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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部分

后转眼看着怀里的小公主,笑道:“说起来,你还是欣洁满月时见过她,也有两年了吧?”

    “是。”我笑着点头。“公主真是越发玉雪可爱了。”

    太后点点头,叹了口气:“只是这孩子命苦,小小年纪便跟娘分开,幸好由品媛那孩子带着,否则本宫还真是不放心。”

    品媛是淑妃的闺名,我不好说什么,只是笑。太后亲了亲小公主的脸。笑道:“宝贝儿,想死乃乃了。我的宝贝儿每天都干嘛了?母妃对你好不好呀?”

    “玩……”小公主的眼睛闪了闪,“母妃很疼洁儿。”

    我分明看到那小人儿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心中一紧,这孩子在撒谎。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晓得用撒谎来保护自己,是不是这吃人的后宫里长大的孩子,都如此早慧?她刚刚在御花园里缠着我。是真的喜欢我,狗p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寻求护荫?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孩子感到莫名的心疼,她比诺儿大不了多少。我的诺儿还在享受家人的疼惜,她却得小心翼翼地讨好身边的人。蓦地一阵冲动,我开口就道:“太后这么喜欢小公主,不如把公主留在懿宁宫,整天都可以看见她。”

    太后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当初我就想将洁丫头留在身边,可是品媛将她求了去。这会儿怎么有要回来的道理。”

    “太后,小公主是您的孙女儿,又不是赐给别人的东西,您想让她回来陪您,淑妃娘娘这么孝顺你,一定会同意的。”我笑道,“不然您问问小公主?愿不愿意回来陪您?”

    我话音刚落,小公主就立即道:“洁儿愿意来侍奉皇祖母,皇祖母的脚疼,洁儿每天给皇祖母捶脚。”这丫头还真会争取机会,我笑着看了她一眼,想必她以前随淑妃来请安的时候,是不敢说这么多话的。

    芳婷嬷嬷惊喜地道:“小公主真是聪明伶俐。上次请安时见宫娥给娘娘捶脚,就记在心上了。”

    太后也是大喜,搂着小公主笑道:“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宝贝。”

    我在旁边趁火浇油:“太后,小公主这么有孝心,你就成全她的心喝以”

    太后点了点头,正待开口,有宫女进来禀报淑妃娘娘来了。我心中明白淑妃这么快赶来,定是怕小公主在懿宁宫不慎说错话。果然淑妃进来给太后行了礼,笑着试探道:“母后,洁儿没说错什么惹您生气吧?”

    太后笑道:“洁丫头哄得本宫正开心,真是个伶俐的孩子,品媛,你把洁儿带得很好,本宫要好好地赏你。”

    淑妃眼中仍有一丝忐忑,笑道:“洁儿说了什么让母后这么高兴?还要赏臣妾?”

    “洁丫头说要给本宫捶脚呢,真是窝心,让人恨不得天天见着。”太后笑道,“品媛,本宫想让洁儿住到懿宁宫来,你觉得如何?”

    淑妃眼里先是一惊,复又一喜,低头道:“母后是觉得臣妾哪里失职么?”我心里一哼,装腔作势,她巴不得摆脱这个让皇上讨厌的小公主,面上却要装出贤良的样子。

    “你做得很好。”太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本宫很喜欢洁丫头,想让她陪在我身边。再说你和皇上都年轻,总要多些时间来相处。”

    淑妃的脸红了起来,我心里也是暗惊,原来皇帝很久没去淑妃那里的事,太后竟然知晓?想来也是,这后宫的事儿,哪能逃得过太后的耳目?这么说,这位小公主在琉璃殿不怎么受待见的事,也未必没有传一丝风声到她耳朵里,她早不要人晚不要人,偏在我提出让小公主回到她身边时候向淑妃要孩子,莫非在对我施人情?我心里禁不住苦笑,太后,你也太精了吧?

    “母后既然这样说,臣妾自当让公主承欢膝下,才是做儿女的孝道。”淑妃摆脱了个大麻烦,眼中喜不自胜。太后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道:“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将洁丫头的东西送过来。”

    “是,臣妾告辞。”淑妃退出去。太后让芳婷嬷嬷抱走小公主:“洁丫头,跟芳婷嬷嬷去偏殿看看,以后你就住那里,去看看喜不喜欢。”

    看着她们出去,太后幽幽一叹,抬眼看我的表情似笑非笑。我装作不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笑道:“娘妨今儿召臣妾来……”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大太监如意的声音:“启禀娘娘,景王殿下,监国大人和陈丞相,李丞相,刘尚书,许尚书诸位大人求见。”

    景王,九王和这些朝臣来后宫来做什么?我诧异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也是满脸诧色:“他们来做什么?”

