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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然拿起一张《扫荡报》,大声朗诵上面那篇《六十无名烈士传》。

    “呜呼!自海上军兴以来,将士之死者多矣,未有如蕴藻浜一役,决死者六十

    辈赴死之烈也。六十辈者,隶十九军,多粤籍,不能详其名氏。今岁二月十三日,

    倭犯我蕴藻浜之阵垒,势如摧山排海,呼声动天地,数里之内,血r横飞,我军苦

    战,自巳达申未已,势濒危。六十辈者大忿,慷慨请决死,各缠大爆弹环其胸背及

    四体,并以火油濡上下衣,分伍潜入敌阵,突扑地搪掌,弹齐发,骨r皆糜碎。贼

    出不意,当者亦糜碎;远近相应,仓促中,贼以为大军袭至,遂大溃。我军趁势逐

    北,十余里而后止。浜水为之不流。”

    读罢这篇纪念文章,马鹞子感慨万千地说,在他看来,小岛北千里迢迢来天门

    口,绝对不怀好意。古往今来,每一次打大仗,天门口都是双方必争的战略要地。

    小岛北显然是来侦察地形的,能借驴子狼之口消灭他,既是天门口的大幸,也是未

    来战争胜利的先机。柳子墨仍然要马鹞子开枪救人,话说得十分坚决,有情有理:

    “且不说小岛北是送妹妹来与我完婚的,单就为测候所护送仪器这一点,作为国民

    政府在天门口的军事代表,马队长也应该倾力回报。”

    马鹞子什么话都听不进,他只记得冯旅长说过的话,强大的日本军队迟早要发

    动全面进攻,对任何一个可疑的日本人心慈手软,既是放虎归山,又是自掘坟墓。

    情急之下,柳子墨伸手去夺架在窗口上的机枪。马鹞子命令不许伤着柳子墨,机枪

    手将胳膊一横,柳子墨便毫无办法。柳子墨要士兵们向驴子狼开枪,更无人理睬。

    柳子墨很快镇静下来,顺着楼梯下到地上。将放在庙堂正中的那口行军锅翻过

    来,用白粉笔画上两只大大的像眼睛一样的圆圈,再添上一只大嘴巴。他将行军锅

    顶在头上,从灶膛里取出一根正在冒烟的劈柴,喝令守门的士兵将门打开。马鹞子

    用小指头使劲捅了捅那只仅有的耳朵,才听清楚柳子墨要出去撵走驴子狼。

    马鹞子仍然不敢相信,转身问雪柠。确信没有听错后,他要雪柠作证,若是出

    意外,冯旅长怪罪下来,不能让他马鹞子负责。庙门打开了≈039;。天空还有一半在亮着,

    柳子墨顶着行军锅跳到门外,冲着那只发号施令的驴子狼怪叫着扑过去。驴子狼一

    边后退,一边呼唤别的驴子狼上前阻击。柳子墨毫不迟疑,坚决地扑向母驴子狼。

    驴子狼没有冲上来,行军锅上的大眼睛将它们吓住了。柳子墨与它们对峙片刻,突

    然用劈柴猛烈击打行军锅,怪响伴着火星,落在驴子狼身上,它们一夹尾巴,沿着

    早已看好的退路,蹿过山坡,消失在突然降临的夜幕里。一群出现得稍有些迟的斑

    狗轻盈地跟随而去。

    最先来到柳子墨身边的是雪柠。最先来到观测室的也是雪柠。

    雪柠叫门时,里面的人不相信驴子狼真的逃走了。用尽胆量和力气的卢工程师

    瘫软在地上,门后的地上有一只狼爪子,那是被小岛北活生生咬下来的。观测室里

    没有刀斧一类的利器,毛茸茸的狼爪子在门缝里伸来伸去时,小岛北一把抓过来放

    进嘴里。坚硬的腿骨被咬碎时,驴子狼发出的惨叫吓退了那些眼看就要攻破木门的

    驴子狼。小岛北的嘴角上还有一撮没有抹掉的驴子狼毛,与洋溢着喜悦的小岛和子

    不同,小岛北五体投地答谢柳子墨的救命之恩时,目光中充满迷茫。

    “如果我没说错,子墨君的才能抵得上三个师的军力。”

    “你是如何计算出一个人抵三个师的?”

    柳子墨的问题让小岛北不知如何回答。

    目睹柳子墨独自一人吓退大队驴子狼后,马鹞子服气了。他

    由衷地对柳子墨说,他坚决地相信冯旅长的话。

    “在东京读书时,小岛北是我的学长,你不要在他面前替我吹牛。”望着一脸

    不解的马鹞子,柳子墨说,“难道不是你在小岛北面前说,一介文弱书生就能抵挡

    三个师?‘,

    “我只对他说,驴子狼不吃日本人!”

