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书院 > 都市小说 > 婚姻变奏曲 > 第 4 部分

第 4 部分

耳边呢喃的细语声,不停地触拨着她的心弦。

    四唇再次相接,猛烈的舌尖正在进行热情的探索,杰姆不安的手自她后背游移至胸前,沿着胸部缓缓上移,喜悦、兴奋的呼吸声阵阵感染着她,震颤即一波波涌向她。

    他放开停留在她胸部的手,俯视着她的躯体,双眼散发着如火似的光芒,嘴里再度呼着她的名字,随着一阵猛烈的心跳,他突然弯腰抱起惊惶失措的她走进他的卧房—一间他们曾经共度快乐时光的房间,也是勾起他伤心往事的房间。

    文黛再次振作精神,希望在未铸成大错前恢复理智,但他一放下她的身子,立刻毫不犹豫地继续轻吻着她柔软的胸部,不再急躁,也不再探索,专注得像个一心一意要达成某个目标的男人。

    文黛几乎无法相信会身处目前的处境,努力试图抗拒。窗外的灯光正柔柔地照在杰姆身上,闪着如天鹅绒般的微光,而黑暗中隐隐传来一股熟悉又挑逗的男人体味,她失控地将脸埋在他身上,忘情地嗅闻着。轻轻地触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探索那似曾相识的曲线。她的反应有如节食者突然纵欲似地享受眼前美食,一阵罪恶感也接踵而至,但杰姆却已开始他另一波的轻抚,激情的喜悦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内心,理智再度退却。

    她温柔地感受着手掌下的肌肤触感,她不断地颤抖着,心弦为之绷紧,期待着他更狂热的爱抚。

    这样的感觉已离她多远?与汤玛在一起,她完全无法感受到内心的激情,即使……

    文黛内心的热情一波波高涨,她知道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但迷惑而失望的情绪迷漫心头,这一切根本不应该发生,难道她还要错误地重蹈覆辙、再尝苦果?

    微弱的示警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旋,但心灵与身体此时却已背道而驰,深藏内心多年的秘密也一步步地泄露。

    她仍然爱杰姆。

    无法抗拒的事实使文黛几乎毫无斗志,只能随着躯体的需要而浮游其中,杰姆正在她耳边热情的轻声细语。

    新婚时,他也是如此地在她耳边呢喃。她全身散发的魅力使他内心涌起一股热望,而完美的胸部则激起一波波的情欲,玫瑰色的r峰在他的嘴唇下如花朵般地绽放,这些挑逗的甜言蜜语仍历历在耳,但他是否已意识到她已不再是当年无知的小女孩。

    随着他轻柔的亲吻,狂烈的战栗感又自内心深处传遍全身,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眼中映入他满怀笑意的脸庞及热切的目光。

    她全身肌r渐渐绷紧,几乎无法思想,躯体不由自主地抗拒着随之而来的甜蜜刺痛感。

    但抗拒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口中发出的喜悦及需求,杰姆嘶哑地低语:“噢,上帝,你仍是如此可人,有如蜜糖般地甜美。”

    她再次感受到他的亲吻,又再一次崩溃瓦解。

    文黛温柔地躺在他怀中,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仍恍若梦中。

    “现在,”杰姆轻吻着她湿透的颈间,“你还要嫁给别人,让儿子有个新继父吗?他根本不要那个饭店老板当他的父亲,文,你知道的,不是吗?”

    她不可置信地被这一席话吓住了,全身冰冷地僵在原处。

    刚才的一切并非发自他的内心情感,她竟如此愚笨无知地受制于一时的情欲,并陷溺于因查理的悲痛而带来的情绪影响,而他不过正在利用她的弱点,在这一场争夺战中取得优势。

    一刹那间,她竟不由自主地想着,或许嫁给汤玛才是正确的决定、不停翻搅的胃部让她觉得一阵阵恶心,自我鄙视的心头y影挥之不去。她离开杰姆的怀抱,将盘踞心底的温存轻抚及情欲喜悦都抛诸脑后。

    刚才的一幕,赤ll地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无需只字片语,从她热情急切的举止,他已一清二楚。

    她竟毫无戒备地委身于他,方才温存的耳语、祈求、情不自禁哭喊及差点脱口而出的示爱,现在只有令她更觉羞愧不安。

    突然陷入如此屈辱的困境中,她无法如同少女般地哭泣或退却,但至少目前她必须予以反击。

    “杰姆,我知道你的企图,”她在地板上摸索着睡袍,并很快地穿上,“但你是在浪费时间!”

