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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

啊,瞧你这打扮,啊?腰里再整上一把剑,就整个儿一古代人,穿的这是啥啊?你不热啊。”

    其实医院里暖气很足,谢乔早就出汗了,这会儿被他一提醒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只好随着杨群跟着那男人一起走了。

    医院旁边就有个宾馆,男人给她开好了房间就匆匆走了,杨群给她打开门说:“你去洗洗,我出去给你弄身儿衣裳,这可别穿了,别人瞧你跟瞧外星人一样。”

    在山里这么久不方便也没好好的洗过澡,杨群走后谢乔痛快的洗完了出去,就看到潘东明的背包,她又把他的笔记本儿拿出来打开,又看一遍,瞪着窗外出会儿神,才伸手把那写的满满的几张纸撕了下来,撕碎丢进抽水马桶里冲掉。

    谢乔不知道在她去求援的那一天里潘东明都想了些什么,他绝望不信任她却是真的,他那样傲慢的脾气,就连要死了也要死的有尊严些,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时候看见他丑陋的状态……,那流血的身子,扭折的腿,那是怎么样的痛苦怎么样的残忍,谢乔不能想下去,他从来就是这样,固执的只按自己的眼光判断而不肯去相信任何人。

    杨群很快就回来,帮她买了像样一点的衣服,收拾好了去医院,手术还没结束,潘振南远远的在走廊另一头站在窗前默默的抽烟,隔着烟雾盯着窗外,似乎是在发呆。

    手术室外很静谧,长椅上坐着与潘振南一起来的几个人,严肃的气氛里杨群也难得的不再说话了,与谢乔坐在边儿上沉默的等待着手术结束。

    几个小时后潘东明终于被医生们从手术室推了出来,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葛医生与另几个专家还穿着无菌服就出来对潘振南说道:“手术很成功,就在这里先静养一阵,回北京的事儿不急,你看怎么样?”

    潘振南点点头说:“也好,父亲那边我还没说,要是东子没什么大碍了就别说了,省的他们c心。”他转头指了指杨群又说:“还有你,回北京了别瞎嚷嚷。”

    杨群立刻耷拉着眉毛说:“我跟我爸说了,不然我去哪儿弄飞机去。”

    潘振南瞪了瞪他说:“那就赶紧的给你爸打电话,说没事了甭惦记也甭在我爸跟前儿提起,他高血压不经刺激。”

    “哎哎。”杨群听话的一边儿去给他家老头打电话去了。

    潘振南的眼光一转又看向一边的谢乔,点点头走了。

    随着杨群来到潘东明的病房,隔着巨型的玻璃窗,看到里面躺在那里依然输着y的潘东明,杨群吐出一口气,竟然轻快的说:“幸亏他没事儿嘿,不然咱俩可就成了名人儿了,一个罪魁一个祸首,哈哈。”

    孽债64

    经过二十四小时的密切观察确定潘东明的术后稳定后,第二天他就又被转入了高干病房,是个大大的朝阳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小厨房,房间里塞满了前来看望潘东明的医院主要领导各个专家,军区里几个参将听说后也赶来探望,屋里摆满了鲜花水果,潘振南怕影响潘东明休息,又怕他们把消息传出去,逐个儿的交代不能让老头子知道了,又让他们甭惦记,潘东明只需要静养。

    期间潘东明醒过来几次,由于手术后身体机能透支加上失血过多,点滴里又加了镇静止痛的药物,总是昏昏然的昏睡,倒也没什么事,潘振南与葛医生两天后返回北京,临走的时候对杨群说:“我不能老待在这里,处里杂事多我得回去,东子就交给你了,好好的替我看着些。”

    杨群点头哈腰的说:“成,您走好吧,这儿您甭担心,有我呢。”

    可潘振南前脚刚走他就卧进沙发里对谢乔说:“这医院的饭菜都快难吃死了,干脆你去买些材料咱自个儿做吧,我想东坡r了。”

    谢乔翻翻眼说道:“你得了健忘症了,不是才说过要吃斋念佛么,怎么眨眨眼就要吃r了。”

    杨群厚着脸皮说:“哎唷,就算吃斋念佛您也得先让我过把r瘾不成?快点吧,哥们馋了。”

    谢乔没法子只好去附近超市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杨群在里面吃吃的笑,只听他说:“好哥哥,您得谢谢我吧,要是没我您能这样躺在这儿享清福?瞧瞧,这么多他伺候你,啊?连日理万机的小爷我,都不远千里大材小用的跑来喂您喝水,不然,这会儿您还不得跟拉磨的驴子一样在你办公室里转磨磨呢。”