    马鹞子的坦诚让柳子墨困惑。他一直以为他一个人能抵三个师的说法是马鹞子

    告诉小岛北的,既然马鹞子没有告诉他,小岛北是怎么知道这句只在王参议等少数

    人之间流传的话的?他连这种话都探听到了,那他还能干些什么?

    马鹞子没有察觉柳子墨的疑虑:“柳所长,你要教教我,驴子狼为什么怕你?”

    “你去山海关外走走,就明白了。”

    “东北几省全被日本人占领,我么样去得了呢?”

    “在东北一带,住在村边的人家都在自家墙壁上用石灰画些老大的眼睛,狼见

    了就不敢靠近。狼越多,对付狼的办法就越多,野兽越凶猛疑心越重。”

    “这话好,应该说给日本人听。”

    “不,我说的是驴子狼!”

    柳子墨想了很久,第一场雪化了,第二场雪又化了,眼看第三场雪也快化了,

    才在一个大雾弥天的日子里对小岛和子说,很多时候,做人比做畜生痛苦,然而,

    再痛苦他也要将人做到底。小岛和子等柳子墨将想说的话全说完,才问他是不是不

    想娶她了,因为这么长时间只字不提婚礼的事。柳子墨犹豫良久,终于告诉小岛和

    子,只要小岛北亲口祝福他俩婚后幸福美满,不出二十四小时,小岛和子就会成为

    他的新娘。也是这一天,王参议来信询问柳子墨的婚事。他说,婚事如无进展,柳

    子墨就不要再将小岛和子和小岛北当做客人了。

    六  五

    冬天的大多数时间里,西河许多地方都会结冰。只要有太阳出现,那些冰就会

    或快或慢地融化,黑夜来临后,再原样冻起来。

    整个冬天,西河里的水量几乎没有变化,雪柠带着杨桃一天接一天地出没在左

    右两岸,天黑之前回家时才顺路到雨量室,砸开水面上的冰,看一眼标尺上的水位

    线。寒潮第三次袭击天门口的那几天,雪柠站在没有太阳的河床里,衣服再厚也难

    抵挡呼啸的北风,她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的雪狐皮大衣。想归想,雪柠没有对任何

    人说,她怕梅外婆听见后,引出一连串的伤心事。那一天,风尘仆仆的雪柠从右岸

    回到左岸,打算记录当天的水位数据,忽听杨桃叫了声:

    “柳先生!”雪柠一抬头,迎面走过来的果然是柳子墨。看着雪柠用冻得发僵的

    手指握着笔,困难地写着字,柳子墨爱怜地将雪柠的双手放进自己怀抱。杨桃捂着嘴

    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以为我在怜香惜玉?”

    “柳先生要是不会怜香惜玉那才让人奇怪。”

    柳子墨也想起了那件雪狐皮大衣,雪狐皮大衣若在,就是在雪地里过夜,雪柠

    也不会冻成这种样子。“七小姐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将它弄到手,都没有得逞,

    想不到失落在小小的天门口”

    杨桃说:“柳先生小看天门口了!”

    柳子墨说:“是呀,没想到小地方也有大政治。”

    “你也说起政治来了?”雪柠说,“我一直认为是杭九枫将雪狐皮大衣藏了起

    来,只是没有证据。”

    柳子墨想,莫说娇贵的雪狐皮大衣,就是坚硬的牛皮,两个夏天不见太阳,也

    会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如果是这样的话,雪狐皮大衣落在杭九枫手里,倒是一种幸

    运。只有他能将雪狐皮大衣保存好,即使深藏不露,也毫发无损。

    三个人边走边说,到了雨量室门口,杨桃就在门边站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远

    处。雨量室里没有其他人,柳子墨前后左右高低上下细细察看一遍,对雪柠说:

    “辛苦你了!”

    “没事,就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心怀叵测的坏家伙!”雪柠笑着从怀里掏出

    一本笔记,交给柳子墨。笔记本上记着多年以来西河的水文情况。

    柳子墨正式委托雪柠开始这项调查,是从驴子狼的威胁中救出卢工程师和小岛

    北兄妹后的第三天。在交代具体事项时,柳子墨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从未有过的沉

    重。这种任务从来都是男性来做,还要配备几个助手。而柳子墨无法做到这些,小

    岛北的来历又让他忧心忡忡。一个地域的气象与水文资料,在军事上的用处是不言

    而喻的。发源于大别山腹地的几条河,包括通过下游的白莲河,与长江连接的西河,

    更是从上海沿长江左岸到达汉口的天然屏障,水退水涨,云起云落,都是至关重要

    的军事情报。卢工程师也不能去,倒不是怕驴子狼,也不是怕走人迹稀少的山路,

    卢工程师和柳子墨一有举动,小岛北就会千方百计地c进来。对此项调查,小岛北

    早装作无心地提醒过柳子墨,水文学和气象学是与别的学科不一样的科学,那些消

    逝在历史中的东西虽然无法在实验室里重现,却能够从人的记忆中获得相当久远的

    有价值的资料。作为在东京留学时的学长,小岛北说:不亲自取得观测数据的人,

    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气象学家。但柳子墨若是亲自观测,而不带上水文气象专家小岛

