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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肚兜和一条衬裤在屋里待着。这要是在现代也没什么,穿露背露肩的人多得是,可在万恶的旧社会,妇女从小便习《妇容》,《妇德》,就是再热的天也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哪就像我这般春光外露,自己还一点也无所谓的?

    果然我的大胆行径,立马传到了雍正大人的耳朵里,也霎时间传遍了宫里的各个角落,大家都知道永福宫出了一个衣着不整,举止放荡的主子,总之,这主子简直就是毫不检点,不知廉耻。

    胤缜进来的时候,我正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走着玩,他一下子把门推开,脸上怒气冲冲,看到我哪个样子,又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神情讶异,却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光彩。忽然,他又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似的,大声对太监们吼道:“都给朕滚出去!”

    太监吓得赶紧低着头退出去了。

    我看见他进来,便拿件衣服披着坐下了,他直直地走过来,像是要发火,憋了半天,却又自己生生地忍下来,竟低声说道:“你就不能注意些?你、你这样简直是成何体统?你看看,你看看你穿得这是什么?居然穿成这样就在屋子里乱晃!”

    我没好气道:“你把屋子弄得跟蒸笼一样,我使唤谁拿走谁也不敢,我又不想变成包子!所以只好自己想办法了,你若再不拿开炉子,明日我不仅不穿衣服了,说不定皮都会扒一层的。”

    他听我控诉完,脸色才缓和下来,继而又严肃地说:“你若嫌热,知会我一声就行,没得又弄出这等事来,让奴才们笑话!”

    我气道:“我还没出去走呢?哪天出去给他们看个够!”

    他呵斥道:“胡闹!你敢!”,说完他手一揽我的腰,把我径直拉到他怀里了,我感觉到他微微加速的心跳,我紧张地看着他,只听他霸道地说:“以后这个样子再不许给别人看,只能给我一个人看!谁若看见,我便挖了他的眼睛!”

    我被他那种表情吓得一个寒噤,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便已经落下来。

    古代的男人,可真经不起诱惑,不就穿的少点吗?我气愤地想。

    正缠绵间,外面有太监紧张地说:“回皇上,西北有紧急奏章。”

    胤缜一顿,继而眉头一皱,不满地说:“定是年庚尧那狗奴才,一天到晚就知道管朕要这个,要那个,朕的国库都快被他给造空了!”

    我心里一动,年庚尧下场凄惨,雍正对他的不满怕是从此时开始蔓延的吧!

    正愣神间,胤缜对我说道:“朕这会子要去处理一下公务,你把衣服穿好,朕这就让人把暖炉搬走,你好好歇息,别乱跑,切莫再贪凉光着脚了。”

    我点点头,他随即离开。

    不一会小云来,我故意没好气地说:“你鼻子到是灵,他一走你就来了。”

    小云笑道:“不仅鼻子灵,耳朵也不赖呀,这不,听了一上午姐姐的惊世之举,这就过来证实来了。”

    我一笑,接着装作和惋惜的样子说:“可惜呀,可惜,云嫔娘娘来晚了,如今小女子已经包裹的严实,只怕您今日见不着春光了,不如今天要交下定银,明个儿再来观赏如何?”

    小云笑说:“姐姐越说越没个正形了,姐姐行事大方洒脱,不拘于形式,随心而活,真真让妹妹好生羡慕呢!”

    我故作轻佻地说:“想活得洒脱,那还不易?你也脱了不就得了?”说罢,就装作要拽她的衣服。

    小云急得脸都红了,一边跑一边笑骂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可真是……”

    我们俩就这样笑闹了一会,小云忽然正色低声说:“姐姐可听说了,太后怕是不行了?”

    我一惊,在我的记忆里,德妃一直是个很身体很健康的人啊,果然,心灵上的折磨才是最毁人的。

    我忙道:“太医怎么说?皇上可知道?”

