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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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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浅草茉莉

    男主角:凤少本

    女主角:余芷芃

    内容简介:

    虽然初次见面是她没搞清楚就误会他乱绑人,

    不过现下瞧瞧,哪有大将军像他这般不庄重,这么小人——

    眉眼带桃花、言语举止轻浮不说,

    不但跟踪她回家,偷听她与公婆的对话,

    假意主动帮她寻找失踪的妹妹,实则是要缉拿她的丈夫,

    还自作主张对外宣称她是他娘子,拎她回家做当家主母,

    照理说她该讨厌他,离得越远越好,

    可不知怎的,她竟觉得有他在身边很安心,

    甚而逐渐习惯他的拥抱,对于他霸道的贴心举动感到窝心,

    只是碍于世俗礼教,让她迟迟不敢回应他大胆而直接的表白,

    但当她知道他当面拒绝皇上做驸马,更愿意为了她抛弃一切,

    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只是她没料到,

    原来要当个真正的凤夫人,还有这么多难关得过……

    正文

    楔子

    小小破败的厅上,余家两姐妹坐在一侧,听着媒婆与父亲的对话。

    “那秦家虽没什么钱,儿子甚至被征去修城,但毕竟是秦家的独苗,他们也愿意卖田帮儿子娶一房媳妇,免得等儿子修城十年回来后,年纪过大娶不到黄花闺女传宗接代,你们家大女儿芷芃十年后也才二十八,还可以生得出娃儿来,届时只要为秦家生出个一儿半女,就能苦尽甘来。

    “再说,芷芃一嫁,你们家也可以省口人吃饭,这可真是桩良缘呐,老余,你说是不?”媒婆口沫横飞的说了一串后,总算停下来歇口气。

    余继夏听了不住点头。“虽然得守上十年的活寡,但女子坚贞本来就是美德,我余家女儿莫说守十年,守个二十年也应该。”

    余芷芃闻言怒不可遏,妹妹余系芍亦是无法置信父亲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再来是你家二女儿系芍了,徐老爷瞧上的是她的娇俏年轻,愿意以三百两买来当第十三房小妾,虽然他都快六十岁了,但家财万贯。

    “媒婆我在这儿说些私话,徐老爷身子健朗,保证还能再活个二十年,虽说当今社会还不能接受年轻寡妇,视寡妇为灾星,但二十年后情况铁定不一样,到时候不会再有人歧视寡妇,而系芍那时也还算年轻吧,将来老头死了还有遗产可分,这总比随便嫁个穷小子苦一辈子的好吧?”媒婆昧着良心,滔滔不绝的讲起另一桩媒来,口水喷完,等着余继夏的回复。

    他听到三百两时脸上早已笑开了。“第十三房算什么,上个月隔壁的老谢才将女儿嫁给人家做十七房,系芍不过是十三,不算差,况且这么嫁过去,平白多了十几个姐妹照顾,这没什么不好的,这两桩亲事就都定下来吧,我余家两个女儿同一天嫁了!”毫不犹豫就拍板定案。

    而余系芍听见自己将嫁人做十三房,对方还是个六十老头,两行泪立即落下。

    “爹,这是在卖女儿,你不能为了大哥一人牺牲我们两姐妹,同样是你的孩子,爹于心何忍?”余芷芃站起身,忍无可忍的怒声指责。

    余继夏不以为然的也站起身,瞪眼。“你们大哥伤了人,对方要五百两才愿意放过他不告官,他是余家唯一的男丁,爹能不管他死活吗?况且,你们嫁人,所得的银两也不只花在你们大哥身上,还有你们的娘,前年起她莫名其妙染上病,成天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找大夫看病难道不花钱吗?你们若嫌爹狠心,不愿意牺牲嫁人,那爹是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等死!”

    两姐妹颓然跌坐回椅上,两张年轻娇美的脸庞再无一丝怒气,剩下的只是挣脱不去的戚然。

    第1章(1)

    大红花轿抬进秦家后,覆着喜帕的余芷芃让媒婆扶出轿子,她感觉四周并不热闹,只有脚边零落的炮竹声,宾客似乎不多。

    “拜堂!”

