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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

人鄙夷地道:“成素宁这人最没骨头,斗介乃军方重臣,使个眼色他使要把燕菲乖乖奉上。今趟我们庄家复国,最大障碍就是以李园为首的这一群人,因为李令正是李园的堂兄族人。”

    项少龙不由大感刺激,正要说话时,乌言着敲门求见,进来后神色凝重道:“有点不妥,刚才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侦查我们,后来府令屈申离开时,在两条街外和其中一名疑人躲在车上说了一番话。然后那些可疑的人全撤走了。”

    庄夫人听得玉容微变。

    项少龙从容笑道:“看来他们准备在船上对付我们了,只要凿沉船只,他们的人便可在水里刺杀小公子,我们的复国大计也要完蛋了,真想得周到。”

    庄夫人道:“那怎办才好?船上的船夫和舵手都是他们的人。”

    纪嫣然俏皮地道:“只要离开城阳,我们便可要船不要人,看屈申能奈何得我们什么?”翌晨府令屈申亲来送行,大船扬起三桅风帆,顺水开出。

    船上共有船夫三十人,人人粗壮彪悍,虽是神色恭敬,却一看便知非是善类,不过当然不会被项少龙放在心上,派了众铁卫十二个时辰轮番监听他们的动静后,一边学习滇音楚语,同时尽情休息,好能在抵达寿春后,以最快时间干掉田单,再立即溜走。

    他并不太担心会给人识穿身分,因为熟识他的田单、李园等人均身分尊贵,纵是自己这“亡国之将”蓄意求见,都恐难有机会,所以碰面的机会贾在微乎其微。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去把握田单的行踪了。

    南方的景色,比之西北方又大是不同,秀丽如画,迷人之极。

    际此春夏之交,人船放流而下,平山远林,分缀左右,一片恬静中惟粼粼江水,滔滔而流。

    沿江而下,不时见到渔舟在江中打鱼,使人很难联想到战国诸雄那永无休止的斗争。

    江水蜿曲,每拐一个弯儿,眼前都会出现一个不同的画面,使人永无重覆沉闷的感觉。

    由于有外人在,纪赵两女都戴上小帽面巾。多添了使人心痒的神秘美感。

    那些不怀好意的船夫,灼灼的目光不时扫窥她们的酥胸隆臀,显然除了存心杀人外,对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轨之心。

    不知是否因偏安的关系,楚人在风俗上人异于三晋和秦国,最明显就是已婚的妇人出门时都戴上各式各样的面纱,一点不怕累赘和不通爽。

    除了戴冠垂纱外,亦有以头巾扎髻,再延长下来遮着脸庞,这种头巾均是孔眼稀疏,以纱罗制成,但由于质地轻薄,覆在脸上时,内中玄虚若现若隐。更添引人入胜的诱惑力。

    给纪嫣然和赵致这等美女戴上后,更是不得了,累得项少龙也希望夜色快点降临。

    项少龙经过这些日子,脸上长出了寸许长的胡须来,不但改变了他的脸形,也使他更添阳刚威霸之气。

    留须在那时代乃非常普遍的事,特别是文官,多蓄长须;武将则较多留短髯,所以脸白无须,反是异常。

    当项少龙偕二女在船头欣赏美景时,庄孔来到他身旁低声道:“在到达上游期思县前,有一段水流特别水深湍急,险滩相接,危崖对峙,贼子若要动手,那处该是最佳地点了。”

    项少龙沉声道:“什么时候到得那里去?”庄孔答道:“入黑后该可到达了。”

    庄孔去后,项少龙望江而叹。

    赵致讶道:“夫君大人不是为这些小毛贼而烦恼吧?”项少龙苦笑道:“他们虽是小毛贼,却破坏了今晚我和两位娇妻的榻上狂欢大计,怎能不喟然怨叹。

    两女吃吃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媚惑诱人。

    第十章 摇身再变

    黄昏忽来骤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歇,但仍是毛丝丝地下个不绝,天空盖满厚云,一片凄迷沉重的感觉。

    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与庄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庄保义都众在主舱共膳。

    自相遇后,众人还是第一趟共进膳食,显示双方的关系又再密切了一点。

    庄保义不时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着项少龙,纪嫣然最疼爱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公子想到什么事儿哩?”

