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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左手 (2)

有门路,也不是就近郡县人士,严兄难道不奇怪他们的粮食来源吗?辽y郡内可是半颗粮食都没有了。”

    沈煜一愣,沉声道:“官商勾结?”

    “不。”玄澈摇头,“那些官员虽然,不过最多就是玩忽职守、纵容投机而已,他们是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卖的,粮食另有来源。”

    沈煜略微一想,便道:“定是那些豪门大户!”转而又说,“颜御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还不动手?!”

    玄澈道:“贪要抓,灾要赈,我若只是普通钦差大臣,做到这里便可以了,可我不是。木头被虫子蛀空了,一味地用蛮力抓虫只会让木头断裂,房屋也会随之倒塌。这种事我做不得。贪官抓了,换一批廉吏又如何?粮食价格居高不下,从外调粮依然会有投机分子从中作怪。土地都被兼并了,青壮年全成了奴隶,百姓没有土地、没有种子、没有劳动力,剩下一群f孺望田兴叹,他们能靠什么过活?国库有钱有粮,但不能都投在赈灾上。朝廷只能引导百姓,而不能‘买’下百姓。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人的‘支持’。你明白吗?”

    玄澈指着不远处的一扇朱门,沈煜明白了。

    沈煜盯着那朱门,愤愤道:“那帮吸血鬼,怎么可能叫他们支持?!”

    “呵,这就要看我的手段是否有效了。”玄澈微微勾起嘴角,妖娆的笑意在平淡无奇的脸上显得很诡异,“他们吸百姓的血,我就叫他们吐出来,不但是吸进去的要吐出来,连他们自己的血,我也要给放g净。这才不辜负你哥哥的一番苦心不是?”

    玄澈回眸淡淡地笑着,身子沐浴在夕y的余晖中,鲜艳的似乎刚刚浴血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司苍不神,以他的智商,在疑神疑鬼,难以辨别太子j细的情况下,怀疑一个这么刚好就出现的和太子作对的帮手也很正常~

    斗智有时候不在于你能不能想到,而在于你的能力能不能支撑你的想法。像司仓这样的,怀疑有什么用,查不出来,最后还不是不得不相信~

    想了想,决定说一下关于书法的问题。

    弥撒大人认为玄澈天姿聪颖,可从书法一事窥视一斑。e无意于否定玄澈的天赋问题,不过关于书法的说法,e有不同的看法。

    从e的经验和所读过的书法理论来看,书法一技要写出自己的风格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在经年累月的练习之下,模仿百家书迹却是不难。你看历史上书法好的人不少,可是书法大家却只有那么j个,就足以证明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玄澈写瘦金,他能写得过宋徽宗吗?不可能,但是在宋徽宗和瘦金不存在的世界里,玄澈就是瘦金的鼻祖,他的地位就等同于我们历史上的宋徽宗。

    孙过庭在《书谱序》中说:“初学分布,但求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通会之际,人书俱老。”

    e认为玄澈的书法差不多就停留在“既能险绝”的程度上,距离“人书俱老”还早着呢。 ------

    意外

    玄澈和沈煜回到别院已是掌灯时分。

    玄澈才进院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长廊的另一边传来,那声音甜而清亮,还带着j分稚n。

    “澈哥哥!”

    玄澈还未反应出来人是谁,就有一漂亮少年飞奔而来。玄澈本要出掌挡开来人,却闻到鼻尖飘过的一缕芳香,心念一动,改拍为抱,揽住扑到自己的身上的人儿。两p红唇在眼前嘟起,甜美的声音娇嗔道:“澈哥哥这样一点也不好看,我喜欢澈哥哥原来的模样!”

    说罢,少年就把手伸到玄澈衣领里稍一摸索,随即抬手一剥,玄澈明丽的容颜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少年拿着人p面具欢叫道:“还是这样好看!”

    玄澈虽没阻止少年的动作,却也在打量少年。少年红唇白齿,肤若凝脂,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再一看少年左右晶莹的耳垂上各有一个小小耳d,这哪是个漂亮少年,分明是个俏p的少nv!这眉目也是熟悉得很:不是傅鸢又是谁?

