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可以好好和他说话,黑司曜发现这丫头该死的不识好歹,好声好气跟她说话就爱理不理,他一凶她就什么都回答,于是硬着声问,“你有身份证吗?”

    去年早办好了,钟未昔弱弱地应,“嗯,有。”

    “你下来!”他命令着,好象看得到她的惊慌,改了口说,“我上去,等着!”

    钟未昔白着小脸,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那头就挂了电话。

    钟涵炎调了四天的年假,算准了时间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陶为琳准备出门,看到本该在外地上班的儿子突然出现在面前,惊讶不已,“涵炎,你……”

    “妈,我没时间和你多说,我回家拿两件衣服,马上就走。”

    “去哪儿?”陶为琳一把拉住要往屋里钻的儿子。

    “上次我不是说了嘛,要送昔昔去上学。”钟涵炎满头大汗,一心想进去拿东西。

    陶为琳把钟涵炎的手臂捏得死死的,唬下脸,“你请假专程回来就是为了送钟家丫头?涵炎,她是你堂妹,不是你女朋友,听我的话,回公司去。”

    “妈,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昔昔是我妹妹。”钟涵炎起初理直气壮,说着说着,眼神躲闪,索性挣脱了陶为琳的手,衣服也不拿了,转头直接往楼下跑。

    “涵炎,你回来,回来……”

    陶为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可钟涵炎哪里听得进去,转眼奔到一楼。

    “哎哟!”楼上传来陶为琳的痛叫声,钟涵炎去开防盗门的手一停,“妈?”

    “涵炎……”陶为琳的呻/吟声从上面传来,夹着痛苦的声音。

    “妈,你怎么了?”钟涵炎仰脖焦急地向上看,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脚步往楼上跑。

    跑到自家楼梯口,陶为琳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脚踝,满头的汗,“涵炎,快,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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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86章 十恶不赦

    “妈,你怎么走路的,我背你去医院。”钟涵炎急忙跑过去把陶为琳背起来。

    陶为琳眼中闪过狡黠,一面呻/吟着一面摆手,“去什么医院,浪费钱,我的脚崴了,背我进屋。”

    尽管着急,钟涵炎也不敢扔下受伤的妈妈,只好依言把陶为琳背进屋,又是拿药箱又是翻药,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昔昔,哥哥回来了,哥哥马上去见你。累

    在爸爸的心目中姐姐永远比她重要,钟未昔这些年已经开始有自知之明,她也没想过爸爸会送她去学校,因为哥哥上次说过的,他送。

    想到哥哥,心儿砰砰直跳,伸长了脖子天天在家等,终于等到今天,钟未昔心情雀跃,可接到黑司曜的这通电话后,她的心一下子沉进谷底。

    怎么办?他说要上来。他想要干什么?不会这么好心关心她的学业,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又想带她去看什么杀人好锻炼她的胆子吗?

    身体剧烈抖动,不,她不要,死也不要和他再出去,打定了主意,她决定不管他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然而她又一次忘了,他有她家的钥匙,在她六神无主之际,他悄无声息开门进来,骤然出现在她面前,皱眉扫过地上的三只小行李包,“东西怎么这么少?”或许是看她脸上惊恐的神色,他口气突然一转,“你带了哪些东西?通知书、户口本带了吗?”闷

    通知书在哥哥那里,户口本要带吗?钟未昔一脸茫然,怯怯地摇头。

    这些她都不懂,没有人教她,她所在的班级只有两个同学考上了大学,那个唯一和她一起考上的同学是个男生,为人凶悍,她根本不敢去问。前些天爸爸帮姐姐收拾东西,她不在场,更不清楚。

    黑司曜拧起眉心,“身份证、手机、一寸和两寸照片呢?”