    小云道:“太医只说时日无多了,皇上去过一次,结果让太后给骂出来了,听人说是太后一直念着十四爷的名字呢。”

    我叹一口气,都是儿子,何以如此厚此薄彼?连十四都认命了,德妃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我想了一会,便对小云说:“我想去看看太后。”

    小云犹豫道:“传言太后的禀性如今大变,你若冒失的去,怕会无端地挨骂。”

    我笑道:“太后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如今只是情绪上有些失控而已,不碍事的。”

    小云还想劝阻,被我给打断了。

    说罢,我便收拾了一下,前往德妃的住所。德妃与胤缜之间有嫌隙,一直不肯搬进慈宁宫,自己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也一直不让别人称呼她为太后,这让我一时在称呼上犯了难。

    我走进德妃的小院子,里面布置得很是简单,连个花草都没有,整个院子也异常寂静,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我轻轻地走进屋里,外间供奉着一个佛龛,佛龛前面的桌子上,有一本佛经和一个木鱼,地上放着打坐用的软垫,香炉里还有袅袅的青烟,似是刚有人待过,昏暗的光线,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憋闷,德妃则正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站着无精打采的两个侍女。我轻咳嗽一声,那两侍女一惊,见我过来,连忙跪下道:“奴婢给嫣贵人请安,嫣贵人吉祥。”

    我说道:“都起来吧,太、老佛爷如今可好些了?”

    那两侍女嗫嚅着不敢说话,我便挥挥手道:“罢了,你们且先出去,我陪老佛爷说会子话。”

    那两侍女听完,便急忙的点头,跪安后离去。

    我慢慢地坐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我不禁暗自慨叹,想起那年她向我暗示与十四的亲事时,还是一个风韵犹存,高贵典雅的妇人,如今却已成了这般模样。

    她似乎感觉有人到了,缓慢地睁开眼,见到是我,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说道:“你可是语嫣?”

    我忙点头道:“回老佛爷,正是语嫣。”

    她疲惫地点点头,接着冷淡地说:“你来做什么?又是他让你来的?你去告诉他,我就是死也不愿意再见他!”

    我一怔,不明白母子之间为何能仇恨成这样。我定了定心神,接着说:“是语嫣自己想来看看老佛爷的,也算是替十四进进孝心吧!”

    德妃听到十四的名字,脸色立即动容,眼睛已经隐隐有泪花,她哽咽地说:“那孩子自小就是个爱热闹的,如今在那种冷清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了,我这个当额娘的没用,没法帮他,若是他皇阿玛还在,定不能容别人这样欺负他!”

    想到十四,我心也一揪,自从那日分别便再没机会相见,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我柔声安慰德妃道:“您不用担心,十四最是个主意多的,绝不会自己把自己给闷着了。”

    德妃听闻这话,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恨声说道:“我这个当额娘的如今想见十四一面,都有人不准,你说这个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好歹也是他亲弟弟,竟然做的这么绝!我如今是盼着早死,我死了好去当面问先帝爷,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若知道是他夺了他弟弟的东西,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

    我听闻此话一惊,我万万没想到,这对母子的关系如今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只是胤缜为什么不让德妃见十四呢?现在无论怎么样,也威胁不到他了呀!

    我对德妃说:“老佛爷且莫心急,待语嫣去找皇上说道说道,兴许皇上能改转心意,让十四回来见见您!”

    德妃听完立即点头,随即握着我的手说:“你若是能让我们母子今世再见上一面,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

    我赶紧回道:“老佛爷这样说,就是折煞语嫣了,语嫣这就去求皇上,您还是得保重身体,等着十四回来不是?”

    德妃点点头,继而又闭上眼睛,一滴混浊的泪从眼角滑落,我不忍再看,匆匆跪安后离去。

    刚走出大门,居然在门外碰见了允祥,他一看见我,不由得愣道:“你也是来看太后的?”

    我点点头,随即又问道:“皇上为何不许十四回来?儿子见母亲一面有什么错?”

    允祥听完叹道:“皇上如今这样孝顺太后,太后不但不领情,说得话还句句捅着皇上的心窝子,那十四弟也不消停,整天写些让人生气的奏章不说,居然还和八哥他们书信往来频繁,你说被自己的亲额娘和亲弟弟这样对待,有几人能受得了?皇上这样做,也是心里实在憋屈。”

    我点点头,叹道:“何必这样互相伤害呢?都是最亲的人,这个皇上谁当不是当?能做个好皇帝就行了,再说十四也未必适合这个位置!”

    允祥点点头,随即忽然跪下道:“皇上吉祥,臣弟给皇上请安。”

    胤缜淡声说:“起吧。”

    然后他又看看我道:“不是让你别到处跑吗?怎么一会也闲不住?”

