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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光芒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林夕阳歪倒在床上,一言不发。儿子的小手放在她最柔软的地方,身体挤着她的后背。他被迫躺在那里。

    武士刀是林夕阳刚结婚时男人从日本偷偷带回来的。为了一睁眼就看见它,男人乐颠颠地将武士刀挂在双人席梦思前。刀上原先套着一个坚硬的镂空皮刀鞘,男人觉得刀鞘是个累赘,隔着一座山看海,太不过瘾了,他干脆就把刀鞘扔进了湖里。他坚持认为那把刀的形状像一个舞蹈动作,女人兴奋起来时就是那个样子,身体起伏、扭动,像抹多了润滑油的七步蛇,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欲望沟壑。她在忘情地舞蹈,镜子、灯光和床头上的日本武士刀,都没有丝毫影响她的情绪,潜意识里,她知道在世纪末的春天,他必须把来自工作和人际关系方面繁重的压力全部释放。男人不停地喝酒,不同种类的酒在床前摆了整整一圈。他撕扯着桌上的j大腿,将它扔进嘴里。盘子里的j被他吃得差不多了。他又把筷子伸向那只人工饲养的鸭子,被阉过的鸭子事先补充了过多的性激素,躺在盘子里的咸水鸭像一具在水里浸泡了一天一夜的死尸,膨胀,泛白,连骨头都不知道被谁剔走了。男人的动作越来越疯狂,后来完全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

    上个星期天林夕阳发现锁在柜子里的青瓷花瓶不翼而飞。林夕阳吓得脸色惨白。十年前,老太太在她儿子的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个家传的古董亲自交到她手里,要林夕阳负责传宗接代的任务。老太太哽咽着说,这是她娘家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林夕阳信以为真,当时她不知道她还藏着另外一件古董,而且那个古董还不能昭示于人)。老太太的祖父是清朝末年的一个商人,也是一位古董收藏者,他创造了涂氏大家族。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他花掉了一个房子的价钱从陕西的一个盗墓者手中买到这个古董,随后家里又连续遭到了两次抢劫,可以说,这个其实不太值钱的古董让他财产损失过半,涂氏家族只有从繁华的汉口搬到老家乌堡镇。文化大革命初期,老太太年迈的外公为了保护它,搭上了自己一条老命。就在那一年,当时只有十六岁的老太太仓促出嫁了。可以说,老太太的命运和这个古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对它怀有深厚复杂的感情。更主要的是它记载着涂家历史的变迁,从繁华到衰败,再到生命的终结,它走的每一步都是一部血泪史。

    而小家伙却把它偷出去变卖后把钱玩光了。他变卖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而从不考虑其他因素。他越来越像个游戏高手,他可以让自己持续不断地在舞台上表演,让身体膨胀得不成样子,配合霓虹灯、立体音响和800万象素的摄像头。他能透过冰冷的机器看清那些在摄像头里搔首弄姿的女人,他通过自己高超的技巧把那些女人抚摸个遍。那些女人真是可爱极了,她们像得了燥热病一样纷纷脱光身上的衣服,毫无廉耻地把隐秘的地方对准镜头中的小男人。

    黑暗中有不断重复的y影,那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顺着那y影的轮廓不断膨胀,电脑前的小男人跃跃欲试,他将是更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s击手。在互联网和现实生活的狂轰滥炸中,他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熟练的c作工人。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这种奇异的功能,除了女网管员偶尔投来警觉的目光,否则他会没完没了地在桌子底下打飞机。女网管员像个非洲女间谍,眼睛不停地在几十台闪光的显示器上晃来晃去。方明总是色迷迷地把她想象成魔兽世界里的一个身怀绝技的空中超人,尽管她的精神显得疲软而松垮,像个空荡荡的纸飞机。她坐在那里,抱着胸前两只硕大的茹房,一副管家婆的样子。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成为小家伙性幻想的第一个对象。潮湿而又散发着腥臊味的废弃物散落在地上,空气中流动着牛粪和腐烂jy的气味,这些混合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小方明控制不住(他压根儿也不想控制),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撒了一泡n。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兴奋得想呕吐,非要吐掉不可,否则他要发疯,这个世界也要发疯。那一会小家伙很投入,他知道母亲不会追打过来,每天这个时候,她正像一具死尸睁大双眼躺在床上呢,表情沮丧得像一个孤魂野鬼。

