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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部分

大秦的重兵全集中在疆界处,七成落到了蒙骜、王齿和杜璧的手上,其他则c于王翦和安谷奚之手,假若将两人全调回来,我们将变得外无援应,故万万不可。”

    顺口问道:“桓奇的应变部队弄了个什么规模出来呢?”

    小盘爽快答道:“桓奇和小贲两人亲自到各地挑选人材,现在已组成了近万人的新军。李斯给这支军队找了个名字,叫做“速援师”,听起来也过得去吧。”

    又冷哼道:“但吕不韦却对桓奇诸多留难,表面什么都答应,其实却是阳奉y违。我想把李斯再升一级当军政院的司马大夫,但却给太后和吕不韦硬挡着,使寡人也动弹不得,师傅定要为我想办法才行。”

    项少龙大感头痛,没有了徐先和鹿公,而对方则有蒙骜和王齿,自己对用军和施政又一窍不通,怎斗得过吕不韦?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暗忖假若能把蒙骜争取过来,一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此事虽是困难,但因吕不韦曾有杀蒙骜两子之心,所以要策反他并非绝无可能,但定要由蒙武蒙恬两兄弟处入手。触动灵机,心中已有计较。

    项少龙总结道:“暂时当务之急,是要把左相国之位弄到自己人手上,同时把王翦委以重任,以代替蒙骜王齿两人,至于太子丹的事就交由我处理好了。”

    再商量了一些细节,特别是关于太子丹方面的事后,项少龙才离开小盘的书斋。

    踏出斋门,一时间都不知该到那里去才是。

    最渴望的本是返乌府去见赵雅,但道义上则理该去慰问太子丹的手下徐夷则等人,而关键上最应见的人却是缪毒,好煽动他联手对付吕不韦。

    一颗心七上八落时,李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项大人!”

    项少龙回过神来,大喜道:“李兄!”

    李斯一把扯着他,由侧门到了御园去。

    此时是午后时分,天上乌云密布,似正酝酿着一场大风雪。

    到了一座小亭里,李斯放开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吕贼真厉害,几下手脚,我们又要处于下风了。嘿!已干掉田单了吗?”

    项少龙点了点头。

    李斯立即双目放光,兴奋地道:“此事对我大秦统一天下,势将大大有利,而吕不韦再不能与田单互为声援,以c控东方六国了。”

    项少龙乘机问道:“现在吕不韦手上除了军方的蒙骜和王齿外,尚有什么实力呢?”

    李斯颓然道:“比起上来,军队方面反是吕不韦最弱的一环,至少在咸阳城我们的力量便要较他为优。”

    项少龙眉头大皱道:“我对朝廷的机制非常糊涂,李兄可否解释一二。”

    李斯愕然看了他好一会后,才点头道:“若真要详说清楚,恐怕项大人今晚不用回家了,但简单来说,最主要可分三个阶层,最高层的当然是政储君,加上像我这般的辅政小臣,成为了内廷,嘿!只是这内廷已非常复杂了。”

    项少龙道:“我对内廷反为最是清楚,李兄不用解说,储君以下就是右丞相和左丞相,究竟两人职权上有什么分别呢?”

    李斯耐心解释道:“这要由孝公时商鞅变法说起,当是国君下设庶长和大良造,至惠文王,那时商鞅的大良造兼庶长集军政于一身,功高震主,惠文王忌之,遂将商鞅车裂于市,从此集权于君,再置相以代大庶长制,置将以代大良造制。把政军分了开来。而相则为百官之首,后来又因丞相职务过重,分为右丞相和左丞相,大致上以右丞相管政,左丞相管军,故前者就像以前的庶长,而后者就是大良造了。”

    项少龙听得头都大了起来,问道:“那为何吕不韦总要管军队的事呢?”

    李斯苦笑道:“军政本就难以分开来,由于左右丞相都是直接辅佐国君,所以凡由国君决定的事,自然就要征询他们的意见,现在政储君年纪尚幼,太后又临朝亲政,形势自然更复杂了。”

    项少龙更感头痛,皱眉道:“那这两个丞相究竟是如何运作?”

    李斯从容答道:“左右丞相是通过四院去管治国家,四院就是军政、司法、税役和工务,分由司马、司寇、司徒、司空四位大臣执掌,现时左丞相管的是军政和工务,右丞相管的是司法和税役。鹿公本是司马,现在这位置自是腾空出来了。”

    项少龙待要再问,一名内侍来到亭外施礼道:“太后有请项大人!”

