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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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醉缩在一边,双手死死环在胸前,唇都咬出了血,眼泪混着泥土,脸都染脏,狼狈不堪。

    而余光的墓,已经毁的不成样。

    陈醉听到其中一个人冷哼着:“妈的,一家子寡妇”

    眼泪不听话,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陈醉一个人跪在地上一捧一捧的用手把土拢到一块,尖石刺木划伤皮肤也不自知。

    “余家之子余光墓”

    还有上头已经泛黄模糊的照片,少年的笑颜已然不见,只留空白的一块任人悼念。

    陈醉放声大哭,握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她像游魂一样荡回了客店,老板问她怎么全身这么脏,陈醉仿佛没听见。关了门“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下意识的摁了宋天朗的号码,才发现他已不见好多天。电话那头提示无法接通。

    抖着手打给邵菀一,清脆的女声一传来,陈醉便捂着嘴抽泣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全速飙文,这边更了5500,那边更了4100→

    一句话,只要萝卜够,飙文也轻松。

    有只小兔子看中一张打印纸,于是它想叼回窝,结果不小心,扭到了小蛮腰。

    以下是寝室大姐千里迢迢发来的慰问信息,太他妈惨绝人寰了

    喂!!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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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34 。。。

    34

    陈醉吭不出声,哭声怎么都停不了,地板的凉意透过衣料沁了上来,她不自知。

    那头的菀一急了,问了半天也没见她回应。

    后来只听到陈醉重复“余光”这个名字。哽咽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墓被人挖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种手段都太狠。

    死人不得好眠,活着的人心如刀割,邵菀一太明白余光在陈醉心里的意义,他在时不能与之圆满,他的这条命,也是为陈醉豁出去的。

    一个为你可生可死的人,怎么会忘记,怎么忍心他再受打扰。

    陈醉哭了好久,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宋天朗就像是一夜之间没了踪影,除了那枚印章什么都没给她,还有宋家,夫人的电话也拨不通。

    陈醉就像被隔绝在这场患难之外,留在烟镇数着日子,熬着思念。

    她在地板上一直坐着,没挂电话也没再讲话,手机搁在一旁不再理。

    邵菀一赶来时,陈醉发着高烧,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褥,还有床头的水杯也空空的。

    “小醉,小醉”推她没反应,紧闭的眼皮都有些肿,邵菀一吓怕,万种不好念头涌了上来,瞧见她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心宽。

    “渴,天朗,我口渴”

    陈醉小声的呢喃,最后睁开了眼,见到来人,眼色一下子沉了去。

    邵菀一心疼的扶起她,倒了水小口喂,陈醉的唇有些干裂,一受滋润,疼的她直皱眉。

    “小醉乖啊,我帮你去买药”菀一握着她的手,她也略有耳闻宋家出了什么事,这几日闹的沸沸扬扬,商场上所有眼睛都在看,所有人都在心里暗叹:

    宋家二公子的家业,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邵菀一不敢把这些告诉陈醉,她从外省回来就得知此消息,陈醉原来的手机号也换掉了,若非她主动联系,根本不知她在哪。

    喂了药,菀一让她好好休息,“小醉,我去帮你买吃的,你等等我噢”

    她点头,人是憔悴了不少,“菀一”突然叫住她,陈醉小声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邵菀一不自然,笑着掩饰,“我不知道呢,我刚回来,寓言家挺好玩的,和烟镇倒是很像,他们家种的橘子可甜了”

    陈醉别过头,侧身而睡只留背影。

    邵菀一有些于心不忍,怎么可能不知道,闹的这么大的事没有压下去的兆头,风雨欲来,宋天朗真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十年、二十年,传闻他所要背负的刑期一个比一个狠。

    昔日气势冲天,光华万丈的男人,一朝落魄,多的是人感慨和幸灾乐祸。

    陈醉如今的状态,她是真的不敢将实情告知,陈醉也是个性情中人,平时不惹事偶尔也会胆小怕事,那是没有碰到能让她失控的事。

    但余光和宋天朗,是她的意外。

    邵菀一根本不怀疑,情绪到某一点,陈醉会不顾一切。

    二两米饭,青菜小份,菀一还给她盛了碗小米粥。回来时,陈醉已经起床,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窗户边发呆。

