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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子哩,万一吓抽了筋,两条人命就没了。”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紫玉,双手捂着自

    己的腹部,替雪柠担心只是借口,其实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彩指着各个位置让手持武器的女人尽快埋伏下来:“真奇怪,你这铁匠铺还

    没赚到钱就同情起富人!别以为只有你晓得女人生孩子痛在哪里!”

    紫玉顶撞:“爱穿花衣服,就不要出门逞英雄。”

    “是不是觉得我们打不赢这一仗呀?”

    阿彩忍无可忍的样子得不知内情的篾匠赶紧赔笑脸:“林铁匠的女人也怀着

    孩子,所以才有事没事想着雪柠。”

    上街口的枪声一阵阵地离得近了,想离开铁匠铺的人全部抱头趴在地上。

    从上街到下街,到处都能听到杭九枫的吼叫声。外出几年再回来,杭九枫更厉

    害了。他将铁沙炮架在一辆独轮车上,一边冲锋一边开炮,从炮膛里飞出去的铁沙

    和铁子,像一把大扫帚,席卷之处,沿着小街抵抗的自卫队士兵,草草放上几枪,

    便往小教堂里躲。

    杭九枫一声令下,独立大队的人迅速扛来许多柴草,顺着墙根堆在小教堂下。

    就在杭九枫命令小教堂里的人投降,不投降就点火将他们烧成灰时,马鹞子出现在

    钟楼上。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丝丝和线线,一个抱着一镇,一个抱着一县。马鹞子

    得意地大声叫喊:“为什么还不动手?是不是没火种?老子这就成全你们!”马鹞

    子果然从钟楼上扔下一盒火柴,“林铁匠,老子能逢凶化吉先要谢你,那串鞭炮响

    得及时呀!再晚一点,老子就抢不到一镇和一县,这两个小东西一个是避火咒,一

    个是护身符哟!九枫,你可要看清楚,到今日为止你儿子还是活蹦乱跳的,往下如

    果被火烧死了,只能怪你自己。”杭九枫气恼到了极点,四周的柴草将小教堂的窗

    户全埋住了,本是为了放火,到头来却要小心防火。杭九枫不愿意同马鹞子达成妥

    协,这种事只有让阿彩来做。埋伏在下街两边的阿彩没有伏击可打,只好站在小教

    堂门前,仰着脖子同马鹞子谈判:独立大队放弃火攻小教堂,小教堂和关老爷庙里

    的自卫队不干扰独立大队在天门口的任何行动。

    从上街到下街,从没有人听说这样打仗的,纷纷倚着门窗往外张望。西装革履

    的卢工程师探头从白雀园往外看时,街上已经亮了。

    “只要你们有胆量呆在天门口,我的人绝不会乱开一枪。”站在钟楼上的马鹞

    子爽快地答应了阿彩。

    卢工程师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地瞪了马鹞子一眼。他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己

    的表情,正要关门,一个箭步冲上来的杭九枫用冲锋枪托卡住了门缝。卢工程师像

    平日一样斯斯文文地拦着杭九枫:“请尊重柳所长和我的选择,莫将有血腥气味的

    东西强加给我们。”杭九枫不吃这一套,一拐冲锋枪托,推开卢工程师,跟在身后

    的几个人用极快的速度将设在白雀园内的测候所搜索一遍。杭九枫很不甘心地对什

    么也没找到的那些人说:“这地方越看越像情报站。”

    铁匠铺里的洪炉一直燃烧得极旺,外面j飞狗跳,屋里铁器叮当。林大雨要紫

    玉出门去上街,富人家就算有刀具需要淬火,也得主动上门询问。没想到肚满肠肥

    的富人也有腿快的时候,听到铁沙炮响,便跟着马鹞子躲进小教堂里。富人家里全

    是查封财物的独立大队人员,紫玉不方便同他们搭话,只能偶尔眨眨眼皮表示会意。

    一连走了三家,都没碰到要找的富人,在第四家门口,紫玉迎面碰上阿彩和杭九枫。

    阿彩正在帮杭九枫整理有些散乱的武装带。

    紫玉刚要绕过去,杭九枫叫住她:“马鹞子昨日杀了我们的四个人,我们是不

    是也杀他们的四个人?”