    项少龙和李斯对望一眼,均感不妙。

    大雪此时开始飘下来了。

    太后宫内,朱姬高坐鸾台之上,四名宫娥、四名内侍立于左右两后侧,而禁卫林列,排至殿门处。

    项少龙一见这等阵仗,便知不妙。因为朱姬是一方面摆明不肯和他说私话,另一方面则显示她是心向缪毒,故不愿独会项少龙,免惹缪毒不快。

    果然项少龙施礼平身后,朱姬凤目生寒,冷喝道:“项大人,你是否不把我这太后看在眼内了,一去大半年,回来后也不来向哀家请个安。”

    项少龙知道唯一招数就是以柔制刚,叹了一口气道:“太后息怒。只因……”

    朱姬打断他道:“任你如何解释,也难以息哀家之怒,项少龙,告诉哀家你和储君在搅什么鬼,什么事都鬼鬼祟祟,把哀家瞒在鼓里。当日田猎高陵君谋反,你们显然事前早得到消息,为何不让哀家知道?”

    项少龙这才知道她是要算旧账,苦笑道:“微臣纵有千言万语,在这耳目众多的情况下,也难以向太后一一道来,难道我可直告太后先王怎样,储君怎样,吕相怎样,徐相怎样吗?”

    朱姬美目深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后,软化下来,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所有人给我出去,谁敢偷听的话,立杀无赦。”

    转眼间,一众侍从禁卫走得一干二净,还关上了所有殿门侧门。

    鸾座上的朱姬再叹一口气,声音转柔道:“早知拿你没法的了,说吧!”

    项少龙踏前两步,把心一横,索性在阶台边坐了下来,淡淡道:“吕不韦杀了徐相,害了鹿公,假若可再置我于死地,下一个必轮到缪大人了。”

    朱姬见他竟无礼至背着自己坐在台阶处,本要出言斥责,岂知项少龙语出惊人,剧震道:“你说什么?”

    项少龙把脸埋入手掌里,沉声道:“凡是挡在吕不韦权力之路上的障碍物,早晚都要给他一脚踢开。除了他自己外,什么都可以牺牲,太后该比我更知道这点了。”

    朱姬的呼吸沉重起来,好一会才道:“楚人把春申君的首级送了来,为徐先之死请罪,这事究竟与吕不韦有什么关系?你若不说清楚,哀家绝不饶你。”

    项少龙大怒而起,猛一旋身,瞪着朱姬道:“杀死徐先对春申君有何好处,若非田单怂恿,吕不韦在背后支持,许以种种好处,楚人那敢如此胆大妄为。哼!你要不饶我吗?找人来拿我去斩首好了,看看我项少龙会否皱半下眉头。”

    朱姬眼中s出森寒杀机,可是与他目光交锋了不到片刻后,立即败下下来,低下目光,轻轻道:“算我说话重了,那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哩!”

    项少龙见好即收,但横竖说开了头,断然道:“现在左丞相一位,人人眼红,假设再落入吕不韦之手,不单我项少龙死无葬身之地,太后身边的人也没多少个能寿终正寝呢。”

    朱姬柔声道:“假若少龙肯当左丞相,我定会大力支持。”

    项少龙回复冷静,微笑摇头道:“不是我,而是昌平君。”

    朱姬愕然道:“昌平君怎能服众呢?为何不考虑王陵?”

    项少龙道:“因为我们需要王陵代替鹿公去管军政院,好驾御王齿、蒙骜、杜壁等人,昌平君虽德龄都差了点,但他乃王族贵胄,任他为相,实是安定大秦军心的最佳方法。太后别忘了西秦三虎将已去其二,王齿不但投向吕不韦,目下的声势更不及蒙骜,这世间每多趋炎附势之徙,到人人都靠向吕不韦时,太后和储君还有立足之地吗?”

    朱姬眼瞪瞪看了他好一会后,颓然道:“为何我总是说不过你呢?但此事非同小可,我还要考虑一下,你退下吧!”

