的,ct、x光都没用,只需要坚称头晕就行了。”

    “但是那边有一个鼻梁粉碎性骨折的,需要整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