    玄澈看清了来人,异道:“你怎么跑来了?”

    傅鸢噘起小嘴,不满道:“澈哥哥太坏了!来这里玩也不叫上人家!”

    “我哪里是来玩?”玄澈苦笑,放下勾在自己身上的傅鸢,道,“你就这么出来了,傅将军同意了?”此次虽是秘密出访,但朝中还是有j人知道的,比如晏子期,还有傅曙。只是傅曙应该不是多话的人,傅鸢应该是到宫里去玩却没看到人才得知的消息。

    傅鸢支吾了两声,没回答。玄澈更是惊奇:“你是偷跑出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傅鸢倒放大了声音,说:“才没有呢!我可是留了书的。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噢,澈哥哥,我可带了一个人来,你猜猜是谁?”

    玄澈随口道:“难不成是你大哥?”

    傅鸢瞪眼:“谁要带大哥啊!是昭姐姐!昭姐姐啦!”

    “什么?!”

    玄澈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长廊尽头站着一名绿衫少nv,少nv眉如黛画,娇而不羞,柔而不弱,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心上人,似乎已看了千万年般,眷恋竟化为一种信仰停留在长廊的那一边,深沉得让人心颤。

    云昭缓缓行来,绿衣翩翩,明明是轻盈得如同蝴蝶一般的身姿,却让人看到了她每踏出一步的坚定。

    “云……昭!”

    玄澈难以置信地看着少nv。

    云昭在玄澈面前站定,明眸藏在长睫之下,面浮红云,口中透出羞涩的软音:“殿下……”

    玄澈愣了p刻,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云昭你……也留书出走!?”

    云昭脸红得更厉害了,j不可见地点点头。傅鸢在一旁兴奋地嚷嚷:“澈哥哥,鸢儿好吧?把昭姐姐都带来了哦!你们好长好长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面了呢,昭姐姐可是很想澈哥哥的,澈哥哥一定也很想昭姐姐对不对?!”

    玄澈也不知自己该反应出什么表情才好。他与云昭每年除了元旦宫廷夜宴上会见一次以外,其他时间两人基本没有j集。玄澈对云昭也谈不上什么ai情,只是觉得这nv子合他的x子,既然都是要结婚,和这样的nv子共度一生也不错。

    这次也不知傅鸢脑子怎么想的,竟然翘家尾随而来,还把云昭给拉来了。傅鸢“志向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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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得一身好武艺,成天跟着他大哥在外面野,出趟远门自然不怕。可云昭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又生得美貌,在外行走实在是危险。

    玄澈既有感于云昭的心意,又对这两个小丫头的举动很无奈,最终只能苦笑,拉起云昭的小手,柔声道:“路上辛苦了。”

    云昭轻轻牵住玄澈的手,用无声的动作表达了内心的颤动。

    玄澈对傅鸢说:“你这小丫头,自己闯祸还不够,还要拉着人家云昭和你疯。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傅鸢不f气地说:“澈哥哥真坏!就允许你们男人闯九州走四海,就不允许我nv儿家四处看看啦?你自己也说以后要让我当将军的,我不到处看看,我怎么领兵?父亲说过的,整天关在书房里带不出好兵!”

    沈煜一直站在旁边听这j人的对话,听到傅鸢这么说不由得惊奇道:“你要当将军?”

    傅鸢一如四年前瞪着玄澈的模样瞪上了沈煜,道:“g吗?看不起nv人啊?!”

    沈煜撇撇嘴,道:“nv人能打什么战?”

    傅鸢毫不示弱:“哼!就你这破落书生能打战?在战场你还和我斗不过三回合呢!”

    “我破落书生?”沈煜瞪大了眼,“你看清楚,我和那些小白脸才不一样!我会打不过你——太笑话了!”

    “敢不敢来试试!”

    傅鸢从腰中抖出软鞭甩得啪啪响,软鞭chou在地上,青砖上就留下一道白痕。傅鸢自小习武,师从名士,一条软鞭使得如蛇似龙,就沈煜那三脚猫的功夫真和傅鸢打起来,未必能占到便宜。

    玄澈按住傅鸢执鞭的手,道:“小鸢,你一来就要闹事了?”

