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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四六章 横征暴敛

然不太满意。

    刘瑾暗自恼恨,白白送给你五万两银子都嫌少?这还只是一次敬献的数量,你一年花个五六十万两银子都属稀松平常,没有我,国库早就被你挥霍干净了!

    刘瑾愈发觉得自己对朱厚照很重要,如此一来便有恃无恐,甚至对朱厚照的腹诽也愈发增多,以前对朱厚照毕恭毕敬的态度此时也只流于表面。

    “若陛下认为少了一些,老奴可以再为陛下您筹措几万两银子,但沈尚书那边……”

    言外之意是,沈之厚在西北贪污几十万两银子你都不没收,却偏偏要在我这里抠银子,是否太不公平?

    朱厚照一摆手:“既然沈尚书已回京,那很快朕就能见到他,到时候朕自然会问他,无需你来操心!”

    “陛下,一定要防止兵变,前宋陈桥之变就是前车之鉴啊!”刘瑾再次强调。

    朱厚照板起脸来:“沈尚书能带着兵马进城吗?朕会派人前去宣旨,让他带少量侍卫进城,这样总该没问题了吧?朕就不信他能带着人马进到皇宫里来!去吧,朕不想再听你啰嗦!”

    ……

    ……

    刘瑾发现,一般朝政上的事情他什么便是什么,但涉及沈溪,他话就不那么好使了,这证明朱厚照对沈溪的信任,不知不觉间已超过他。

    这让刘瑾很不满。

    刘瑾离开后,朱厚照看着身旁的拧子问道:“你知道沈尚书贪赃枉法之事吗?”

    拧子摇头:“这……不太可能吧?”

    朱厚照皱起了眉头:“为何如此?你听什么了?”

    拧子恭敬地道:“奴婢并不知道沈尚书在西北是否收受贿赂,但听刘公公,沈尚书贪污几十万两银子,却只用十几辆马车装回来,这……不符合实情啊,光是一万两银子,就需要几辆马车才载得动。”

    “嗯。”

    朱厚照考虑了一下,觉得拧子得有理,道,“是这么回事,但如果不是银子,而是金器和珠宝这些呢?”

    拧子回道:“就算是的话,沈尚书也不敢大张旗鼓用马车载回来,那不是等于跟下人,他是个贪官?”

    “呵呵!”

    朱厚照笑道,“你这个脑袋瓜还挺机灵的……听你这么一,还真有些道理……要是这件事子虚乌有,刘瑾如此诬陷沈尚书的目的是什么?”

    拧子正要出言攻击刘瑾,见朱厚照笑盈盈的侧脸,立即生出一丝警惕,知道有些话根本不能。

    皇帝又不是傻子,沈溪和刘瑾之间有多少矛盾,他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回陛下,那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宿怨所致吧。”拧子道。

    “嗯。”

    朱厚照再次点头,“朕也知道,沈尚书跟刘瑾间是有一些矛盾,之前沈尚书还在朕面前弹劾刘瑾,随后刘瑾就假借朕的名义,将沈尚书发配到宣府任宣大总制……”

    朱厚照分析得头头是道,拧子心中窃喜,感觉朱厚照对刘瑾的怀疑不断加深,这意味着他出头的机会快到了。

    朱厚照最后总结道:“这次沈尚书回朝,朕发现刘瑾一直找借口推搪,试图让沈尚书不能重回兵部当尚书,他这么做,分明心中有鬼……哼,他越是如此,朕越不会让他得逞,看他那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朕真想抽他几巴掌!平时假借朕的名义,他贪污的银子怕是不止几十万两吧?”

    拧子突然想到什么,想话,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朱厚照道。

    拧子为难道:“陛下,以奴婢所知,刘公公以吏部考核的名义,每月所收贿赂,就在百万两银子以上……”

    “好你个拧子,竟敢在朕跟前传瞎话!”朱厚照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喝斥。

    拧子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奴婢不敢随便乱话啊,这些……奴婢真的是经过详细打听后才敢出来……”

    朱厚照板着脸问道:“吏部一个月才考核几人?他能得那么多银子,岂不是要让那些考核的官员倾家荡产?这些官员一年俸禄才多少?”

    拧子哭丧着脸道:“陛下,您或许对外面的情况有所不知,但凡地方官到京城,不管是大考还是考,又或者候缺,如果不拿出几千上万两银子,莫是通过,甚至有可能被下狱问罪!”

    “现在京师有很多借贷之人,专门把银子借给这些官员,让他们有银子给刘公公行贿……听这些放贷的人,本身就是刘公公手下,以至于到京师来的官员没银子还,只能卖房卖地,甚至卖妻女……”

    朱厚照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就算拧子得有鼻子有眼,他还是摇头。

    “不可能,绝不至于如此……就算刘瑾再无法无,他也不敢这么做,而且他也没这权力!”朱厚照道。

    拧子哭诉:“陛下,奴婢等人现在见到刘公公,或许只是行礼便罢,但宫里那些太监和宫女见到刘公公,必须要磕头,陛下您是万岁,他就是九千岁,奴婢听,光是宫里执事太监和宫女每月给刘公公孝敬的银子,每个人都要几百两……”

    朱厚照怒道:“那你给了刘瑾多少?”

    拧子低下头:“奴婢……这个月给了刘公公一千四百两份子钱。”

    “什么?”朱厚照暴跳如雷,“你这子,从何处得来这么多银子?你这是想让朕斩了你,是吗?”

    拧子道:“奴婢既然出来,就不怕陛下责罚……奴婢现在在陛下跟前侍奉,很多人便大肆巴结,想让奴婢在陛下跟前多他们几句好话,但奴婢一直恪守本分,这些人每月给奴婢近两千两银子,但这些银子,奴婢大多数要交给刘公公,不交的话刘公公就要杀了奴婢……”

    朱厚照气得浑身颤抖,他没想到,贪赃枉法的事情已到了他身边。

    拧子继续道:“奴婢只是陛下跟前的太监,没多少银子,如果涉及御马监、尚膳监等二十四司衙门,以及各地镇守太监,每月要孝敬的银子更多,这些银子本就是从内库中贪污所得,陛下……奴婢虽然知道这些事,但不敢对陛下明啊!”

    朱厚照坐在那儿,显得很生气,却沉默不语。

    拧子不依不挠,继续道:“刘公公如今家财,据已经有千万两之巨,田宅数千亩,京师周围士绅很多已迁居,如果不卖房卖田给刘公公,都会被问罪,甚至民间寡妇都被勒令改嫁,百姓对此叫苦不迭……”

    “行了!”

    朱厚照厉声道,“剩下的话,你不必了,朕看出来了,你对刘瑾意见很大,所以听到风就是雨,是吧?”

    拧子哭喊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

    朱厚照显得很不耐烦:“你个狗奴才,朕的话没听到,是吗?朕不稀罕看到你的猫泪,朕只看证据……现在没人证明刘瑾有如此贪赃枉法之暴行,你这是在攻击朕,认为朕用人不当,再的话,朕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这下拧子果真不敢再多言。

    朱厚照气得够呛,隐约觉得拧子所都是实情,但心里又安慰自己,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