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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

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仍旧继续翻找。

    艾芬在前面翻检,小梅就在后面收拾,有点替老爷夫人不值。大房二房分家统共就那么一点银子,虽然有几倾薄地几家小铺子,头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就够府里上下人的吃穿,眼见地二年手上有了点闲钱,全都贴了二房,夫人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曾新打。现在倒好,自己出事需要银子,二房又能帮衬什么?

    遇到这种事情,也就还一个周嫂子稳得住,派了几个机灵的小厮到衙门口打探,让一有消息就回来报。于松﹑梦圆两口子也是老实人,因这事儿也不好立即回得家,都留下来帮艾芬主持府里的事情。

    周嫂子回房开箱将所有的金银首饰都拿包袱包了,走到上方里来,艾芬正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见了周嫂子也顾不得招呼,只说了一句:“妈妈,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屋里乱得很,等我找完东西再和你说话。”

    周嫂子径直炕上将包袱打开,对她道:“手里头的现银也不多,这点首饰当了还值几个银子,先拿去用吧。”

    艾芬停下手来,知道这些东西已经是周嫂子的全部家当,上前将那包袱里的银子捡了些出来,其余的和那些首饰又照原样给包起来,递给周嫂子道:“我拿一些就是,剩下的还是留给梦圆吧,她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

    周嫂子不肯接,道:“她那里也不急,大不了关门大吉,没得为着死物不要活人的道理。”

    艾芬还要推迟,周嫂子起身就要走:“快收下吧,让来让去好不看相,我和梦圆如今能有这样也都是拖了你父母的福,再拿我当外人我可就恼了。”

    小梅在一旁看的心急,上前将那包袱接了放在炕上,又觉得二房着实应该出几两银子,便说道:“夫人,不如正经去求求魏老夫人吧,她可没有袖手不管的道理。只要她肯搭把手,放着赵家这样正经的姻亲,咱们既有门路又少花银子不是。”

    艾芬何尝又没有打这个主意,只要她和赵氏也不过是面子情,不多准备点东西,心慌的厉害,不敢上门。现在又被小梅说中了心思,便将东西都归拢起来,打算厚起脸皮去找魏氏做个中人。

    这里正准备出门,丫头就来禀报,说是铺子里的伙计要来赎身。

    原来阳凯青被衙役带走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铺子里,这时候讲究个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遇到好一点儿的官也要脱层皮,要是遇见只认钱的官就连保人都要敲出一笔银子才罢手。多少中产人家因为打官司落了个家破人亡,是以能私了得就私了,轻易不肯告官。

    眼见这东家已经是见了官了,想来这棵树就要倒了,铺子里原本抱着东家会做人,去了别家也不见得有这样好赚的念头留下来的伙计,心思也都活泛起来,想要用银子赎身。有了这个主意便是一刻也呆不得,袖子银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约齐了似的朝阳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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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破家

    想赎身的下人本只有几个自觉有本事的师傅,又不肯做那出头的鸟被人唾骂,便卯足了劲儿鼓动,那些原本还不愿意走的人,听了也心里起火。一个酒楼,两个点心铺子总共加起来才四十多人,来阳家的便足足有半儿还多。

    这么多人,却是出乎了艾芬和阳凯青之前的预计,只是这赎身的事儿因阳凯青上午就已经打发人去放过话了,没有反悔的道理。

    “长贵,你安排这些人到前院儿去等会儿。”艾芬开箱子拿出一个匣子,让小梅去请梦圆夫妻,这种事情没个男人主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小梅磨磨蹭蹭,磨了半天牙也不肯去,艾芬也不催,自己拿了卖身契到前院儿去。

    那些想赎身的下人,或站着,或蹲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围在一起说话,艾芬抱着匣子,和周嫂子一起进院子,这些人看见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起来和艾芬行礼,其余的人只当没看见。

    艾芬将行了礼的人都记了下来,让家丁抬了一张小桌子并几把小凳子在台阶上,小梅正好请了梦圆两口子过来。

    “还要麻烦你们两口子。”艾芬将梦圆按到小桌子旁坐下,周嫂子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放的是阳府所有下人的卖身契,小梅则拿了一个藤编的小篮,也坐到小桌子旁,准备一会儿一个收银子,一个给卖身契。

    于松见这些人懒散得不成样子,心里就很是看不上,又怕他们几个人做此事会吃亏,忙又让丈母娘去挑了几个又高又壮家丁,好方便维持次序。

    周嫂子下去了,梦圆就自告奋勇地上前,将匣子里那沓卖身契拿出来翻看,见买这些人的卖身契上最贵的也不过二十来两,忙小声儿对艾芬说:“芬儿,让他们原价赎身!你们太吃亏了吧?”