    北,既会暴露自己对小岛北的怀疑,也会伤害小岛和子。六个月前,柳子墨致信小

    岛和子请她帮忙购买一些气象实验与观测器材。小岛和子回信速度之快实在是超乎

    寻常,信中表达的小岛北的热心同样超乎寻常:他不仅答应帮助妹妹将这件事做得

    尽善尽美,还将陪同妹妹一起来天门口,近距离观察一阵。如果柳子墨的表现确如

    小岛和子所说,他就会在这里主持二人的婚礼。再次去信时,柳子墨表示欢迎小岛

    北来天门口短期协助自己工作。所以对于柳子墨来说,选择雪柠做这项调查完全是

    出于无奈。然而对于雪柠,这份工作给了她感情上的满足。雪柠做得非常好,无论

    是口头调查,还是实地勘察,都没有惊动第三个人。有一次,一位老人告诉她,有

    一年洪水下来,正好淹到一座石岸上的石嘴上。那个位置有三丈高,雪柠没有找任

    何借口请人帮忙,自己想办法同杨桃一起爬上去,用尺子细细地量了一遍。还有一

    次,雪柠被一个女人骗了。女人说为了找羊,她曾经钻进一处布满原始次生植被的

    山沟,看到两边的树上挂着各个年代的浪渣。女人想看年轻的美丽女子被折磨得蓬

    头垢面的目的达到了,她得到了那份以他人痛苦为代价的快乐。雪柠辛辛苦苦地钻

    进去,又钻出来,只看到几副野兽的骷髅。

    事态的发展表明,柳子墨的忧虑并不多余。小岛北对天门口一带的水文气象情

    况的关心远远大于对妹妹婚事的关心,每当说起妹妹的事情时,小岛北就会表现得

    非常沉重:天下当兄长的最信不过的就是那个想娶自己妹妹的男人,他还想对柳子

    墨做更深入的了解。有时候,小岛北表示,等测候所建立起正常的工作秩序,就可

    以考虑c办婚礼了。其实,正常秩序早已有了,就是十对男女的婚事,也有足够的

    时间c办。柳子墨同小岛北谈过一次。小岛北惊讶地反问,水文与气象调查还没做

    完,就说工作秩序正常了身为肩负重任的气象学家,柳子墨不应该说出这种违背科

    学精神的话。柳子墨只好不再说这件事了,对雪柠,他只能不断地鼓励,实际上是

    催促她早日完成调查。

    率先返青的柳树吐出第一批嫩芽时,一天到晚跟在柳子墨身后的小岛北突然失

    踪了,谁也不清楚他去了哪儿。整整十天时间,小岛和子一直以泪洗面。眼看泪水

    就要流干,第十一天早上,小岛北出现了。

    “我被独立大队的人绑架了,他们说我是间谍。”小岛北说,自己在河滩上散

    步时,突然冒出几个带枪的人,那些人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走了半天才在一个充

    满樟树香的地方歇下来。这是小岛北惟一说得出的特征。关于人,他说出了阿彩。

    他说自己听到一个女人格外动听的声音,便大胆地问她是不是天门口最漂亮的女人

    阿彩。阿彩马上解开那块黑布,得意地让他看了几眼。阿彩还是大家记忆中的样子,

    既没被晒黑,也没被饿瘦,身上披着爱栀的雪狐皮大衣。正是这句有破绽的话,透

    露出小岛北失踪的真相。

    他如何被绑架,如何寻找机会逃脱,都是无法去向独立大队求证的事情。然而,

    阿彩居然会在深山老林里穿着雪狐皮大衣,太了解其中奥妙的天门口人根本不会相

    信。

    马鹞子跳起来:“日本人连撒谎都不看对象了!”

    段三国补充:“小岛先生还不明白这件事的起因!实话告诉你,我选择九枫做

    女婿就是因为他还有一点爱美之心,雪狐皮大衣必须雪家人穿着才好看。阿彩连它

    的毛都没有摸过几根,想穿它更是做梦。”

    柳子墨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事:“一样的衣服,有的人穿着像人,有的人穿在

    身上就像强盗。”

    小岛北脸上现出任何人见了都会寒心的冷笑:“看来马队长只有匹夫之勇。对,

    成天在你眼皮下面活动的独立大队,尚不能知己知彼,韬略谋略战略你更是一窍不

    通。让我来告诉你吧,你恨之入骨的傅朗西和杭九枫,已经离开大别山,所谓独立

    大队只剩下二十几个人,他们的领导人就是阿彩。阿彩成了他们在这一带的最高权

    威,穿不穿雪狐皮大衣,谁还管得了!你不是想剿灭他们吗?眼下是最好的机会。”

    马鹞子哪会轻易相信:“天门12不是你说咸就咸,说淡就淡的地方!”