    “我才没有!”

    傅鸢还要摆脱玄澈的控制,玄澈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没了动作。

    “你若不听话,我就让你父亲接你回去。”

    玄澈似笑非笑偏偏又口吻淡淡的模样让傅鸢想到了狐狸,傅鸢只能不甘心地放了手,但还是指着沈煜说:“澈哥哥,你替我教训他,他看不起我!”

    玄澈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就你这捣乱的模样,谁相信你会带兵?”

    傅鸢不满地撇嘴,嘟囔了一声:“就知道欺负我!”

    玄澈笑笑,招来森耶替二nv安顿。

    “小鸢你来。”玄澈拉过傅鸢,认真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这次出来的?”

    “我到宫里去找你啊,可是那些人说你病了,我要看你,他们又不让,最后还是臭小浩告诉我的!”傅鸢不依道,“澈哥哥太过份了,出来都不叫人家!”

    玄澈又问:“那是你告诉昭姐姐我的出来的事吗?”

    “是啊!”傅鸢眼珠子转转,说,“澈哥哥放心,昭姐姐只告诉了云叔叔。”

    玄澈不易觉察地皱皱眉头,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傅鸢拍拍玄澈的肩膀,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地说:“澈哥哥你放心啦,我是向陛下问来的,陛下说他会让人一路留下记号,让我一路跟着记号走就行了!”

    玄澈顿时明了,陛下说的“人”应该就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幽影,因为影卫的存在感太弱,自己差点忘记这个人了,还白担心了一场。

    也不知道玄沐羽脑子进什么水了,这出巡一事就是要保密才好,怎么还给他弄了两个nv人来。玄澈觉得自己额上青筋跳了两下,头疼得厉害,却对那个男人没有办法。

    玄澈当然不能明白,男人嫉妒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更何况是一个任x自大惯的男人。

    总算现在是知道没有出什么破绽,玄澈便让傅鸢回去休息,留下林默言回到书房看今天j来的情报。

    先是临澹传来消息,说辽y太守上书称无铜监察使沈从海死于暴民之手,折请朝廷追赠其其荣光。折子里把沈从海写的圣人一个,其行迹当真是闻者伤心,看者落泪。

    玄澈看了不由得发笑,若不是血书和沈煜的到来,他还真要相信辽y太守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了。只是此刻这封折子却愈发显得他的虚伪和狡诈,倒给玄澈提了个醒,这辽y太守也是只老狐狸。

    然后是就是傅曙向皇帝请罪的消息,原因自然是那个留书声称“要追随太子步伐”的小nv儿傅鸢了。

    玄澈便吩咐林默言:“给傅将军和云御史去信,告诉他们小鸢和云昭在我这儿,让他们不用担心。还有告诉父皇,立刻昭告天下,太子巡视辽y。”

    林默言迟疑道:“可是……”

    “云昭都来了,肯定瞒不住消息了。不过消息传到这里还有好j天……”玄澈目光闪了一下,“只希望云昭父亲不要做傻事。”

    其次是通川商行来的消息:安王突然吃错y了,对他们产生了怀疑,这会儿正查得紧,虽然还没查出什么端倪,但不得不提醒太子要小心。

    “看来这次赈灾的任务又多了一个。也不知把血chou光了,夜鹞会不会生气?”玄澈自言自语了j句,在一旁的纸上记下一笔:重点打击通川。

    又有一些琐碎的东西,最后就是林默言送上的关于辽y郡的情报。

    其一,辽y郡下属四十三个县,其中大县一十一个,小县三十二个。其二,辽y大小县分成了四个折冲府,其中大府一个,小府三个。其三,辽y郡内有一条大河,便是今年泛滥的徐河,河上有两大粮帮,分别是玉红帮和青沙帮,这二帮手握运粮船水手过万,占据整条徐河,若是他们不愿意,辽y当真是半粒米都进不了郡。其五,辽y郡里叫得上名字的商贩就有百多家,虽说每家拿出去都不是什么大角se,但放在辽y郡里他们盘根错节的势力足以让人头疼,这百多家里又以温家、秦家、宇文家共称“辽y三大豪门”。