    紫玉小声回答:“该杀的要么躲要么藏,没躲没藏的都没到罪大恶极的份儿。”

    杭九枫又问:“那个姓卢的会用眼神向马鹞子下命令,杀他不会冤枉吧?”

    紫玉觉得自己更了解:“柳先生说过,卢工程师的学问不错。”

    “天下的铁匠都一样,打的转轴全是别人用,自已有弯也不会转。竟敢当着我

    们的面拍富人的马p,马鹞子感谢林铁匠的话,可不止一两个人听见,大家都长着

    耳朵。”

    阿彩的声音很大,不知内情的人根本想不到这是在为紫玉和林大雨打掩护。

    回到铁匠铺,说起这些,林大雨便狠狠责怪紫玉:杭九枫一旦起了杀心,他想

    杀的人就是躲进观音菩萨的净瓶里也活不下去,何苦还要她来c心。紫玉不服气,

    柳子墨是测候所所长,卢工程师不过是他的助手,要杀头也该柳子墨先上刑台。林

    大雨更有理由认为自己握有真理,紫玉跟着阿彩也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应该明白,阿彩和杭九枫的所想所思是别人达不到的,要杀谁和不杀谁都会是正确

    的。紫玉果然想不出别的道理来,只好长叹一声。

    紫玉因此又到门外转了一转,几个正凑在一起说话的女人提醒她多加小心,铁

    沙炮将雪家的好事搅糊了,快要生下来的孩子被那声巨响吓了回去,赖在雪柠肚子

    里乱踢乱抓,就是不肯出来。紫玉摸摸自己的腹部,真的怕了,她心慌意乱地要去

    找阿彩,让阿彩下令不得再使用铁沙炮。

    林大雨气恼地踩了紫玉一脚:“你以为任何人都可以同病相怜?身份不相当,

    就不要自作多情。”

    紫玉强忍着疼痛,贴着林大雨的脸问:“阿彩说了三句好听的话,你就答应深

    入虎x,难道你们也旗鼓相当了?”

    林大雨怒气冲天地揪住紫玉的纠巴:“这是天门口,不是天堂,阿彩知道了你

    还没学会给男人当老婆,一定会另外派女人来和我假扮夫妻。”

    紫玉赶紧求饶,她绝对不是追求男女平等,只是还有一些革命夫妻的习惯没有

    改掉。

    街上的人不多也不少,大家都在观望。登记完富人家的财产,下一步就是分配。

    阿彩带人在街上来回叫了几遍,也没见到有人兴奋得乱叫乱跳。林大雨不失时机地

    教训紫玉,当女人就得好好向阿彩学习,对雪家女人,看一看、羡慕一下是可以的,

    但万万学不得,谁学谁吃亏。

    林大雨埋头做自己的铁匠活。富人不来凑热闹,眼看着就要没事做了。地上还

    有一把需要淬火的柴刀,说是柴刀,实际上已经磨得比剃头刀大不了多少。林大雨

    拿起它时,徒弟们在一旁取笑说,好大的挖耳勺子。林大雨脸色铁青地威胁,要用

    这把挖耳勺子挖徒弟们的p眼。当徒弟的哪敢惹师傅生气,两个年轻人忙不迭地求

    情,惟恐林大雨真的生气了,将他们逐出师门。“我最见不得耻笑别人穷。”林大

    雨从放在墙角的木箱里找出一块铁,扔进洪炉准备接在比挖耳勺子稍大的柴刀上。

    一个徒弟连忙c起风箱,另一个更加眼疾手快,顾不上拿铁钳,干脆用手拿着退出

    把柄的柴刀,放到炉火深处。

    林大雨正要找茬再骂几句,外面有喊声:“送刀的人来了。”