    庄保义小脸立时胀红,垂头道:“保义想拜项先生为师,学习剑术。”

    庄夫人和尤翠之两女均含笑不语,静待项少龙的反应。

    项少龙那忍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何况他的境遇如此凄惨,微笑道:“你能吃苦头吗?”庄保义挺起小胸膛昂然道:“保义是最吃得苦的了,不信可问娘亲。”

    庄夫人大喜道:“能得西秦第一剑手,秦王之师指点保义,小女子感激零涕,保义还不立即行拜师大礼。”

    当下一番揖让,行过拜师之礼后,再坐好时,气氛更见融洽,但项少龙则知道自己对庄家又再多了三分道义和心理上的照顾责任。

    想起庄保义将来即使成为滇王,也逃不了再被自己另一个徒弟小盘灭国之祸,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庄夫人固是不时把美目往他扫来,其他尤翠之两女亦不时偶送秋波,幸好她们都是出身高贵,否则就更是媚眼乱飞,言挑语逗的局面了。

    项少龙绝不介意逢场作兴,但更重要是须尊重纪赵两位娇妻,故无论神态言语上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逾越,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既刺激但又是有苦自己知。

    乌光这时闯了进来,到项少龙后侧耳语道:“我们在底舱处发现了凿船的工具和几大罐火油。看来这批羔孙子是要沉船放火,双管齐下了。”

    庄夫人等细聆乌光和项少龙的对话。

    项少龙道:“有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说话。”

    在项少龙的设计下,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原始窃听工具,例如被名为“隔壁耳”、状若喇叭的铜筒,便可按贴壁上,把壁内的声音扩大,易于偷听。

    乌光口不择言道:“当然听到,连他们的方便撒n声都瞒不过我们。”

    众女都听得俏脸飞红,赵致嗔道:“小光你检点一下好吗?”项少龙笑道:“快说出来!”

    乌光先向赵致谢罪,才道:“他们的头儿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宁的亲戚。听口气他们早知道夫人们会在这几天经此到寿春去,故已在这里等了整个月,奉命一个不留。嘿!我也很想对他们说同样的话呢。”

    庄夫人听得脸色微变,低头不语。

    项少龙道:“还有什么?他们有否说何时下手。”

    乌光得意洋洋道:“当然还有,并且瞒不过我们这些大行家。他们准备了迷药,放进水里去,把我们迷倒后,便将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极。”

    庄夫人等三女听到“污辱”这种敏感的字眼,俏睑都红了起来。

    今次连纪嫣然都啐骂道:“乌光你真是满口污言,失礼之至。”

    赵致担心的却是另一回事,问道:“现在我们喝的水有问题吗?”乌光道:“当然没有问题,下了药的水都有一阵异味,须以茶味掩饰,待会若他们拿壶茶来招待夫人时,就千万不要喝了。”

    乌光的低级风趣令项少龙想起乌果的高级风趣,不由更想起赵雅,未知乌果是否已顺利的把赵雅迎回咸阳呢?这美女实在吃了太多苦头了。

    笑骂声中,乌光给赵致逐了出去,纪嫣然则为乌光的粗言俗语向庄夫人等致歉。

    庄夫人毫不介怀。反道:“光小哥这种人方是真性真情的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的人妾身见得多了,给他们在暗中害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纪嫣然道:“夫人回楚京一事应是秘密,为何成素宁却得到风声,还派人到这里谋害你们呢?”庄夫人凄然道:“现在我已弄不清楚谁是敌人了。”

    这时果然有人叩门而入,跪地禀道:“小人特来奉上城阳特产‘安神茶’,味道虽有点古怪,但喝了后却不畏风浪,是府令屈大人特别孝敬夫人和小公子的。”

    庄夫人装作欣然的答应了。

    此人去后,项少龙凑到赵致的小耳旁道:“他们真合作,我们今晚仍有无限的春光哩!”

    赵敏那想到项少龙会在“大庭广众”前与她说这种顽皮话儿,登时俏睑飞红。

    庄夫人看到他们的情景,那对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y来。

    战斗几乎尚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当项少龙他们诈作喝了药茶晕倒时,众贼子露出狰狞脸目,众铁卫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们全体击倒制服,困缚了起来。

    大船落入他们的掌握里去。项少龙陪着庄夫人到甲板上,着铁卫把这批凶徒一字排开,进行审问。

    江水两岸一片黑沉,雨虽停了。但仍不见半点星光。项少龙冷冷道:“谁是成祈!”

