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了,盘算着去小吃摊位上吃一碗小馄饨就当犒劳自己。

    电梯快合上的一瞬间,外面有脚步声,紧接着她看到一双有力的手把电梯向两边撬开,散发着冷冽气息的身影从容进来,寒眸对上她惊慌的眼神。

    “准备去哪里?”

    回学校的话吞回去,她摇头。

    “到底去哪儿?哑巴了?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先生么?”他讥讽着,眼神中绽出嘲弄之色。

    她头脑一热,下意识抬头,“不关你的事。”

    他笑了,不怒反笑,放在大衣口袋里的双手泛着骨节响,“怎么不着我的事?这是你和客户说话应用的口吻吗?刚才你还一口一个先生。”

    电梯里的照明很亮,她站在角落心里矛盾,无处可逃,“你……不是客户……”为了能让她在他面前不再那么矮上大半截,也为了让自己坚强起来,不再那么好欺负,挺起背脊,“你是我舅舅,我……叫过你的。”

    黑司曜霎时眼前发花,冷眸里蔓延着殷红,脚下坚定地向她迈步,声音游离不真切地咬牙切齿,“钟未昔,你找死!”

    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只拳头向自己的脸挥过来,本能地闭上眼睛,呼啸的风从脸上刮过去,拳头碰到她的鼻子,瞬间捶在她右脸的电梯壁上,发出匡当一声响。

    下一秒,她感觉到鼻腔里一热,有两股热y淌了下来,流到嘴里。

    高大的身形如鬼魅般罩住她,暗暗的光线里,她睁开眼睛,手背抹向自己的鼻子,一手的血,默默地擦着,呼吸有些错乱,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尤其是被他整个禁锢在电梯与他之间,仿佛逃不了狼口的小羊羔,心中一痛,瞬间就想起了那只小羊吊坠。

    钟未昔想自己真是无可救药,竟然会如此怀念他的东西,怀念在一起狼与羊的感觉。

    他没动,又问的时候口气强势,“钟未昔,你再说一遍试试!”

    宽大的怀抱近在咫尺,她眼睛泛酸,这会儿浑身无力,没哭,垂着眼睛一声不吭。

    这是他想要的,哪怕她一个字不说也好过她叫他那该死的称呼,她刚才那个称呼让他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把它忘记,她竟然那么漫不经心,轻描淡写提起,往他伤口上洒盐。

    真想一巴掌甩向这个女人,他前世到底欠了她什么,这辈子要这样折磨他。他宁可她拿把刀直接捅过来,也不想听什么可笑的称呼。

    钟未昔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生气,叫他舅舅怎么了,上次姐姐也叫了,他没说什么,也没发怒,为什么她不可以?是他认为她不配吗?

    为什么?她已经努力按住伤痛,改口叫他,为什么他要如此待她?就算不喜欢,就算讨厌,大不了不理,为什么要如此?

    “跟我走!”他猛力拽住她的手,如果她现在要回干洗店,黑戎的车就在店外等着她。他可不是为了救她,是看在他死去的姐姐的面上,不想再让黑习尧的事件重蹈覆辙。

    “我不……”如果可以,她想让自己把过去的两个人间的种种忘记,可偏偏忘不了,一见他就痛,不见也是痛,心痛就代表着仍爱着,因为一颗爱着的心不可抑制的疼,日夜淌血,她在他面前便已经卑微下去,不想在他面前一再没自尊,摇头对着电梯里的摄像头挣扎,这里的保安看到有争执一定会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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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57章 熨衣

    他也看到了,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拨电话。她听到店里接电话时标准的客服用语,“这里是国际洗衣店,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

    “叫你们店长接电话!”他命令着,客服呆住了,从气势上听得出来是得罪不起的大客户,赶紧叫来店长。累

    钟未昔不知道他找店长做什么,投诉她吗?

    “……是这样,你们店的衣服熨的我很不满意,正好你们有员工在我这儿,我要求她把衣服重新熨一下,有没有意见?”

