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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子的模样。

    杜随惘然,暗骂这法宝质量不过关。

    英招却惊讶地“咦”了一声。

    杜随抬头看他,英招解释说:“这镜子本来可以看得很清楚,如今却只看到匆匆一瞥,估计是遇到了厉害的禁制,看血圣兽大人的模样,是被困住了。可这究竟是什么,能够困住血圣兽,实在令人诧异……”

    杜随惊疑不定:“峨嵋这么厉害?”

    英招摇头,面色疑惑。

    杜随皱起眉头,她原本的担忧是怕金墨大闹峨嵋,看这镜子里的情形,金墨竟似轻易被镇压了,若说峨嵋如此厉害,她也不信。

    如今之计,还是先去峨嵋,见机行事。

    她起身,见英招正看着她,便微笑说:“咱们还是先去峨嵋好了。”

    英招见她神态自若,不惊不惧,不由点了点头。

    英招原本是来过峨嵋的,他本是神民,不是妖怪,所以名门正派对他也是很客气的,但他的性格不喜与这些大派打交道,来得不多,加之他又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所以去峨嵋的捷径便至于不记得了。

    再一次负起杜随,他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被他寻到了峨嵋的山门。

    峨嵋的山门也是有禁制的,是路边一块刻了字的石头。名山大川,本自古多文人题字,这样的石头并不少见,乍一看也是寻常。

    石头上写着两句很平常的诗:“云深山径湿,溪白林叶红”。

    英招伸手印在那个白字上,笑着对杜随说:“峨嵋的规矩是本门弟子回来按‘云’字,好友按‘山’字,普通道友按‘白’字,敌人按‘红’。”

    杜随第一次听说,很是惊讶,她自己其实也算半个峨嵋门下了,但却从没听说过此事,不禁有点不爽,暗骂老乞丐不够意思。

    过得一会儿,突然听到仙乐阵阵,面前突然出现一条小石径,随即一个古装打扮,穿着浅碧色丝罗般长裙,衣裾飘飘,头上梳着貌似叫做双环髻的东西的美女飘然而至,当真是环佩叮咚,瑶珰生辉,再看这张脸,樱唇一点,贝齿如编,明眸若星,眉似柳叶。

    杜大小姐第一次在一个同类面前自惭形秽。

    原来这样,才称得上美女啊。

    大美女身边还跟了两个小道童,果然有仙家气派。

    杜随和英招还没开口,大美女就微微一笑,轻启丹唇,对着英招微微欠身说:“英招道友多年未见了。”

    英招爽然一笑:“秦道友,有三百多年没见了,一向可好。”

    这个姓秦的大美女笑而不答,反问道:“不知道友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英招指着杜随说:“我是陪这位……杜小姐来的。”他很聪明地没说金夫人。

    姓秦的美女看着杜随露出惊喜的神色:“原来是杜师妹,怎么来了?”

    杜随怎么都觉得有些假,想想决定按兵不动,也笑道:“最近工作不忙,想念师父他老人家,所以来看看。”

    美女“哦”了一声:“师叔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妹既然来了,就到山上盘衡几日再走罢。”

    杜随见她绝口不提金墨的事情,心里暗暗警惕,表面上却笑着点头说:“正合我意。”

    英招见她们言笑甚欢,微微笑了笑,说:“如此我先走了。”转身对杜随柔声说:“杜小姐,安全将你送到,英招告退了。”

    杜随对这只英招很有好感,朝他微笑说:“大恩改日必当重酬。”

    英招挥了挥手,扇动翅膀,不久消失在天际。

    大美女上前挽着杜随说:“愚姐还不曾自我介绍,我姓秦,单名一个蘅字。”

    杜随便大大方方叫:“秦师姐。”

    秦蘅说:“上个月师叔回来一次,还曾提到师妹的事情,说算出师妹不久会来。”

    杜随甚怒,嘴上却装着撒娇说:“那师父他还不等我。”

    秦蘅笑道:“来日方长,杜师妹急什么?”

    杜随心里暗暗一凛:什么叫来日方长,难道他们想把自己软禁在山上?