    三十名被五花大绑的敌人想不到他们竟知道成祈之名,齐感愕然。但仍人人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副难道你敢杀我吗的神气。

    项少龙喑叹一声,低声向庄夫人道:“夫人请别传头不要看!”

    庄夫人坚强地道:“我不怕!”

    项少龙打出手势,守在俘虏后的乌舒一脚撑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于手足均被缚连在一起,立即跄踉前跌,滚倒地上。

    项少龙身旁抢出荆善,用脚挑得他仰躺在甲板上,“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在他眼前比划着道:“最后机会,谁是成祈!”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声,露出不屑神色。

    荆善冷笑一声,长剑猛挥,那人立即咽喉血溅,立毙剑下。

    “咚咚!”两声,俘虏中有两人吓得软跌地上,数人则双腿抖震,无一人不血色尽退,想不到对方狠辣无情至此。

    庄夫人亦看得俏脸煞白。估不到真会杀人,下意识地把娇躯靠向项少龙。

    荆善若无其事地在被杀者身上抹拭剑刃血渍,才让人把尸身拖往一旁。

    庄孔等庄夫人的侍从,均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

    虽说在这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绝非什么大事,可是荆善那种在杀人前后都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

    项少龙当年拣选十八人当随身铁卫时,其中一项要求就是坚毅的心志,只有不怕杀人和不怕被人杀,才有资格入选。

    在这弱r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今次被擒的乃是他们,想这样痛快的死掉也没有可能,特别是纪赵这些美女们。

    项少龙指着另一人,淡淡道:“谁是成祈?”那人双腿一软,学早先两个同伙般坐跌地上,眼光却望往其中一个特别粗壮y沉的汉子。

    那汉子知露了底,移前少许大声道:“不用问了,我就是成祈,若你们敢……”

    “砰!”

    马光一脚踢出,正中他下y。

    痛得他立时虾公般弯倒地上,痛不成声。

    项少龙笑道:“带他到舱底大刑侍候,看他口硬到何时。”

    当下乌舒、荆善等兴高采烈地押着他去了。

    其他俘虏人人脸如土色,挥身发抖。

    项少龙道:“把这些人分开审问,然后再对口供,谁人有半句谎言,又或故意隐瞒,立杀无赦。”

    庄孔等人一拥而上,和其他铁卫把俘虏带到不同角落审问去了。

    庄夫人的娇躯软弱无力地靠贴项少龙,轻轻道:“到今天我才见识到这种雷霆万钧的手段,先夫以前对人实在太易心软了。”

    项少龙轻拥了她香肩一下,柔声道:“先回舱歇息吧!明天早膳时,会有审讯得来的消息了。”

    庄夫人像是很留恋挨着项少龙的感觉,低声道:“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很想把他们全数释放掉,但这却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他们见到了我们的手段,会生出疑心,庄夫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天明时,船上再无半个俘虏,血迹均被洗刷干净。

    在主舱进早膳时,项少龙对庄夫人道:“这事背后的主使者不但有成素宁,还有斗介和一个叫方卓的人,夫人有什么印象吗?据说正是方卓把夫人会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斗介和成素宁的。”

    庄夫人俏脸转白道:“我当然认识,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负责与我们通消息,想不到竟出卖了我们。”

    尤翠之颤声道:“会不会春申君也是背后的主谋呢?”

    庄夫人坚决摇头道:“春申君绝不会这样做,何况若保义能够复位,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更非这种卑鄙小人。看来方卓该是给成素宁收买了。”纪嫣然道:“成素宁和斗介为何要置小公子于死地呢?”

    庄夫人道:“现在楚境之内,共有十多个诸侯国,其中以滇、夜郎、岷山,且兰四国最是强大,兵员均达上万之众,故深遭楚王顾忌。不过他虽有废侯之意,却不敢轻举妄动,怕激得众侯国联手抗楚。而众国中又以我们庄家声望最高,隐有众侯之长的威望。所以孝烈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但却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策动j贼李令作反,可是滇国的子民仍是心向我们庄家,其他侯国亦对庄家复辟一事大力支持,故此李园所代表的李族怎肯让我们回国呢?”

