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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还有兵将,还有在这场战争中丧生的无数儿郎,他们就不是大清子民,他们就不是我爱新觉罗家的百姓吗?!到底谁,才是侩子手?!!

    有一句话,五阿哥说的对,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但没有战争,结局未必就美好,说不定更加残酷!乾隆爷争的,不仅是大清朝的疆土,不仅是爱新觉罗家的颜面,也不仅仅是要跟缅甸王一争高下。难道不争,把南疆地区拱手相让,敌我双方就能和和美美的坐下来饮茶吗?!且不论缅甸将如何对待原属大清的南疆子民,就说人心,那也永远都是贪婪不足妄图吞象的。今日你让他一尺,明日他就会想要你一丈;今日你退缩,明日他更加穷追不舍;今日,你要跟他议和,哼,明日缅甸的军队,就要直指北京城了!

    乾隆爷不想退、不能退,也退不得。他更加没有心情的,是继续听这个孽畜儿子的歪理邪说,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服役于军营,违背军令、延误军机,甚至累我军惨败、统帅惨死,这应该如何处罚,军律军规上都是明文规定着的。

    只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轻易杀不得。

    “即日起,你就去寿皇殿敬拜祖宗神像吧,没朕的旨意,便不用出来了!”

    五阿哥仍没缓过神儿来,抬头不解问道:“皇,皇阿玛,儿臣……”

    “怎么?不明白朕的意思吗?”万岁爷双眼微眯,神情有些危险,“还是说,当着朕的面儿,你也敢违抗圣谕?!哼,这样的处罚,对你来说还算轻了!”

    永琪终于明白自己阿玛不是开玩笑的,骇的色变,“皇阿玛,儿臣不懂,儿臣不能理解,儿臣犯了什么错,要去,要去……难道仅仅是因为,儿臣阻止了一场血腥的杀戮,儿臣企图劝说您停止战争的决心吗?!”

    杀戮?

    乾隆爷气的简直要头顶冒烟了,是啊,血腥,可真够血腥的,你那慕沙公主的兵将,对我大清男儿最血腥不过的杀戮。你阻止的?你简直就是侩子手!!!

    “来人呐,还听不懂朕说的话吗?难道你们也要抗旨不成?!快把五阿哥拖下去,寿皇殿的大门,没朕的旨意,便不必再开启了!”

    “皇阿玛,您曾经是最仁慈的啊,您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惩罚您的亲生儿子?!儿臣不去寿皇殿,儿臣坚决不去寿皇殿!”

    笑话,寿皇殿那是什么地方?大将军王当年守神像几乎守到死的所在?!说好听点儿叫敬拜列祖列宗,说白了,其实就是圈禁!整日只能对着祖宗们的肖像,就算有朝一日被放出来,怕是也已经被疯了!

    你不去?这事儿还轮得到你做主了吗?

    乾隆爷眯着眼,眼瞅着五阿哥跟上前押解的众侍卫推推搡搡、眼看就要动上手,他知道没有自己的死命令,这些侍卫们是不敢出真招的,这要拉扯到几时?

    “还磨蹭什么?你们是想挨板子,还是想跟这孽子一起去守寿皇殿?!还不快动手!”

    侍卫们得了皇命,还没真动手呢,又被另一嗓子吆喝震慑住了。

    “老佛爷驾到,老佛爷驾到!”

    哼!

    乾隆爷冷嗤一声,看样子,他平日里的容忍顺从委实太过了,养心殿虽素有妃嫔伴驾,但好歹前殿是朝臣议事的地方,从没女眷如此任意出入过。老佛爷虽是天家太后、五阿哥亲祖母,但永琪犯的是军令,朝堂之事,岂容后宫干涉、妄论朝政?!

    万岁爷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问安也敷衍了过去,“皇额娘,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剜了他一眼,我如何敢不来,我若再不来,你就要把我手中最后一张牌给废掉了!!

    “皇帝,听说你正在审问五阿哥,还要处置他,哀家不知他犯了何罪,竟惹得你发如此大火气?父子两人,不能心平气和的讲吗?”

    听说?!

    乾隆爷心想老佛爷您这耳朵可真够长的,这倒霉儿子从南疆一路被送回紫禁城直接进了养心殿,连朝臣还没见过呢,您怎么就先听说了?!这得亏他是碍于面子,关起门儿来偷偷审自家儿子,要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太后您老人家也这么直愣愣闯进议政殿来,朕还真没脸面对列祖列宗了!

    至于说犯了何罪?哼!

    “永琪触犯的是军令,愧对的是朝堂,与后宫无关,皇额娘,还要不必过问的好!”

    老太太无视自己儿子没什么好气儿的语调,端起严母的架子,厉声喝问道:“永琪是天家的皇子,是哀家的孙子,哀家如何问不得?天大的事,也不过是爱新觉罗家的家事。既是家事,哀家如何不能过问?!”

    听听,又是爱新觉罗家这套说辞,又是家事天下事这套理论!乾隆爷经过再次提醒,恍然忆起到底是谁提议这个倒霉儿子上战场的了。怎么,一个明瑞一个玛木特,一场惨败还不够,老太太还想留着这倒霉儿子再败坏点儿什么吗?!