    回过头来,林大雨几乎不敢相信,抱着四把菜刀的人竟是常娘娘。常娘娘慌慌

    张张地将菜刀往林大雨手里塞,要他将别的活都放下,先将这些菜刀烧红,她拿回

    去有急用。林大雨还没弄明白,柳子墨就带着绸布店的伙计抱着更多刀具走进来。

    从来都是有条有理的柳子墨明显乱了方寸,有话也不知从何说起,指着常娘娘,要

    林大雨按照她说的去做。事情很简单,同样乱了方寸的常娘娘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

    一大通,也没有搞乱它。街上的传言没错,那一声石破天惊的铁沙炮响,真的将雪

    柠腹内的胎儿吓坏了,见到产道就躲,骂也不听,哄也不行,办法想了无数都没用,

    那小东西像是长了钩子,钩在雪柠的胎盘上不肯出来。常娘娘一贯坚持,女人生孩

    子时,家里各处门扇窗户天井必须摆上刃口锋利的刀具,防范从野外来的邪气。梅

    外婆和柳子墨却不信这个。雪柠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梅外婆只顾在产床前忙碌,别

    的事完全顾不上了。常娘娘便自作主张,带上家中所有刀具来铁匠铺。

    “所有的刀都要烧红了,再往各处漏风的口子上放,一批接一批,总得有烧红

    的拿去替换才行,前面的冷了,拿回来再烧,我就不信天下会有镇不住的邪气。”

    常娘娘发现柳子墨想说话了,连忙停下来不做声。

    “这样做有用吗?是不是想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常娘娘很不满意,忍不住当众责怪柳子墨:“都什么时候了,我的姑爷,说什