    艾芬心里头惦记着被衙役押走的阳凯青,只想怎么快怎么来,说道:“有那大户人家,怜惜下人的,就连赎身银子都不要,直接放了下人出去的呢。”

    梦圆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忙向相公求救,于松已是大踏步上去接丈母娘,安排带来的几个家丁分两边一直站开。

    那些想赎身的人,表面看起来能说能笑,其实心里都惶恐万分,生怕主子反悔,忍到现在见东西准备好了,无视梦圆和小梅两人都黑着一张脸,以及边上杵着于松这尊门神,争先恐后地围上去要赎身。

    梦圆心里气不过,手上就慢了下来,这边银子收了,那边买身契半天都找不出一张来,就有那心急的家丁,开始还守礼站得远,后来就趴到了桌子上去,恨不得将梦圆手里头的卖身契抢过来,自己翻找才好。

    艾芬看到眼里,就更添了一丝气闷,虽然她有二十一世纪的思想,觉得人家跳槽另找出路算不得什么,可她自问待这些人不薄,怎么这些人一点旧情不念,急吼吼地要赎身。就觉得人生很失败。

    于松惯会看人脸色,忙朝那些又高又壮的家丁打了个手势,那些家丁就二话不说,上前拎起挤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扔到院子里,发话道:“一刻没赎身就还是阳府里的下人!都给我规矩着些!夫人还没发话呢,抢什么抢?惹恼了夫人,谁也别想放出去。”

    那些伙计顶着骂名前来赎身,心里本就发虚,被人一呵斥,也都讪讪地回去站好,就是那几个被扔到地上的家丁,面露不忿,却又都投鼠忌器,不敢再围上去哄抢,怕惹恼了夫人真不让赎身,老实地爬起来站好。

    艾芬坐在凳子上,冷眼看了半天,看得这些人都安静下来,方开口道:“人各有志,既然各位要走,我也不为难各位,拿了银子赎身,从此和阳府再无半点干系。”点了刚才给她和周嫂子行过礼的几个人在最前,扭头就对梦圆两人道:“开始吧。”

    一开始还有人为了争前面c队,那几个高壮的家丁上前几步,这些人想到反正都能赎身,不差这一时半刻,也就都老实地排队。轮到谁,谁就带着银子上前报上名号,一手交银子给小梅,一手从梦圆手里拿回卖身契。

    这些要走的,也都是自觉有本事的人,梦圆故意刁难,半响才让两三个人赎身。就是这般,府里头的下人听说了,也多少有些意动,只是他们比不得在铺子里当差有银子,只好各显神通,不消一刻就传到了姚氏耳朵里。

    听说艾芬轻易就放人出府,姚氏就开始坐不住,带了贴身的两个丫头,匆匆赶到外院儿,进了门就对那些想赎身的家丁说:“你们这些黑心的忘八羔子,一个个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吃不上饭来的咱家,好吃好喝地养着,还出银子给你们学了手艺。现如今老爷有难,不说拿出十二分的劲头帮主子度过难关,反倒想弃主另觅高技?”

    艾芬本想稳坐不动,后来姚氏越说越不像话,忙站起来扶着姚氏坐下。姚氏看见艾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数落道:“你也定,这些人可都是卖的死契,除非死了,都是我们阳家的奴才。你倒好,做好人,充冤大头,说放人就放人……”

    艾芬轻言细语地解释:“这些人已经是生了外心了,留在府里反而白费米粮,不如由他们去吧。这也是老爷的意思。”

    抬出阳凯青来,姚氏作出一点让步,说道:“就算现在府里的银子出多进少,没必要白养这么一堆闲人那也不准原价放出去,大笔银子买来的奴才,又特意花银米请人来调教了,这得多少的功大?说赎身出去就赎身出去?这世上哪有这样好的事儿?

