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钱吗?

    可是,要把这仅有的十元钱往口袋里装时,心里反而觉得很可怜。江山把十

    元硬币又送进了退钱口。

    出了电话亭,江山打了个大哈欠。又累又困。老是这样下去,平本社长大喝

    一声他就无可奈何了。

    江山秀一,四十三岁。

    这个年龄很微妙,有的人认为正是年富力强,可是有的人又认为已渐渐衰弱

    了。

    江山属于哪种类型已不言而喻。他用手抚摸着满是胡须的下颚。

    疲乏的不只是他本人,连裹着身子的西装、大衣以及过去是茶褐色的皮鞋也

    同样陈旧不堪。

    然而,江山的长处是,即使被严厉训斥,也不会不满地骂社长。实际上,他

    处于一种任何时候被解雇都无可奈何的状态。

    刚才平本也说过,好容易探到了私通的现场,却又忘了给照相机装胶卷;跟

    踪有偷盗劣迹的主妇,反而被误当成小偷给抓了起来;为追汽车租用「的士」,

    结果闹出车祸,不得不付修理费……。

    这阵子,他接连失手,一事无成。

    「实在是个废物!」江山叹道。

    这时,脚下一条小狗汪地叫了一声。

    这小狗浑身脏污,像是只野狗,眼睛像期待着什么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山。

    「你也是孤身一个?晤,咱们是同类。」江山对小狗说。

    江山过着单身生活,妻子——以前有过。

    江山朝大街的方向走去。情人旅馆街一带,夜晚灯红酒绿,繁闹异常;可是

    到了白天,阳光一照,那种五颜六色就显得单调冷清,就像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张

    刚刚起床尚未化妆的脸似的。

    江山无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不想在这种地方停留,一刻也不。

    几乎是跑出了情人旅馆街。他喘着气,放慢了脚步。留神一看,刚才那只小

    狗也跟来了。

    小狗仰望着他,摇头摆尾。

    「喂,算了!」江山说着又走了。

    干这种工作,出入那种旅馆是家常便饭。每当那种时候,江山心里就憋得难

    受。

    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妻子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情人旅馆的床上,江

    山冲到了现场。那情景就像电影中的一个镜头一样,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江山的

    脑海里。所以,他不愿在那种地方停留。

    他觉得实在是个倒霉的差事。在追踪他人私通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老婆竟

    睡在别的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