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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

其中必有说不出的勾当,便照着屈突申若的要求,找了个手艺一流人却头一等老实的中年工匠,名唤石头的。

    彼时工匠都是世代相传的手艺,见到什么官都矮一级,更不用说见皇子这样的尊贵人物。因此石头跟着秦豫上来见礼的时候,动作笨拙不说,就连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李贤却一向喜欢这样的憨厚人物,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便打发了秦豫,吩咐一应随从在宅子外头等候,自个便和屈突申若进了大门。

    在外头看已经觉得规制宏伟,穿过了前庭进到了里头,他更是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王府……应该说王宅,在这大唐,府是办事情的地方,宅才是私人寓所。王宅和普通的宅子那可是不一样,尤其是他这样得宠的皇子,这宅子的花费可是海了去了。带路的工匠虽然是老实人,但一应细目却记得清爽。这里四十万钱,那里一百万钱,听得他心里直发毛。

    “六郎,现在知道你那点家当算不得什么了吧?”

    李贤冷不丁听到耳畔传来这样一句话,这才发现旁边赫然是那张美艳无双的丽颜。感觉到耳朵上传来的阵阵热气,他想要往边上退避一步,可偏偏旁边都是黄泥,踩进去那双鞋就全都毁了。瞅见前头的工匠只顾带路并未回头,又想到自己在这位大姊头面前屡屡吃鳖,他索性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干脆往屈突申若那边又挤了挤。

    对于李贤的小动作,屈突申若丝毫不以为异,甚至还亲昵地为他理了理一丝从帽中掉落出来的乱发:“这长安城中达官贵人不少,家中有个亿万家当也并不算多,但要一座好宅子却得看机缘。就我们家的老宅,只要一转手,作价十亿钱必定有人要。至于你这宅子更是有价无市了,光是这块地,至少就值个几十亿钱。”

    几十亿……李贤想到被自己随随便便扔在武德殿抽屉里的地契,很想当场翻一个白眼。贺兰周那老头就算再有能耐,要赚这么多也至少得等上十年,要是知道自己居然随便乱扔东西,只怕要暴跳如雷了。话说回来,屈突申若非要他进来看宅子,又和他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沛王殿下,大小姐,这就是藏书楼了!”

    前头的大嗓门打断了他的沉思,定睛一

    前的这座楼阁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刚刚那▋|前的这座楼阁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刚刚那▋|前的这座楼阁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刚刚那▋|前的这座楼阁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刚刚那▋|前的这座楼阁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刚刚那▋|前的这座楼阁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刚刚那▋多数屋宇都是还没有完工的,虽说看得出大体模样,终究不如这种完成品。虽说他一向是不爱读书的,但还是忍不住到里头转了一圈,想象了一下藏书万卷的情形,不禁浮想联翩了起来——他要是干脆将其命名为天一阁,这赫赫有名的牌子可就归他了!

    “要想把这座藏书楼填满,六郎只怕还得去求助于陛下和娘娘,想必他们一定是乐见其成的。要是你自个去买……只怕花钱非得让你r痛不可!”

    这句大煞风景的话让李贤很不满,然而,当屈突申若掰着手指头和他一一解释说明的时候,他却完完全全无语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是皇子,只嫌书太多不会嫌书太少,但在外边……现如今雕版印刷的规模还不大,手抄书是大多数人看书的唯一途径。要不是他这个沛王名声大,坊间那些书商根本就不会拿他的诗词出去印。

    “买你的一本诗集就需要十几斗米的价钱,那还是便宜的,因为就那么几页。至于珍本孤本,要买上一册动辄上万钱,还得人家肯卖才行。”看着目瞪口呆的李贤,屈突申若顿时笑得更灿烂了,忽然伸出手指在他脑门上轻轻一弹,“正应了一句话,无钱寸步难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说他也知道!出了藏书楼,李贤不禁反反复复琢磨起大姊头这些话,心里愈发断定她是在好意提醒,只是仍旧有些不明所以。这赚钱一向都是他最最看重的大计,力度也应该不小了——只不过,这年头重农轻商,他要是把规模弄得再大,搞不好他老爹老妈就该亲自过问了,所以只能维持在现有的状况。

    走马观花地在整座宅子里逛了一圈,终于到了花园。不同于前头的四处尘土材料,这里却已经是百花盛开的大好景象,红的粉的紫的黄的,端的是姹紫嫣红,各种不知名的花卉全都在那里各吐芬芳,煞是好看。

