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刺激他，我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roy似乎安静了下来，坐在靠窗的摇椅上喝着他的「威士忌」。
「本来我想把罗送出国，外边环境好，医疗条件也好。可专家说，一些过去
的p段或许能让roy恢复记忆，所以我还陪他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这里都是
两年前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勉强控制着不让眼泪再流下来。vivian拍了拍我的肩膀
，朝roy说道：「罗，要不要听歌？」
「好啊好啊，我要听。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
≈ap;nb坐在钢琴前，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年没弹过了，都
荒废了，最近才捡起来，弹得不好可别笑话我。」说完活动了一下手指，悦耳的
琴声想起来。弹得很好，至少在我这个外行听起来，真的无可挑剔了。vivi
an的歌唱得也很好听，声音婉转清丽。
唱了j首，有我听过的，也有没听过的。这些个，都是roy以前最喜欢的
吧？唱完一曲vivian问：「罗，还记得吗？这首是你上学那会儿最得意的
作品……」
roy看了看vivian，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好听。换一个。」
原来，这些歌都是roy写的……是啊，我对roy根本不够了解。比起
≈ap;nb来，我一直在和roy取，从来都没有给予过，而vivian，
一个白富美，不在乎roy的身世，不在乎roy的病，默默的照顾了他这么多
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vivian为roy付出了这么多……
一段前奏之后，vivian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不管那过去，谁错谁对，ai我的时候，她最美；
你没见过她在熟睡，你不会懂她的甜；
你没细看她细致的脸，你没亲过她的嘴；
我想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她那种可以高贵，也可以狂野的妩媚；
我想在这世间，只有我曾看见。
……」
这首歌我听过，那次roy唱过，我知道，这是roy写的最后一首歌。只
是同样的歌roy唱出来是沧桑，vivian唱出来的，都是缠绵的ai和依恋
≈ap;nb唱得很投入，闭上眼睛不看曲谱和歌词，十指在跳动，嘴在唱，
除了偶尔会对着roy笑一下，全身心的投入。roy看着窗外的脸转了过来，
看了看专注弹唱的vivian，又看了看我，然后盯着一旁的吉他，手颤抖了
一下，三根手指不自觉的chou动轻轻敲击手中的杯子，他的嘴唇有些发抖，好像要
说些什么。
「roy？怎么了？vivian，roy他好像有点不对……」我走过去
蹲下身来看着roy。
roy看着我，眉ao拧在一起，好像很痛苦。啪，他手中的杯子从手中跌落
，冰块和红茶撒了一地。「别……别唱了……」
「怎么了，罗？」vivian也站起来，摸着roy的头。
「别唱了……别唱了……」roy两手抱住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
「好，我不唱了。罗，放松，深呼吸，对……」vivian搀扶起roy
往沙发上走。可刚走了两步，roy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头疼！头好疼！」roy的声音都在颤抖。「别碰我！ve e
≈ap;nbsoe！」他一把把vivian推倒
在地，发疯似的用头撞墙。
≈ap;nb爬起来，抱住了roy把他按倒在地上：「罗，别撞了！还愣
着g什么？打12o！」后一句是朝我喊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拨通了电话。r
oy在挣扎，在狂叫。
我哭着说完了，挂了电话。「他们说一会儿就到。」
「书房写字台中间的chou屉里有镇定剂，注s的，拿来。」vivian紧紧
抱着roy的头。
「哦……好……」我冲进书房，果然chou屉里有一根注s器。我抓起来撕开包
装：「要……要怎么用？」
「肌r注s就好……」
「我……我不会……」
「给我！」vivian抢过注s器：「罗，别怕，打一针就好了。」
「不要！别害我！」roy狂叫着抢过注s器扔了出去摔在墙上，玻璃碎裂
的声音……
≈ap;nb又抱住了roy：「过来帮我一把，帮我按住他！」我如梦初
醒，和vivian一起按住了roy。roy的力气大得惊人，不停的试图用
头去撞地板、沙发、vivian和一切能撞到的东西。
二十分钟？半小时？救护车迟迟不到。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roy终于渐
渐的安静了下来。他、vivian和我的身上都被汗水打s了。惊吓和脱力让
我j乎站不起来。vivian坐在地上紧紧抱着roy的头一边哭一边小声安
roy：「罗，不怕，好了，不怕，有我在呢。」
「薇薇，我ai你。」一阵粗沉的喘x之后，roy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
大又显得很疲惫，但是格外清晰。
「什么？」我和vivian都是一愣。「罗，你刚才说什么？」
「你刚才第十六个小结有一个音弹错了，高了半音，还有，钢琴有两个键的
音有点不准了……」roy好像在自言自语。
「罗，你刚才说什么？你想起我是谁了？」vivian两手捧着roy的
脸轻轻摇晃着。
roy看着vivian，捧起她的脸替她擦了擦眼泪：「薇薇，我ai你！
」
≈ap;nb一头扎进了roy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oy抱着v
≈ap;nb：「薇薇，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呵呵，不过你骗了我这
么长时间，咱们算扯平了好么？以后不许用加了冰的红茶冒充威士忌糊弄我了。
」
≈ap;nb一边哭一边笑：「嗯，罗，我不糊弄你了，再不糊弄了……」