    我赶紧道:“娘娘,臣妾是否先行告退?”

    “不用,”太后要跟我说的事儿还没说呢,自然不会放我走,可让我在这里又不太合礼数。她想了想,指了指一侧的屏风道:“你先回避一下。”

    如意搬了凳子到屏风后,扶我转到后面坐下,听到太后传了一干人等进殿。

    第47章 狼烟

    随景王和九王进殿的几位大人,都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景王、九王和他们一起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禀呈太后。一时觉得躲在殿风后也是坐立难安,万一一会儿听到他们要谈什么国家大事或是什么机密要事,我就是捂住耳朵不听,也不会有人相信。太后这不是摆明了难为我么?

    我听到景王给太后行礼,太后赐了座,道:“王叔,千翌、诸位大人,何事一起来找本宫?”

    只听景王道:“太后,皇上离宫去太庙之后,朝廷发生了很多事,南边的盐祸未平,京中又发生地震,寂将军还突然暴毙,民间流言四起,臣和几位大人深感忧虑。”

    “民间有些什么流言?”太后问道。

    “回太后,民间流传有人妄动护国神鼎,导致地震天灾,国之将乱。”景王道,“朝廷虽然将皇上去太庙为天下百姓祈福的圣旨诏告了天下,不过流言并未完全平息。”

    “什么?”太后惊道,“民间真有这等流言?”

    “不错,太后您也知道,护国神鼎是佑我天曌国江山社稷的神器。”景王道,“不管流言是否属实,臣等认为,都应尽快前往太庙,将此事澄清。”

    太后迟疑道:“可是皇上如今正是在太庙,若护国神鼎当真有事,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后,臣担心不只护国神鼎有事,连皇上也有可能有意外。”景王道。

    太后失声道:“你是说皇儿出事儿?”

    “臣不敢肯定,不过寂将军突然身亡,朝中上下议论纷纷,都觉得此事蹊跷,皇上那道圣旨也下得有些奇怪。”景王道,“若护国神鼎当真被人动过。为臣担心有人借机对皇上不利……”

    “谁这么大胆?”太后的语气有一丝慌乱了,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她平日再镇定,此时心里也必定乱成一片。

    “太后,臣也以为应该尽快去太庙核实此事。”九王道,“昨日王叔担心有人对皇上不利,臣连夜通知守卫太庙的羽林军右营统领萧无望加紧防备,今晨果真收到羽林军那边的秘报。昨夜有来历不明的转炉有人企图潜入太庙行刺皇上!”

    “竟有此事?”太后惊道。“皇上无恙吧?”

    “黑衣人被羽林军发现,连太庙大殿都没能接近。”九王道,“不过皇上的安危,臣认为应亲自去确定比较妥当。”

    景王言下暗指对皇帝不利的某人自然是九王,九王不甘示弱,立即抬出黑衣人行刺之事暗示景王。太庙一事与九王无关,他自然会心虚。景王昨晚果真开始行动,可惜九王也不是傻瓜,回去也做了部署。九王为了洗脱被景王扣下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肯定比景王还要心急想确定皇帝的生死。

    “那,那你们快去太庙见皇上啊。”太后也没有主意,着急地道。

    “太后,守在太庙的羽林军下旨,说皇上祈福期间不见任何人。臣前日已经被拒之门外。”景王道,“臣等来,是想请太后下旨,恩准臣等进入太庙,查实真相。”

    “请太后下旨!”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同时开口。吓了我一跳,太后道:“王叔之忧也正是本宫之忧,本宫这就让人拟旨。”半晌,外室再无人说话,一会儿,又听到太后道:“本宫甚为担忧皇儿的现状。一会儿本宫让人随你们一同前往。”

    景王道:“有太后身边的人前往,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听太后道:“荣华夫人,你请出来。”

    我怔了怔,要我出去做什么?你现在叫我出去,刚才又何必让我躲起来?我摇摇头,如意进来,扶着我从屏风后转出去,见一屋子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低头欠身行了一礼:“妾身见过两位王爷及诸位大人。”

    景王微笑道:“原来荣华夫人也在这里。”

    太后道:“我找荣华夫人商量商量给南方盐祸筹钱的事儿。就让叶儿随你们走一趟吧。“

    让我跟着去太庙?我愕然地看着太后,景王似乎料到太后会如此说,笑道:“也好,就劳烦夫人了。”眼睛却落到我的脚上:“不过夫人似乎行动不便……”

    “无妨。”我咬了咬唇,心中苦笑,“娘娘有旨,臣妾便随王爷走一趟。”老爷子昨日说了不让云家卷进这场争斗里,今天太后却把我拖下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反正我也担心皇上的现况,走这一趟其实也正合我意。

    景王他们拿了懿旨退出去,太后又留我说了几句话:“叶儿,知道为什么你行动不便本宫仍要让你跟他们走这一趟么?”