    可是林夕阳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

    林夕阳把被儿子污染的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里,刷完牙后就晃晃悠悠地到市场上去买菜。走到一半她又慌慌张张地折回来了,她发现自己费尽心机强打起来的精神实在是自欺欺人。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和儿子脸上奇怪的笑容,她总感觉这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明显地发现了问题的存在,但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差点和迎面疾驰过来的公交车正面交锋,前面是一片洼地,如果不是她及时跳开的话,她会连人带车滚到汽车轮胎下。

    林夕阳惊慌失措掉头就跑,回家吃了几粒安神补脑丸,又怕睡过头了耽误下午的两节美术课,便赶紧泡了一杯浓咖啡。她把自己弄成一个巨大的容器箱,什么垃圾都往里面倒。现代文明给人们提供了很多机会,通过药物或者其他的东西可以毫不费力地控制当事者的情绪。林夕阳发现自己很容易脆弱,脆弱的人很容易受到这些物质文明的摆布。她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喝咖啡,窗外一排水杉树瘦得不成样子了,但仍在冷风中颤动作响,发出刺耳的丁当声。穿过枯叶落下来的光线在寒风的呼叫声中忽明忽暗。

    林夕阳这时突然从床上爬起来,顺着墙角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走去,门帘在风中一晃,这时她看到了一对可爱的人儿,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背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好像刚刚淋浴出来,他把女孩往外推。他激动地微笑着,目光像疯子,整个世界都充满着阳光,就等着一触即发被太阳烧灼。他很瘦,但很健康,说不定还是一个体育明星。他运用自如地控制他那个东西的长度和硬度,可以想象,它在他的指挥棒下能像音乐一样舞蹈,那是一双弹过钢琴的手指,在键盘上做过多年的敲打,他熟悉键盘的发音,再加上他高大的身躯,他可以将一群人引到他的私人领地来。他刚刚结束一场战斗,战场上的厮杀使他最终成为了胜利者。一个嗜血的好战者。

    暴露在林夕阳眼皮底下的夜光棒上还滴着水,但他控制着自己,也许他刚刚从外面跑来。他保持着良好的职业习惯,就是在屠宰场也不例外。

    莱恩说,允许你自己发疯。

    躺在合欢椅上唱着歌曲腾云驾雾是乌堡镇男人们的梦想。合欢椅是贵族的象征,乌堡镇的男人想坐上合欢椅那要费很大的工夫,他们要奋斗大半辈子才行。

    突然,林夕阳在烟雾中看到一个巨大的圆规在她门外画了一个圆圈。她惊骇地跳起来,正好看到一双贴着门缝的眼睛迅速挪开了。林夕阳看到婆婆贼一样的目光在到处搜索,她同时动用了嗅觉,她像一只在寻找犯罪目标的警犬,通往房间视域只有一条狭窄的门缝,这条缝隙让里面的一切一览无遗,她试图从林夕阳昏暗的房间里闻到焐得着的男人气味。

    林夕阳无力地靠在门上摇晃着,不停地把头仰向天空打呵欠,头发从四面八方垂掉下来,遮住了她大半个脸,这使得她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刚刚从意大利水床上爬起来的水鸟。她颤抖着手向空中抓去,只要老妇人趋前一步,林夕阳就可以抓住那个向外放肆地耸动的鼻子。夕阳感到周身的血y咆哮着奔向手掌,火苗一节一节地直往上蹿,她恨不得将这个讨厌的鼻子抓下来扔到外面去喂野狗——她早就对这个肮脏的小山丘虎视眈眈了。

    在凌晨的寂静中,老妇人没有动,鹰钩鼻子和紧闭的嘴唇之间有一条狭隘的沟壑,藏着二三十年来的痛苦。一张纵横交错的脸不可救药地显得苍老不堪,如果再涂上血淋淋的色彩,老女人渐行渐远的所有年轻岁月在向林夕阳宣告着一种冰冷的漠视,和林夕阳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一样,让她寒心。

    林夕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另一种感觉不可避免地浮上来,她顿觉得自己很可怜,和这个老妇人一样。

    她们都是有病的人。

    林夕阳上班的中学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坐有轨电车过去要半个小时,从这边的郊区到那边的郊区,林夕阳几乎每天要把城区里各种垃圾散发出来的臭味检阅两遍,较之这些,她觉得从郊区的猪栏和牛栏里飘出来的粪便味反而让人感觉亲切一些。

    电车经过三角路时有些颠簸,只有地上粗糙的青石板路还依稀可以看到当年人们坚硬的脚板踏过的痕迹。无数用青砖垒起来的房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卷到了历史的天空。几乎在一夜之间,乌堡镇所有的工厂都倒闭了,马来人在这里投资的排污工程亏了血本,他们看着一天比一天清澈的江水,捶胸顿足。赶紧回国想对策,没过多久,他们就生产出一种高质量的橡胶制品——伊甸园安全套。