    “你,你给我,滚。”

    “啧啧,都这样了丫的还能骂人,看来是真没事儿了。”

    “……”

    “您歇歇吧,啊,甭瞅了,谢乔那丫毁容了,我怕她吓着您,又把她送走了,这回您可找不着了,我把她送非洲去了。”

    “你,你想气死我。”

    “甭担心这个,这里是医院,就算把你气过去了有医生呢,医生医术那个高明啊,设备也先进那,保管一针您就醒了,要是醒不了也没关系,咱有电击,几百伏电压呢,往您这儿一搁,砰!哟,又活了。”

    病房里传来几声护士的轻笑声,还有潘东明气若游丝的骂声:“你丫赶紧的,滚,别让我瞧见你,我,我疼。”

    “哟,哪儿疼了?是不是伤口疼啊?……护士妹妹,他疼,敢揉么?”

    小护士不说话,只是笑。

    “我,我肝儿疼。”

    杨群扑哧笑出来:“哎呀,肝儿疼这多难得啊,我想疼还没这机会呢,真是太爽了东子,哥们你太酷了,瞧这腿弄的,真是养眼啊,不成,我得留个纪念,我找找,笔呢?我在这石膏上留个言,要不题首诗得了。”

    “你们俩,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撵出去。”

    谢乔推开门进去,看见杨群果然趴在潘东明被吊起的左腿石膏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喃喃着念叨:“杨群到此一游,特此留念。”

    正在接点滴袋子的两个小护士抿着嘴巴偷笑,潘东明白着脸转转眼珠瞧过来,愣了愣,没说话。

    谢乔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一边,杨群就坏笑着说:“哎,谢乔,你快来,赶紧的添上一笔。”

    谢乔抿着嘴巴走过去,接过笔也在石膏上写了一句话,潘东明祝你早日康复。

    潘东明也不生气了,默默的看着谢乔的脸,看她写完了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小声问:“今儿感觉好点么,还疼么?”

    他摇摇头,杨群就说:“哎?刚才不是还说肝儿疼么,还骂人来着,这会咋成了没嘴儿葫芦了?”

    谢乔直起身子说:“我都听见了,你可别气他了,不然没有东坡r,只有西北风儿。”

    杨群摸摸下巴说:“哟,俩人一阵线了,得,为了东坡r。咱就委屈一下,暂时闭嘴。”

    其实他们两个在病房里一点用都没有,这个病房里配有护士护工,杨群唯一的好处就是在潘东明谢乔都沉默的情况下逗逗闷子,说个笑话,然后就是跟潘东明对着干,潘东明想要看足球比赛的时候杨群就偏要看闷死人的电视剧,潘东明不想吃甜粥的时候他就偏要谢乔做东坡r,那香香的味道飘满了病房,直气得他干瞪眼,偏偏谢乔又软软的说:“你还不能吃这些,只能吃清淡的,等你好了我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哄孩子一样哄着他,本来谢乔就对他的受伤充满了内疚,又经历了这般的生死劫难,看他没几天就瘦的脸颊也凹陷了,脸色儿苍白难看,以前的种种恨意似乎模糊,她也不再想了,只想着把他伺候好了赶紧好起来,变着花样的给他熬些鸽子汤、骨头汤,把吃不完的各种水果打成汁,一口口的喂着尽心的伺候着,希望他能气色好起来。

    潘东明不能动脾气也不好,要是谢乔不在他总是嫌护士笨,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胡乱发脾气,小护士们本来就挺喜欢杨群这个京油子的,没事儿就晃过来想听听他瞎侃,但一瞧不见潘东明蹙眉就像溜了,到了晚上谢乔就不走了,对杨群说道:“你回宾馆了,我不回去了,你瞧他那脾气把人小护士吓的,我留这儿得了。”

    杨群点点头,这次相逢后杨群默契的不再提及以前,看谢乔不在房间潘东明就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只要谢乔在房内他就特安生,谢乔走哪儿他的眼光就偷偷的跟到哪儿,护工喂的药粥他嫌难吃,说恶心,换了谢乔他就不吭声了,人家喂几口他倒是吃几口,杨群就明白了,这百炼钢想是绕指柔了,他要是谢乔那丫就使坏,填鸭式的填他,多难遇啊,金刚似的人物也能有今天,软趴趴的趟那儿不能动了,报仇的好机会啊,偏遇上谢乔那个糟木头,一根筋,他刚坏笑着把自个儿想法跟她一说,她就蹙起眉毛了,说:“边儿去。”

    杨群瞅瞅床上眼巴巴儿看着他的潘东明,那目光里赤ll的是“我不想瞧见你,你赶紧的滚蛋”,他就对着谢乔说道:“也行,送送我吧。”

    谢乔挑挑眉:“送送你,怎么送?”

