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十一郎也,不料卿亦如此羡想。然则今日之酒,

    竟为友梅而设。」友梅闻言,不觉嫣然一笑,喜形于面。遂重临驾镜,整刷云鬟,

    上身换了一领藕色花藕妙衫,内衬着大红绣袄,下着一条鸳绣罗裙,裙底下露出

    那窄窄的一云儿红绣鞋,真个是天生丽质、绝世蛾眉,又立时焚了一炉好香,将

    泉水烹茶以俟。

    未几,只见紫萧进来报说:「相公已到了。」希云即与友梅下阶迎接。进入

    客座,生向希云谢道:「前饫郎厨,令人齿颊皆香,日昨复承华翰相招,盛渥至

    矣,性无一脔为荅」希云笑道:「今日一觞聊当胡麻饭,引入刘郎以会仙子。」

    便指钱生向着友梅道:「此即卿所想念钱十一郎也。前日因诗而想人,今日

    见其人,又当想其诗矣。」友梅秋波一转,以袖掩口而笑。钱生道:「初次幸逢,

    尚未曾询及芳卿姓字,又何以得见鄙人拙句?」

    友梅微启朱唇,低低答道:「乃尊师郑心如录以见示。」言毕,即以阳羡茶,

    斟满一盏,双手奉与钱生,而双目注视面上。钱生反觉羞恧,不能正看,唯时时

    偷眼而觑。两人在座,恍若玉树琼枝,光彩相映。

    少顷,延入侧边一室,只见明窗净几,潇洒绝尘,中间持唐六如美人图一幅,

    几上放金钱草一盆,博山内焚沉水之香,画屏前置菱花之镜,锦瑟在床,玉萧挂

    壁,以至文房器具,靡不珍美。看玩未周,友梅即以素缣索诗,钱生不加思索,

    援笔即书。诗曰:鸳绣绢裙入幅裁,香风飘起尽帘开。

    赵家真个逢飞燕,疑是昭阳殿重来。

    友梅道:「君诗才敏捷如此,真名下无虚士也。只是蒲柳陋姿,忒觉揄扬太

    盛。」希云亦赞赏不已。钱生乃与友梅手谈,局完,友梅输了二子。

    直至日中,崔子文、李若虚方到,希云先出迎迓。子文道:「九畹兄曾来否?」

    希云未及答,钱生自侧边趋出道:「拱候久矣!」友梅亦即出来。相见毕,

    希云道:「二君为何来迟?」若虚道:「偶与子文有一贱事,因此仁兄雅命难方,

    兼以赵卿芳姿未觌,是以拨冗而来。」子文道:「自与九畹花问一晤,岁焉半月,

    心之耿耿,一日三秋。」

    若虚道:「两次造谒,值阍者皆以他往为辞,弟因书凤于门,子亦见否?」

    钱生亦戏道:「若佳客至,弟即倒展,如李若虚,正当闭门不纳耳。」子文熟视

    友梅道:「久仰芳容,果然名不虚得。」友梅道:「到苏虽久,不意吴中之美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