    在微光中,他跟在她后头起身下床,听到此言,他温热的脸颊仿佛遭到重重的打击立刻转白,神情似乎充满震惊与痛苦。

    或许只是幻觉吧!她思忖着——她接着转身出去,却突然又回过头来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还有你真正的意图,你不会成功的!”

    “那今晚呢?”他重浊的声音回响在室内,几乎使她不寒而栗。

    “不会再发生今天晚上的事了。”她生气地紧握双拳,等着他下一波的攻击。但他只是盯着她,毫无声息。

    第九章

    *9*

    “那今晚呢?”

    “不会再发生今天晚上的事了。”

    脑中回荡的这两句话,整晚如同丧钟般地敲击着文黛的心灵。又是一夜无眠。沉重的眼皮、困倦的身体使她几乎无法灵活的思考。

    文黛走到查理房间叫醒儿子,看着他苍白的脸孔及无神的双眼,心里不禁交战着是否该让他请假一天。

    她在厨房忙着的时候,杰姆走了进来,文黛头也不回,而心里极力压抑的刺痛感却如影随形,身体的痛楚及椎心的伤怀,也使昨夜的经历始终挥之不去。

    这些年来,她居然仍深爱着他,而自己却毫无所觉?她彻夜思考这个问题,牵强地自圆其说—她之所以爱他,全然是因他们在性方面的投合。但她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她已非小女孩,如果纯粹只为rou体的享乐,她不应如现在般地萌生罪恶感。

    天啊!如果杰姆不曾再度走入她的生命,带来如狂焰般地破坏力,那该多好!

    吃过早餐,查理一反平常地低声对她说着话—而非对着杰姆,文黛对这突来的改变并无所觉,但他接着竟然要求她带他去上学,文黛不禁担心地皱起眉头,此刻她已无心去享受她得来不易的胜利。

    “我们可以走了吗?”他推开几乎未曾动过的麦片,“我……我想走路去。”

    走路去?但他一向憎恶走路上学。文黛差点脱口而出地提醒他。

    杰姆无言地看着他们,对眼前的难题只能无助地旁观。如果她坚持开车去,事情会更糟吗?目睹一件悲剧的发生对心灵造成的创伤可想而知,但她应如何协助他去调适?在路上,她应该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应该询问他今天不愿坐车上学的原因?

    “好啊,我们可以走路去。”她尽量平和地应着,但杰姆的目光却毫不放松盯着他们。

    她瞥他一眼,一刹那,昨夜的回忆立刻萦绕心头,文黛全身如同火焰般地炽热。只见他双眉紧皱,显然对她的处理颇不以为然。

    “查理,你妈妈还没喝完咖啡,”她听到杰姆平静地说:“为什么你不跟我——”

    “不,我要妈妈带我去。”看到查理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文黛只能以惊惶失措来形容她目前的感受。

    “没关系,”她很快地接口:“我……我不想再喝了。查理,上楼去刷牙,我也得去拿外套。”

    这是自杰姆进门后,绝无仅有的情况。查理一离开,杰姆立刻如文黛所预料地说:“你不应该这样纵容他,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也无法更快地恢复平静的生活。”

    “那我该怎么做?强迫他坐车去?”文黛气得大叫。不过他说的并没有错,但另一方面文黛则又出自本能地想保护儿子。

    “你这样做会让他更依赖你,更会让他有不正确观念,以为女人只是为了满足他人的需要而存在,你至少应让他等你喝完咖啡。你的教育方式对他不会有任何帮助,文,你这样做,对将来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伴侣毫无助益,还是你根本不想让查理结婚?”

    对如此偏颇的指控,文黛几乎窒息。“你不过是嫉妒罢了。”她激动地说:“一定是这样,你一定是嫉妒!”

    一抹y影霎时掠过他的脸孔,文黛心头为之一震,而他也证实了文黛的揣测,满怀痛苦地说:“晓得!我的确如此。但我打赌那个饭店老板一定也是如此,难怪他不要查理。”

    查理走回来时,杰姆即飞快地冲出厨房,看到儿子如此苍白而紧张,文黛不由自主地将他刚才的嘲弄置诸一旁。

    从学校回来,文黛只能赶快冲进屋里,抓起车钥匙及皮包,飞快地开车上班。

    一星期来,文黛真是心力交瘁;查理更加依赖他,而杰姆则有意疏远。

    在韵律c课上,她疲惫地向荷姿坦承,面对现在的局面,她只有选择继续留在家里受苦,或者干脆离开。

    “查理知道我要出门时,大发了一顿脾气,”她皱着眉望着荷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杰姆怎么想?”荷姿问。