    秦蘅携杜随一路走上去,指点给她看沿路风光,奇花异兽,都是杜随闻所未闻。杜随暗自点头,果然比普通景点强些,若是办个峨嵋派一日游,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转眼间到了一个悬崖前,已是没路了,杜随停下脚步,暗想她肯定要祭出飞剑了。

    不料秦蘅将手中花篮往空中一掷,伸手往杜随肋下一托,两人便一齐站到了花篮上,那两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小道童也跟着跃了上来。

    那花篮地方居然还很宽敞。

    四人站在花篮上缓缓升上半空,果然是有点仙家风范。

    杜随心里忍不住有点羡慕,自己虽然也骑过血圣兽,刚刚还骑了英招,也算风光过了,到底不如人家随手扔个花篮来得风姿卓约啊。

    升到悬崖上,秦蘅收了花篮,与杜随一起稳稳落在地上,杜随极目望去,只见面前一片亭台楼阁,隐在白云之中,实非人间所能见的景象,一时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秦蘅笑着拉着杜随的手走进山门,沿路有些洒扫的道童仆役,杜随问:“这些都是峨嵋弟子么?”

    秦蘅愣了一下,笑着摇头道:“不是,这些是执事,不是本门弟子,本门的后辈也要专心修炼,何来时间做这些杂役?”

    杜随诧异:“难道这些是凡人?”

    秦蘅摇头:“凡人不可近此间,这些都是道行低微,性情温和的异类,被我们收来的,抑或是我们自己用法术变化出来的。”说着朝一个扫地的道人挥了挥袖子,道人变作一截枯木,应声倒地。

    秦蘅又朝身后两个道童说:“你们也变个原型叫杜……杜师姑瞧瞧。”这些杂役对峨嵋门人一向尊称真人,但杜随不是出家人,也不算峨嵋弟子,这称呼就有些犯难。

    妖怪们都是不大愿意露出原型的,于修行有损,便神色迟疑。

    杜随不忍,连忙对秦蘅说:“不必麻烦了。”

    秦蘅脸色微变,袖子一挥,一道光芒过去,两个道童惨呼一声,变成了一只兔子,一只松鼠。

    杜随看那松鼠用乌溜溜的小黑眼睛看着自己,极是可怜,忍不住说:“师姐,这会损他们修行……”说着把松鼠抱了起来。

    秦蘅笑道:“不碍事,一会他们就自己变回来了,你放着罢。”

    杜随心里不悦,但也知道这时不是发作的时机。

    两人进了大殿,秦蘅还是绝口不提金墨,杜随忍不住说:“师伯师叔们都不在吗?”

    秦蘅便跟她解释,门中现有掌门无心道人和一个师叔赵清还,一个师姑李真衣,秦蘅正是掌门无心道人的大弟子,她还有两个师弟,一个师妹,这其中就有程龙程凤兄妹俩;赵清还长年不在,传说只有一个徒弟,也不知何在;李真衣住在旁边山峰的小道观里,有两个弟子,都是道姑。

    再就是杜随那个乞丐师父,是秦蘅的二师叔,也是长年四处云游,除了杜随之外,有个传衣钵的徒弟。

    杜随第一次听说乞丐道人还有个徒弟,不由暗自神伤:这个师父实在并不把自己当作自己人。

    秦蘅又接着说,如今师父闭关,师弟师妹中程龙程凤上次下山受了重创,目前也闭关修炼,另一个师弟下山历练,这主峰上只有自己一个主事,李清还师徒是久已行踪难觅,乞丐道人也一样,然后又说明日带杜随去旁边山峰拜见师姑和那两个师姐。

    杜随心中更加疑惑,照这种战斗力根本不应该是金墨敌手,而且看峨嵋也不像有外敌来侵犯的样子,难道金墨根本就没来这里?

    那金墨又被困在哪里了呢?

    秦蘅又拿出一个盒子,一脸亲切对杜随说:“师叔上个月回来跟我说,杜师妹你这十年来进境缓慢,耽于俗事,命我将这个转交给你,并代授你驭剑术。”

    杜随打开木匣一看,一柄紫色短剑,长约二尺多,剑鞘华美,镶了珍珠和紫玉,是鲨皮所制。杜随拿到手里,那剑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她的脉搏微微颤动。杜随心情激荡,缓缓抽出剑,果然是色如秋水,光可鉴人。

    “驭剑术……可是我并不会峨嵋心法啊……”

    秦蘅笑道:“天下门派万千,不一定道家心法才能驭剑,驭剑术其实是共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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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随拿着那把剑,爱不释手,原本对乞丐道人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秦蘅在一边微笑说:“这可是一把好剑,原本是海外一位散仙所有,也不知师叔从哪里得来。”

    杜随仔细翻看,才发现剑鞘上镌了两个小字“紫绡”。嗯,果然紫郢不会那么容易落到我手里。

    秦蘅又说:“这紫绡剑是一位女散仙采海中奇金所炼,金水双属性。”