    项少龙知道她要和缪毒商议,心中暗叹,却又无可奈何,怅然去了。

    第二章 连消带打

    缪毒的府第位于王宫之旁,对面就是宏伟如小王宫、楼阁连绵的吕不韦新贼巢,外墙高厚,入口处是座高达三丈的石牌楼,镌了“仲父府”三个石刻大字,只是这种与国君争辉的霸道气势,就像商鞅为惠文王所忌般,犯了小盘这未来秦始皇的大忌,必招损败无疑,只可惜那是六年以后的事了。

    要捱过这六个艰危的年头,就必须与逐渐成“j型”的缪毒虚与委蛇。

    在那出秦始皇的电影里,朱姬最后完全站在缪毒的一边,不但与吕不韦作对,也密谋推翻自己的儿子嬴政。

    电影内的解释非常简单,一切都归究在朱姬对缪毒的迷恋上。

    但项少龙却知道最少多了两个原因,就是朱姬分别对他和小盘的因爱成恨。

    其原因更是复杂异常。

    他项少龙是因命运的不可抗拒,所以故意任得朱姬在缪毒的爱欲c纵下愈陷愈深,致终于不能自拔。

    他由于问心有愧,又明知朱姬再离不开缪毒,所以下意识地去疏远朱姬,更添朱姬的怨恨,终落至今日的田地。

    小盘则因一向视朱姬为母,自然地把她代替了妮夫人。亦希望她能像妮夫人般谨守妇道。在深心中,他除了庄襄王外,只能接受项少龙作他的父亲。现在朱姬不知自爱,恋上了声名狼藉的缪毒,一下子粉碎了他的美好印象,随之而来的失望化成了深刻的憎厌,故对朱姬不但态度大改,还含有强烈的恨意,使两人关系日趋恶劣。

    在这种情况下,朱姬自然而然地更倾向缪毒和吕不韦了。

    就像小盘正和项少龙在联手对付她那样。

    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和形势。

    项少龙唯一的手法就是挑起缪毒和吕不韦间的冲突和争端,并使朱姬只站在缪毒的一方,不再支持吕不韦。

    来到了缪毒的内使府,报上名字后,缪毒闻报,欣然迎出门来。

    这狼心狗肺的坏家伙一身官服,脱胎换骨般神采飞扬,隔远便微笑着施礼道:“闻得项大人远行归来,正想登门拜候,怎知大人竟大驾光临,下官怎担当得起。”

    项少龙暗中骂了他的娘,因她竟生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贼种出来。但表面当然做足工夫,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笑道:“我刚见过太后和储君,才知咸阳发生了这么多事。来!我们找个地方仔细谈谈。”

    缪毒显然知道他见过太后的事,不以为异地把他引到东厢去,沿途遇上多起婢仆和家将,可见他是如何风光了。

    两人坐下后,婢仆退了出去,喝过奉上的茗茶,缪毒道:“太后和项大人说了什么密话呢?”

    项少龙知他最忌就是朱姬对自己余情未了。若不能释他之疑,休想争得合作机会,低声道:“我告诉太后,徐先是春申君奉吕不韦之命刺杀了的。”

    缪毒愕然望着他。

    项少龙扼要地作了解释,然后叹道:“若让左相之位落到吕不韦的人手内,那时连储君和太后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缪毒怔了一怔,沉思起来。

    这正是项少龙的高明处。要知缪毒野心极大,而他的唯一凭藉就是朱姬。

    假若朱姬失势,他不但权势尽失,还得像以前般要仰吕不韦的鼻息做人。

    人性就是那样,未尝过甜头还好,尝过后就很难舍弃了。若要缪毒再做回吕不韦的奴材,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项少龙微笑道:“假若我没有猜错,吕不韦和管中邪现在一定用尽方法来笼络大人,就像他以前笼络我那样。”

    缪毒瞅了他一眼道:“请恕缪某宜言,项大人为何打一开始就对我那么看重呢?”

    项少龙以最诚恳的表情道:“这原因我只可以告诉缪兄一人,为的就是太后,我和储君都希望她能不感寂寞,加上我对缪兄又一见喜欢,这样说,缪兄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缪毒忍不住道:“项兄是否想在下支持你登上左相之位?”

    项少龙暗骂他以小人之心度自己君子之腹。面上却装出不甘被误解的神色,忿然道:“若我要当左丞相,先王在位时早已当了,缪兄该不会不知道此事吧?”

    缪毒当然知道此事,忙道:“项兄请勿误会,我只是在想,除了你外,谁还有资格和王绾争呢?”

    项少龙知他意动,叹了一口气道:“让我先说几句题外话,所谓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我项少龙亲手把太后和储君带到秦国来,本想就此归隐,与娇妻美婢们安享田园之福,这可说是我的梦想。岂知吕不韦这老贼多番欲置我于死地,又害得我妻婢惨死,所以我才要与吕不韦周旋到底。吕贼授首的一天,就是我项少龙离秦之日,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缪兄可明鉴我的心意了吗?”

    缪毒呆看了他一会后,伸出手道:“我明白了!”

