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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答:“配了。”

    “但……”

    “那是因为你废到某种境界了。”水绝流冷哼。

    司马易在旁边讪笑道:“水公子大概是想要你学习正派武学,即使多花几年时间也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自个跑去学些邪门歪道的杀技。如果是普通人,沾了夜袅的武技,算是自毁前程了。幸亏水公子愿意给你配招,至少不用局恨在杀手范围内,算是……有本事成为一方恶霸、魔头之类的吧。其实那个断天剑法,你若花个一年半载去练,应该没有问题。这一柜子,够你学个二三十年,到时候也算是当代高手了。”话罢,司马易折扇指着书柜方向,又用略带讥讽的语调,笑说:“可是水公子似乎高估了你的耐性。”

    这真相还真是听得林悦头皮发麻,他是没有耐性,而水绝流又不明说,结果现在变成这样。

    “你来这里,就是要说这些废话吗?”水绝流恨司马易掀他的底,心中忿怒,却没辄。只能冷声逐客:“滚吧,要说的都说完了,也看过我难堪,你应该满足了吧?从这里滚出去。”

    司马易但笑不语,片刻以后轻叹:“原来,你怕我将那件事告知林悦吗?”

    “滚!”

    “什么事?”林悦很好奇。

    司马易失笑:“我说过,你要想知道,就拿身体给我换。”

    林悦唇角猛抽,对墨影非说:“把他扔出去。”

    然司马易已经长身而起,往后一溜,一身轻功也很俊,在墨影非出手前退出门外,他还装模作样地作揖:“不劳墨公子。”

    墨影非偏首问林悦:“少爷,要我把他杀掉吗?”

    林悦原本恨得牙齿痒痒,被墨影非这一问就傻了一下:“啊?不至于。”耍嘴皮子就要杀?太横了吧?更何况司马易哪是这么容易能杀的人。

    “其实墨公子说得对,适时狠下杀手才是少爷的本色呐!”福伯突然自窗外说了一句。

    众人同时看向突然现身窗外的福伯,冒了一额黑线。

    林悦突然福至心灵,冲到窗前问:“福伯,你知道水在苦恼什么吗?”

    水绝流闻言要阻止,却来不及他们主仆快。

    “这个么?平常人是不知道的。”

    “但你知道。”林悦没好气地接道。

    “少爷英明。水公子不就是怕他义父林盟主纠众前来讨伐嘛!最近我听到江湖人在议论,似乎准备过年后就要到沤园来讨人呢。到时候众怒难犯,为了少爷的安危,我们也只能交人。”

    林悦傻了一下,水绝流也傻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还有这种事?林悦是没想过,他是缺心眼了,对方是武林盟主,一个夜袅扛得住一个家族,扛得住整个武林吗?他怪自己粗心。

    “少爷,我原以为过年前会离开沤园,如果到了钱府本家,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人才众多兵强马壮,应该不至于被那些江湖人欺压。既然没问题,所以便没拿来烦少爷你了。”

    林悦额角轻跳,大手一挥:“好,立即出发回本家去!”

    “是,少爷。”

    “林悦,我不……”

    “闭嘴,你再罗嗦,我就把你扛回去。你这是干什么?留这一柜子算什么?文化遗产么?让我学个二三十年后即使成了高手,你也被他们欺负成白骨了!有意义么?!”林悦狞笑着j险地说:“哼,反正用强的也要你回去,你死心吧。”

    水绝流张口结舌,不知该气,还是该有别的想法。

    墨影非突然道:“少爷好威猛。”

    林悦打了人踉跄。

    福伯也捂着眼角抽了抽鼻子:“少爷,你的霸气越来越强劲了,我好欣慰。”

    见到福伯与福伯2。0完全兼容,林悦囧然。

    第三十八章:阿弥陀佛

    自央城出发以后,钱无尽一行人伪装成商队,乘着马车在延绵无边的雪色中赶路。每天天色微亮开始直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总能赶到一处钱家的别院。所以林悦在这几天里,住了美园,仁珉碧,港园,泰筑,越南墩,最囧的是日园。

    观望那绿瓦檐上渐薄的积雪,林悦除了想起汇率以外,其次才会想起南方。

    最近福伯给他恶补了一番英国的地理知识。英国的属性其实就相当于他原处世界的中原、汉国之说,并且连国土形状都与那中 国的雄j差不多,但总体环境还是有差别的。英国其实就是一个半岛,巨大的半岛国。而唯一与外国——‘夷’接壤的,只有北方边界,那里却是一片气势磅礴逶迤延绵的雪峰,悬崖峭壁犹如国王的冠冕,守护这块肥沃土地。