    “用腿,还用我教你么,赶紧的。”他一把就拽住谢乔拉出门了,也不看潘东明的臭脸,乘了电梯出了大厅,指指一边花园说:“今儿晚上吃撑了,陪我溜溜弯儿。”

    谢乔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陪着他在花园里散步。

    谁知杨群连抽了两支烟也不说话只是走,她沉不住气开口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杨群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说:“来,坐下,咱聊聊。”

    冬天的傍晚石凳上凉瓦瓦的,谢乔只穿件毛衣,被风一吹冷飕飕的,抱着脖子坐下说:“有话赶紧说吧,这儿冷。”

    杨群笑嘻嘻的:“您能让我先组织一下语言么?”

    “那你就慢慢组织吧,这儿冷我先走了。”

    “暧暧,别介,我只是想问问你有啥想法没有。”

    “什么想法?”

    “是啊,你什么想法?”

    “没有,只想着让他赶紧好。”

    “不是这个,难道你就没想过他好了之后,你们俩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谢乔默默的不出声,杨群歪着脑袋瞅瞅她:“没想过?”

    “老想着有用么,不管什么事儿都不往预定的方向发展,我也懒得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谢乔,”杨群的神色开始正经了,又点上支烟说:“要真想开了跟着东子,就得做个完全准备,不是我吓唬你,他家那门槛儿高着呢,里边儿人个个儿的精明厉害。”

    “……我没想过那样,要是想了我还会走么,对他受伤的事儿,本来是因我而起的,我对他是内疚……”

    “你对他是内疚,他对你,你想过么?他干嘛躺这儿遭罪你想过原因么?他是那种无聊到不远千里的跟,你玩儿躲猫儿游戏的人么?”

    谢乔又开始沉默不说话。

    杨群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错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以为太了解东子,依他个性只是图个新鲜罢了,那可是费心钻钱眼儿的主人,你走的那几天里我可是眼瞅着的,那么大一公司撂挑子了,不钻钱眼儿改钻心眼儿了,中国这么大这么快就把你找着了,你真以为他是神仙那,能掐会算的知道你在哪儿呢,这里边儿含着多少人力精力你想过没有,还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东子那脾气你也知道,整天介概儿不吝的谁也不往眼皮里夹,可那几天他可是放下身段儿去跟他最不屑打交道的人去套瓷儿,就为了能赶紧的找着你……”

    谢乔把头扭一边去,轻声说:“杨群,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我走那会儿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杨群拍拍自个儿的脸后悔的说:“哎唷,我那不是错了么,我后悔了,看见东子成这样儿我后悔死了,这也不是我的初衷啊,我本以为……咳,算了,现在说啥也晚了不是,他这人别的我也不说了,就瞅他对你挺上心的你也该好好的想想。”

    谢乔“呼”的站起身,把杨群吓了一跳,她皱着眉,用杨群从来没听过的严厉口气说道:“杨群,他这么着做了你就说他的万般好,可你有想过我么,你可想过我愿意这么着么,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们都知道么,难道他想要对我好我就该接受么,我也是个人啊,也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看他受伤我是挺难过的,可这不是我的错,我情愿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他这样,我们俩的开始就注定了是盘残局,你们都是自以为是所向披靡的将军,以自己的眼光去判断别人该怎么生活,肆意的去改变别人的生活方式,可你们想过别人的感受么,想过别人愿意改变么,就算是棵树,挪了地方它也活不了,他家的门槛儿高不高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用不着想那些没用的。”

    杨群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慢慢站起身:“谢乔,对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好意,为了我好才跟我说这些,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越来越冷了,我先回了。”谢乔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杨群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回了病房就看见门口站着护士,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摆着几个配好的药托儿,却站着门口不进去。

    “吃药时间到了?”