    项少龙知他已被彻底打动,伸手与他相握,沉声道:“昌平君为左相,王陵代鹿公,缪兄同意吗?”

    缪毒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离开缪府后,领着十八铁卫,来到门禁森严太子丹寄居的行府,十多名都卫立即拦着入门之路,其中领头的都卫长施礼道:“管大人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府。”

    项少龙斜睨着他道:“见到我项少龙竟敢无礼拦阻,你叫什么名字?”

    那都卫长这才知大祸临头,惶然下跪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一时没看清楚是项统领。”

    这时咸阳城内,可说没有人不知项少龙乃储君最亲近的大红人。又掌咸阳兵权,要动个小喽罗,连吕不韦也护不住,吓得众卫全跪了下来。

    项少龙那会和他们计较,冷喝道:“给我开门!”

    众都卫那敢反对,乖乖的把门打了开来,原来府内的广场另外还驻有一营都卫军。

    项少龙跳下马来,吩咐众铁卫守在府门处,自己则大模大样地举步入宅,都卫慑于他威势,没人敢吭声。

    太子丹的大将徐夷则、大夫冷亭、军师尤之和包括败于管中邪手上的阎毒在内的十多名高手听到声息,均到主宅大门来迎接他。

    见到项少龙,人人现出悲愤神色。

    到主厅坐下后,徐夷则愤然道:“项大人要给我们作主。”

    还是尤之冷静,问道:“干掉田单了吗?”

    项少龙点头应是。

    徐夷则等均松了一日气。

    要知若田单仍然在世,燕国就有大祸了。

    冷哼叹了一口气道:“怎也想不到吕不韦竟敢甘冒天下之大不讳,把太子扣押起来,现在太子生死未卜,害得我们不敢轻举妾动,否则纵使全体战死,亦要出这口鸟气。”

    项少龙道:“诸位放心,给个天吕不韦作胆,他也不敢伤害太子。否则将失信于天下。我看他只是答应了田单,要把太子留上一段时闲,好让死鬼田单j谋得遂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若不能明迫着他放了太子,我暗里也要把太子救出来,好了!各位立即收拾行李,到我府去,否则说不定吕贼虽肯放太子回来,但却另使手段杀了各位,那仍是糟透了。”

    徐夷等则见项少龙这么讲义气,完全不介意开罪吕不韦,无不感动,命人立即去收拾行装。

    不一会百多人集合在广场处,负责把守的都卫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干涉。

    此时蹄声传来,一队人马旋风般由外大门卷了进来,带头的自是管中邪。

    只见他神色冷然,飞身下马,来到项少龙身前,昂然道:“项大人且慢,下属奉有仲父之命,府内之人,不准踏出围墙半步。”

    徐夷则等一齐拔出长剑,刃光剑影下,气氛立即拉紧。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请问管大人有否仲父签发的手令文书一类东酉?”

    菅中邪愕在当场。

    他得手下飞报项少龙闯府的消息后,立即由官署赶来,根本尚未有机会见到吕不韦。强撑道:“下属奉有仲父口谕,项大人若不相信,可向仲父面询。”

    项少龙“锵”的一声拔出长剑,笑道:“那就成了。我也奉有储君口谕,来此把人带走。管大人如若不信,可面询储君。谁若敢阻我,就是有违君令,立杀无赦,”

    众铁卫纷纷拔剑,把管中邪和十多名亲卫围个密不通风。

    管中邪脸色微变,知道若再出言顶撞或拦阻,立即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再看自己外围处一众手下,人人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动起手来,保证没人敢上前c手。

    再看项少龙,只见他眼露杀机,摆明想趁这机会把自己除去,君子不吃眼前亏,微笑退往一旁,淡淡道:“项大人误会了,下属只是怕大人远道归来,不明现况,既是如此,此事就由仲父与储君处置好了,大人请!”

    项少龙暗叫可惜,还剑入鞘,微笑道:“那就最好了。我还以为管大人连储君的命令都不听了,只忠于仲父一人。”

    管中邪心中一懔,想起吕不韦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终非秦君。所以只要秦储君有项少龙支持,除非吕不韦公然造反,否则就不得不遵从王令。

    徐夷则等和众铁卫,纷纷收起兵刃,跨上马背。

    项少龙眼尾都不看管中邪,领着众人驰出府门。心中一动,命乌舒把徐夷则等带返乌府后,立即与其他人直赴王宫,到内廷找到正和李斯议事的小盘,施礼道:“储君若要一杀吕贼的气焰,树立君权,眼前就有个千载难逢时的良机了。”

    小盘和李斯同感愕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