    钟未昔继续摇头,黑司曜低咒一声,钟柏龙那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两个女儿上大学,怎么小女儿对此一窍不通。

    “去把这些东西带上。”

    她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快欺过来,忙低头飞快地钻进房间,翻找起几样东西来。

    最后,她手里捧着这些东西低头出来,他翻出身份证,牵起人就往楼下走。

    她不肯,左手抓住门框,他回头将她堵在自己的臂膀里,冷笑着扔下狠话,“我不介意再扛你下去。”

    他是那么强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钟未昔忽略了他身上的伤不可能这几天便能好,轻易被吓住了,一路咬着唇趔趄着跟他走下楼。

    到了楼下,被塞进黑色轿车里,刚好遇到奔过来的身影,钟涵炎起初还不太确定,“黑司曜?”

    钟未昔在车里,黑司曜正弯下身准备进来,听到这声直身出去,与钟涵炎打了个照面。

    看到老同学,老朋友,钟涵炎太高兴了,跑过来勾起黑司曜的肩膀,“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小子还在国外,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刚回来没几天,这不没时间么。”黑司曜不动声色。

    “让我好好看看,你小子六年不见长壮实了不少,个头比我高了,我记得那时候你可比我矮一公分的。怎么样,这些年在外面喝洋墨水还习惯吗?”

    与钟涵炎的热情相比,黑司曜显得平静许多,“还好。”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聊。”

    “一看你小子穿得人模人样的就知道接管了你爸的生意,那行,有空再聊,我来看我妹妹,后天送她去上大学。”钟涵炎喜滋滋地指指楼上,没留意到车里的钟未昔,而钟未昔又被黑司曜的眼神所警告,胆怯地不敢乱出声。

    黑司曜淡淡颌首,没说再聚,朝钟涵炎扬了扬手,直接钻进车内。

    看着她别开脸看窗外向后倒转的景物,黑司曜眯起眼,“钟涵炎专程赶回来送你去学校?”

    她不想说话,装没听到,他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哥哥一件也不知道,还拿他当朋友看,他呢,对哥哥不冷不热的,高傲得不行。哥哥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认这种人当什么朋友。

    “拿我跟钟涵炎比?”黑司曜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她错愕地转过头,印证了他的猜测。黑司曜冷冷地扣住她的下巴,“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还用说吗?钟未昔闭上眼睛。

    “你可以告诉他,告诉他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他的嗓音冷冽,面露嘲讽之色,“我很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你……”钟未昔睁大了眼睛,抑制不住愤怒,扭头躲开他的手,她不会让他去对付哥哥的,她发过誓的,她要保证哥哥。

    他偏偏不让她如愿,有些蛮横地把她的小脸重新拧过来,嘴唇近她,“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说,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他是神经病吗?钟未昔被前一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与他之间词炸得一愣,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她不小了,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不是小时候那种单纯的喜欢。

    他还没戏弄够她,又来想占她的便宜吗?

    犀利的目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小细节,黑司曜很快发现出现在她脸庞上最多的是厌恶,其实他的问题没问之前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甘心罢了。

    今天默和他聊天,又调侃起他还没开荤的事,后来那小子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是一种感觉,同样的,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那同样是一种的感觉!一种让人不舒服到心坎里去的感觉!

    “候肃,把车开快点!”黑司曜心情无比烦躁,调开与驾驶座前的档板,吩咐着。

    “是。”候肃谨慎地点头,迅速拨档。

    未知的地方让钟未昔惶恐,缩着身子往离他最远的地方躲,黑司曜那血脉里被覆盖下去的冲动被她这个小动作激得拍起惊涛巨浪,在他面前她丝毫不伪装对于他的厌恶,够了,真的够了!

    正文 第87章 放一把火

    他的耐性已经被她挥霍殆尽,余下的只有愤怒以及受伤的咆哮。

    拽过她颤抖的身子狠狠地吻了上去,喘着粗气把那小嘴里的甜美空气全部吸收、吞噬,把两个人的距离压缩到零,无隙缝地贴合。

    不是怕吗?累

    那就怕吧,反正你永远也看不到别人的好,别人的一番心意在你面前如粪土。

    被他的吻弄得像凌迟,钟未昔极度难受,这几天想了许多,翻着姐姐枕头下没带走的言情小说,书中的爱情多么令人憧憬,男女主人翁第一次亲吻的画面好美。每个女孩都会有爱情,她想自己的爱情也会到来。

