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豪颓丧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正欲重磅出击的拳头,缓缓的退後了几步,没精打采的说∶“好啦,别哭了!你今天已经哭过好几回啦,再哭下去华南可就要发水灾了┅┅我刚才说了些气头上的话,但不是我的本意。唉!算我错啦,你┅┅你别往心里去┅┅”

    他边说边掏出手帕递给黄蕾,可惜她却不肯接,只是一味的在哭着。又过了好几分锺後,她才慢慢的收住了泪水,抬起一张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恨恨的看着他,赌气的抿着小嘴不说话。

    陈志豪耐着性子哄了她几句後,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伸掌在大腿上一拍,变色道∶“糟啦,你把相机扔出了窗外,你┅┅你知不知道,我还没把胶卷取出来呢!”

    “什麽?”黄蕾惊呼一声,猛的翻身坐起,跺着脚说∶“你怎麽这样大意?没有胶卷我们就┅┅就要挟不了那个伪君子了!你快过去看看,相机掉到什麽地方了?赶紧把它找回来┅┅”

    “谁叫你那麽冲动的乱砸东西!”陈志豪气忿忿的抱怨着,快步走到窗边,用力的把厚重的办公桌向斜侧推开,以便在窗前腾出一个立足点。

    我大吃一惊,迅速缩身藏回墙後,一颗心砰砰直跳。此时我在平台上躲无可躲,陈志豪只要探头一望,就能清清楚楚的瞻仰到我的尊容。惟一的办法是从原路退回到王段长的办公室里,但在这麽短的时间内,除非我身怀神行百变的绝顶轻功,否则是决不可能逃出他的视线范围的。

    怎麽办?他们俩发现我在这里,会不会来个杀人灭口?我呢?要马上跟他翻脸摊牌麽?

    “吱──吱──吱──”窗帘开始一点一点的向旁拉开了,我紧张得沁出了一身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蕾忽地惶然叫道∶“志豪,那家伙回来了!我听到脚步声了!快,你快过来坐好!千万别让他看出胶卷丢了┅┅快来呀!”

    陈志豪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重新把窗帘拉上,再把桌子挪回原位,然後像一只大猩猩一样跳回黄蕾身边坐下。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额上的冷汗顺着鼻梁蜿蜒而下,一路流淌到了口乾舌燥的嘴里。我舔了舔乾裂的唇角,这才察觉自己已经汗透重衣。今天一连受了几次惊吓,最大的好处就是使我这身表皮的分泌功能得到了充份的锻炼提高。

    “啪、啪、啪┅┅”皮鞋撞击走廊地板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了,几秒锺後,门开了,郝副处长矮小枯瘦的身影闯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信封。

    “怎麽去了这样长时间?”黄蕾不满的说。她的语调十分平稳自然,竟听不出一丁点儿哭过的痕迹。

    郝副处长扬了扬信封,淡淡的说∶“我去帮你们复印一份呀!总不能把母卷带来给你吧?喏,所有五科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