    而最最赏心悦目的则是那一片绿色,除了在御苑,李贤还从来没在那里看到过这样大片的绿色植物。武德殿后面也有花圃,但和这个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似乎,那一次他和小丫头偷窥了他老爹和韩国夫人的好事,他就是在花园子里头把她哄得服服帖帖。

    趁着李贤在那里发呆,屈突申若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工匠,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笑吟吟地打量他。时值初秋,阳光已经不那么烈了,只是这么一圈走下来,她仍然是出了一身大汗,好在她如今出门都是用素面妆,不用担心这脂粉被汗水冲走的麻烦。每每想到这一点,她便会回忆起李贤笨手笨脚为她扫眉的情形,心头自是别有一番温情滋味。

    人人都说她屈突申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天生丽质,方才推广这来自波斯的素面妆,岂不知这发明者另有其人。要是她把这惫懒的家伙一转手卖了,他是不是会暴跳如雷?

    “六郎!”

    李贤这才回过了神,见屈突申若折了一枝木在手中,那紫红色的花开得正好,和那玉颜恰恰相衬。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防她忽然走了过来,折下那紫红色的花c在了他的发间。

    “师姐……”

    “人家都以簪花为荣,就是许相公那样老的人,每每宴会的时候也还簪着大红大紫的花,偏偏你一个少年郎竟偏不戴这个!”屈突申若c好了之后便笑着在李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旋即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六郎,你这宅子有多大,自个也应该看到了。虽说这奴仆的事情不用你自己c心,但这人手上头不可不慎。今天提审柳元贞的情景你该看到了,这家有叛奴是如何光景。虽说还有两三年,但你既然有钱,不妨自己都置办起来,或是交给信得过的人养着,或是用其他法子。总而言之,这家不可不清。除此之外,你也该找两个稳妥的工匠,在宅子里头预先做些安排。”

    李贤从来就不喜欢大男人簪花这种臭美举动,只因为是屈突申若所为方才强自忍着,但旋即就被后面的那番话吸引了注意力,而最后那加强了运气的“安排”两个字则更是让他心中一凛。怪不得大姊头刚刚满口不离一个钱字,这宅子前前后后的安排,什么不需要钱?

    第一百七十二章 … 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

    着好几天,朝堂和民间议论最多的就是李义府的案子。的态度尚不明朗,大臣们的议论还只限于一个个小,而且都是偷偷摸摸唯恐给人听见,但民间百姓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尤其是酒楼这种地方更是百无禁忌,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说出了腰斩李义府的话。

    李绩担任监审,李贤少了一个监管的人,原本这日子该好过些。然而,他虽说通过了于志宁的考试,但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李敬业薛丁山勉强通过,成绩相当难看,程伯虎和屈突仲翔则是不出意料地挂了。最终结果就是,于志宁吹胡子瞪眼教训了众人一通,最终四个人齐齐被关禁闭。如此一来,李贤竟是没有伴读了!

    “唉!”

    李弘瞥了一眼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不绝于耳的李贤,心中一时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有。从古至今,这皇子都是用伴读的,一般的情况都是主子出事伴读顶罪,眼下倒好,李贤这个沛王倒是少不了于志宁的夸奖,那四个伴读反倒是常常挨批挨戒尺,这都是什么世道!

    “六弟,你能不能别叹气了?”他没好气地扔下手中的书卷,自个倒是叹了一口气,“照我说,你那四个伴读干脆全都改成伴武算了,然后让父皇母后给你挑上四个好的,省得你成天替他们c心!”

    李贤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道:“然后挑上四个只知道死读书的木头人么?”

    木头人三个字让李弘哑口无言,老半天方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来果然是有利必有弊。我原先还羡慕你和他们四个上下不分关系亲近来着,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要是这四个跟了我,别说上官太傅,只怕父皇母后就是头两个不依的。说吧,今儿个来找我干吗?别和我说什么兄弟情深之类的鬼话,你这家伙没事会想起我这个哥哥?”

    眼见j计被人识破,李贤脸上却没有半分尴尬。见四周就只有两个李弘的心腹内侍,他便涎着脸凑上前去,低声问道:“今天是我师傅和刘祥道向父皇奏报的日子,我刚刚看到两人进了蓬莱殿。五哥,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赌最后的结果?”