    听到有人高喊一声后,她便被媒婆拉着不知南北的胡乱拜了几拜,被摆布了半天,终于教媒婆领进新房,随即听见仓卒的关门声,媒婆赶时间似的走了,确定四下无声后,她立即拉下喜帕,瞧清楚自己所在之处——

    这是间布置极为简单的喜房,门板上贴上囍字,桌上点了喜烛,如此而已,其余全是非常老旧的家具,连床单都补了钉。

    她苦笑,至少这里比她原来住的屋子大上许多,况且,这里以后就是她的窝了,没什么好嫌的。

    接着,她将视线移到桌上迭好的一件男子喜服上,想必这就是与她拜堂的“丈夫”了。素未谋面的新郎被征召修城去,十年后才能归来,这件喜服就是用来代替丈夫与她拜堂的,想来这样的婚礼还真荒唐。

    抚着喜服,她怔然起来。她嫁人了,不,正确的说,她卖人了,贱卖自己的青春,但是她别无选择,不能后悔!

    如今她唯一能盼的,就是夫家能给予依靠,让她有力量等待丈夫十年后归来。但瞧秦家的环境并不富裕,她盘算着要寻回未成亲前在绣坊的工作,帮秦家挣些钱补贴家用,因为她并不想在夫家白吃白住,造成负担。

    脱下嫁衣,她换上自己带来的衣物,叹了口气,坐到床上,今夜原该是她的d房花烛夜,可是良人不在,她只好孤枕独眠,然而,就在她缩腿躺上床,正要闭目睡去时——

    “媳妇,才什么时候你就贪睡,余家的女儿都这么懒惰吗?快起来,宾客都走了,厨房里积了一堆碗盘,你还不快去洗干净!”房门突然被打开,一名老妇怒着脸朝她喳呼,见她没反应,嘴一扭,恶狠狠的威胁,“死丫头,还赖床,我秦家可不是让你躲懒的地方,再不起来干活,当心我拿藤条抽你!”

    余芷芃脸色一白,瞪着神色凶恶的婆婆,还真的傻住了,直到一根藤条出现在眼前,她才难以置信的惊跳下床。

    她在秦家的第一晚,迎接她的不是丈夫的怀抱或温暖的喜床,而是厨房里堆积如山的碗盘,以及婆婆那根不时抽来的藤条,她惊慌的想着,这凶神恶煞的妇人难道就是她以后要孝顺侍奉的人吗……

    她不禁浑身颤栗了一下,手中的盘子一滑,摔碎了!

    “你这女人第一天就摔碎我秦家的碗盘,这样以后要怎么持家真倒霉,花钱买了个没用的女人!”

    恶婆婆的话音才刚落,藤条已抽上余芷芃的背,她痛得又摔落一个碗,可想而知,藤条又再次抽向她——

    “媳妇,我腰酸,你过来给我捶捶。”公公对着余芷芃要求。

    秦家公婆不许她回绣坊工作,说那是贪懒人才干的活,硬是要她天天扛着锄头去菜园,田里的活粗重,有时连男人都吃不消,却要由她去做,成为秦家媳妇这半年来,每日都工作到筋疲力尽才能回家。

    可是回到家,并不能马上休息,举凡煮饭、扫地、洗衣等活,全要她一个人包办,她不能抱怨,只能咬牙苦撑。

    这会儿,她才拖着疲累的身子踏进家门,吃力的放下刚从菜园里挑回来的一笼大白菜,一整天在家闲闲没事的公公,还好意思开口要她帮忙捶背,她就算累得腰都挺不直了,还得勉强堆起笑脸走上前去,卷起袖子帮公公捶背。

    捶着捶着,她的手突然教人握住了,她大惊失色,抬头竟看见公公对着她垂涎y笑,她愕然。

    “媳妇,你生得还真标致,可惜我儿子十年才能回来,让你空闺寂寞,我实在很不忍……”说着,他竟摸向她的臀部。

    她骇然急闪。“你做什么?!”想不到她公公竟是个为老不尊的老色鬼!

    “别这样,让我摸摸,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当我好心帮你排解寂寞,也当替儿子照顾媳妇吧!”

    她怒极地涨红了脸,没想到他居然说得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公公,请你自重!”忍无可忍的厉声警告。

    老头闻言,恼羞成怒。“你是我卖地花钱买来的,怎么,碰一下也不能,你讨打吗”他举起手作势要打人,可人扑到她面前,却是极度无耻的将她紧抱住。

    “你放手!”余芷芃吓得花容失色,死命挣扎。

    “你们在做什么”刚回家的婆婆见状,怒声大吼。

    她急忙大声求救,“婆婆,你救我,公公他——”

    “你这贱蹄子,连自己的公公都敢勾引,简直不知廉耻到极点,我打死你!”