    辽y郡的情况简单地说就是如此,只是这些豪门望族、官员商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却非一朝一夕所能说完。玄澈光看手中厚厚的一沓资料,便觉得头疼。

    玄澈闭上眼睛揉揉太yx,恍惚间一双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玄澈心下一跳,想起了那个常在上书房为自己按揉的男人,温暖的大手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缓解自己的焦躁。只是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玄澈猛地睁眼看去,却看见云昭站在自己身边。

    “云昭?你怎么……”玄澈的目光落在案j上,那儿正摆着一碗银耳羹,林默言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玄澈当即明白,拉下云昭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道:“云昭,你怎么不早点去睡?今天跟着那傻丫头东奔西跑,累了吧?”

    “殿下不也没睡吗?”云昭的声音永远是轻柔的,“云昭怕殿下太累了,就去厨房煮了红枣银耳。殿下休息一下吧。”

    “嗯。”

    玄澈端过银耳慢慢吃着,云昭在一边静静地看,目光很是温柔。

    大概对于云昭而言,幸福就是看着心ai的人吃自己亲手做的夜宵。玄澈心里想着,忽而想起颜御曾捧上一碗夜宵递到彻夜工作的哥哥面前,又想起曾j何时,似乎玄沐羽也端过一碗燕窝粥放在东宫的案j上。那时自己只想到皇帝也会g这种事真希奇,却没想过玄沐羽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玄澈突然觉得这不会是一个好答案,就像是一道门,这道门外是另一个世界,或许是鸟语花香,却不是玄澈想看的。

    玄澈没有去推门,只是告诉自己:唔,他是一个偏心的父亲。

    第二日,玄澈正面对着一堆的文件,云昭在一旁磨墨添茶。虽然玄澈不一定会ai上她,他们也许终其一生都只能是如此平淡地面对,但起这一幕洋溢着无限的温馨。哪里想到,门外傅鸢甜亮的嗓音追魂而来:

    “澈哥哥!澈哥哥!”

    傅鸢还没进门就是一阵嚷嚷,门被砰地推开,傅鸢跳进来。她依然是扮着男装,换了一套映花浅蓝衣物,看起来娇俏之余又多了j分英气,只是这身价格不菲的衣裳破了j处,下摆成了烂白菜,皱巴巴的像是被无数人蹂躏过。傅鸢身后还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蓬头乱发,也不知是男是nv,是美是丑。

    玄澈看她这模样便知没有好事,再看她带回来的小乞丐,心里腾起不好预感,心里祈祷希望不是最恶俗的情节……

    可惜佛祖不听玄澈的祷告,傅鸢看到玄澈便喊:“澈哥哥!太可怕了!他们居然要吃小白!”

    玄澈无奈道:“小白是什么?”

    “小白是他!”傅鸢指指身后黑乎乎的小乞丐,又说,“刚才我在街上看到有人要把他和别人j换孩子,说是要用来吃!我就上去把他救下来了!”

    玄澈不相信事情就这简单:“就这样?没其它的了?你救他的时候说了什么?”

    “没了!我给了那个要卖人的nv人一些银两。”傅鸢想了想,最后肯定地点头,用力道,“澈哥哥放心,我知道澈哥哥是偷偷来的,我没有透露澈哥哥的消息,只说自己是个外省来的公子哥!”

    玄澈松下一口气,他还真怕傅鸢冲动起来会乱说话,辽y郡里错综复杂的情况,他还要在窝j天看清楚情况才能出面动手。不过傅鸢虽然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但她带回来的小白却是个麻烦。

    傅鸢知道玄澈没有生气,便赶忙说:“澈哥哥,刚才那些人要吃小白,我看不过就把他就回来了。澈哥哥,你收下他好不好?”傅鸢为了博得玄澈的同情,还捏起小白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澈哥哥,你看小白这么瘦,他都快被饿死了。”

    玄澈拍拍傅鸢的头示意她先放手,又看看还伏在地上的小白,问道:“你就叫小白?”