    “又来这一套!”

    对于打赌这一类的勾当,李弘着实心有余悸。他当初那些欠账几乎无一例外就是这么来的,不管他事先认为怎么有把握,最后几乎全都输给了李贤。唯一一次打赢的赌已经是三年前的事,而他赢了的赌注和输给李贤的那些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

    “李义府这回是铁定倒了,偏你还拿他取乐!”说到这一句的时候,李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坚决果断,旋即又冷笑了一声,“若是这样的局面还能被他倒转过来,我这个太子也就不用当了!上官太傅前两日刚刚销了病假,父皇连连召见,可想而知此事已经有了定论。”

    李贤斜眼瞥看李弘,只见他这位太子哥哥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就是扳倒一个李义府,至于这么高兴么?再说了,扳倒不稀奇,要让李猫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正当他寻思怎么劝说李弘几句的时候,那帘子被人一掀,一个人飞也似地冲了进来,却是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内侍。一看到李贤在此,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有些尴尬地来到李弘身边,附耳低声叨咕了几句。

    “李义府……定局……流放……”

    李贤虽然不是故意要听,无奈他的耳朵实在太灵,尽管那内侍已经是刻意放低了声音,他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字。正准备继续在那里扮无事人,李弘忽然疾步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满脸兴奋地嚷嚷道:“父皇已经有旨意,李义府除名长流帯荨k娜龆油饧恿甑热耍砍鞣牛≈家庖丫又惺橄铝耍笤己芸炀湍艽槿牵 ?br /≈gt;

    矜持,矜持,这里还有外人呢!乐成这个样子,要是让武后知道了,指不定心里头怎么想!虽然很有翻白眼的冲动,但李贤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冷不防朝四面看了一眼,见那几个内侍全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想想李弘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眼珠子一转,想起明天李弘没事,他便笑着建议道:“五哥,明日和我到宫外走一趟如何?”

    激动过后,李弘很快恢复了冷静,闻听这一说先是一愣,旋即便满口答应了下来。而李贤出了东宫,立刻暗地盘算想办法在这里埋几个暗线——不是为了提防他这位太子哥哥对他不利,而是提防李弘平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给“别人”知道了。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x,虽说现如今还是母慈子孝的格局,但等到将来他老妈变成那位狠辣的

    皇就晚了!

    次日一大清早,撇下在武德殿读书读得昏天黑地的李敬业等人,李贤带上张坚韦韬兄弟就兴冲冲出门了。在东宫外和身着微服的李弘等人会合,一行人便出了安上门——当然,因为中间夹着一个当朝太子,随员人数陡增十倍不止,两兄弟身边虽说只有十几人,但其中大多数都或明或暗地在前后左右维持。

    咣咣——

    一行人走在西市最热闹的地方,李弘正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忽然响起,他猝不及防顿时吓了一大跳。而李贤虽说是常来常往的主,这时候也很是吃了一惊,还没等他令人上前打听,就听到一个汉子高声嚷嚷了起来。

    “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

    这是哪一出?李贤目瞪口呆之下,却只见一旁的墙边上围着好些人,连忙好奇地策马上前。虽说前头都是人,但他骑着高头大马,加之眼睛很好,因此看得清清楚楚。问题是,不看不打紧,一看之后,他竟是笑得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是太有才了!

    即便是大庭广众之下,即便身边有众多的人,但他还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浑然忘记了什么低调之说。用铜山大贼指代李义府,这还实在是贴切不过,刘祥道这个河间道行军元帅的名头也同样是威风凛凛。不但如此,上头洋洋洒洒一大篇骈文,两边唇枪舌剑三百回合的场面,简直可以媲美三国演义的武将单挑!

    他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压根没发现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等他好容易笑够了,结果只听得旁边响起了一阵马的嘶鸣,回头看时,李弘竟是已经跌下了马去,正在那里使劲憋着声音偷笑。

    咳,这太子还真是当得……没听人说过,这笑是不能憋的么?

    两个主子在那里笑得畅快,其他人却全都如临大敌地在四周守备。当然,自然有人觑了个空子往墙上的榜文看,结果全都是一幅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李义府为人糟糕,平常是仇人多朋友少,如今一朝落马,竟是人人高兴,围观的百姓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李贤好容易喘过一口气,见李弘已经是回到了马上,连忙苦着脸建议道:“五哥,找个地方歇歇吧,我不行了!”