    余芷芃本以为婆婆能够救她,没想到她竟以为她是勾引公公的娼妇,打得她浑身是伤,她满腹委屈,捂着嘴痛哭一夜。这样的日子,她得怎么过活……

    下坡城

    “将军,前头就是销魂窟了。”小东指着面前那栋华丽到有些俗气的大宅子,抓着头,可兴奋的。

    凤少本睨了自己的贴身随从一眼,伸手敲了他的脑袋一记。“什么销魂窟,咱们是来办公的,小心再销下去,你连身体也要削干了!”

    “是是是。”小东揉着被敲疼的脑袋,忙不迭的应道。

    “哼,进去吧!”凤少本板着脸率先进到大宅子里。

    只是一进去,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登时变了个样,那俊脸像花朵似的笑得灿烂,一双桃花眼四处飘送,惹得所有女人心跳加速,这凤大将军就是有本事让一干女人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惊为天人,小鹿乱撞。

    瞧这一会,即便是这些阅人无数的烟花女子,对他也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为他神魂颠倒。

    好一棵风流倜傥的桃花树啊!这是众女子一致的赞叹。

    只见这棵满面春风的桃花树只是随意往大厅一站,老鸨李婆便风风火火的扑上来招呼了。“哎呀,我李婆这把年纪,俊公子见得多,可就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丰姿英伟,像花一样的男人,生得都比我这儿的姑娘俊了,不过,我李婆的姑娘多,保证还是能找到与公子相衬的!”李婆虽然年纪一大把,穿着还是很惹火,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她图利自己,边说,边拚命往凤少本身上靠。

    他笑嘻嘻的也没闪躲,还顺手搭上她的肩。“你叫李婆是吗?好好好,我就信了你的眼光,今晚劳你帮我挑上几位火辣辣的姑娘,让我从头到脚舒爽舒爽!”

    李婆笑得花枝乱颤。“没问题,没问题,你先说说看,环肥燕瘦喜欢哪一种,李婆我好挑人!”

    他想也没想就道:“眼要大,嘴要小,胸要丰,腰要纤,臀要肥,腿要细!”

    “哎呀,你这是在挑仙女吗?行家,行,交给李婆我,等会准给你送进房,包君满意!”李婆笑说。

    “那可要快,公子我乏得很,急着让人解忧忘愁!”

    “瞧你急的,先进房去吧,姑娘马上到!”李婆领着他进到雅间去了。

    小东还站在厅上,完全被主子给遗忘了,他愣愣地想着进来前主子明明说——

    他们是来办公的,小心销魂成削体了。

    怎么主子才一进到销魂窟,便一副希望马上被榨干的猴急模样,这主子……呵呵……

    “小东,你在哪里消磨了?还不快进来!”凤少本不知由哪扇门内大喊着。

    “来了!”小东竖起耳朵,寻着声音找到主子,怎知雅间的门一开,他眼都花了,里头居然已有十几名姑娘围着主子转了。“这李婆效率也太好了,眨眼工夫就给公子弄来这么多姑娘!”

    “你别搞错了,咱们不是李婆安排的人,咱们是自愿先过来伺候公子的!”其中一名姑娘挺着翘臀代表说道。

    小东微愕。原来生得俊,连上妓院都可以玩免费的?主子实在太强了!

    凤少本左拥右抱大享艳福,几杯黄汤下肚,把他招到身边,附耳小声说:“可以去了!”

    他瞧了满屋子的美人一眼,虽舍不得眼前的美景,还是依着主子的命令,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小随从一去,凤少本喝得更尽兴,左右逢源好不开心,可半个时辰后,外头传来杀猪似的惨叫声,他的脸色微变,倏然抛下酒杯,快速往门边移去。

    “公子,你这是要上哪去?莫非是听到惨叫声吓到了吧?不碍事的,在咱们这儿经常有白嫖客,八成是龟公在教训人,你别慌,快回来啊!”姑娘见他要走,急忙道。

    他紧绷的面容在转回首面对这群莺莺燕燕时,马上又恢复嘻皮笑脸。“谁说我吓着的?人有三急,一急起来我能不变脸吗?你们等着,我马上回来!”他朝她们抛了个勾人的媚眼。

    几个女人登时被迷成一团,他媚笑着旋身,转眼不见人影。

    “这公子的内急,可真急坏了是不?”众女们掩面笑个不停。

    这样一个瞧似无用的纨公子哥,行动力却很惊人,他没去茅房,而是向妓院外奔,没两下就消失在妓院高墙外。

    第1章(2)

    “主、主子,且慢!”小东居然在他身后喊着。

    他回身,像是很讶然看见自己的随从。“你?”