    转而一想到自己被强吻许多次,顿时心乱如麻,心口酸酸的想哭。

    这会儿她心里更乱,悲伤和委屈从四面八方冲击了上来,她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推不动,怎么也推不动。

    为什么别的女孩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献上初吻,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做错了什么,要被坏人这样欺负。

    她脏了,不干净了,不是什么好女孩,不配期待纯洁的爱情。

    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哥哥的身影,哥哥温暖的大手,哥哥温柔而宠溺的眼神,还有这亲她的人也变成了哥哥的脸。

    是哥哥,心口霎时拥有了全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鲜花齐放,阳光满溢在身上,好温暖,好舒服……闷

    此时的黑司曜同样不好受,不单不好受,他简单有如在被处以最残酷的鞭刑,满头大汗,心痛异常。

    她的颤抖和抗拒甚至是厌恶直接从她的唇上传递过来,在来之前,他反复在想默的话,想着不如算了。何必呢,强求一个不喜欢,甚至是极度讨厌自己的小丫头做什么呢?

    世上的女孩千千万万,他偏偏选了一块最难啃的骨头,最可气的是这块骨头心里没他,另有其人。

    她背着他去见佟冠楠,他不气了,用她年纪小给自己一个解释,可他现在来又做什么呢?

    关心她这关心她那,到头来还是被她摒弃在千里之外。

    够了,真的够了,他为什么如此在意她,连他自己都没找到理由,其实分析起来也好解释,不过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恐怕得到了也就不稀罕了。

    他在心里无数遍让自己放弃,于是陡然放开怀里的人,把她推开,那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却教他的心脏被狠狠的力道一撞,紧接着是她明眸里难得一见的笑,那是一种陶醉中才发出来的笑,她在陶醉什么?上次也是这样。

    刚灭下去的火种陡然又因这嫣然一笑而升起,他握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低问,“讨不讨厌我?”

    她虚浮地飘在云上端,摇头,怎么会讨厌哥哥呢,昔昔从来不讨厌哥哥。

    黑司曜心跳漏了好几拍,然后狠狠的,猛烈的狂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在稀薄的空气中不确定,“真的?”

    她点头,拼命点头,昔昔喜欢哥哥,昔昔好喜欢哥哥。喜欢哥哥保护昔昔,喜欢哥哥在昔昔最委屈难过的时候安慰昔昔,喜欢哥哥在昔昔没人疼没人爱的时候呵护着昔昔,哥哥是昔昔最喜欢的人。

    想得到这个答案太久了,黑司曜形容不出来自己此刻的感受,似蜜似甘,似实似虚,好象做梦,又不像。这好比是小时候想要一块糖,梦想了好久,撒泼耍狠还是没得手,结果突然有一天糖掉到他手里,惊讶地只顾盯着看,不敢去尝,因为大脑神经太兴奋了,不敢相信。

    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吸引他,六年可以忘掉很多东西,可以忘掉很多与你相遇又迅速分别的人与事,唯独当年哭哭啼啼跟个水晶娃娃似的碰不得的小丫头留在了记忆里,并留下来很深的烙印。这么一个漂亮可人的水晶娃娃,教人怎么舍得放开。

    唇上的力量消失了,钟未昔也从云端着地,转眼回到现实,入目是一张冰山俊脸,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了,几乎下意识低下头躲避这让她觉得难受的一切,心里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黑司曜倒没再说什么,带她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诡异之所,到银行用她的身份证办了张银行卡,交给她的时候叮嘱,“上大学以后就用这张卡交学费,存生活费,听到了吗?”

    她摇头,“我不能要。”刚才她看得清楚,他往她卡里存了一笔钱,如果要了他的钱,那她成什么了?