    毫无疑问,马来人是聪明的,这种安全套在这里很受欢迎,巷子深处的霓虹灯越挂越多,穿着时髦的小姐时不时从y暗处跑出来,高跟鞋有节奏地敲打着地板,她们细碎的脚步把乌堡镇男人们的心都搅乱了。命运之神无法干预,高跟鞋的力量太强大了,镇上的男人们摆脱不了它的诱惑。

    马来人制造橡胶制品的机器像吃了兴奋剂,那些机器都疯狂了。乌堡镇整天整夜笼罩在一片噪音之中。工人们晕倒在机器旁。浮在水面上的安全套被一群饥饿的鱼疯狂地追逐着,有些腆着大肚子托着变异腮帮的鱼奄奄一息,江面上总是浮着一层严重变异的鱼尸,它们的腮帮子都腐烂了,上腭部位长满了毛状白斑。林夕阳每天中午午休时就独自一人在江边散步,她对这些叫不出名字的怪鱼产生了莫大兴趣。林夕阳看着这些变异了的生物,突然产生了很奇怪的想法:水生物学家对这些生物的变种仍然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他们一味地解释说是化学污染所致,实际上这些鱼可能是得了性病。

    中午在这里散步安全多了,几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有意外,那只能是晚上。的确,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谋杀案,银行行长和他的情妇赤身l体死在一辆高级轿车里,子弹穿过两个人的脑袋,血流了一地。七个安全套像七个生长在森林里的毒蘑菇,被乌黑的血水冲进了江水里,只有那些擦过体y被揉成一团的卫生纸被人当作垃圾踩来踩去。一个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抑郁患者把它当作白馍馍吃进了肚子。小镇里的人们长吁了一口气,她消除了他们的恐惧,一场到底是情杀还是仇杀的谋杀案从此在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消失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娱乐城里妈咪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像一条皮鞭打在黑夜的脸上。

    方明脚下的车轮已经提前驶进了国际欲望的轨道。可以说,他从娘胎里就完成了他的好奇阶段,出生后的四年他完成了他的探索阶段。他现在已经被迫发育成熟了。

    大院门口有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这棵有了几百年历史的老树被当地人们当作神树来顶礼膜拜,方明总是热情地帮那些善男信女把红布扎到高高的枝丫上去,镇上的人们迷信,红布扎得越高运气将会更好。小方明不断地服从命令,蹿上蹿下。就这样,小家伙在乃乃烧香拜佛的虔诚中完成了性的探索阶段,怎么也无法想象,方明的那个小家伙和神树的亲密接触会给一个孩子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受,能让他整个身心裹在那种完全失控的状态之中。这棵老树给他带来了生命的实质快感。林夕阳怎么也想象不到,事情一开始竟是这样。

    林夕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琢磨一张以鱼为主题的静物,她想画各种各样健康的、生动活泼的鱼来装饰她的卧室,在纯净的蓝色底子上,把她的感情和精神通过色彩和线条表现出来,从最淡雅的蓝色到最绚烂的金黄色,配上最精致的明黄或最典雅的枣红画框,让它们在阁楼里闪闪发光。她是这样想的,但这件事必须悄悄地进行,而且最终只能通过执拗来实现她的想法。

    婆婆的电话又来了,她催她好几遍了,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每次她把电话打过去时总是先侧着耳朵倾听一会。她认为,凭着几十年的老经验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辨别出对方到底在干什么,她的逻辑推理和判断能力达到了惊人的地步。林夕阳觉得她应该到警察局去,帮警察局专门侦破男女偷情案件,那绝对是她大显身手的差事。她肯定很受社会的欢迎,还可以挣很多钱,并把钱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家里的银行账户上。可十年来,她只对林夕阳感兴趣,她本着对家庭认真负责的态度,本着对儿子认真负责的态度(也许是她儿子临走时委派给她的任务),她不允许她家里出现任何不安定因素,她要排除一切让她觉得丢脸的事,假如有必要,当然是要儿媳欣然接受的情况下,她应该每天早上按时给儿媳穿上贞c裤,那样的话,她和她儿子就高枕无忧了。