    小东提气奔到他面前,咚的一声跪下请罪。“将军,我被发现了。”

    “我知道,那人呢?”

    “已跑远了。”

    “你没追?”

    “追不上。”

    “那东西呢?”

    “也没到手。”

    凤少本脸一沉。

    “将军,属下没用,自请领罚!”没能完成主子交办的任务,他觉得很丢脸。

    “是真的很没用!”凤少本瞪眼痛责。

    小东都要哭了。

    “我听到你那杀猪似的尖叫,可受伤了?”他的口气听起来像在骂人,实则是在关心。

    小东感激得痛哭流涕。主子这是没怪罪了!?“是,我p股中了一刀。”

    凤少本往他臀部瞧去,见他跪在地上,p股还滴着血。“哼,一个练家子被人伤在那,还好意思说!”

    他的脸不红也难,真的太太太没面子了!

    “起来——”

    “你这女人,还不滚!”忽地,一道焦急的怒喝声音由隔壁巷子传出。

    凤少本神色一紧,转身就朝声音处奔去,小东见状,扶着p股,也咬紧牙地追上,两人奔至只容得了一人站立的小巷子内,发出喝声的男子已不在,只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

    快速移身上前,凤少本往女子的鼻息一探。“还活着,只是昏了。”

    “将军,这女子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小东从主子身后探头看去,好奇的问,顺便望向昏厥女子的脸孔,瞧见她小脸秀丽,长睫动人,是位灵动的美人,随即眼露惊艳。

    凤少本眼一眯。“查了不就知道了!”

    小东抓抓头。“也是。”

    “带走!”

    余芷芃勉强睁开眼睑,随即又疲累的阖上,可不一会儿又快速睁开,双眼朝前方一瞪。这是哪?这不是秦家小屋,也不是自己娘家,那这里是……

    “你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甜啊,一天一夜都没翻身,你到底是多久没睡了?”

    这声音……是个男人!

    余芷芃迅速转首,居然有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跷着二郎腿坐在床边,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两个大男人冷不防的出现,她惊吓得立即坐起身。“你们是谁?”

    “咱们才要问你是谁呢!”小东恶声道。

    “我……我姓余,并不认识你们,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努力镇定下来想搞清楚状况。

    凤少本盯着她,眼中有着将军的锐利。“姓余,那就是余姑娘了。”

    她被瞧得不自在,拉了拉衣襟,不安的低下头,眼珠转了转,想了想,接着,抿着唇又抬起首,怒瞪着他。“我不是姑娘,我已成亲,夫家姓秦!”

    “你——嫁人了?”不知为何,凤少本听到她这么说,异常震惊,心底胡乱涌起一股失望。但是对一个才初识的陌生“人妻”,他这情绪,不是莫名其妙吗?他恼得表情紧绷。

    “是的,所以你们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夫家得知你们绑人的恶行后,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刻意吓唬他们,想趁机找机会逃命。

    “绑人?”啧啧,这女人敢情是先声夺人了。

    “不是吗?我原走在巷里,怎么现在会在这,不是你们绑我来的是什么?”她合理的指控。

    “你既然记得人在巷子,那可记得自己昏倒之事?”他反问她。

    “我……我昏倒了吗?”她讶然。

    小东翻了翻白眼。“废话,不然怎会没挣扎就跟咱们走!”

    余芷芃眨大了眼,忽然想起什么。“啊,我是教人打昏的!”

    小东眼睛骤亮。“是吧,你记起被打了,那你可记得是谁动的手?”

    她拢起秀眉,突然觉得后脑勺有些痛,伸手往后摸去,竟摸到肿了一大块。难怪她觉得脑袋有些沉重,原来是受伤了。

    “就一个男人打的,说是我挡了他的路,要我让路,可那巷子窄,怎么让都错不开身,那人索性就对我动粗了。”她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气恼的描述。

    “那人的相貌你可记得?”凤少本再问。

    “不记得了。”

    他注视她的目光更为怀疑。“真记不起?”

    “那时我满脑子想着自己的事,低着头也不知道撞了人,只晓得那人一径对我吼着,我才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刀就对我砍来,匆忙间我哪记得了那么多。”她实话实说。

    她因为行动被公婆限制,一直无法去徐家关心与自己同时出嫁的妹妹系芍,今日是特地趁替公婆采买东西时顺道溜去徐家瞧瞧,想说无论如何要见上妹妹一面,确定她在徐家过得好,自己才能安心,哪知妹妹于成亲当日就失踪了,算算时间,至今也快一年了,妹妹一个人在外那么久,生死未卜,她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