    梦圆和小梅听了深以为然,都住了手不肯再替人家赎身,小梅还说道:“姚太姨娘这话说的在理,大把的银子花了,不说赚钱,总得不赔本才行。我看叫牙婆子来卖出去也是一笔进项呢。”

    姚氏头一次被人这样捧,自觉脸上有光,打量了一眼那些人,“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又有手艺,正好卖个好价钱!好贴补家用。”

    那些赎了身的人听后忙捂了卖身契就要走,没赎身的人听了自然不答应,相互之间都嚷成一团,有一个大胆的,躲在人群里公开叫板:“让我们原价赎身这事儿可是老爷亲自许的,难道这个家老爷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即便是老爷不当家,这里还有夫人呢,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丫头和一个姨娘来指手画脚。”

    这话不止说小梅和姚氏越俎代庖!还暗指阳凯青怕老婆。

    小梅涨红了脸,直往艾芬背后躲,艾芬心里本来就有气,姚氏站了出来,抢先发作道:“姨娘怎么了?姨娘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可是阳府真金白银买来的,”抢过梦圆手上的那沓卖身契挥了一挥,“想赎身是吧?门儿都没有!这卖身契在我手里头,由你们翻了天去,依然是我阳府的奴才。”

    底下那些人听了这个,更是不服,顶嘴道:“妾也是个人呢?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那个正经人家是妾说了算的?”

    姚氏气不过,当场就挽起袖子和人家对吵起来,周嫂子见艾芬的眉毛都在抽搐,忙站起来,扶着姚氏道:“姚太姨娘,我那里还有给阳姑爷的午饭没打点好,劳烦姚太姨娘帮个忙才好。”

    急忙将姚氏拖了下去,到了厨房姚氏还在抱怨:“我替她省银子呢,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摆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

    “夫人哪里敢给您脸子看?只是气得厉害罢了。”周嫂子也不喜欢这姚氏说话做事不分场合,就有点不爱搭理。指着先前备下用来招待衙役的饭食,嘀咕道:“我记得姑父不爱吃这些猪耳朵之类的卤菜。”说完就将那些菜装进盒子里,还故意装两样阳凯请不爱吃的。

    姚氏见了,一把抢过食盒,将那几样阳凯青不爱吃的都拣出来,重新装上两个大j腿,又一些卤牛r,方将此话揭过不提。

    艾芬心里本来就不快活,姚氏虽然上不得台盘,却也是阳凯青的生母,现在被下人落了面子,也等于是落阳凯青的面子,自然是要找补回来的。因说道:“刚才是谁在下面对姚太姨娘不敬?还没出府就出言不逊,出了府还不得日夜咒骂主人家?是谁就自已站出来,我就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

    刚才叫板那人,也是打着法不责众的主义,趁乱喊了几句,听了这话,如何敢承认,只闷头装不知道。其余的人也多少推波助澜了一番,为了自身,便你说我,我说你地互咬起来。

    艾芬心里更是烦躁,只想赶紧结束好去替阳凯青活动,大声儿道:“那些赎了身的,还请自己出去。没赎身的,既然敢对主子不敬,那就别怪主子不将情面了。”

    “小梅,去西街上将牙婆子请来,这些还没赎身的,不轮银钱多寡,统统卖出去!”小梅翠生生地答应了,就像年经了十岁,小跑看就出了院门。

    此话一出,院子里就炸开了锅,想到要被卖出去,都不服气,也有求饶的,也有破罐子破摔乱骂的,有家丁管着,艾芬通不理会,将这里交给梦圆夫妻和周嫂子,自己则回房拿了个盒子,装上那些银子和首饰,径直去找魏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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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过堂

    “饭来了,饭来了。”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光线透进来,阳凯青眯起眼睛看见一个衙役,带着几个穿着布衣,围着围裙的壮汉抬着两个藤编的大篓子进来,一个篓子里是馒头,一个篓子看样子是咸菜。

    这狱里没个人来的时候,犯人们都自卷缩到草堆上打盹,静得能听到外面春风吹过树枝的声音。这会儿来了人传饭,一个个就似打了兴奋剂一般,爬起来到牢门边,一面喊冤一面抱怨今日的饭食来的晚。

    那衙役和狱里好几个人都是老相识,一面笑一而骂:“都给我老实些吧,有饭吃还堵不上你们这张嘴?”又有那犯人嫌这馒头没发好,衙役竖起眉毛,呵斥道:“嫌这馒头不好,只有不嫌弃的。”说完伸手就近去抢一个犯人啃了一半的馒头,那犯人笑嘻嘻地咬着馒头朝里走。

    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轮到给阳凯青的时候,因他不曾喊,就只得一个馒头,半碟子咸菜。盛咸菜那个碟子不知道是谁遗留在牢房里的,不仅缺了个口子,又被泥糊得鼻子眼睛都看不出。阳凯青生性a洁,捏着手里头比石头还硬三分的馒头,苦笑了一声儿就将馒头放到那泥碟子里。