    “请太后明示。”我作低顺目状,知道她根本不是要我的答案。果然,太后接着往下道:“哼,这些人到我这里来请旨,真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么?不过是互相踩着对方狗咬狗,我会相信他们报回来的消息?”太后转眼看着我,叹了口气道:“叶丫头,如今本宫身边,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

    “臣妾惶恐。”我垂睫不再多言。呵……当真有趣,我倒成了太后“信得过”的人,这么说,太后是把我当心腹了?不知道是当真信得过我,狗p是以此为饵,拉拢我身后的云家?唇紧紧一抿,颇有些不悦。她不是已经在拉拢了?派我这个“心腹”同往太庙,岂不等于告诉景王,九王和诸位朝臣,云家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你们怎么闹也得忌惮着云家一点儿!好沉的心机啊,太后。

    见我不接话,太后拉着我的手,幽幽地道:“叶丫头,本宫拿你当女儿一样看待,也不怕你笑话。本宫娘家势微,皇上登基之后,虽然也嘉赏了司氏亲族,可是在朝廷,到底只是新臣,面对那些位高权重的权臣,便是本宫也得低头忍让,这太后的位子,看着光鲜,个中苦苦,却只有本宫自知……”

    若不是之前见多了这位娘娘“变脸”,只怕我真会被她这些掏心掏肺的话感动吧?只怕我真有会为了她的“看重”肝脑涂地吧?我静静地听着她念叨,敬慈太后司红月,能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忍辱负重地生存下来,登上太后的宝座,其心计自是不言而喻,只是,到底是出身寒门,即便是如今贵为太后,也少了些胸有丘壑的大气睿智,于是那些心机手段,自然地沦为下乘。

    太后见我一直不答腔,悻悻地住了嘴,顿了片刻,道:“罢了,本宫过于担忧皇上,晕了头了,你随景王他们去吧。”

    “太后保重凤体,臣妾告退。”我行了礼,太后传了如意扶我退出懿宁宫。景王一众等在宫外,马车已经备好,小红扶了我上车,两位王爷和诸位大人都上了各自的马车,车队便浩浩荡荡地往太庙的方向行去。

    离太庙两有约两公里地,我们的车队便被一队羽林军拦下来,景王出示了太后的懿旨,羽林军语气之中透出犹豫,被景王疾颜厉色地喝斥一顿,我撩了一角车帘望出去,见那羽林军队长有些眼熟,细一回想,认出他正是当年在观音寺附近曾被云峥喝斥过的那个青年,这人军衔低微,此时被两位王爷及诸位大臣的身份一压,再加上有皇太后的懿意,就算是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踏入太庙,只怕他也挡不了多久。果然,那队长被景王喝斥之后,涨红了脸退到一旁,让一个羽林郎去了前方的关口报信,这里却是放了行。

    马车又前行,撩起窗帘往外看去,远远地见着了前次来太庙看到的第一重牌坊。想一偿还次来见到那遍虫尸恶心恐怖的场景,我仍忍不住有些反胃,这几天过去,那些虫尸想必已经被后来的羽林军清理干净了,想到那些平日城身娇r贵的官家子弟打扫虫尸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吓晕几个,不由又觉得些好笑。正思忖间,听到前方有人厉喝:“站住!何人擅闯太庙重地?”

    抬眼望去,见前方道路两侧各站了一排站得笔挺的羽林郎,手中的长矛相互交叉将道阻住,拦下了车队,照旧是景王的侍卫上前说出一行的名号,称有太后懿旨,要进入太庙见皇上。哪知这队羽林军却是毫不卖帐,领头的队长恭敬却冷淡地道:“两位大人,皇上有旨,祈福期间,任何人皆不得进入太庙,也未交待有太后的懿旨便可入内,恕末将无礼,各位大队请回!”