    小白连忙叩头,道:“小人名白,平日里叔叔婶婶的都叫小人小白,所以小姐才叫小人小白。”

    小白声音清亮,怎么听也不像个孩子,玄澈看看他的身形却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便问:“你j岁了?”

    小白回道:“小人今年十六了。”

    “读过书?”

    小白忙说:“小人儿时家境还算殷实,所以识过两年字。”

    玄澈他不想在这个敏感时候收留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只是傅鸢的请求又不好拒绝。他招来森耶,吩咐道:“森耶,带这人下去梳洗,给他一点吃的,再拿点银两给他,让他走。”

    森耶正想答应,却不想小白将头在地上敲得咚咚响,喊道:“求公子不要将小人赶走!小人如今举目无亲,手无缚j之力,拿着银两走出去也只能被其他人抢走,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公子就收留小人吧!求你了!公子,求求你了!小人什么都可以做!粗活重活小人都会做的!”

    小白的额头在地上嗑出一p血红。

    看玄澈只是微微皱眉,嘴唇微张似乎是要拒绝,傅鸢连忙扯住玄澈袖子,用水汪汪的眼睛无声地哀求他。云昭心软,也说:“殿下,这孩子可怜,就留下他吧。”

    沈煜本在外院练剑,看到傅鸢风风火火地冲进门,一时好奇就跟了上来,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听到居然有人要将孩子拿去吃,愤怒之余对小白万分同情。此刻看玄澈似乎要赶走小白,也不禁开了口求情:“殿下还是收下他吧,他太可怜了!”

    玄澈心中犹豫了一下,就听林默言轻轻地说:“殿下,属下以为还是留下他的好。”

    “原因?”林默言难得主动提出意见,这人的话倒应该听听。

    林默言说:“他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若放他出去难保他不会一时不察说漏嘴,若是如此,殿下今后要如何行事?”

    玄澈听了觉得有道理,但又嫌这理由似乎还不够充足。他走近了两步将小白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小白虽然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一团乱,但却有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玄澈想了想对森耶道:“带小白下去梳洗,找套好点儿的衣f给他,等会儿带来给我看看。”

    傅鸢开心地笑起来,拉起小白的手,高兴地叫:“听到没有,你可以留下了!”

    小白连忙chou回手,磕头说:“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森耶带小白下去梳洗,玄澈也要继续工作,其他闲杂人等自然要退下了,只是傅鸢想看看小白梳洗后的模样,也想听听玄澈怎么安排小白,便拉着云昭在角落聊天磨时间。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森耶带着打理妥当的小白来见。

    只见森耶身后跟着一名青衣少年,面容清丽,身姿妖娆,完全像不出就是刚才那个泥猴子似的孩子。

    “小白拜见主子。”

    少年盈盈拜下,好似扶风垂柳,说不出的柔媚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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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玄澈看着眼前的柔媚少年微微皱眉,漂亮的手指在桌面上扣出三声轻响,每一声都让人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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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身

    过了两天,太子到辽y赈灾的旨意到了辽y,辽y太守就听说了有太子的车架已经到辽y了,还在潼y城门口救了一个孩子。

    辽y太守田镜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像只火烧pg的耗子在屋里打转,直到潼y县令张开文到来。

    田镜一看到张开文就急急道:“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下可如何是好!太子此来为何?莫不是知道了沈从海……”

    张开文连忙制止田镜说话,沉声道:“田大人无需如此惊慌!我们的折子不过刚刚送上去,这会儿朝廷都还没有回复呢,太子此来必定不会是为此事。田大人切莫自己乱了阵脚!”

    田镜这才稍稍心安,又问:“那太子这时候突然跑来做什么?还有上次那沈煜……”

    “大人勿慌,在下已问过上面的人,这段时间并无御史的弹劾。皇帝和太子殿下也从未过问。”张开文道,“辽y这次发大水,灾情严重,朝廷十分重视,我们又在折子上写了有暴民作乱,太子此来说不定正是为了这事。”

    “是是是,定是这样,定是这样!”田镜六神无主,张开文说什么他便点头什么,“那我们要如何应对?那银子可都……”

    “大人莫不是迷糊了?”张开文笑道,“赈灾银子我们可是每一分每一厘都用在了灾民身上啊!这些帐本上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只是灾民过多,虽皇恩浩荡,仍免不了有死伤不是?”