    而山的另一边又是无垠沙漠,遥远的另一端与肥沃草原相接。那里就是夷人国度,一个以游牧为主,矿藏丰富的国度,盛产宝石及金属器具。

    因此,英国更多处理从海上来的威胁。大海带来的,有时候是夷人,有时候是更远国度的威胁。但林悦觉得以现今的科技水平,不过是比青铜时代高级一点的铁器时代,海上来威胁其实对英国影响不大。

    事实如此,英国仍是让他国望而兴叹的泱泱大国,一片瑰宝之地。

    而英国南北地理环境也相当诡异,北方从七月就开始下雪,会持续至来年三月。余下那几个月气候暖和舒适,根本没有夏天。北方盛产木材,兽皮及各种名贵药材。也是朝庭中枢所在。而南方则相反,气候潮湿温暖,夏天更是异常炎热,冬天从不下雪。农业与畜牧业都发达,沿海地区更是对外贸易要地。

    从二十多年前开始,钱府先是渐渐蚕吞外贸这一块,然后迅速c手国内各行各业,形成袭断,极速致富。而且钱无尽他爹把官商勾结和潜规则玩得风生水起,多年来钱家在商会中独占鳌头,稳坐总商之位,捞钱的网越张越大。久而久之,钱家羽翼丰满,大鹏展翅,就成了朝庭拔不去的钉,挑不掉的刺。钱家如有神助,朝庭有几次想打破这只小猪扑满,结果这显然不是猪,而是一头猛虎,张牙舞爪,搞得英国闹金融风暴。于是朝庭俨然一尾被制住七寸的蛇,没辄,钱家继续茁壮成长。

    后来钱老爷没了,钱少爷顶上,大家以为可以分这块大饼了。可惜,如果钱老爷是一根鱼骨,那么钱少爷就是一块恐龙骨。于是大胆去吃饼的人,没有吃下去就先噎死了。

    要钱?要命?其实这是一条十分烦人的悖论题。要钱,没命花。要命,没钱花。于是,众商家们抓破了脑袋,或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或揪着花瓣搞占卜,等着熬出头的一天。

    听了这段故事,林悦当时的感受就像在收看《人在他乡的故事》,茶伴着饼吃得香,就是没有太多实际的感觉。

    如果你昨天还一贫如洗,今天却在福布斯排行榜上位列榜首,那你会想到什么?

    当然是排行榜抽了。

    “对了,福伯,你先出去,我跟他们说说话。”

    同在一车厢内的另四位兄台同时挑眉。

    把多余的人都赶出去了,林悦清了清嗓子,便说:“呐,你们了解钱家的情况了?”

    四人扬眉。

    林悦望去,一色的出众人物,除了原本留下的朱翎和水,还有赶不走的司马易和墨影非:“既然我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也应该同舟共济。”

    看见大家都没有意见,林悦继续往下说:“首先,我弄不清楚什么是商会,还有经商什么杂七杂八的,你们谁懂?”

    司马易失笑,合起扇子:“我,要我教你吗?”

    林悦白了他一眼:“得了,钱家不用我管也塌不了呢,由得它去吧。我只想说,回到钱家本家以后,哪个混账给我谈商务的事情,你帮忙给忽悠一下。”

    “呵。”司马易摇头讪笑:“你真会使唤人。”

    “哼,我倒了台,你也没有好果子吃。要我的钱,就出点力。”林悦完全不会觉得自己欠了司马易的,要钱就做事,十分公道。

    这一点司马易倒不反对,他唇角挽起儒雅微笑,答道:“是可以,但是我以什么身份帮你呢?”

    “男宠楚楚。”林悦立即回答。

    “男宠好管少爷的事吗?”

    “当然可以,谁叫本少爷色欲熏心被‘楚楚’迷得神魂颠倒呢?我说可以,谁能管我。”

    “啧啧。”司马易不再反驳,摇着扇子让林悦继续。

    搞定了一件事,林悦又提另一件:“我不懂骑马,谁教我?”

    墨影非碧眸中闪过一抹亮光,立即出声:“我。”

    水绝流搁下刚刚要抬起的手,抿紧了唇。

    “好,那就影非你。”再下了一个决定,林悦提出最后一个:“还有最后一个,我……不会写字。”

    死寂降临,除了朱翎,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他们这里没有简体中文字,也不知道什么叫圆珠笔。

    “呵呵,看倒还行,写就不行了。”林悦虚笑着答道:“你说,如果他们回去叫我签个名,或者写两个字,不就露馅了?”

    水绝流蹙眉:“你过去都是怎么了?连字都不会写?”