    “放肆!”景王,九王和各位大人见这小小的羽林军队长连太后的懿旨也不卖帐,不由大怒,先后下车。景王怒道:“你们竟敢连太后的彀旨也不放在眼里,简直是以下犯上,信不信本王治你大不敬之罪!”

    “王爷,羽林军是天子亲卫,只听天子号令。”那羽林军队长不卑不亢地道,“末将只知执行皇上的军令,若要降罪,也自有皇上下令!”

    “你!”景王怒极,上前一步,羽林军的长矛顿时整齐划一地向前一送,倒真把景王震在原地,发作不得。九王见景王吃了鳖,上前两步,对那队长温和地笑道:“这位兵长怎么称呼?”

    “末将羽林军右营先锋史毓祯。”那羽林军队长抱拳答道。九王微微点头:“原来是史先锋,本王和诸位大人前来。是奉了太后懿旨,确有要事求见皇上,若先锋不能做主,能否请萧统领出来,让我等与他商量?”

    九王所说的萧统领应是羽林军若营统领萧望了,自从前羽林军殿前都指挥李南山因蔚相一案辞职之后,这羽林军殿前都指挥,左右羽林军统领等重要职务,全都换上一批皇上钦点的将领。无一不是皇帝的心腹之臣。九王素与朝臣交好,想来与那萧统领也有几分交情,否则断不会在这羽林军先锋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明显的是在扫景王的面子。景王的脸色果然y沉下来,两人自从在寂府交锋之后,不管是今天在太后处,还是眼前,都隐隐有撕破脸的苗头。只是没到最后关头,仍在表面上保持着一戳即破的脆弱和谐。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个人的笑声:“九殿下要见末将,末将岂敢还躲在一旁!”

    却见前方走来一个青年将领,目不斜视地踏入长矛阵中,那长矛一排排的在他前方收起,又整齐地一排排的在他身后落回原样,军容整齐。便是景王等脸上也有两分动容。想那羽林军恶名在外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皇上收回大权后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让军容变了个样,看来他任命的这几位将领都不是无能之辈。九王笑道:“萧统领好严整的军纪!”

    “遵守军纪,执行军令,本是军人的本分!”萧统领站到众人面前,抱拳道:“末将见过两位王爷和诸位大人!”

    “萧统领。本王等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求见皇上,有要事相商,请萧统领放我等进去!”景王看不惯九王和萧无望套近乎,沉着脸道。

    “景王殿下,刚刚末将也说过了。遵守军纪,执行军令,是军人的本分!”萧统领笑了笑。“皇上下令让末将严守太庙,不让任何人进入,便是有太后的懿旨,末将也不敢遵从!”

    “你……”没想到这个萧无望出来,仍是不准进去,景王连着被一个小先锋和一个禁军统领削了面子,再也装不出平日的仁厚模样,一张脸也扭曲起来,厉声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房来了,一个小小的羽林军统领竟敢在本五面前猖狂,你真当本王不敢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手中的长矛敢不敢在本王身上刺出几个窟窿!”

    我蹙起了眉,这景王当真是口不择言了。却听那萧无望笑道:“景王殿下,您身娇r贵,末将等自是不敢伤您的千金之躯,不过,把你绑了关到皇上祈福出来,末将倒是肯为您做!”

    “大胆!”景王身旁的侍卫怒斥道:“竟敢对王爷无礼,还不受死!”说着,便向萧无望出手攻击。萧无望一边接招,一边笑道:“你算什么东西,王府中的一条走狗,也敢向天子亲卫动手动脚,当真反了不成?”说着,一掌击在侍卫的左肩上,那侍卫踉跄退了两步,脸色大愤,正欲上前,景王喝斥道:“住手!”

    那侍卫顿住身形,躬身退到景王身后。景王的脸色倒渐渐地和缓下来,将太后的懿旨伸到萧无望面前,缓缓道:“萧统领,既然你不肯让我等进去!那便将太后的懿旨呈给皇上,若皇上还是坚持不肯见我等,我等立即离开太庙!”

    “这……”萧无望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景王的说法合不合规矩。九王接过景王手里的懿旨,递到萧无望手上,趁机道:“萧统领,皇上说不让任何人进入太庙,没有说不让物品进入,何况这还是太后的懿旨,不如你代我等请示一下皇上,并不算违反军令。”

    萧无望点点头,还未说话,我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众人讶异地望去,却见身后的官道上骤然奔过来一匹骏马;,马上却是个身着军服的士兵,却不是羽林军的特制军服,而是天曌国正规军的军服,那士兵见到车队,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