    田镜两眼珠子一转,忧心道:“只是太子广有贤名,不近nvse更不好钱财,这万一……”

    “大人无需担心,下官已经为大人大听过了。”张开文诡黠一笑,附上田镜的耳朵说,“太子虽不好nvse,但我大淼素来盛行男风,太子身边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那贴身的侍卫林默言可就是冷美人,啧啧,听说当年有一姓严宫奴被太子轰出,就是因为抵死不从,所以才……”

    田镜一愣,问:“张大人如何得知?这可都是宫中秘闻!”

    张开文道:“自然来之不易。这是下官花了大笔银子向一宫人套来的话,那人虽然遮遮掩掩,但还是让在下猜出了苗头。而那严姓宫奴之事虽然十分保密,但在那个小圈子里可不是什么秘闻。”

    见田镜一时不语,张开文笑道:“田大人不必如此忧心,传闻是真是假,我们且看看太子来时究竟如何便知。若真有此事,日后只需投其所好便可。田大人尽可放心,下官会安排好此间事宜。”

    豪华马车停在郡衙门前,衙门前两排官员的翘首以盼。

    赶车的老奴对立面说了声:“殿下,辽y郡府到了。”

    里面传来一声应答,过了p刻,帘子方被撩开一角。一个少年从车中露出身子,只见他貌若温玉,身若扶柳,一颦一笑间媚态自成,却偏偏生了张纯情的小脸,让人不觉遐想。众人还不及惊叹少年的美貌,又见一少年下来。这后下来的少年生的冰肌玉骨,朱唇微翘,眉目间透着g灵气,举手投足间比之前面的美少年更多了一分爽朗,似乎就是邻家小弟般惹人喜ai。

    两个美少年已让诸位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想又下来两人,前一人面目白净,清秀可人,后一人身材修颖,神se冷漠,容貌端的是秀丽非常,好似一朵冰雪红花,又是艳丽又是冰寒。

    四人站在一起便让人眼前一亮,好似春夏秋冬四种风情,各有各的妖娆,各有各的媚骨。

    众官员都瞪大了眼,还在疑h自己是不是接错了人,就听那清秀小斯对马车里说:“主子,请小心。”

    一只晶莹剔透的手伸出来,搭在清秀小斯蓝se的绸子上,好似一块被丝绒包裹着的美玉。那手上的指甲似乎是用花瓣做的,细长的形状,粉n的颜se,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芬芳。

    仅是这么只手便引得众人拉长了脖子,只为了更早一点看到手的主人。

    太子下车来,微微一笑,眸光流转间已换过风情万种,看得人心神摇荡,然而这魅人的风华只是一个瞬间,太子站定,又幻化成一株清幽淡远的紫竹,视万物为刍狗的清高,仿佛泰山崩塌也只能让他稍稍颤动枝叶抖去尘泥。他的眼神仿若天地,包容了万物,接纳了万物,有着无限的深远和广阔。

    众人看得呆了,j十名大小官员竟没有一人记得行礼。

    太子并不说什么,但第一个下来的美少年已经喝道:“你们这是什么规矩?见了太子也不行礼了吗?!”

    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下跪行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田镜伏地说道:“太子殿下天人之姿,臣等一时失态,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先前开口的美少年道:“真是没有礼貌!太子殿下的天姿是你们可以窥视的吗?”

    田镜忙说:“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缓缓开口:“田大人,你起来吧。白,你太没有规矩了。”最后一句乃是对美少年说的。那美少年听了这话,一脸委屈地缩进太子的怀里,嗔了一声:“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温柔而宠溺,他揽住美少年的纤腰,低头笑道:“小白这么快就忘了教训?”