    “杰姆?”文黛不解地反问。

    “他是查理的父亲,而你也说过在这之前,他一向与父亲站在同一阵线。”

    “是的,他……他认为我不应该如此溺爱查理,不能让他太依赖我。”

    “不要让查理主宰你的生活。”荷姿一针见血地说。但瞧见文黛震惊的脸色,她只得苦笑地看着他。

    “噢,不要这样,文,我们是多年老友,我才会这样直言不讳,你不要介意。查理对你产生强烈的占有欲,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以他倔强的个性,除了你之外,他不愿意任何人介入他的生活,我猜他也是不愿与别人分享你,而这次的意外,使他震惊地下意识想去证明你只属于他一人。”

    “但他根本没必要担心跟别人‘共有’我啊!”文黛辩护,“虽然有一度我以为汤玛跟我—但……”

    “谁说是汤玛来着?”荷姿温柔地问。

    文黛先是皱起眉头看着荷姿,但随即脸上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荷姿又接着说:“是的,我指的当然是杰姆。我想查理对父亲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了,而且他开始觉得你比杰姆更宠他。另一方面,他发现要让杰姆离开你,显然并不比让汤玛离开你来得容易。”

    “离开我?”文黛困难地说:“但杰姆现在根本与我不相干。”

    “他跟你住在一起,不是吗?”荷姿温和地说:“而且你还爱他,对吧?”

    文黛畏怯地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不全是你的关系,我只不过是猜对了罢了。不过,和他见过面之后,我实在不能怪你,”荷姿调皮地笑着说:“他实在很迷人。”

    文黛也不禁笑了起来,但听到刚才荷姿汉寸查理的剖析,心情却益发沉重,而且经过一番深思后,她发现荷姿的分析并不偏颇。为了查理着想,她必须设法使他了解,人一生中其实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容下其他的人,但怎么做呢?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杰姆的影像,他是与查理最亲近的男人,比她更了解查理受创的心灵,也可以帮查理解开心结。

    如果她向杰姆求助,她是否会轻蔑地提醒她:“我早就说过了?”或者他会借机从她身边抢走查理?

    她当然知道,现在不仅是拉拢查理最好的机会,也可借此一脚踢开杰姆;但这么做,无疑会对查理造成严重的伤害,甚至剥夺他迈向心智成熟的一次学习机会。不可否认的,在成长的过程中,查理确实需要父亲。

    文黛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另一方面,查理也需要一个母亲。目前唯有她和杰姆同心协力,与查理建立紧密的家庭关系才是解决之道。而更重要的是,不应让查理去承受她与杰姆之间的敌意。

    虽然他曾如此狠心地拒绝她与查理,也曾欺骗她,但不论他做了什么事,她始终对他一片情深。即使有时空的阻隔,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有个为他保留的角落,那夜的拥吻、轻抚,再次触及尘封已久的心灵。毋须荷姿的提醒,她对自己的情感状况其实心知肚明。

    任由时光茬苒,她仍爱他如昔。但即使她无法忘却,也只能当它从未发生过。

    文黛内心一阵翻腾,这一刻,她多希望它真的是从未发生过,但真是如此,查理又从何而来?

    文黛疲倦地按住痛楚的太阳x,人生为何总是如此?如此诡谲多变、坎坷难行。

    第十章

    *10*

    虽然文黛内心已认同必须合杰姆之力方能导正查理,但她发现不仅难以启齿,而且苦无机会开口。

    杰姆最近更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似乎不想让她对那夜的rou体接触有任何错误的联想,而她则必须独自去承担当时任由情欲肆意奔流的无情后果—懊悔、羞愧。她自忖,她的未来与自尊都无法再次经受任何打击,唯有远离杰姆才是自救之道。但是查理几乎是她的所有,在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情况下,她必须优先考虑查理的未来,先抛弃自己的骄傲。再说,毕竞他是促使杰姆回到此地的主要原因,杰姆没有理由不去关心他。

    在意外发生后,杰姆对查理乖戾的行为几乎毫无怨言,他对查理的爱绝对无庸置疑。一思及此,文黛才发现自己的无能,她甚至无法开口谴责儿子种种粗鲁而错误的行为。

    过去查理施之于文黛身上的野蛮粗暴,如今都用到杰姆身上,似乎早已忘却杰姆曾是他崇拜的偶像,而且近乎蛮横地不让杰姆有机会与文黛单独相处,荷姿的警告愈来愈不容忽视。

    但令她惊讶的是,过去连婴儿哭声都无法忍受的杰姆,对查理恶劣的态度居然安之若素,其程度有时甚至超乎文黛的想象。

    她也曾设法与查理沟通,但一触及那件意外及查理自身的行为时,几乎每次都令母子俩不欢而散。

    文黛在电话中与荷姿谈及她的困境,荷姿同情地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叫瑞克跟他谈谈。”但文黛知道,如果杰姆发现他的儿子只愿向外人倾吐心声,这必定会伤害到他。但是她为何要在乎他的感觉?他曾这样为她想过吗?