    我轻声的说:“让十四回来吧,万事都让一步,别等到最后什么都没了,再去遗憾,再去后悔。”

    胤缜默然了一会,忽然问道:“你觉得朕是个好皇帝?觉得朕比十四弟更适合这个位置?”

    我坚定地点点头,说道:“你是个好皇帝,你也适合这个位置。”

    他听完点点头,头忽然偏向一边,眼角微微发红,过了一会,他才柔声说:“好,明日便宣十四弟进宫陪伴皇额娘。”

    我和十三大喜,忙磕头谢恩。

    胤缜嗔道:“朕顺着你们办事,你们就对朕以礼相待?平日里是怎么对朕的!哼,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完就走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转身的时候,脸上竟显示出不曾有过的神采!

    等他一走,我和允祥相视一笑,允祥笑道:“女子。”

    我则嫣然回道:“小人!”

    说完我们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心里感慨万千:有多久我们不曾这样开怀了?

    第二十三章 眼前人尽醉 何忍独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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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十四进宫的旨意已经传达了,十四估计明天便能进宫了。其实胤缜并不是真的那般冷酷无情,否则,他是不会因为我和允祥的几句话而改变主意的,至于他的做法,让人觉得太过极端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帝王,注定缺点要被人放大、性格要被人分析、做法要被人评说。一个人有时候伤了心,也是很委屈的,所以不能一味的隐忍,偶尔也会反击一下。

    从用过晚膳到深夜,他一直都在我这批阅奏章,江浙一带,河水年年泛滥,光靠临时的赈灾,既劳民伤财又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因此,整治河运,兴修水利才是最主要事情。但是兴修水利又是一项耗资巨大的工程,非一时一日可以完成,所以一个长远的施工计划和财政计划是必要的。我不懂这些,唯一能跟胤缜分担的也只有允祥,所以他们俩责无旁贷的成了两只老黄牛,整日劳作。外人只道皇上和得宠的亲王,日子不知过得怎样的舒适和安逸呢,殊不知最累的人就是他们两个。如今国库不充盈,民生大事却不得不做,因此每用一分一毫都涉及到大清的根基,都不可随意浪费,别人可以不c心,他们却不能置之不管。

    我看完一卷书,看见他还在伏案,本想就这么睡了,却还是忍不住去劝他早些休息,不知何时,自然而然的关心已成了种习惯。我走他跟前,他还没觉察,我说道:“还没忙完吗?明天在批吧,日日如此,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他一愣,随即笑道:“终于学会关心朕了!朕再有几本就批完了,你怎么还不去睡?你如今有身子,怎么还能熬到这么晚?”

    我点点头,说道:“这就睡,我给你倒杯茶吧?”

    他笑着说:“好!”

    我转身拿了杯茶递给他,他放下笔,手却僵在那不能动,我忙问道:“手怎么了?”

    他尴尬地说:“麻了,刚才一个姿势写也不觉得,猛地抬起竟没有知觉了。”

    我心一颤,这样废寝忘食的皇帝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皇上该享受的,因为国库空虚,他享受不了,皇上该受的罪不该受的罪,他却一样没落,我被他的敬业精神和那种心怀天下苍生的胸怀给感动了。一时,鼻子有些发酸,他见我这样,忙急道:“好好地,又怎么了,朕又没说你什么。”

    我撇过脸去,嘟囔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他一怔,便起身拥住我,柔声道:“别担心,没事。”

    我被他这样一哄,眼泪更加止不住,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长久以来的压抑的结果?还是为他心疼?

    就这样他一只手拥着我,一只手木在半空中,我渐渐平复了情绪,抬起头,却发现他满脸的满足,只听得他说了一句:“直到今日,朕才敢确定,你的心是在这的。”

    我一怔,我的心,在这了吗?

    这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跪着说:“回皇上和贵人,太后、太后她快不行了。”

    我们都是一惊,胤缜已顾不得问明情况,转身飞奔出去。我也急急地跟着跑了出去。

    一进到德妃的小院子,就听得哭声一片,等我赶忙走到里屋一看,胤缜、皇后、以及众多嫔妃已经跪满了一整屋。而此时的德妃大睁着双眼,手也张着,似是在等待,可是她再也等不来想见的人了,因为她已经永远地看不见了,秋末,德妃薨逝。她要等的十四,如今还在进宫的途中,既然朝思慕想了这么久,为何不能再等一会呢?