    “这粥好香,热乎乎的”邵菀一牵着她的手,“过来吃点,我在这陪你住几天好不好”

    陈醉笑了笑,手上一直拽着手机,邵菀一帮她添碗筷的时候,瞥见陈醉在摁号码,放在耳边好久,最后失落的放下。

    她那样的表情,落寞至极,失了主心骨一般,邵菀一叫了她两遍才缓过神,拿起勺子喝粥。

    “小醉啊,我要跟你说个事”

    “恩?”陈醉提了半分精神,桌子对面的菀一有些脸红,瓷勺搅着糖水,清脆响。

    “我在寓言家玩了半个月,他还蛮不错的,家里那栋房子也是他自己存钱砌的”邵菀一长翘的睫毛直眨,“你说他是不是个奇葩啊?被他二叔剥削了那么多工资,竟然还有钱存”

    陈醉“恩”了声,“是挺厉害”她兴致不高,又把头低了下去。

    “小醉,我想跟你说,我和寓言,也差不多了”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邵菀一的语气里有了羞涩。

    陈醉眼睛一亮,“你和寓言?”

    李寓言横看竖看,都不是她的菜,哥们就一黑黝黝的农村小青年,正宗的土特产。

    私以为,菀一这样的女孩子,吃过苦来的,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扎根,怎么着也会找个社会精英谈情说爱。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陈醉笑了,脸上有了些生气。

    “瞎说!”邵菀一娇声娇气,声音软了都没发觉。

    “其实吧,我觉得寓言真的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你知道么,之前贺志来找过我,说我现在住的这房子得分他一半,是他和我当年一起买的”

    邵菀一说的心平气和,陈醉皱了眉,贺志是菀一的前男友,为了一有本地户口的女孩跟菀一分了手,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菀一是真心喜欢过他,失了身也伤了心,一个女人总会碰到几个渣男,只有自我安慰当做成长。

    “臭男人在楼下拉着我不放,非得给个说法,那张恶心的嘴脸我真是恨不得自打耳光,自己怎么喜欢过这么一个男人。后来李寓言跑了过来,以为我被他欺负了,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抱着贺志的腰蛮打,像只急的小牛一样”

    “贺志走了,我就蹲在地上哭,李寓言好像安慰了我很久,最后你知道怎样吗?”

    菀一笑了起来:“他见我还是哭个不停,就蹲了下来什么都不说,我才发现他竟然也落了泪”

    陈醉一直安静的听,她明白了,李寓言的所作所为折了邵菀一的心。

    其实她懂,很多时候,女人少的只是一种安全感,这个词天天被满世界的人念叨嘴边,真正得到的没几个。

    或许李寓言不够好,不是她心折的对象,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护她疼她,这样的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对你好,就是实实在在的。

    疼爱不难,难的是,你疼的时候,他甘愿代替。

    李寓言手足无措时,会为菀一流男儿泪。

    “小醉你知道吗,对他了解多了,觉得还蛮开心的”邵菀一的笑容是难得的羞涩。

    陈醉心里还是欢喜,当年她、余光和邵菀一,三个人最铁,后来菀一爸爸因为强*j案被关进了牢,娘俩没少遭罪,再后来,一场大火烧光了陈醉的所有,以及她的余光。

    年少旧事,天不善待。

    陈醉心里最微妙的感情,她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菀一幸福。

    这件事,总算能给陈醉一个高兴的理由了。

    她喝了小半碗粥,精神越来越不佳,放下碗,陈醉说:“菀一,陪我去趟余光墓前吧”

    *

    两人把余光的墓清理了一番,他的墓碑被陈醉藏在一旁的草丛里,小心的拿出来,陈醉一遍遍摸着上面的字,红漆都腿了色。

    堆土、除草、用砖头码了个小石台,然后放了水果在上面。

    从头到尾,陈醉都一语不发,终于弄好后,两人在墓前站着,陈醉突然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起身时额上都是土渍。

    她只说了一句话:“小光,对不起啊”

    邵菀一的眼眶突然红了。

    陈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拉着菀一的手:“我明天要回去,我必须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联系不上宋姨,他也没有半点消息,菀一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陈醉的眼泪落了下来,一遍遍重复:“我是他女朋友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菀一我以后要怎么办?!”