    小岛北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牵上小岛和子的手,慢悠悠地走向旷阔无人的河滩。

    水边的河柳一天一个样子,听得见春天从四面八方步步近的声音。雪柠不再

    像以往那样忙,可以调查的人都调查过了,能够勘察的地方也都勘察过了,需要做

    的事情只是整理已经获得的资料。

    雪柠注意到,为了婚事,小岛和子在河滩上悄悄地同小岛北吵过几次。小岛北

    的样子非常凶,丝毫不像那个对妹妹呵护有加的哥哥,他甚至用手揪着小岛和子的

    领口,狠狠地往沙滩上摔。吵完之后,兄妹俩又会搂在一起,把嘴巴堵在对方肩头

    上大哭。这些情况让雪柠不知不觉地松了一口气。有一天,雪柠告诉柳子墨,小岛

    北已经改变主意,反对妹妹与他结婚了。柳子墨平静的样子更让雪柠心里踏实了许

    多。柳子墨说,小岛北一直就是如此,一会儿反对,一会儿赞成,反反复复。否则,

    在日本留学时,他们就结婚成家了。

    那天下午,小岛北来到雨量室,和雪柠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突然掉下一串

    眼泪。他说,不管自己如何舍不得妹妹,没有妹妹相伴的日子总会到来,他下。了

    决心,过几天就将小岛和子嫁出去。小岛北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向雪柠提出了自己

    的请求:小岛和子出嫁时请雪柠当她的伴娘。小岛北放下两块银元,他知道雪柠不

    缺这点钱,可这是礼节,当伴娘的女子有权利从新娘那里获得一套新衣服。

    雪柠满怀悲伤地向随后走来的小岛和子表示祝贺。小岛和子满脸喜悦,满脸绯

    红,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她早就看出来,雪柠也爱柳子墨,幸好自己的运气比雪

    柠早来几年。雪柠强忍着眼泪,要小岛和子好好珍惜柳子墨,不要像小岛北,风一

    阵,雨一阵,y一天,晴一天。目送被幸福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小岛和子步步去远,

    雪柠精神恍惚,若不是杨桃来接,天黑了都不记得回家。

    隔着厚厚的青砖墙,听得见测候所屋里的热闹声。马鹞子要派人去黄州城,请

    冯旅长也来喝几杯喜酒。柳子墨不同意这样做,马鹞子偏要这样做,半争半吵之际,

    天门口从上到下,人人都知道柳子墨终于要娶那个送上门来的日本女人了。

    雪柠一夜没有合眼,上半夜与梅外婆隔着灯盏对坐,更多的时候是在听灯花开

    了又落、落了又开的动静。下半夜雪柠独自偎在被窝里,每时每刻都在听着自己一

    会儿汹涌澎湃,一会儿风平浪静的心声。梅外婆在自己的卧房里轻轻地说了许多遍

    :“天快亮了,天快亮了!”

    天色一点点地亮了。晨空中飘起小岛北浑厚的歌声。

    小岛和子在那歌声里惊慌地叫起来:“哥哥,请你不要唱了!”

    小岛北没有理睬,雄劲的歌声更有力量了。小岛和子继续哀求:“求求你,还

    是唱别的歌曲吧!‘,

    一遍唱罢,唱第二遍时,小岛北索性改用汉语。柳子墨像火山爆发那样从屋里

    跳出来:“住口!你答应过不再唱这首歌,为什么还要唱?”

    小岛北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一个人在院子里演练起日本军队列队行进的步

    伐。

    “滚!带上你的妹妹,立刻滚蛋!‘’柳子墨一声怒吼后,小岛北立即不唱了。

    这场变故到来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雪柠穿好衣服来到测候所,

    小岛北已经将两个人的行李背在肩上,小岛和子跟着自己回家。小岛和子跪在地

    上,一再请求柳子墨,哥哥所做的事与她毫无关系,她要柳子墨将所说的话收回一

    半,她愿意提前两天,今日就做柳子墨的新娘。柳子墨几乎要答应小岛和子的请求。

    然而,小岛北又抢先了。小岛北从包袱里抽出一把钢刀,撩开上衣,架在自己的肚

    皮上。只要小岛和子再对自己说一声不,小岛北就要剖腹自杀。相对而跪的兄妹俩

    对峙的时间很短,随着小岛和子撕心裂肺地长叫一声哥哥,一股总与送别相伴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