    不只家庭,文黛在工作上同样窒疑难行,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汤玛变得愈来愈吹毛求疵,只要他们俩单独相处,汤玛就不断地嘲弄杰姆与他居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面对这种令她无法平衡的工作压力,文黛也曾自我检讨,是否她的工作表现如汤玛所指责的那样差劲,但事实是,汤玛目前正与饭店内新进接待员丽莎交往密切,而文黛基于职责,纠正她迟到早退或错误百出的工作态度时,丽莎不但丝毫未加理会,而且更变本加厉。

    同事间的工作调配,也因汤玛新欢的迟到早退而倍增困难,今天下午她居然又旷工了,饭店上下忙成一团,文黛只得身兼接待工作。

    如此不公平的处境,令文黛油然产生一股倦怠感,这份工作不仅无法让汤玛了解包容他人观点的重要性,而且显然的,他手下的工作人员也未曾从工作中学习到尊重他人。

    几个小时的紧凑工作使她几乎濒临崩溃,七点左右,文黛筋疲力竭地离开办公室时已忍无可忍,她决定明天早上与丽莎摊牌,请她在离职走开与改进工作态度之间做一抉择。但以丽莎的个性看来,她必定会以汤玛为挡箭牌,一思及此,文黛更觉心力交瘁。

    文黛疲乏地走出车子,拖着脚步穿过前院,进入家门。

    查理与杰姆双双坐在厨房,只见查理叛逆地瞪着杰姆,面前是一盘冷食。看到查理怒气冲冲又固执的眼神,还有杰姆脸上严厉的神情,文黛心里一阵沉重。

    “怎么啦?”她平静地问,试着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他说我一定得吃下这些东西,但我不想吃。”查理告诉她。

    餐桌上的熏腿正是查理爱吃的东西,文黛瞥了一眼,心绪更为低落。

    “直称别人‘他’或‘她’,实在很不礼貌。”她开口:“你不是一向爱吃熏腿吗?为什么不吃?”

    “我不爱吃冷的。”查理说。

    坐在对面的杰姆生气地倒吸一口气,文黛当然了解错在查理,但一眼瞧见查理眼里出现孩子般求助的眼神,她不禁为之心软。

    但查理并非当年软弱无助的小男孩,而且早已摸清她的脾气,知道如何讨好她,她只能强打精神、硬起心肠。

    “那么,你认为这件事是谁的错?”她问查理。

    查理审判似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卖友求荣的叛徒,在他冷峻的目光下,文黛几乎打算撤退。

    “我不喜欢他的烹调方式,我要你做给我吃,你自己说会早回来的。”

    “查理,我是说我会‘尽量’早回来,”文黛指正,“我很抱歉回来晚了,但我看桌上的熏腿并没什么不好。”

    文黛冲动地想提醒查理,当初可是他故意撒谎,千方百计地让杰姆走入他们的生活,但在杰姆面前,她不愿这么做,只能淡淡地说:“难为你爸爸替你做了晚餐,而且——”

    “我又没要他做,”文黛话都没说完,就被查理无礼地打断,“我不要他跟我们住在一起,干涉我、告诉我做这做那,我喜欢以前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的生活。”

    他一说完,就一把推开椅子,冲出厨房,快得连文黛都还来不及开口讲话。她知道应该叫他向杰姆道歉,但她实在无能为力。

    她转过头,有些激动地对杰姆说:“杰姆,我很抱歉,我——”

    “是吗?”他近乎残酷地打断她,“我认为你一点也不在意,毕竟就我所知,你从来就不愿意让我介入他的生活。”他突然站起来,“我得出去走走。”

    杰姆走后,文黛收捡并倒掉了桌上的熏腿。在她忙着洗碗碟时,听到查理又下楼走进厨房,她兀自低头做事,故意不转头看他。

    “查理,到底怎么啦?”她收拾完开口问道:“我一直以为你希望你爸爸回到这里。”

    查理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刚开始是这样,但我现在不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