    说着又递给杜随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杜随一翻,认出了乞丐道人的字迹,上面正是记的驭剑术。

    秦蘅把杜随引至后面一间静室,笑道:“师妹就在此处住下吧。望师妹倾心修炼,修行精进。”

    杜随看这间静室俱是古代的装饰,雕花木床,一张明几,书案上有笔洗笔架,地上有蒲团,屋子一角有炼丹的炉鼎。床上悬着纯白鲛纱的帐幔,干净清雅。便点头微笑说:“有劳师姐费心。”

    看峨嵋这架势,是要长留自己了,不知道算不算软禁。

    秦蘅看着她欲言又止,终于犹豫说:“师妹,好好修行,咱们女儿家若是容貌生得好些,要想保全自己,便要努力变强些……师妹这次惹上的确实厉害,但我峨嵋也不惧他,师妹只管在这里住下,那孽畜若敢欺上门来,同门都不会坐视的……再怎样,这里还有祖师爷留下的禁制阵法呢。”

    杜随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孽畜指的是金墨,看来这位师姐是以为金墨好色,强占了自己。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这样,外人如此看原也没错。

    但是从这秦蘅口中听来,竟似丝毫不知金墨失踪的事情,难道金墨根本没来峨嵋?还是她要骗自己?

    又或者,杜随心里想到一个可能性,由不住脊背发凉:那些妖怪在骗自己。

    金墨要找控制时间的东西,是妖怪们说的;金墨要来峨嵋,也是妖怪们说的;看见金墨的法宝,也是妖怪给的……莫非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那金墨现在又究竟在哪里?他们有什么本事,能制住血圣兽呢?

    杜随心中一时心绪烦扰,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相信,不管是眼前的美女师姐,还是那些妖怪,甚至包括自己那个乞丐师父,没有谁是可以信赖的,到底欺骗自己,算计自己的是谁?

    秦蘅又交待了一些事情,走了。

    杜随独自留在房中,心中烦闷,突然从普通人的世界卷入妖怪和剑仙们的纠纷里,诡谲不下于商场,举目四顾,竟只有金墨是可以信赖的,可如此强大的存在如今行踪全无,真是叫人不惶惑也难。

    既然不知道金墨真正的下落,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让自己变强,一有机会,伺机而动。

    在这个世界,实力是说话的唯一资本,在这个机会到来之前,要尽其所能,能变得多强,就变得多强。

    杜随有生以来,第一次决定要刻苦修炼。

    不再是什么符,诅咒,占卜,通灵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

    而是在绝境里可以不再觉得无能为力的真正的实力。

    难道自己就真的会比程龙程凤,秦蘅这些人差吗?

    杜随翻开那本驭剑术,里面是小楷的毛笔字,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看得懂繁体字。

    书很薄,除了字就是字,全无图表可循,让杜随很郁闷,恨不得叫乞丐道人重新去做个t。

    “……拨天地之秽气,引日月之精华,气随意走,神循气来……似乎是老生常谈啊……”而且文采还差劲得很。

    不过仔细看,说得大都倒还中肯在理。杜随底子本就醇厚,被金墨扩容之后,实际上神与气的积累已经相当深厚,只是一直缺乏一个有效的使用途径。

    驭剑术说到底就是牵引自己的神识来控制飞剑。

    那么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有充足的精气神,二是有一把有灵的仙剑。

    如今两者兼备,神完气足,剑也是好剑。练起来自然很快了。

    本来难都难在内识神气的修炼上,所以各派都对心法宝贝得很。包括峨嵋的心法轻易也不肯传给她这个外人。

    可是杜随如今所修炼的实在不在峨嵋秘传心法之下。

    自从金墨跟她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她就没再修练过,二十多年来,到此时才重新有强烈的修炼的意图,第一次真心地自己努力修炼。

    果然效果不同,一股温热从头顶百汇x下来,循环三十六周天,归于气海,练完之后不但自觉身体轻盈,心中宁和,动作也敏捷了许多,如果早点练,那天也不用爬上英招背上,被二流小妖怪嘲笑了。

    不过三五天时间,杜随驭剑已经很熟练了。

    脚踩在一道狭窄的剑刃上,总觉得有点像耍杂技卖艺的,况且那么窄飞得还快,还不如女巫骑扫帚的安全感和舒适度。

    不过速度真是倏忽如电啊。

    携一道紫色电光,瞬间回绕秀水名川,山风鼓荡,岚雾相随,速度感带来的胸中豪情远胜过飚车。

    杜随收剑光止住,站到山峰上,额头微微见汗,但是心里很痛快。

    秦蘅从身后走了出来,赞赏道:“师妹禀赋真高,进境真是一日千里。”

