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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出哪怕一个果子——我爸总能在恰当的时候打落桃花、打枯y果,虽然他的目的仅仅是弄死内些桃树上横行霸道的螨。

    而这一次——显然,我妈把她在喂猪时的激昂情绪不假控制地带入了室内,并通过撩拨我爸,使他成功地进入极度不高兴的状态。

    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话,放下猪桶,擦汗,对着我:以后少跟张冬梅这婊子粘糊,记住喽?!特别是不能吃她的糖,谁知里面有啥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我摸着被猪瓢凿疼的脑袋,点头表示无条件f从,可惜我妈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和我爸的j锋上。

    而我爸也只是说了一句,挠了挠正值壮年却已经开始一夜一夜一夜一夜地谢掉的脑门,左手小指因刮伤还缠着纱布,说:糖怎么了?糖怎么了?糖怎么了?

    是的,我不记得在给倒霉的桃树打农y之前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多少遍。或许有五百遍。

    晚上开饭时,我正趴在院子里的梧桐下调戏内只因二表哥f毒自杀无人照看而幸运地归我所有的八哥。我一凿它脑袋,它就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这让我兴奋得呜哇呜哇。而我兴奋的结果就是更加努力地凿它的脑袋,以便让它发出更多、更b真、更让我兴奋的哼哼声。

    这时,我妈在喊我的名字五十遍之后,终于冲过来,拧着我的耳朵,给拽了起来。

    好哇。她狡黠的眼睛闪着光,浑身亮堂堂,被夕y的余晖塑成一尊金佛。

    真是好哇。她的嗓音软绵绵的,像卧在一p棉花地里,又似一张跃跃yu试的粘蝇纸。

    好!她松开我的耳朵,声音唰得就直冲云霄,你在学校倒立了?!不好好学习,你在学校倒立?!有本事儿你再给我来一次?!来!

    我低头瞅内耷拉着脑袋的八哥,它的头看起来真像一钢盔。我二表哥戴着一大二饼,在从一星期三十五块的生活费中拿出七块买了瓶儿百c枯,捏着鼻子灌下三分之一,怕死不了又捏鼻子补上剩下的二分之一后,用苦练了四、五年的庞中华字给我肥胖的二姑姑留下遗言说“ 这y真难喝,但我还是坚持喝下了我所能喝的最大限度”。在此之前,除了逗八哥,他整天都在闷头学习。

    不知道他死时j巴有没有发霉,真是心痒痒哇。

    当我妈把她要说的最后一个字儿吐在被夕y染红的暖风中时,情绪已基本稳定。但显然——她不愿承认这一点。她否认自个儿情绪趋于稳定的方法就是拧着我的耳朵就往屋里拖。这个过程中,我爸在厨房拍h瓜,啪啪啪,而我妈通过模拟哼哧哼哧的喘气声试图塑造出一个怒气冲天的母亲形象。

    我哇哇地叫着,直喊疼,同时斜眼扫向我妈紧绷的面部肌r——有那么十秒钟,终于,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一刹那的欢乐来得过于迅猛,以至于我妈笑得泪流满面,四肢瘫软。等我生拉y拽把她安顿到客厅的沙发上时,她已恢复母亲的威严,紧盯着我,眼睛里却跳跃着调p的火花,她说:不许报f!

    如你所知,她的意思是:你猜得对极啦,不过赵汀是我的人,你不准动她。

    七

    这个让人浑身发痒的早上,在饭前和饭后分别被我妈凿了两下脑袋后,我拽上书包,逃命般奔了出去。

    五月总不乏好天气。y光像铺天盖地的火山灰扬得每个人灰头土脸。街两道的山梨树欣欣向荣地挺着x脯,像蜡像馆里的参观对象般分泌出以假乱真的艺术yy。

    好运气也一样,总是月经不调,有时候甚至仓促得让人大惊失se,像打理得青春洋溢的假发猛然被风掀下时从你心头跳出的内份既想把脑袋埋进k裆,又想跳起来抓内兀自舞蹈的人身所有物的无所适从。

    没错,赵汀就在我前方二百来米,一身c绿,像我青菜吃多时拉出的屎。你还能看到,她背上的米hse双肩包正伴着快乐得令人发指的脚步上蹦下跳,像青菜间未得到稳妥、有力消化的玉米粒儿。哇呀,这个可耻的告密者。

    这种连终日愁眉苦脸的食尸癖鼻祖艾德盖因都要乐得合不拢嘴的情况下,作为一告密的受害者,我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然后用个人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在丫身上攥取最大的复仇快感。可事实上,如果这么g,你就是一弱智的莽夫,像自然科学门门鸭蛋却大手一挥就他妈大跃进的某r内样。

    我不能立马冲上去将得意忘形的歹徒赵某就地正法的原因有二:第一,我只能将丫正法,却不能杜绝丫告密。在丫用可耻的告密使我被我妈“ 正法” 的情况下,我若将丫“ 正法” ,势必会因丫的再次告密而幸运地获取来自我妈的更猛烈的“ 正法”。不可乘一时之快意而深陷囹圄哇。第二,我不敢保证自个儿是丫的对手。尽管我能打过李连杰,但对赵某远近闻名的“ 汉语词典打人法” 还是心存顾忌。丫曾抡起书包砸向某男x儿童故作强壮的背,后被该儿童父母质疑书包里藏了板砖。事实上,赵某打开书包后,当事人惊讶地发现——内不过是一上书“ 现代汉语大词典” 的东东。不管怎样,赵某斩钉截铁地说,哪儿有你们说的板砖?

    如你所见,突然而至的好运气并没有给糟糕的状况带来任何好转,反而令我犹豫不决,丧失了快刀斩乱麻的勇夫气质。斟酌再三后,我郑重地决定采取保守战略,除非丫掉头杀过来,妄图把藏着“ 现代汉语大词典” 的书包抡向我绝顶聪明的脑袋,我决不会主动出击。

    我蹦起来去拽山梨树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又裹紧煤灰的叶子,慢吞吞地走,左拐右弯地,以便与头号敌人赵汀拉开距离。眼不见心不烦嘛。纳闷的是前方的绿h综合物也慢了下来——我看见她轻飘飘的,脚步如同滚动的棉花球——像被y光粘住了身。

    这是肆无忌惮的挑衅!

    如此紧绷绷的局面迫使我决定加快脚步赶上去,拼死了也要凿她丫的。然而,在我速度提上去的同时,告密者赵汀也敏锐地迈开了欢快的步伐,米hse书包像只恶心的、永远只会在油菜花儿丛中徘徊的粉蝶。

    如你所料,上述状况令我聪明的脑袋泛起了轻微眩晕,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发觉——赵汀竟如此深不可测。基于此,我慎重地决定,放慢脚步。

    结果很遗憾——即便内个见鬼的h昏也未让我如此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