    胤缜跪在床边,脸色苍白,双唇紧闭,我知道他肯定也是极为伤心跟难过的,但是他却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感。我忽然想问问德妃:“你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可看见这个你一向都不喜欢的儿子如今却在深切地为你伤心?作为一个母亲,你居然伤了自己的孩子那么久都不自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真正的了解。”

    我忽然感到胃里翻涌,一阵恶心,我便跑出去扶着墙根呕吐起来,正感觉要虚脱时,这是身体被一个人拥起来,是胤缜,他沙哑地说:“谁让你来的?赶紧回去?让人送你回去,你给朕好好地,你必须好好地。”

    不知道为何,这一瞬间,胤缜的神情,像极了良妃逝世时的胤祀。

    我被人扶着回永福宫,却辗转不能成眠,德妃死时的模样,不断在我脑海浮现,竟让我无端涌起了惧意。我心里害怕,便索性不睡了,让人点了灯,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前等天明。

    凌晨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说是十四进宫了,而且还和皇上吵起来了。我赶紧让人带我去德妃刚被安置的灵堂,一到门口,就有人给我换上了孝服。

    只听得十四在里面号啕大哭:“额娘,他们是怎么把你害死的?上次您不是还好好地吗?额娘你回答我啊,您的老十四回来了!”

    我进去后看到十四伏在棺木上大哭,胤缜跪在一旁面无表情,我走进灵堂,先给德妃点上香,磕了几个头,便跪在一边。

    过了一会,十四哭够了,一下子走到胤缜面前,指着他质问道:“你是怎么把额娘害死的?你走了我,如今又死额娘,好啊,你现在高兴了吧!接下来该是谁,八哥,九哥、十哥还是我?是要一起杀,还是一个个地杀?”

    胤缜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我听不过,低喝道:“十四,如今人不在了,就让太后安息吧!”

    十四忽然转头向我,问道:“太后?哪来的太后,额娘几时承认过她要当太后?语嫣,连你如今也变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一急,胃里翻腾一下又要吐,白天的东西已经吐干净,如今只干呕,只让人更加难受。

    胤缜这时才急道:“你说够了没有!若不是语嫣给你求情,你休想朕能让你回来!如今额娘没了,你不让她安息,反在这大嚷大叫,你就尽孝了吗?语嫣已有身孕,你这样激她,若是她有什么好歹,朕绝饶不了你!”

    一席话说的十四脸色苍白,直直地看着我说:“语嫣,他说什么?你、你有身孕了?”转而又怒道:“是不是他欺负你的!”

    我又急又气又难受,这个十四,什么时候都这么没脑子!我难受地说:“你就不能别混闹了,这是什么地方,要吵架你们俩出去吵去!”

    这二人一时都不作声了,十四见我是真的难受,情绪也平和下来,认识这么久,他从未对我发过火,等他真正冷静下来时,脸色已有悔意,他愧疚的地对我说道:“刚才是我语气重了,你怎么了?还难受不?”说罢就要过来扶我,却被胤缜一下拦住,兄弟俩就这样对视了几分钟。

    后来十四大笑几声对胤缜说:“你有能耐!我竟忘了,你如今是皇上了!有的是左右人生死,左右人行为的权力!只是我告诉你,不论是我,还是八哥他们,没有人惧你一分,你要杀便杀,哥几个眼都不会眨一下,只是到时咱们都到y曹地府,我看你如何向祖宗交代你的恶行!”

    说罢,竟不为德妃守灵,径直离去了。我急忙追出去,大叫道:“站住!”

    十四顿了一下,我急道:“你就这么走了?你可知你额娘盼了你多久吗?你连最后陪陪她都做不到吗?”

    十四回头,笑容凄惨:“语嫣,人死如灯灭,她活着的时候见不着我,死了纵使我日日相伴又有何用,晚了!”

    我一愣,想起刚才得知我怀孕时他那种表情,颤声道:“你怨我吗?”

    十四笑道:“我知道你拗不过他的,我能理解,可是八哥呢?你想过没有,他若知道了这件事和让拿刀捅在他心窝上有什么分别?”

    我一怔,十四见我这样,回头柔声说说:“你放心,我刚才我只是说给他听的,我以前说过的话,如今算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