    隔壁那惯偷也是个秒人,啃完了自身的馒头,还噎看嗓子翻着白眼就对阳凯青道:“兄弟,你要是不饿,就把那馒头给我吧,白放着岂不是糟践了。”试试在百度搜索“”

    阳凯青看这人好似三天没吃过饭似的,依言连碟子也一起递过去。那人得了馒头也不吃,拣出来将泥擦拭干净了,当宝贝一样贴身收起来。

    兴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那惯偷见阳凯青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笑道:“我留着这馒头晚上饿了吃。兄弟你是才来不知道,这里可不像在家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今天这饭食还算是好的了,到了晚上你且看,必是菜叶子汤。”

    阳凯青点了点头,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听铁链子活动的声音,牢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两个人。阳凯青看进来的人,走在前面的是牢头,走在后面的却是于松。

    于松手里抱着这个食盒跟着牢头朝阳凯青走去。到了跟前,牢头就站立不动,于松识趣,忙从袖子里讨出几两碎银子递出去,笑道:“麻烦差爷照顾,这点银子就留着差爷打酒喝。”

    那牢头在手上掂了掂,也有个二两重,满意地掏出钥匙来将牢房门打开,方说道:“行了,上面盯得紧,有什么话你们赶紧说。”说完看于松弯腰进了牢房,顺手将牢房的门拉掩上,走了出去。

    阳凯青看牢头走远,猜得于松拿得是吃食,歉然道:“随便使个人给我送来就得,你家里头事情多,还麻烦你跑一趟。”心里想问妻子怎么样,却又面嫩不好开口。

    牢房里又无桌子又无凳子,于松用脚划拉出一块儿干净地方,将食盒摆到地上,接开盖子,方摆手道:“还不是你娘子担心你在这里吃不好,巴巴地让人做了送来。”

    分明是在y冷的牢房里,阳凯青却感觉到了暖意,嘴已都咧到了耳后,顿了顿,没忍住,问道:“我娘子可还好?”问完也醒悟到这话有误,他在这里,妻子怎么可能好。

    于松白了阳凯青一眼,拉着阳凯青就地坐下,将乌红镶银箸送到他手里,方道:“你家只得她一个,又无人扶持,只好去找令堂了。”然后将上午伙计来赎身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讲给他知道。

    阳凯青略一思索,摇头道:“看样子后面那人只怕是大有来头,赵家那边多半不肯搭手。”不然他好歹是赵家的姻亲,不看僧而看佛面,这些衙役怎么能直接将他拘了来,又扔到牢房里。

    “成不成,你娘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去试试又怎么能甘心。”于松嫌地上脏,只肯蹲着和阳凯青说话。

    阳凯青听得妻子为了他,在赵家人面前必是忍气吞声,就觉得肚涨吃不下东西,扒拉了两下攒盒里的菜,扔下筷箸,拉低声音道:“若是不成,你就带着她们都到南边儿去吧,休要管我。正好芙蓉城是她们老家,想来那人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的。”

    这话倒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于松也不好答应得,只含糊道:“阳兄你别说混话,这事儿头一个不答应的就是我家娘子。”开玩笑道,“你可别害我啊,我可不想回家日日睡冷炕头。

    阳凯青满腹的心思,只得化作一声叹息,两人人低低地说了两回话,牢头就亲自进来请于松出去:“好了,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梯己话说不完的?在不走回头老爷们知道了,小的可不好交代。”

    “这个盒子就给你留着吧,等得空了再来看你。公道自在人心,大不了破费些银子,必要让你无碍才行。”于松知道阳凯青爱洁净,这牢里的饭食无论如何是吃不下的。

    阳凯青颔首,说道:“好兄弟,我不在家,还麻烦你和梦圆长看顾着点儿。”

    “你这话我不爱听。”于松跨出牢房,听阳凯青还有将家事托付他的意思,忙道:“这事儿还没怎么呢,你怎么就先灰了心?这话要是让嫂子知道,岂不寒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凯青心里失望,他这是做两手打算的意思,要是此事不能善了,他只盼妻子能回老家安生度日罢了。

    这边于松刚走,那边就有衙役来提审吴大和阳凯青,两人跟着衙役到了堂上,那父母老爷坐在凳子上,正戴帽子,底下几人围着,帮忙穿鞋系腰带。

    刚将衣裳穿戴整齐,那县丞将惊堂木重重一拍,问道:“下跪者何人?”官老爷的架子拿来个十足十。

    阳凯青和吴大两人报了姓名,县丞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原告吴大,你有甚冤情且直说来,今日大老爷我必定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