    如何解释呢?林悦想说他不是不会写字,只是恰好跟国学不太熟,搞不定那软趴趴的毛笔。

    “我……”

    “我教你,我可以模仿钱无尽的笔迹。”朱翎一双赤眸睐着林悦,有些无耐地轻叹:“不过你应该不容易学会,我暂且先教你常用的。”

    林悦听罢,对朱翎咧嘴灿笑,特别温柔地应道:“好。”

    “接下来,还有别的吗?”水绝流冷声问。

    林悦直觉地回答:“哦,没有了。”

    话语才刚落,一条人影就迅速冲出车厢,碰的一声门户大开,冷风灌进来。

    “停!”

    随着喊话,马匹尖声嘶鸣,车队停顿了。水绝流跳下马车,匆匆夺过一匹马,重叱一声,便驱马远去。

    “哎!”

    林悦傻眼了,车厢内就有司马易的低笑声。

    朱翎说:“这水绝流虽然不是坏人,却脾气别扭,他是不满意你忽略他。不过你也没好多少,太过白目。”

    听了这教训,司马易笑得更快乐。

    因此,朱翎蹙眉,瞪紧司马易。

    “闭嘴吧!”林悦被笑烦了,骂了一句。

    司马易却不以为然,甚是悠闲地抿了一口茶,笑意盎然。

    “你不追?你不追,水大侠恐怕冻僵了,也不会回来。”这话,他是看着朱翎说的。他一直很好奇这红眼小子的来历,可惜百般追查,无论是身世或者出现在沤园之前的情况,也都无迹可寻。这个人之前仿佛不存在于世上般,神秘。

    他对谜样的人特别感兴趣。

    然而朱翎听了这话,表情也没变,却说:“去追。”

    闻言,林悦如获大赦,也不顾有人看着,探身在朱翎脸颊上亲了一记,而后转身跃出去,身如翩鸿骤起,直击长空,顷刻消失于眼前。

    他前脚出走,墨影非一晃身,跟上去了。

    车上只剩下司马易和朱翎,二人相对无言。片刻后,司马易端起炉上茶壶,给朱翎和他新添了些茶。香气扑鼻,是带着微涩的甘香。

    “你还真大度,竟然放任他去追别人?”

    朱翎垂眸,淡金色茶水动荡不安,烟气却依旧悠然飘游。而他的心就像这股烟气,无论怎么地颠簸,除了风能搅动它,别的都不可以。茶水中倒映的红眸像火炎般颜色,却没有火炎的热力。

    他语气淡漠,回道:“不是大度,既然心已经追去了,何必为难他。而且水公子不坏,不像有些人心怀不轨。”

    “哦呵?”司马易长指轻抚下巴,唇角勾起笑纹,是兴味,眼中除了审视,就是冷意。他把扇子收回袖中,端起茶杯,也从茶水中端详自己的脸,不自觉又堆起伪善的笑容:“心怀不轨?是指我吗?”

    朱翎默然。

    司马易含笑搁下茶杯,动作有点重,茶水洒出,在红木小几上落下几滴水迹。他抹着水迹,笑说:“你对我了解多少?”

    闻言,朱翎抬眸对上司马易那双黑眸,说道:“不用费心机铲除我,你没有这个本事。而且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即使玉石俱焚,我也容不得你再伤他半分。”

    再?他?

    “是吗?”司马易五指轻敲桌面,笑容不再,他支颔审视朱翎:“其实若不是我不信鬼神说,或许我真以为你是书中所述的精怪,一样神秘,一样诡谲。”

    “……你不信鬼神?”

    “不。为什么要相信?世上何来鬼神?多少早应遭受报应的人,不都逍遥自在?例如我。”

    朱翎淡淡道:“只是时辰未到。”

    “呵呵。”司马易笑了,不苟同朱翎的说法。

    “既然不信鬼神,又何必相信占卜和星象。我从来不明白你,既聪明绝顶,却愚昧地恋栈权位,利欲熏心。你始终无法看破红尘,其实金玉堆砌而成的宝座,本质上还是一把椅子。”

    司马易眼中暖意又削减几分,他不欣赏这种深入内心的谈话,于是冷笑着还击:“我也不明白你,林悦的确有趣,可是充其量不过是血r堆砌的人形,内里只是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你却把整颗心都陷进去了。你也无法看破红尘,何必这样执着呢?”

    然而朱翎却恍悟:“原来你永远爱权力胜于爱他,怪不得。”

    “嗯?”

    “幸好。”

    “幸好?”