    这话本没什么,普通主子教训奴才时也都这么说,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暧昧至极。白小公子从脸颊红到耳根,愈发显得娇媚诱人,太子只是低低地笑,别有一番意味。

    田镜与张开文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放松的笑。

    “白可是累了?”太子附在美少年耳边轻轻说,看白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似乎能滴出水来,呼吸变得急促,红唇间逸出轻微的sheny。太子笑笑,转向那帮官员,道:“本宫的侍从累了,可有地方休息p刻?”

    田镜咧开每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谄媚道:“有,有,下官早已为太子殿下准备好了别院,还请殿下屈尊移驾。”

    太子微笑地接受了田镜的请求,随着他往后院走去,可抱着白的手却始终不曾放开过。田镜在一旁看了,笑得愈发的狐狸。

    进了别院,等那帮官员退下之后,玄澈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他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刚才的笑让他的面部肌r承受了巨大的负荷。要他这么一个平时息怒不形于se的人扮演一个风流se皇子还真有点郁闷。

    玄澈本要松开搂着白的手,却发现白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自己一松手白就往下滑。

    “怎么了?”

    玄澈见白小脸通红,身虚软,只得扶着他的后腰免得白摔倒在地。

    白抓着玄澈的衣襟,声音好像蚊子在叫:“殿下……我,我脚软站不住……”

    玄澈微微一愣,突地打横抱起白。白虽自称十六,可身形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很是轻盈。玄澈轻轻松松地抱着他走向卧房。白在玄澈怀里看清了去向,面se更是如火烧一般,又红又烫。

    森耶拉拉林默言的衣角,林默言会意,又去对那冰肌红唇的美少年说:“傅公子,属下带您去休息。”

    傅鸢看看玄澈,又看看森耶和林默言,不满道:“我要和澈哥哥在一起!”

    森耶道:“主子这会儿有事,公子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

    傅鸢不甘心,不爽道:“凭什么要他扮演澈哥哥的男宠,我不是更漂亮?!”

    森耶听了失笑,附耳道:“傅公子,您虽然比白公子漂亮百倍,却不适合扮演男宠一角呢。”

    傅鸢不f,就听森耶说:“你看那白公子,虽然相貌不如傅公子您,但那一个个眼神飞出来都是在挑逗着人,看人的目光也是朦朦胧胧,含而不露,还有那身段,腰身好比水蛇,走路时一扭一扭的,一步步都是脚跟贴着脚尖走——这样的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里都带着媚意,小的说句难听的,这白公子八成是刚从风月街里出来的,这勾人的技巧学了个十成十。”

    “那又如何?”傅鸢还是不明白,“我还是比他漂亮啊!”

    森耶笑道:“傅公子您就不明白了,白公子这样的姿态才像是承欢太子身下的男妾,您豪迈之气太过,像个从战场里出来的将军,而云姑娘更是雍容端庄,一看就是名门闺秀——你们俩人都不像卖身的佞臣。”

    傅鸢这才恍然大悟,被森耶不着痕迹地捧了捧,她也就不再计较了。

    再说那边玄澈抱着白进了卧房,将白放在床上,他自己却只是坐在床边,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晚宴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怎么脸这么烫?”玄澈摸摸白的额头,露出些许担心,“我让人给你叫大夫吧。”

    “不,不用!”白卷进被子里,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急促道,“殿下,小人没事……”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

    玄澈也不多说,温和地笑笑,为白放下床幔便退了出去。

    玄澈出了卧房看到林默言站在一边,问道:“白的来历你查了没?”

    林默言道:“查了。白本名林柏,林家当年是潼y的富户,只是碰到灾荒,家道中落,林柏就被卖到了南馆,教了两年,又做了两年的小倌。可能是这个遭遇的缘故,所以他只称自己白却从不说本名。今年碰到大饥荒,小倌馆开不下去了,他便逃出来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只是这远房亲戚也过不下去了,就要将他和别人j换孩子互吃。”

    “当过小倌?难怪身那么敏感……”

    玄澈想到自己不过是将手放在白的腰上,白就已经站不住,刚才自己抱他回房只怕也惹他误会了吧?难怪害羞成那模样。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