    她的无措和害怕是那么明显,宋天朗,等不到你接我回家。

    那我就主动找你,带你回家。

    *

    第二天,两人就收了东西乘大巴赶去市里,机票已经卖完,等到傍晚那一班才走的了。陈醉上机前又打了电话,宋姨的不通,宋子休的私人号码她没有。

    千篇一律“嘟嘟”声,听的陈醉好烦躁。

    “给你两瓶霜擦擦,看你这段时间的脸色,小心你家宋老板嫌弃”邵菀一摸了摸她的脸,“没烧了,还好”

    陈醉摆摆手,“嫌弃就嫌弃吧,只要他没事”

    邵菀一叹气,“哎,你俩还真是一对冤家,平日没啥感觉,一出事就揪心了吧?”

    陈醉点头,“我是挺揪心的,其实他怕痒的样子,还挺可爱”

    “就你俩幼稚”

    几小时的旅程,陈醉半月之后重回这座城市。熟悉的景,却没了心念的人,怎么都觉得失落。

    打了车到宋家,却发现大门紧闭,竟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陈醉在门外喊了好久,依然没有回应。

    邵菀一拉着她的手:“看样子是没有人,小醉你别急啊,先去我那儿,咱们慢慢找”

    陈醉吸着鼻子,死咬着唇也挡不住心里的难过。

    菀一的房子小户型,精致白领,地段极好。她递给陈醉水,“小醉你好好休息,身体还没好,要按时吃药啊”

    陈醉推开她的手,实在是憋的慌。

    “好啦,你别太着急啊”邵菀一贴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抚慰着:“我明天陪你去局子打听打听,然后再去他公司看看情况,今天也够晚了,我待会还有点事,给你带宵夜回来啊”

    陈醉“恩”了声,“你去忙吧,寓言什么时候上来?”

    “他啊,呵呵,应该是明早的火车到”

    陈醉点点头,又重新拿过杯子抿了水,眼里是焦虑和未知的担心。

    *

    舟车劳顿,浑身累的慌,陈醉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梦里都不安生,一直重复着这几日所发生的画面,宋天朗出事,回到烟镇,余光墓被挖。

    杂乱在一起,揪着她的神经疼,却因为太劳累而醒不来。

    梦里似有电话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陈醉突然睁开眼,迷糊混沌,而铃声好像没有随梦醒而停止。

    陈醉循声望去,房里的电话果然在响,她看了看时间,竟是凌晨两点,而邵菀一似乎还没回来。

    脑袋疼的厉害,陈醉用力摇了摇,勾着电话接起,“喂,哪位?”

    里面混杂的声音一点一点击退陈醉的睡意,某个熟悉的女声让她瞬间清醒。

    菀一,是菀一。

    好多男人的声音,或笑或叫,陈醉唯一辨识清楚的,是掺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

    她抖着声音:“菀,菀一……”

    没人吱声,那端的哭声更加明显,陈醉身体直抖,终于有人说话:“哈哈!很嫩啊”

    然后“砰”的声,电话挂断。

    陈醉懵了,坐在床上彻底懵了,十分钟后,手机突兀的响声吓了她一跳。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陈醉跳下床连衣服都没换就往外冲。

    的士极少,陈醉跑到一半眼泪哗啦流,她不是傻子,刚才电话里的惨叫,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最怕的,却是最可能的。

    按着短信找到地方,隐藏巷子的酒吧,门口好多黄毛绿毛,这些一看就是祖国失足的花朵,叼着烟很非主流。

    陈醉穿着睡衣,鬼一样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靠,她丫异装癖啊”