    林夕阳的思路突然被打断了,她痛苦地站起身,准备回家,回到像城堡一样的阁楼里。

    林夕阳一上车发现自己正被一泡n憋得难受,挨到莲花广场时她下了车。广场上有几个民间艺人在唱荆州花鼓戏,旁边站着几个打边鼓、吹唢呐、拉二胡的人,全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随着音乐的起伏摇晃着头,微眯着双眼,样子很投入。中间立着一个甩水袖的女子,她憋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哼唱着,唱腔细腻柔婉,兰花指翘得风情万种。和她对唱的生角正唱着骷髅腔,两人一唱一喝,你来我往,女子悲痛欲绝,只因旁边没有铁扁担帮腔,小女子显然不是骷髅腔的对手。

    林夕阳听了半天才发现那个女子唱的是《三官堂》中秦香莲的唱腔,再一看又发现她有些面熟,蹙着眉头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走进公共厕所,直到把那泡n屙出来,才蓦地想起她原先是江汉花鼓剧团的仕女班头“白牡丹”。白牡丹曾经名噪一时,在整个江汉平原赫赫有名,没想到在花鼓剧团濒临消亡的时刻却沦落成了一个街头卖艺的小丑。

    林夕阳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她是一个落魄的民间艺人。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皮肤晶莹剔透,但事实上已经不止三十岁了。传说她用牛奶洗澡,她把身体浸泡在过滤过的新鲜牛奶里,但在林夕阳看来,她的兰花指却更甚一筹。现在她咿咿呀呀地叫唤着,站在这里杀戮着自己,像这个时代的典型怨妇。看到这场景,林夕阳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她觉得生活时时刻刻都在给人制造关卡,这个社会由于竞争激烈,每个人都在找各种机会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谁同情谁,置对方于死地才好呢。恍惚中她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谁能说得清呢?远远地她看到一个头只剃了一半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支奇怪的香烟在江边奔跑,他奔跑的样子很难看,像一支绷紧的箭s出去了,一只饥饿的野狼消失在了遥远的地平线上。

    巨大的恐惧急遽地抓住了她,有一条蛆虫在她体内蠕动,啃噬,她忽然觉得自己走这条回家去的路毫无意义,她的r体毫无意义,r体包裹下的灵魂也遭到了发霉的巷子里抬出来的网状丝袜的嘲讽,她听到了土地裂开的声音,泉水浸y过草地;她听到了r体噼噼啪啪被撕裂的巨响。工厂都倒闭了,地面嚓嚓作响,轰鸣的火车紧挨着林夕阳的身体开去,开进了欲望轨道。林夕阳对自己耸在两个肩膀之间的脑袋产生了怀疑,她头痛欲裂。一个乞丐对着一堆垃圾笑着说,事物的命运就是这样,谁为它难过,谁就会伤及自己。

    一路上林夕阳的心情异常沮丧,她慌乱地躲避着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洒水车,裤脚上零星溅满了黑色淤泥。她忍不住骂了一句,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阁楼。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张烂苹果似的脸,老女人的眼睛从门缝里警觉地s过来,她那样的目光,看样子非要把林夕阳身上戳出一个d不可。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她身体上的敏感部位,企图嗅出被男人抚摸过的痕迹。老女人对那股味道很敏感,只要耸一下鼻子,她就知道林夕阳是否红杏出墙。她的鼻子在这个女人隐秘神圣的分水岭来回碾磨,她蹙紧眉头思索着,像一只猎犬在检阅它的俘虏。

    林夕阳被眼前这个不断耸动着的鼻子激怒了,她恨不得从厨房里拿来一把菜刀将这个霸气地凸起的鹰钩鼻子削下来扔到大街上去喂野狗,老女人被四周的猎物包围着,想象一下一群疯狗跳起来在半空中掠夺食物的壮观景象吧。店铺里伸出许多惊慌失措的脑袋,他们睁大眼睛看着一个没有鼻子和胸脯的老太太在那里拼命跳跃。为了尽快摆脱疯狗的袭击,她不得不大声地念佛经。

    这样一来,林夕阳面前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林夕阳朝她嗔怪地一笑。这一笑让她看到了婆婆越来越平静的脸上隐藏的一丝失望,她闷闷不乐地朝卧室走去。餐桌上堆着满满一桌子冰冷的人造食品,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几只绿头苍蝇在盘子中央放肆地交尾,似乎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老女人迅速转过身来,餐桌上肆无忌惮的表演激怒了她,她暴跳如雷地冲到神龛前抓起如来佛手中的苍蝇拍猛扑过去,这个倒三角形的苍蝇拍扑空了,几对苍蝇意犹未尽地搂抱着飞进了她的卧室。老太太在阁楼上扑腾了大半夜,看来她不是这几只苍蝇的对手。

    林夕阳刚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