    “这是钟警官让我转交给你的。”黑司曜说得面不改色。

    钟未昔犹豫了,是爸爸给她的学费吗?怎么会在他这儿,爸爸怎么会如此信任他,她以为爸爸最信任的人是叔叔。

    “不信就给我。”他伸手来拿,当然不行,这是她的学费,她摇摇头躲开他的手,把放进兜里。

    见她收下,黑司曜冷淡的唇角倏然挑起一抹笑,她刚才说的话他想听了太久,那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远比这座小城的地盘,比黑社会老大的位置,比金山银山似的财富来得更重要。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飞快地抬头看一眼,真的是笑,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甚至摸了摸她的头,浅浅地笑,“走吧,回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带的。”

    这让她惶恐起来,感觉被他摸过的头皮像被人放了一把火,连同脸颊一块儿烧了起来,没来由地,心慌成一团。

    这天之后发生的事对于钟未昔来说仿佛在看跌宕起伏的电影,一个片断接一个片断,一个不可思议接一个不可思议。

    他带她在外面吃过饭,送她回家,给她罗列出一长串的清单,让她对逐一比对要带的东西,什么手机、充电器,学生档案,团员档案……

    这些本来应该是爸爸或是哥哥做的事,他居然在做,她只能认命配合,这也就算了,他甚至让她准备棉签、纱布,还有绷带,而他的理由则是大学军训容易受伤。

    高中军训又不是没参加过,不就是站军姿和踢正步么,她在心里嘀咕,只好跑出去买,他把她迈出门的脚步拉回来,塞给她一只崭新的医药箱。

    正文 第88章 印象

    结果想当然,她本来只有三只轻便的行李一眨眼变成六大包,增加了一倍的负担。

    苦恼地盯着这堆东西,发愁自己和哥哥怎么长途跋涉带到学校。

    黑司曜仔细看着那小脸上布满的愁云,心情出奇的好,临走前又摸摸她的头,“把东西整理整理,后天就要开学了,看看你们女孩子还要带什么。”累

    温温的口气让人心里一暖,像极了哥哥,钟未昔抬起头,刀刻的面部线条似乎不再那么生硬,棱角处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她声若蚊蝇,小脸红透,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初潮时被他看到的窘境,他指的女孩子要带的东西是指那个吗?

    “你明明没听见。”轻轻俯在她耳边,声音沉得像醉酣的夜,瞧她脸颊的粉红犹如桃花,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将她脸颊旁的几缕发丝拂到耳后,又情不自禁细细欣赏那莹玉般的嫩白耳垂,小孩般坏心的对着她耳朵吹气。他要她知道,狼饿了,想吃羊。

    “我听见了。”她摇头,这一次她是真的听进去了,没有敷衍的意思。因为她感受得出来,他今天说的和做的一些里面有哥哥一般的疼爱,让她拒绝不起来。

    “不,你没有。”他刻意反着说,她怎么不看他呢,和他说话,却不瞧他的眼睛,两个彼此喜欢的人最好的交流方式不就是通过眼睛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里想什么,总能透过眼睛瞧个一清二楚。闷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说到就要做到,此时心里焦急万分,但毕竟不同了,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思考过,其实她跟个小孩一样,对于感情什么都不懂,而他要做的就是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我有!”她掀起眼帘,就着光看他眼中的光芒如寒夜中的星辰一样闪亮,亮得厉害,无形中蛊惑了她,她竟然在那双长年冰冷的眸中看到了温度。

    这样的对视不长,呼吸就吹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指爬上她瘦尖的下颚,又缓缓向后延伸,直c入浓密的发中,从她的后脑托起,吻了上去。

    与前几次的强硬与掠夺不同,他的动作轻缓,难得有耐性细细地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亲吻是这样的,他的唇温软,不再冷而硬,轻盈又缠绵的力道,被他吮过的地方瞬间化成水漾的温泉。

    她忍不住颤了一下,身子开始觉得软,没有力气,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无力感,酥酥软软。

    第一次离家到外地去上学,头天晚上几乎彻夜未眠,比高考前夜都变得兴奋莫名。

    一会想着大学校园生活是什么样的,一会想着那座城市又是一番什么景象,和这里一样吗?还有同学,老师……

    哥哥前天来过了,在黑司曜走后,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一个人在家里傻站着,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麻掉了。

    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很僵,因为她整个人,包括所处的整个屋子都好热,快要着火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不明白,问过自己很多次。他还是那个黑司曜,是她最讨厌的坏人。她应该恨他,永远不理他,他杀了好多人,将来他走的路注定与她不同,和他牵连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他说话的口吻,摸她头的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