    “皇额娘说的不错,天下的事,都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家事!可皇额娘不要忘了,爱新觉罗家不是他永琪一个人的,天下,更不是他五阿哥的!”

    太后被儿子堵得脸色有些发青,虽然她绕来绕去,都是在惦记着那把明晃晃的龙椅,但何曾想过会被儿子赤果果的当面嚷出来?!尽管乾隆爷也不过是唇舌上的反击,并未打算深究,但已让老太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皇帝,你这是在怪罪哀家多管闲事吗?!哀家做着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不想你日后因为惩罚的草率,而伤了父子感情,后悔莫及!”

    老太太要是说两句软和话,乾隆爷说不定还真就听了。他这辈子,在权力上从未受过什么大挫大折,因为得到的多,所以并不吝于付出,只要是母亲想要的,只要她老人家开口,他都会给予满足。但同样的,他这辈子,也从未像今日这般被人顶撞过,自二十五岁登基以来,从没有人敢如此挑战他的皇权,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对他做出的决定指手画脚,就算言官死谏、文武力陈,又何曾像他家老太太这般盛气凌人?!

    “皇额娘是在质疑儿子的判断能力,认为儿子没资格做皇帝吗?”乾隆爷的声音陡然低沉了下去,一字一顿,句句打在太后心坎上,“皇额娘,这大清朝,终究还是姓爱新觉罗的!”

    老太太真是被震慑住了,连带着气势也弱了下去,信念也开始动摇了起来,若不是贤雅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若不是陈知画那个臭丫头搞小动作却得不到皇上欢心,若不是汪氏太蠢以致成了形的孩子流掉,她何至于,何至于……

    五阿哥也看出了自家祖母的动摇,就像老太太手里只剩了他这一张牌一样,他眼前儿也只有老太太这一棵救命稻草了。

    “皇玛麽,您一定要救救永琪,您一定要帮永琪啊!永琪不想去守神像,永琪不想去什么寿皇殿啊!皇玛麽,您帮我,您要救我啊!”

    老太太咬咬牙把心一横,左不过就剩这一个孙子能指望了,难不成,还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香妃统摄六宫、母仪天下吗?!老太太觉得若真到了那一天,她不呕死也得呕死或者呕死!

    不行,门儿都没有!

    “皇帝!”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出口呢,门外吴书来磨磨蹭蹭的进来了。他是紫禁城的首领太监,乾隆爷跟前第一使唤人儿,这当口天家母子在里面争执,也就他有资格低眉顺眼的溜进来。

    其实他也战战兢兢的不愿凑这炮口,奈何国舅爷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儿紧要,一定得跟万岁爷面陈。

    乾隆爷龙颜大悦,傅恒来的是时候,正好堵了老太太这张嘴。于是大手一挥,“快传他进来!”

    可当富察国舅进来后真真儿的一五一十把这要事禀明了,万岁爷就乐不起来了,确切的说,满屋子人谁都乐不起来。

    “启禀皇上,臣奉命派人整理五阿哥随军事物,准备送返贝子府,在五阿哥的贴身行囊中,发现了这封信函。”

    信上内容是:觅良机,取明瑞而代之。

    落款处没有字,却画着一头狼,那正是钮祜禄家的图腾。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完结后好好歇一把”还是“再接再厉挖新坑”之间踌躇,唉,请大家先顺手把水嬷嬷的专栏收了,新坑希望继续支持

    朋友也挖了个坑,人设非常有创意,夏雨荷穿成了含香,哈哈哈哈,筒子们有兴趣也去捧个场吧:

    清算

    其实,若说蓄意谋害,永琪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儿点冤枉。不管怎么说,他在那之前并没有存了心要置明瑞于死地,当然,这要是跟他那美丽、活泼、高贵、纯洁无暇的慕沙公主起了冲突,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老太太的密函,也并非传达出手加害的意思。她本只打算指点这个孙子机灵点儿,瞅准时机麻利儿点,寻个由头一举把明瑞踹下去,把统帅之位夺过来。至于明瑞回京后,万岁爷是赏是罚,是升是降,抑或战前无功以罪论死,都跟她老人家没半毛钱关系。

    可惜啊,这个孙子呆了点,被面店公主迷得晕头转向,竟丝毫未理会自己的意思;

    更可惜啊,这个孙子真是蠢的很,这等密函还不放把火给烧了,竟楞乎乎的随手扔进了随军的包裹里,难道说傻子也传染,小燕子死后身上那股傻劲儿,都传到这不争气的孙儿身上了?!。

    最最可惜的,是明瑞竟就这么着死了。老太太当然不是为富察家的后起之秀惋惜,令她感到郁闷的是,偏偏在这个当口儿,搜出了这么一封密函,又是当着傅恒的面儿。嘿,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这回儿,她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五阿哥依旧是被关进了寿皇殿,乾隆爷这把年纪,子嗣又如此稀薄,断不会起杀子的念头。况且儿子没了还有孙子,若他真的下旨杀了这爱新觉罗家的不孝子,日后如何面对无辜又乖巧的孙子?!