    朱翎不再说话,打开窗户把茶水泼出去,重新斟上一杯,独自品尝。

    这厢林悦正在追赶策马狂奔的水绝流,还别说,水绝流骑术了得,见林悦追来就偏离官道,尽往地形复杂的地方赶,林悦一时半刻也拦不下人。好不容易,林悦使尽吃奶的力,看准时机纵身一跃。原是想抱住人勒停马匹的,可是他不懂骑马,结果就抱住人滚下去了。

    “哇!”林悦故意让自己当垫背,重重摔到地上。

    这已是南方区域,地上没有积雪,摔下去,林悦痛得差点背过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水绝流猛地翻起身,原本盛气凌人地竖起的眉毛,见到林悦痛苦的表情以后便错愕地扬高。

    “你……既然不会骑马,逞什么强!找死吗?!”

    林悦又目无神地碧云天,重叹:“没办法,你似乎不准备停下来。”

    “哼。”忿忿地冷哼着,水绝流缓缓将人扶起:“反正用不着我,何必管我何去何从?”

    “谁说了,你不是要教我武功嘛,怎么用不着了?”林悦连忙赔着笑哄道:“你有什么事办不来,可是杀j焉用牛刀?用不着大小事都烦你的,对吧?”

    水绝流自然知道林悦是有意奉承,但是他顺着台阶下去了,话锋一转:“嗯,背摔伤了?”

    林悦揉揉背,苦笑:“倒没有大伤 ,就是痛。”

    “脱衣服。”

    “啊?”

    “看看,我虽然不是朱公子,不懂医术,但跌打伤痛,我还是懂。”水绝流顿了顿又说:“其实那天手臂脱臼,我自己能治。”

    “哦……”林悦点点头,边脱衣服边说:“我哪想到这么多,那时候太着急。”

    水绝流正在后头察看林悦的伤,所以林悦不知道那唇上的紧抿渐舒,两边唇角缓缓勾起,顿时整脸容像莹着微光般,似烟波浩淼的水色,不凌人,也不俗,灵秀的美。

    自然,水绝流也没有察觉。

    这一摔,林悦背上落下一片淤青,看上去触目惊心,幸亏穿着厚衣服,并没有伤及筋骨。水绝流松了口气,直觉地按摩伤处。

    “嘶……”林悦痛得猛抽一口气。

    “忍住,哼,要不就回去让你的朱公子帮你揉。”

    “哦,你来。”本想再说些什么,林悦顿了顿,还是决定少说为妙。

    就这样静静地,林悦背上陆续传来隐隐的痛,却也有更多按摩带来的舒爽。马匹在旁边嚼着草,林悦看着那马嘴不断扭动咬合,看了一会,就忍不住了。

    “你当初没有答应我,是因为担心你的义父来讨人吗?”

    “我……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没有这原因,我的决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水绝流冷声说。

    林悦撇撇唇,不爽了:“是是,我臭美,癞蛤蟆想吃天鹅r。”

    闻言,水绝流的别扭细胞被挑起了,顿时蹙紧眉,手下也停止动作,一把拎起旁边衣服物掷到林悦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睨视着狼狈的林悦,声音冷清:“穿好衣服就滚回去了。”

    林悦惊住,跳起来挡住水绝流的去路:“如果撇开你义父的烦恼,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呢?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朱公子呢?!”水流冷声迫问:“不是真心?”

    林悦被堵住了,认了:“是真心。”

    “所以,你就对我俩都真心了?”水绝流冷笑,藏不住的惨澹悲凉:“我不否认当初有意跟你……断袖也没关系。毕竟真心难求,而你不坏。可是你既然舍我而去寻你的朱公子,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狠心斩断多余的情丝?”

    “我那是……非去不可。”

    “那是有人强迫你吗?”

    “不是。”

    “总归,你就是三心二意。”水绝流惨笑:“那个朱公子纵容你,我不行。既然选了,你应该只对他好。你若负了他,我也不会轻饶你。”

    林悦瞠目结舌,他是不知道水绝流什么时候跟朱翎交好,但水绝流提出的论点,他的确无法反驳。可是:“那你为什么还想跟我练那邪功?”

    “现在不要了,行吗?你的武功,我会再指导一段时间,以后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什么不管,你自己能应付你的义父吗?”

    “大不了一死。”话落,水绝流脸上竟然有着万事皆休的安详宁静:“只有一件事托负你。事后将我的尸骸烧成灰烬,洒了吧,随便哪个角落。”

    惊愕过后, 是惊涛骇浪的盛怒扑面而来,林悦犹如修罗上身,狠狠地将水绝流压在树干上,咬牙切齿地笑:“好啊,正好我在下面有人,把你的魂魄招回来也不错,摸不着,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