    听到他这么一说,钟未昔慌了,他摆明了假公济私,衣服哪里熨得不好,明明穿在他身上那么服帖,没有一丝异常的痕迹。

    电话里不知道经理说了什么,只见黑司曜把手机举过来,示意她听电话。

    战战兢兢放到耳边,店长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更加严肃,“未昔,这是个大客户,得罪不起,以前他在约瑟芬是白金客户,这周第一次把衣服送到我们店。如果保住这个大客户,年终奖我保证少不了你的……”

    听了一大段,钟未昔领悟了店长的意思,“可是店长,我……”

    “好了,一切以我们店的声誉为重,耐心一点,我知道这活不该是你做的,但是你在我们店也来了不短时间,相关的训练也参与过,我看过你在店里帮忙时熨的衣服挺不错。就这样,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我就不另外派人。”闷

    讪讪地落下手,低头把手机胡乱塞过去,扣在手腕上的大手松了,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

    监控室内的保安队长原先看到电梯里的情景,以为出现治安问题,正准备带上另外几个手下赶到19层,刚站起来却见电梯里的女孩默默跟在男子后面,看上去好像认识,不由摇头坐下,现在的年轻人啊,闹个别扭跟仇人打架似的,不像他和他老婆谈恋爱那会儿,没吵一次嘴,结婚后一直恩恩爱爱到现在。

    屋里,黑司曜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甩手丢到沙发上,钟未昔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四下观望,闷声不响去找熨斗,偌大的屋子好几间,要找一个小物件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在衣帽间。”黑司曜终于忍无可忍,回身手指里面的一间屋子。

    钟未昔咬着唇拿起衣物,按他的指示走过去,里面果真有一台蒸汽挂烫机,她熟练c作起来。

    手腕上的时间显示离赴约还有五分钟,黑司曜给白京拨过去一个电话,“实在抱歉,我临时有事,不能按时赴约……”

    “黑老弟呀,你可不够意思,大哥我为了请你喝茶可是一早推掉所有的事,赶到望月楼呀。这眼巴巴地等着呢,你却说来不了,是不是大哥面子不够啊?”白京的声音那个滑。

    没有事先打招呼,白京在他面前居然以大哥自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黑司曜冷笑,不动声色中撇清关系,“不会,白先生说哪里的话,我这里临时有点急事,实在过意不去,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白先生可能会晚上一个小时,白先生如果有事咱们改天另约。”

    改天另约这可是句拖延的话,午征那小子砍了他地盘上的一个老大,所有的兄弟可都睁大眼睛等着他处理这事,处理不好他这么多年建立的威严可就是白搭了,以后还有谁服他?白京只能暂时忍气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黑老弟肯赏光来吃顿饭,大哥等多久都没关系。”

    黑司曜寒暄几句,收线,电话又打进去,这一次是老八邹逸,“大哥,您怎么还没下来?时间快过了。”

    “不急,再等一会。”

    在外面抽了两支烟,倚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片刻,钟未昔没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被他故意消磨掉四十分钟,黑司曜起身,脚步悄无声息踱向衣帽间,朦胧的墙上有她弯腰的影子,认真地熨着衣服,一条缝,一处细节都做得极有耐心,碎发散在颊边,额头渗出薄薄的汗,顾不得脱羽绒服外套,看上去她想尽快弄完。

    他与她都心照不宣,大衣根本不用重熨,但是在同一个空间她那样挣扎,恨不得与他从来不认识,这令他心生恼火。该气的人是他,她有什么可气的,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不是看到他不舒服,那他就非得让她继续不舒服下去,他用客户的身份压住她,让她不得不被迫接受,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衣服终于熨完了,她直起身有点头晕,可能是饿了,想着香喷喷的小馄饨,咽了咽口水,伸手把衣服从架子上取下来,眼前的眩晕偏偏来搞乱,她的手赶紧扶上旁边的衣柜。

    不再那么晕的时候,她看到他已经不耐烦地走过来,取了大衣,又蛮横地扯住她的手往外走,这一次保安在监控里看到又摇头,直接归类为情侣间闹别扭。

    刚才在熨衣服的时候钟未昔心里跳出来一个声音,与其时不时打电话到何妈妈那里等消息,为什么不直接问黑司曜?