    护士瞧见她就松了口气,悄声说:“潘先生情绪不好,刚在打电话骂人,我……”

    谢乔笑了笑,说:“那你给我吧,我带进去。”

    “哎,谢谢啊。”

    小护士走了,谢乔推门进去,潘东明满面怒容的把电话举得高高的,瞧见她又慢慢把电话放床头了,谢乔去倒水,也不看他,说:“怎么了?打个电话也能把你气成这样,生气对你伤口不好,来,把药吃了。”

    “不想吃。”

    本来谢乔已经端着水到了床边了,一听他这么说就站住说:“不想吃?那成,就别吃了。”

    说完“啪”的把水杯往床头柜上一顿,把药放下扭身又出门了,潘东明不明白送送杨群回来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禁恼的想摔东西,可谢乔把水杯放的远,他够不着,只能用握紧的拳头锤锤床。

    谢乔在护士站聊天换心情,看看过了半个多小时,也该回去瞧瞧潘东明了,一推开门就看见潘东明正歪着身子努力去拿一边的水杯,他的腿还在上方吊着,才动过手术的伤口随着他的用力只疼的他脸苍白额头冒汗,谢乔一看就心又软了,赶紧过去说:“想喝水?我来吧。”

    潘东明咬着牙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的说:“不用,我还没残废。”

    看着别扭的潘东明,谢乔却想到了跟大人赌气的小孩子,从他醒过来后的脾气收敛了不少,可现在又让谢乔觉得从根本里他还是没变,依然是那种蛮横又居高临下的潘东明,看他疼的满头大汗的她就母性泛滥了,还是拿过水杯轻轻把他揽住,说:“还跟我赌气呢,你不吃药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潘东明倒是又变得好说话了,乖乖把药吃了,谢乔又去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擦脸,药力发作,他又睡着了,谢乔把夜灯打开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愣愣的瞧着他。

    直到护士又来拔掉他手上的针头,谢乔看看挂钟,晚上十点多了,外面静悄悄的,她按压他手背上的针孔,这手背上青紫一片,一个个的针孔布在皮肤上,没来由的,谢乔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看着他瘦下去的脸颊,还有突出的眉峰,这个总是铮铮傲骨的男人,被这场灾难折磨的快不成人形了。

    潘东明忽然睁开眼,俩人的眼光碰撞在一起,谢乔没躲开,默默的对视一会儿,潘东明手掌一翻握住她的,轻声说:“来,躺下。”

    谢乔顺从的小心翼翼躺在他的身边,他的手顺着抬起,拂在她的脸颊上,低声说:“这是怎么弄的。”

    他问的是她脸上的小伤口,谢乔没说话,潘东明又去握她的手,低声说:“乔乔,你得记得,咱们是共过生死的。”

    孽债65

    怕影响潘东明休息,临睡前谢乔把夜灯也关了,此时病房里光线晦暗,潘东明也早已入睡,谢乔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看到他的脸隐在轮廓模糊而朦胧,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久,谢乔才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他一侧的脸颊上,记忆中那里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在他生气或是抿起嘴巴的嘴巴的时候,特别明显。

    房间里的暖气太热,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裤把光着的脚露在被子外,也不显得冷,潘东明动了动,可能是躺的久了想翻身,却牵动了伤口,随即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本来揽着她的那只手就去抓床单,她都能听见他忍痛咬牙的声音。

    折起身拧亮了夜灯调小光亮度,就看到潘东明可能是疼的狠了满头大汗,她跳下床去拿毛巾,回来看见他疼的几乎痉挛,不住战栗,样子狼狈,她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又心酸,小心的揽住他的头,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他的背,轻声说:“我去找护士来给你打一针吧,打了针就不疼了能睡着了。”

    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摇了摇,她给他抹汗的时候手被抓住不放开,她就任他那么握着。

    在医院里久了不时看到受伤被送来的病人,有的只是扭伤了就疼得哎呀哼哟的乱哼哼,他这个样子就算疼的身子佝偻成虾米般也不愿叫出来,这个时候谢乔就会想,他真可怜。

    此刻狼狈的潘东明被她揽在怀里寻找安慰,却又脾气执拗喜怒无常,固执的叫人拿他没办法,他粗喘的呼吸喷在她的胸口处暖暖的,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开,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后背都被汗浸湿了也不让她动一动,不让她去叫护士,硬是咬着牙硬挺,结果谢乔就那样歪在床头揽着他睡着了。

    早上护士来量体温的时候,她醒过来,他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整个人都缩进她的怀里,护士就尴尬的笑笑说:“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不用。”她赶紧起来,脖子连着一片后背上的肌r疼的不敢扭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