    么你也得将胸脯拍得梆梆响。女人是男人的脸,男人是女人的腰,男人腰杆硬了,

    女人才能迎春花开。一会儿这把剁骨刀烧红了,你先将它拿回去,放在产盆旁。其

    余门窗不用你管。第一把剁骨刀放好后,就来拿第二把剁骨刀,转回去用第二把换

    第一把,然后再来用第三把去换第二把。一换二,二换三,三换一!来回走时脚下

    要快,但不要跑,步子要稳,又不能像是漫不经心。要让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

    有主心骨的人。”常娘娘话一多,就显得是在模仿梅外婆。

    洪炉里的剁骨刀越来越鲜艳,就像搽了红瓶桃的女人脸。柳子墨用火钳夹着烧

    得通红的剁骨刀刚出铁匠铺,常娘娘便不放心地跟上去,临出门时还再三吩咐两个

    伙计:“我和柳先生说的话你们听到了也像没听到一样,当伙计的,没有身份值得

    计较,能跑多快就得跑多快。”不久,常娘娘就让伙计捎话来,雪柠的情况有些好

    转,先前的羊水流干后又有新的羊水出来。柳子墨来回跑到第三趟时,再次带来常

    娘娘的话,请林大雨穿戴着打铁时的全副装束即刻去雪家帮忙。七十二行手艺人中

    铁匠的火气是最高的,常娘娘要借他的火气,进一步镇镇四周的邪气。常娘娘还有

    一句话没说,林大雨却猜到了:天上地下镇邪的神仙一个比一个丑,自己的脸被铳

    管里喷出来的黑色炮药熏坏了坯子,左眼打成了p眼,加上鼻孔破,耳朵残,这种

    模样谁见了都要胆战心惊。

    七  八

    林大雨仍然为雪家人在紧要关头想到自己而高兴。

    雪柠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真正转机,新出现的羊水就像打雷落雨,说来就来,说

    去就去。听不见生孩子的年轻女人惯有的娇嗔,产床上的雪柠越来越没有动静了,

    说话也好,喘息也好,辗转反侧也好,全由梅外婆帮忙替代。梅外婆一刻不停地在

    雪柠的腹部揉来按去,给她打下手的杨桃每次出现在产房门外,都要先擦擦眼泪,

    然后才传话让把守着紫阳阁不许无关人员进出的王娘娘和常娘娘她们,重新准备热

    水或别的什么。

    在显而易见的慌乱中,随时随地都有差错发生。常娘娘一转身,将自己的左脚

    绊在自己的右脚上,轰然倒地。常娘娘刚爬起来,王娘娘又平白无故地咬破了自己

    的舌头。王娘娘将嘴张得老大,证明自己不是在偷吃东西,她心里有一些让人悲哀

    的话想说,刚要启齿,舌头就出血了。身临其境的林大雨站在月门前的天井旁,常

    娘娘三番五次地贴着耳朵提醒,让他装作失足,掉进天井里。

    林大雨只好往天井里跳一次。常娘娘马上大声强调,林大雨的火气太旺了,天

    井里全是水,却连脚背都没打湿,“不怕烧成灰的妖孽尽管来试试!”屋里的人都

    会意,一齐跟着说:“林大雨还是铁匠,铁落在他手里都能化成水,谁不怕呀!”

    突然间,大门口出现一阵s动。阿彩一边往里闯一边说:“有钱的富人家生孩

    子,总是闹得惊天动地。穷人家就没有这样难,生得下来就生,生不下来的听天由

    命!”阿彩带着一群独立大队队员从屏风那边转出来时,差点踩着放在天井旁的柴

    刀,“这刀也烧得太红了,到时候除了切豆腐,连南瓜都切不了。”

    林大雨当然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说这种事关打铁手艺的外行话:“刀是

    死的,人是活的,木炭是死的,洪炉是活的,外行的人只明白刀不快了要淬火,

    铁匠留着看家的手艺却是退火。”

    “想避邪,就应该找几把吃过人r喝过人血的刺刀!”阿彩一撇嘴角,独立大

    队的人便要闯进月门。

    常娘娘拦了几把:“雪柠正在生孩子呀!”

    “我们要找给你家姑爷当助手的那个家伙,他像卵屎一样躲着不敢见人了!”

    阿彩将牙齿咬了一下。

    林大雨装模作样地说:“不要进去吧,免得日后大家挖古,将我也牵扯进去,

    说这些烧红的刀是在避你们这些大邪!”

    受到提醒,常娘娘从月门后拿起一把铁钳,夹起地上的柴刀,冲着独立大队的

    人晃来晃去,并威胁烫着谁了,烙着谁了,只能怪他自讨苦吃。阿彩想也没想就从

    天井里舀起一桶脏水。桶里的脏水很多,真正泼出去的很少,一番短暂僵持就结束

    了。泼出去的脏水中有一泡尚未散开的痰,落在暗红色的柴刀上,翻起一只气泡,

    吱吱地胀到最大之后,随着腾空而起的水汽无声无息地化人风中。

    常娘娘扔下手里的柴刀,转而乞求阿彩,千万不要再往柴刀上泼脏水了。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响起柳子墨的声音:“借条路!”

    常娘娘找到靠山一样大叫:“柳先生,可把你盼回来了!阿彩像是中了邪,要

    进产房找卢工程师!”

    柳子墨顺利地穿过人群将那把重新烧过的剁骨刀交给常娘娘:“不要说了,我

    不相信你的话,堂堂独立大队早已名声在外,不像那些j鸣狗盗的家伙!”

    “就是嘛,男人显狠就应该像柳先生这样,女人能不能生出孩子尽管让女人做

    去,再险再难也不能坏了规矩。外人的眼光都不干净,进了产房,女人么样经受得

    起。”常娘娘转身走进紫阳阁之前,不无佩服地表示。

    林铁匠摆出评理的架势:“独立大队不是有女兵吗?让女兵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你懂个卵子!”阿彩有些烦了,“不能让女人做这些事,万一被抓了人质,

    我们就真的成了卵屎。”

    柳子墨迟缓地发问:“请你说清楚,卢工程师做了哪些与你们为敌的事?”