    所以当他拉她出去,她先是下意识挣扎,然后就平静了。

    邹逸是个急性子,比大哥说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在楼下等,他电话也打了,迟迟不见大哥的人影,眼看快到时间再打电话,大哥又说还要一会,好象不着急的样子,他就耐下性子等。

    带着几辆车的弟兄在楼下等啊等,一看到大哥出来差点没欢呼雀跃,可再一看不对呀,大哥后面怎么跟了一个人,不,不对,不是跟,是大哥手里牵着一个女孩,对,是女孩。

    靠,邹逸此时郁闷到要吐血,敢情大哥在上面藏了女人,他说怎么今天大哥这么磨蹭,一帮弟兄足足等了有一个钟头。平日大哥身边没个女人,已经被弟兄们私底下在悄悄议论,一开始他也只当大哥以事业为重,后来五哥六哥他们悄悄说了他才知道大哥有女人,他们有大嫂。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大嫂啊。

    正文 第158章 一枪

    头埋的低低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白皙的尖下巴。

    身上的衣服挺普通的,甚至没化妆,大嫂和五哥他们描述的一样是个大学生,从里面出来身上带着一股神韵,让人一眼就看的到。

    黑司曜一迈下台阶,邹逸马上从路虎上跑下来,打开车门,然后自动钻进后面房车里,和一帮兄弟待一块。累

    钟未昔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害怕的神色,她没想到外面会有三辆车等着,前面是辆霸气的越野车,后面有两辆黑色房车,开着的窗户里有香烟的白雾在飘散,显示里面坐满了人。

    她小心坐进去,还没来得及扣安全带,车子已经箭一样飞出去。

    半路上黑司曜的手机在响,他没接,响个不停,听得人心生烦躁,戴上蓝牙耳机,听到一个想不到的声音。

    钟未昔本来想问笛子的事,这会儿只能放下,黑司曜却突然发了出一声冷笑,“你妹妹自己有脚,她做什么不是别人能控制的,我也没这闲空管。你为什么不自己当面问她,倒绕个大圈子反倒来问我?”

    凭直觉钟未昔感觉可能是哥哥,一定是哥哥,昨天余梓说过的,说她晚上不在的时候哥哥打电话到寝室找她,还问她去了哪儿,余梓说她在外面做兼职,然后哥哥就把电话挂了。

    哥哥打给黑司曜做什么?

    “她现在是在我车上,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在干洗店打工,刚好今天送衣服的客户是我。一会我自会送她回学校。”黑司曜说了这一句,扯掉耳机,粗声低咒,加快了车速。闷

    钟未昔提着的心放下了,至少她听到他马上送她回学校,这里离学校不远,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得抓紧问笛子的情况。

    舔舔唇,她问,“何尤笛现在在哪儿?”

    “你还有脸提她?”回应她的只有嗤之以鼻,俊脸沉冷下去,不识好歹的女人,竟然有胆子提醒他肖鹰是怎么死的,天杀的!

    “为什么不能?”她努力不去理会他的嘲讽,想问清楚,厚着脸皮乞求,“笛子的伤好了吗?能不能见见她?”

    等待她的只有黑司曜的嘶吼,“该死的我说了,你没脸提她!”

    钟未昔心里焦急万分,明明可以得到笛子的消息,他却偏偏不肯透露,不仅不透露还如此不耐烦,说不委屈是假的。还是抛不开吧,爱着吧,听着他的冷言冷语,心疼得厉害。她觉得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了,自尊、自爱、骄傲,一样也拿不出来,她在他面前好象永远变成了那个卑微地想爱又不能爱的可怜傻瓜。

    车子赶近路,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行驶,黑司曜降下车窗,冷风将头脑的烦躁吹散,眼角的视线看着她头垂得低低的,一副快哭的表情,刚刚的吼叫和怒火通通都没了。

    随手敞开大衣,稳了稳神,“晚饭吃了吗?”

    “我要回学校。”她抬头发现已经绕过学校大门,不是说好送她回学校的吗?他骗人!

    “这时候回学校,你以为你能进得了门?”他声音不愠不火,凶的时候钟未昔怕,不凶的时候心里钝痛的厉害,那些破破烂烂的伤口每听一句就疼痛多增一分。

    “我要回学校。”她仍是这句话,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该这样说的,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关心吗,他大可以把她丢在学校门口,任她自生自灭,她不要他假好心,不要他以舅舅的身份在她身上捅刀,她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

    “闭嘴!”他不容她任性,“我有事要告诉你。”

    头一回他用如此认真的口气说话,钟未昔不禁听听他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陆尧就是个大学老师?”