「还有，别再给我吃那些y了，会影响xyu……」虽然roy只是在vivian
耳边低语，还是被我听见了。
「嗯，不吃了，咱们什么y都不吃了！」
roy转向我，一个熟悉而久违了的微笑挂在他脸上：「豆豆，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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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年。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雾霾，只是风大了一些。bj这个季节难得有这么好
的空气。roy，你走了整整一年了。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酒喝？我给
你带了一瓶伏特加。还记得吗？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是我喝了你的伏特加……」
我拧开酒瓶盖，把酒洒在roy的墓碑前。碑上他的照p还是那么年轻，长长的
头发，眼睛稍稍往上看，好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在看天上的云。
「豆豆？」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ap;nb，你也来了啊。」我擦了一下脸上的泪。vivian一袭
白裙左手拿着一束花，右手牵着罗佳的小手朝我走来。
「嗯，来了。」vivian张开双臂和我拥抱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罗佳的
小脑袋：「佳佳，还记得阿姨吗？和阿姨问好。」
「记得，你是豆豆阿姨！阿姨好！」佳佳的声音还有些n气。小家伙长得越
来越讨人喜欢了，像他妈妈一样白净，那眉眼却处处有着roy的影子。
「佳佳乖，一年不见小帅哥都长这么高了啊。想阿姨了没有？」我抱起佳佳
亲了一口。
「想……」佳佳嘟着小嘴也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ap;nb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蹲下身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r
oy的照p说道：「罗，我和佳佳来看你了。过得还好吗？在那边有没有人听你
唱歌？有没有人陪你喝酒？我们现在不在bj了，不能经常来看你了，有没有想
我们？我们过得挺好，不用为我们担心。佳佳现在很聪明，也很乖，我已经开始
教他弹钢琴了。他学得很快。等再长大一点了手指够长了我还要教他学吉他。小
东西现在越来越像你了，长得像，说话也像……」
怀里的佳佳用小手擦了擦我的眼泪：「豆豆阿姨，你怎么哭了？」
我摇了摇头：「阿姨没哭啊。」
「豆豆阿姨不乖，阿姨骗人，你哭了，我妈妈也哭了。」
「佳佳，豆豆阿姨和妈妈都想你爸爸了。来，和你爸爸打个招呼。」
「妈妈，为什么爸爸的头发那么长？男人不都是短头发吗？」
「呵呵，因为爸爸喜欢啊。不觉得爸爸的长头发很帅？」
「嗯，很帅。妈妈，我长大了也要留长头发，像爸爸一样帅……」
≈ap;nb从包里掏出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动作依旧优雅。
「要不要来一口？」
我接过vivian递过来的酒壶，这个酒壶我认识，一面刻着r，一面刻
着v，是他和她的名字。一个角被摔扁了，是属于我的记忆。我也喝了一小口，
单麦威士忌，熟悉的味道，roy生前的最ai。我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都是
我不好， 是我害死了roy。如果不是我，roy就不会犯病，不会住院，说
不定roy他……」
≈ap;nb拍了拍我的背，递了一张纸巾给我：「别瞎说了，你啊，总是
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和你有什么关系？恶x颅内肿瘤，谁都没有办法的事
。而且是罗自己选择的不手术，他那种人，你知道的，宁愿在痛苦中离开，也不
想还像上次一样忘记……」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国外还习惯吗？不准备回来了？」
「还好吧，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只要有儿子陪着我在哪儿都一样。那边空
气比这边好一些，教育也好，对佳佳的成长更好一些吧。只是离roy太远了些
……走吧，陪我一起回去看看。」vivian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壶里剩下的
琥珀sey也都悉数倒在roy的墓碑前，然后收起空酒壶一手牵着罗佳，一手
挽起了我的胳膊。
把家具上蒙着的布掀开，尘埃落定。roy的房子里一切如故，钢琴、吉他
、墙上的照p……vivian牵着佳佳的小手给他讲照p里的风景和故事。小
家伙饶有兴致的看着，听着。
「这是爸爸和妈妈，妈妈好漂亮！这个是豆豆阿姨，我知道！ol！这
雪山好大好高！i≈ap;039;s so beaifl！妈妈妈妈，你也带我去
大雪山上玩儿好不好……」
≈ap;nb微笑了一下，摸了摸佳佳的小脑袋，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盖
子，活动了一下手指，弹了j个和弦。
「妈妈，这架琴有两个键的音不准了。」罗佳依旧在看墙上的照p，小嘴里
却一本正经的说道。
≈ap;nb一愣，又朝佳佳笑了笑，十根手指再次在琴键上跳跃。佳佳转
过头来跟着节拍点着小脑袋，用稚n的声音很认真的唱了起来：
「不管那过去谁错谁对，ai我的时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来她属于谁，ai我的时候她最美；
不管那过去让人伤悲，ai我的时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来人会枯萎，ai我的时候她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