    “他和马鹞子有勾结。”阿彩恶狠狠地回答。

    “柳所长可不能再追问了!两方交战,各人有各人的情报员,问急了,别人还

    会以为你是搞反侦察哩!”林大雨适时地打起圆场。

    见柳子墨不做声,他又劝阿彩,“既然认定姓卢的藏在这儿,为何不将这间屋

    子围起来?怀孩子你们可能等不起,生孩子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完事。冯旅长在忙着

    对付高政委,顾不上用牛刀来杀小j。

    就算万一有人前去报信,冯旅长派骑兵来救援,最快也要等到后日下午。有这

    么长的时间,就是真命天子,也该出世了。打铁没有巧,只要洪炉搭得好。人捉人

    更没有巧,只要计谋想好了,赤手空拳也能将扛冲锋枪的家伙打败!“林大雨的话

    说得很好,阿彩听进心里了。

    在常娘娘的想法中,真枪实弹也是避邪的器具。阿彩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通向

    紫阳阁的月门外,气息奄奄的雪柠身上却没有出现转机。太阳透过西边的天井照着

    东边天井旁的青石条时,梅外婆颤抖着对站在月门后的常娘娘发话了:“请柳先生

    到屋里来吧!”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听惯梅外婆使唤的常娘娘百般为难。在任何场

    合梅外婆总是客客气气地称柳子墨为柳先生,习惯上人云亦云的常娘娘从早到晚不

    知要说多少次“请柳先生”才能将一天的日子过完。常娘娘在月门后就能传话给柳

    子墨。她坚持往前走,直到面前不再有别人阻隔,这才恭恭敬敬地一倾身子,按照

    梅外婆的吩咐,要柳子墨进产房,好好看着雪柠,哪儿也不要去了。没有人不懂这

    样的吩咐对于雪柠意味着什么。柳子墨急匆匆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紫阳阁内,杨桃就

    出来了,远远地便往常娘娘怀里扑。常娘娘连连问情况如何,见杨桃不肯回答,她

    也伸手反抱过去。两个女人紧紧地搂在一起,相互咬着对方的肩膀,明明是在使劲

    哭泣,却又不敢出声。

    梅外婆没有露面,但是不少人听见她说话了:“想哭就哭!有眼泪流是件好事,

    用不着憋在心里!”梅外婆提高语调重复一句。

    杨桃和常娘娘真的放声大哭起来。梅外婆还在说话:“不是还有几位想进屋看

    看吗?都进来吧!”

    怦然心动的林大雨来不及细想,就被身后的阿彩等人簇拥着半推半就地跨过月

    门,沿着紫阳阁的回廊走进产房。躺在产床上的雪柠眯着双眼,侧向门口。慌乱的

    林大雨竟然抢过阿彩他们的话题冷不防地发问:“卢工程师在这儿吗?”一床绣花

    被面盖着雪柠的下半身,林大雨的声音对她毫无触动。

    梅外婆牵着雪柠的手安详地回答:“我也希望是这样。卢工程师能在这儿,雪

    柠就不会在这儿!”

    一缕阳光透过亮瓦照在墙角上,由阿彩带进来的那些男人心不在焉地将有可能

    掩蔽人的地方匆匆搜了一遍后,又将目光瞄准产床。

    “可惜卢工程师没有往产床上躲,他若想躲,雪柠是不会拒绝的。”梅外婆懂

    得大家的意思,“你们看出来了吗,雪柠已到了最后关头,离死说近也近,说远也

    远!小家伙也明白了,它在后悔先前不该犯糊涂,开始自己努力了!人是不能没有

    梦想的,小家伙的梦想是出生。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哩,是不是想看看天门口最美丽

    的女子不穿衣服的模样呀?真的,你们一点也用不着见到雪家女人就心虚,天下从

    没有害怕美丽的道理。看一个人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