    赵致道:“既是如此,夫人这番往寿春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庄夫人道:“现在寿春话事的人,仍非李园,而是春申君。兼且四大家族里除了像斗介和成素宁这等投靠李族的无耻之徒外,大多数人均不满李令做滇王。即管李园亦不敢公然说支持李令。今次妾身一行人要先往寿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诉李令背主叛变的不合法行为。因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项少龙心中叫妙,道:“这就最好了,我看李园必会设法把事情拖着,因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势将使诸侯国人人自危,更增离心之意。假若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人人都知是谁干的了。所以事情通了天,我们反最具安全。”

    尤凝之“噗哧”娇笑道:“项先生的用词真怪,什么‘三长两短’‘通了天’,但听落又觉非常贴切精彩。”

    项少龙当然知道自己这问题,含糊的胡混过去道:“这几天我们该可轻松一下了。”

    庄夫人笑道:“不,该说为你装扮的时间到了。”

    项少龙坐在舱房内的梳妆几前,看着铜镜的反映。鼻端嗅着尤翠之和尤凝之的体香衣香,如入众香之国。

    尤翠之亲热地按着他两边宽肩,跪在他背后由左肩膀探出头来,陪他看着铜镜的反映道:“娥姊并没有夸大,我们两姊妹曾从楚国第一化妆巧手苏六娘习艺,任何脸孔到了我们手上,都可变妍为媸或变媸为妍。”

    项少龙感到她的酥胸慷慨地压在背上,大吃不消,又不好意思着她挪后一点,同时老实说亦很觉享受,惟有道:“可是我是男人哪!”

    坐在另一侧正翻弄几个化妆箱的尤凝之娇笑道:“楚国的男人最爱妆扮,我们以前每天都给大王妆扮哩!”说罢神色微黯,显是念起先夫。

    尤翠之道:“敷脸的粉,大致可分两类,一种是以米粒研碎后加入香料而成;另一种是糊状的脸脂,叫铅粉。后者较能持久,所以只要我们每天给你敷面一次,包保没有人可把你认出来。”

    项少龙暗忖难怪“粉”字从“米”从“分”,原来这时代的粉是由米做的,口上应道:“难道没有人见过万端光吗?”

    尤翠之对项少龙愈看愈爱,差点把脸蛋贴在他左颊处,媚眼如丝地道:“万端光是滇人,属最大的滇南族。娥姊便是滇南第一美人,娥姊还曾随先君到寿春见过楚王,万端光于逃秦前则从未试过踏出滇南半步,连李令都未见过他,寿春想找个认识他的人就难了。”

    项少龙心想难怪庄家这么得滇人支持,原来是用了和亲的政策,庄夫人不用说都是族长之女那类有身分的人,难怪楚人这么怕庄保义回滇了。

    尤凝之来到项少龙前面。用神端详他的脸孔。

    项少龙道:“还有三天才到寿春,两位夫人不用立即就动手吧?”尤凝之媚眼一抛,嗔道:“我们要试试那种方法最能改变你的样貌嘛!还可能要特别配方,几天的时间怕都不够用呢。”

    背后的尤翠之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呢声道:“不欢喜我们姊妹侍候大爷吗?我们学过推拿之术,最懂侍候男人的了。”

    话完就在他肩肌处搓揉起来。

    无可否认,那是非常高的享受,而且她肯定是此中高手,项少龙不由自主地嘻哼作声。

    尤凝之横了他娇媚的一眼后,取起一个小盅,不一会弄了小杯浆糊状的白色东西,以小玉杵搅拌着道:“你的皮肤比较黝黑,待奴家为你弄成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的样子,那别人更不会起疑心了。”

    接着小心翼翼把铅粉抹到他脸上去,凉浸浸的,加上她纤柔的玉指轻轻抚揉,项少龙一时不知人间何世。

    背后的尤翠之与乃妹商量道:“我看最好用胭脂把他的唇色改淡一点,眉毛则加粗一些,再染了他的须发就更妥当了。”

    项少龙大吃一惊道:“若日后改不回原先的样子,岂非糟糕之极。”尤翠之笑得整个人伏在他背上喘着气道:“爱美的男人啊!你只要用特制的药水一洗,保证什么都没有了。”

    项少龙仍不放心,看着铜镜里逐渐化出的“另一个人”,说道:“若我变成个浓妆艳抹的男人,休想我白天出街了。”

    两女笑得弯下腰去,尤凝之乘机埋首入他怀里。

    尤翠之道:“最高的妆扮之术,就是使人不觉得上了妆,不信便看看我们和娥姊吧!”项少龙看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