    只是这么一小会,他就感到肚子阵阵痉挛,再呆下去的下场可想而知。趁着说话的功夫,他偷眼撇看了一下张坚和韦韬两兄弟,见他们全都面露欣然,甚至还互相交击了一掌,不觉咧嘴一笑。

    李弘自个也被这榜文的幽默风趣逗得大乐,刚刚那举动更是破天荒头一次。听得李贤的建议,他立刻从善如流地找了一个酒肆,才坐下来,那伙计便乐颠颠地上来道:“几位客官想必是看过门外那张榜文了,今儿个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小店待会有专人说唱此事,今天酒水额外优惠,买一送一!”

    原本已经消解了八分的笑意被这两句话一逗,李贤忍不住又是好一阵笑。只是这一次是在酒肆里头,他不敢太嚣张,但亦憋得极其辛苦。见对面的李弘同样是满脸通红,他不觉在心里替李义府默哀了一声——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还真的是赶紧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然而,酒水齐备,等到下头开唱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反而东张西望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大多数人都在那里乐得不可开支,就连李弘也是笑吟吟的。然而,他听着那曲词却愈发觉得不对劲——回想起来,那榜文上也是如此,很多细节他都听李敬业提起过,似乎这捉刀之人亲眼目睹了整个审问过程一般。

    见一个小伙计正好出现在旁边,他遂招手把人唤了过来,随即故作好奇地问道:“我问你,外头那榜文怪新鲜的,你这里还有么?”

    “公子原来对这个感兴趣!”那小伙计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道,“有,多的是!公子不知道,整个西市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贴满了。小人早上正好撕下来一份藏着,公子若是想要,小人现在就去取来!”

    全都贴满了!李贤心中又是一震,面上却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从钱囊中取出了一枚银钱递了过去,顿时又招来了好一通谢。等到小伙计取来东西,他看也不看便折好往怀里一揣,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念头。

    若是无人默许,即使李义府倒台,寻常百姓敢这么蹬鼻子上脸地作践?

    第一百七十三章 … 李义府,后会无期

    右相、行殷王府长史、河间郡公李义府,泄禁中之语之朝恩;交占候之人,轻朔望之哀礼。蓄邪黩货,实玷衣冠;稔恶嫉贤,载亏政道。特以任使多年,未忍便加重罚,宜从遐弃,以肃朝伦。可除名长流帯荨f渥犹佑宜疽槔山颍ㄊ讶牛被臣傻橐俏瘢呗肝扪幔挥畏撬北ɑ埽嘁嗣鞣#良;囊帷?沙ち髡裰荨!?br /≈gt;

    长长的诏书,中心意思却只有一个,李义府长流帯荩涑ぷ永罱蛄鞣耪裰荨3酥猓钜甯o铝礁龆永钋16钛笸饧优隽辏蚴橇鞣磐18荨?br /≈gt;

    到了大唐这么久,对于那些地名,李贤总算是有些认识。从地图上看,帯菰谖髂希笤季褪呛笫浪拇强榈兀徽裰菰诤d希歉隼罱虼笤家谔煅暮=强慈掌鹑章淞耍恢劣谕18荩蚴窃诠阄鳎皇鞘裁瓷频亍r狄患胰肆鞣湃龅胤剑憧杉系脑鼓钪睿裨蛑辽僖部魅萌思乙患胰肆鞣乓桓龅夭皇牵?br /≈gt;

    得罪谁也莫得罪君王,真可谓是自古至理!那诏书可真是写得声情并茂,不但揭露了李义府的罪责,还在那里假惺惺地说什么不忍加重罚,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仪担任的主笔……咳,老上官现在已经不是秘书少监了,堂堂宰相干这个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之嫌。话说回来,不知道那什么“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的漂亮骈文,是哪个有才人写的!

    李义府倒台,李贤自然是觉得天高水蓝清风送爽——除了李义府之外,他在这大唐还真的没什么仇人,如今一脚把一个最碍事最讨厌的踹下去,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值得高兴的。

    然而,这一天他一出安上门,便无巧不巧地撞上了一个他很不想打交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任命为知西台事的许敬宗。

    “沛王殿下。”

    看着笑嘻嘻的许老头,李贤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