    她一愣,毕竟这个名字充满了血腥和残忍,钟未昔白着脸轻轻点头,“之前以为是,那件事之后……”

    “他的本名不是陆尧,而是黑习尧。”黑司曜别有所指。

    钟未昔睁大眼睛,突然间懂了,黑习尧和他是兄弟,这就好解释为什么那天陆尧看到肖鹰出现,恼羞成怒地骂什么“黑司曜那个缩头乌龟,胆小鬼,居然没来!”,原来陆尧要对付的人是他。

    “地下室旁边有个密室,佟冠楠当时就藏身在里面。”他顿了顿,看到她脸色一变随即冷笑起来,“是不是很惊讶?黑习尧和姓佟的联手引我入他们的圈套,想不到关键时刻佟冠楠事先埋伏好的人突然撤退了,丢下了黑习尧,黑习尧于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然后呢?她抱着胸前背包的手抖了一下,想听黑习尧那个变态杀人狂的下场。

    “他跑了,在庄迟给何尤笛缝伤口的时候,黑习尧背后的墙有机关,佟冠楠救了他,肖鹰为了替我挡枪,当胸是一枪,致命……”

    车里一片寂静,他讲的每个字如悬在心头的刀子,震惊在大脑里弥散,钟未昔只听说肖鹰死了,没想到是这样惨烈地死去。

    黑司曜的脸黑沉着,他气她,总是挖苦她是因为怪她害了肖鹰了吗?

    手指一点点揪紧,事实上这个罪名该是她认,如果当初她不让笛子跟着去还陆尧的衣服,说不定不会有这样一死一伤的下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脸上的自责和后悔黑司曜不是没有看到,他如果想看到她是这样一副表情不会到现在才讲,主要是他憋得太辛苦了,每天闭上眼睛肖鹰惨死在怀的画面就在重放,还有洪辰,这两个令他心痛的名字,常常使他夜不能寐。

    他痛苦,也不能让她好过,他要让她知道,让她也体会到他的痛。

    望月楼包厢内——

    白京靠在椅子里晃着二郎腿,整个包厢站满了他的人,个个腰间藏着家伙。

    黑司曜一进来,跟在后面的邹逸就闻到了杀气,悄悄上前一步,耳语,“大哥……”

    黑司曜一抬手,邹逸恭敬地退到身后,暗暗做好了警备,明摆着这是鸿门宴,白京要向大哥要人,大哥却把跟过来的兄弟全放在楼下,还命令不许上来,只带他们三个人,万一打起来他一定第一个拔枪护大哥。

    正文 第159章 炸药

    虽说上来之前大哥拉住他,耳提面命如果出了事,他要护住大哥左手边的人,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大哥在他心目中是最重要的。

    “黑老弟,你来了呀,坐!”白京看到鱼儿上钩了,咧开一嘴大黑牙,笑得那个灿烂。累

    黑司曜没动,邹逸上前拉开椅子,黑司曜慢条斯理坐下去,淡笑,“白先生久等了,既然请我吃饭,在下就不客气了,刚好午饭没有吃。”

    白京约黑司曜在这里名为吃饭,其实压根就没想点菜,只是借着这个地好说话,别看这望月楼名字起得响亮,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饭馆,他让手下挑中这里,主要是这里地位偏僻,不容易引来警察的注意。

    黑司曜一提要吃饭,白京一阵错愕,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一拍桌子呼喝手下,“他娘的,怎么服务员还不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有个小弟一溜烟跑出去,拉来了吓得不轻的服务员,一屋子凶神恶煞的男人,服务员手里的菜单差点没抖掉,“先、先生,请、请问要点点什、什么?”

    修长干净的手翻开菜单,黑司曜随便点了几样,菜马上上来,香味在包厢里散开,他有意无意憋了一眼左边的身影。

    这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钟未昔,在车里她被强迫换上一件西服,头发塞到帽子里,出来后她才明白他是要她女扮男装,可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都没戴帽子,她一个人戴了显得特别醒目。闷

    白京可管不了这些,他一等菜上来就张嘴,“黑老弟呀,我听说你和你的手下以兄弟相称,什么老二老三老四……我怎么听说有个老七叫午征呀?哟,这怎么和前阵子砍了我的人,大闹我场子的混小子午征是同名同姓呀?”

    黑司曜手中的筷子一顿,淡淡抬眼,“是吗?”

    白京脸上笑更多,“黑老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这午征可是我要卸下一条胳膊的狗杂碎,道上我的话可都放出去了,你不单把人收下了,还和这狗杂碎拜了把兄弟,这要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你的眼里可没有我呀?”

    “你敢骂我大哥……”邹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