    陈醉往里走,找包厢,找,菀一。

    手在门把上停了好久,陈醉下了好大决心,终于把门推开。

    眼前的一切,让她晃了几下,脚不稳,重重倒在了地上。

    包厢里只有菀一,衣不蔽体,满身是伤。一头卷发挡在脸前,唯有那双眸子露了出来,绝望惊惧。

    陈醉一步步爬了过去,“菀一,菀一”她声音细碎,哭腔越来越明显。伸过手却不敢碰她身上的任何地方。

    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别碰我,求你了”

    邵菀一像是突然回魂,破碎哀求,无止境的卑微。

    陈醉哭着给她盖上衣服,费了好大力气把菀一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嗓子哽咽的吸口气都疼。

    邵菀一痛的吭声,把陈醉当成水里的浮木,抓的她好紧,指甲都扣进了r里。

    她满身的狼狈和肮脏,邵菀一渐渐回了神,像只受伤的小兽在陈醉怀里嚎啕大哭。

    *

    陈醉抱着邵菀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细声说话,说烟镇,说余光,说小时候三人偷果子被农妇逮住的糗事。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天亮,陈醉最后没什么可说了,就给邵菀一哼歌。不停止的,还有脸上的眼泪。

    而菀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只有陈醉稍微起身时,她才惊恐的抓住她的手不让走,除了怕,还是怕。

    李寓言喘着气跑进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提着的袋子,还是菀一给他买的。

    陈醉扭头看他,李寓言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却感受得到颓然。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在菀一面前站定,然后缓缓蹲下。

    “……菀一”他颤抖着摸她的脸,哑着声音说:“我来了”

    像是突然惊醒,邵菀一把目光聚集到李寓言身上,好久好久,她“哇”的一声大哭,扑在李寓言怀里脆弱不堪。

    34、34 。。。

    “我在,我在”李寓言刻意压抑着自己,声音中藏了巨大的隐忍。

    “寓言”陈醉小声叫他的名字。

    终于注意到旁边的陈醉,李寓言的眼里太多情绪,紧抿的嘴角直抖。

    轻轻放下邵菀一,他慢慢站了起来,接下来的动作,让邵菀一呆了。

    李寓言举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陈醉脸上,他眼里都是屈辱,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把陈醉结结实实打到了地上。

    陈醉被打懵了,这男人走的是乡土路线,土生土长砍柴挑水,力气顶呱呱。眼里冒的不是金星,是浓浓的血腥味。

    陈醉一摸鼻子,果然鲜红一片。

    到底是女孩子,陈醉也怕疼也受苦,深色的地板上晕开一滴滴眼泪,陈醉捂着脸难受之极。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费了好大劲掏出,直闪的屏幕上来电显示:

    “宋天朗”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要炸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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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 我可怜的莞一,我要把小天狼放出来吓死你们,裤裆下的惊天大秘密,哇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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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声在此刻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突兀,陈醉的眼睛好模糊,心都哽在了嗓子口,她一动,泪就掉在了屏幕上。

    摸了好久,陈醉才按准接听键,她被打的脸颊火烧火燎,电话那端细碎的呼吸那么有存在感。

    “小醉,小醉,你在哪”

    急切且不安,话都说不利索,宋天朗的声音就像隔了万重千山,突然降临她的耳边。陈醉反而哭不出声了,她看了看李寓言,委屈也迷惘,最后捂着电话小声抽泣:“……天朗”

    “你在哪?!”他加重了语气,挠心般的急,“小醉!说话”

    陈醉哽咽着:“天朗,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混乱的说了地址,宋天朗挂了电话,心,总算可以安定了吧,陈醉看向李寓言,他沉默的抱起邵菀一,小心又疼惜,脱了外套脱了针织衫,全都裹在她身上。

    陈醉踉跄着走过去,李寓言的身体一躲,他不要陈醉碰他的菀一。

    嫌弃厌恶的眼神,老实如他,此刻却再无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