    杜随侧过脸含笑看她,却分不出她究竟是真心赞美还是别有用心。

    杜随脱离了现代社会的生活就这样单调地延续着,每天修行三到四个时辰,然后拿出那面小镜子,继续虐待自己的手指。

    不过,随着她修行精进,每次镜子上图像出现得都比以前时间长了,虽然依旧黑暗,但是清晰了不少,连金墨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可惜仍旧不知道他的方位。

    杜随也曾尝试过那寻人的小虫,把金墨穿过的一件t恤给虫子闻了一下,小虫们都飞了出去,可至今一直都没回来,,不知道是因为路途遥远还是都遇难了。

    杜随只好继续每天看镜子,关注金墨的状态,顺便聊慰相思。

    今天情形却不一样。一开始金墨还是闭目盘坐,后来居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久违的黑玉般的眼眸。

    杜随心中狂跳。

    多少天了?如今看到才知道什么叫恍若隔世,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想不到自己还真是挂念这厮。

    眼睛似乎能看到镜外,能看到她,一眼不眨地望着她。里面神色很平静,不像有危险,也不像受了伤。

    “金墨,金墨,你可还好吗?”急促地低声问着。

    不过这镜子当然没有传音的作用,金墨只是继续静静看着,好像在想什么。

    然后镜面一闪,图像消失了。

    杜随大急,又要等明天了!可却也无奈。

    定不下心来修炼,杜随决定去山上转转,她总觉得金墨就在峨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如果真的在的话,倒不妨把峨嵋掘地三尺,每寸土都翻一遍。

    收下剑光,杜随降到一片林子里,她也没什么想法,只好随便走走找找看。

    仙山福地,风光自是不同凡俗的,不过杜随也不认得什么仙草仙果,实际上就算是普通的花草她也认得不多,所以,仅仅是用审美的眼光欣赏了几眼,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个小潭,杜随愣了一下,觉得有点眼熟,难道是那天同英招歇息过的那个吗?

    一不小心,走出了峨眉仙山的范围,回到俗世的峨嵋了?

    再细细一看,似乎要大一点,深一点,那个潭上也没有睡莲……

    睡莲?

    杜随心中似乎被触动了久远的模糊的记忆……

    突然,一个黑呼呼的影子迅疾如风,朝她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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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黑色身影箭一般飞扑向杜随怀里。杜随直觉反应就想躲开,却来不及,鼻子里闻到一股极淡的清香。

    一个三四岁小孩大小的身体就这么钻进她怀里,杜随反手一抱,触手凝滑如脂,却凉凉的,举到面前一看,确实面熟得很:精巧漂亮的小脸,仿佛用花瓣制成;一对薄如蝉翼,蜻蜓般的翅膀。不是一年前的埃及睡莲的小花妖吗?

    杜随又惊又喜,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只花妖向来有点冷傲,突然看到好久不见的杜随,一时激动,就扑了过来,现在被杜随抱在怀里,离得这么近,脸就可疑地红了起来。

    杜随扯扯它的小翅膀,亲昵地说:“快说呀。”

    翅膀扯起来感觉好脆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扯碎一样,杜随不敢用力。

    花妖扑腾了几下翅膀,终于从杜随手里抢了回来,收起在身侧。这才说:“上次你让我找个僻静地方修炼,我就找到这里来了。”

    “噢。”杜随嘴里应着,眼睛还盯着人家的翅膀。上次是夜里不觉得怎样,现在一看,这翅膀不但是透明的,在阳光下还能闪烁七彩光芒,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花妖又问杜随怎么来到这里,杜随想了想,觉得要把金墨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太麻烦了,便简略地说:“我有个朋友不见了,我要找他,这里算是我的半个师门,我暂时在这里修行。”

    花妖露出羡慕和欣喜的神色:“你在这里修行啊,我听这座山林里的同伴们说,峨嵋的剑仙们会挑选一些资质好的异类做执事,能侍奉剑仙会得到有利修行的指点和机缘,最后很容易得成正道。”

    它渴望地看着杜随,说:“我能当你的执事吗?”

    杜随看着它:“做我的执事? 那可是伺候人的活啊。”

    花妖说:“没关系,上次按照约定,我就该侍奉你了。”

    杜随想了想,峨嵋的门人确实都有执事,自己在这里,也没洗衣机,每天要秦蘅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