    要说起来真是讽刺,口口声声的对小燕子至死不渝,却都没阻碍他这个儿子找女人,荣贝子府的女眷们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前后四五年,仅小阿哥就生了六个。嘿!可惜成活的却不多,大都卒于同年,也算是天意。唯有嫡福晋索绰罗氏生的第五子,好端端的养住了。

    于是乾隆三十三年,这个未满四岁大的孩子便袭了贝子爵位。乾隆爷暗暗点头,这样,也算对得起瑞贵人跟索绰罗一家了。

    老佛爷,自然还是尊贵无比的老佛爷,可这个雷,却还得有人顶。要说傅恒也不是外人,只要乾隆爷一句话,这私传密函干涉军政的事就能给牢牢的捂住生生压下去。可万岁爷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迁就已久,总要借此机会发作一回。

    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危啊?!!!

    乾隆爷一拍桌子,查,使劲儿查!

    可这有什么好查的,各大家族均有自己的一套人脉关系,想要私传个消息并非什么难事,即便是高墙碧瓦的紫禁城里。但谁都不傻,谁都明白全天下最大的依旧是皇上,这位爷发了狠话,还有人敢藏着掖着么?!即便钮钴禄一脉还想捂着点儿,旁边齐刷刷这么多双眼睛可也不许呀。况且,钮钴禄家也并非个个都跟太后老佛爷穿一条裤子,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懂,万岁爷跟老佛爷谁更大,明眼人一瞧就明白。

    顺藤摸瓜,慈宁宫务必得交出个顶雷的,而且还不能敷衍,即便是把桂嬷嬷、李嬷嬷,这太监那宫女的交出去,乾隆爷也不会认这个账啊!!

    于是,老佛爷犯愁了:

    ——toor notbe,thatthe question!

    好吧,太后不是女版的哈姆雷特,更不是清宫版的莎士比亚,可老太太这会儿也跟哈姆雷特一样忧郁。左手是蹄髈,右手是肘子,剁掉哪个猪都r疼啊!

    老佛爷一咬牙一横心,把左边那只蹄髈推了出去,好歹右边那肘子姓钮钴禄,自家人,将来若为皇帝延育一儿半子,才能使她获得最大利益。

    老太太盘算的挺美,判断也很精确,可惜一只由里到外溃烂发霉的肘子,乾隆爷再大的胃口也万万吃不下去。更何况他胃口并不大,早已让回疆来的沙枣填满了。

    常贵人贤雅始终没有想到,她会在储秀宫里等着翻牌、等着召唤、等着侍寝,一直等到她死……

    而明常在陈知画,却因与宫外私传消息之罪,被夺了封号,贬为宫女,发入辛者库。

    乾隆三十三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金水河的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层,人踩在上面都未必掉的下去。但为了宫里主子们的日常用度,内务府着人凿了几个大窟窿,以备宫人取水之用。

    就是这样一个数九寒天的日子里,两个宫女在冰面上不知为了何事揪揪扯扯、推推搡搡,噗通,掉下去冻死一个。

    掉下去的那个据说姓陈,而岸上眼睁睁看着她却没有呼救的那一个,姓汪。

    当然,这是后话。

    乾隆爷判了儿子的圈禁,跟额尔登额一干人等的死刑,总算是能跟富察家、跟爱妃以及诸多战死兵将的家属有个交代。

    从养心殿一出来,他又拐进了永寿宫。

    含香歪躺在美人榻上,迷蒙中就感到有个人自身后靠了上来。

    “别闹,”拿胳膊肘往后捅了捅,她眼也没睁的打算继续睡回笼觉。

    “小家伙儿昨晚又闹着你了?”乾隆爷慢慢揉着爱妃乌青的眼圈儿,好些心疼。

    这个混账小子,比他哥哥姐姐都能折腾,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不老实整日介扑棱的没完,生出来后更是无法无天了,没日没夜哭嚎,把永寿宫一干人折磨的够呛。偏这小子还是个恋母的,窝在娘怀里动静还小一些,况且撇下儿子含香也不放心,就只好整日的围着他转。

    为了保证自家男人的正常作息不受影响,容妃娘娘将万岁爷赶出了永寿宫,夜里决不许在这儿留宿。可怜乾隆爷,在养心殿里扮孤家寡人已经许多天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个孩子牵制着,小东西便再没精力为玛木特伤神了。乾隆爷心里想,这小家伙,阵仗这样大,搞不好将来也是个冲锋陷阵、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不行,爷要去教训教训他,终日霸占着爷的小东西也就罢了,还敢让你憔悴成这样。臭小子,爷今儿非得训训他不可!”乾隆爷作势就要起身。

    “你回来!”容妃娘娘苦笑不得,一把把他拉回自己身边,看着他y谋得逞的脸,气的直咬下唇,“你,你讨厌,你可真讨厌!”

    乾隆爷嘿嘿一乐,“对,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什么,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羞不羞啊你!”含香一把将他推开,随即却又拧着腰,软软的靠了上去。“你儿子折腾我,你也欺负我!”

    乾隆爷舌尖舔着她的耳廓,“爷也想折腾你,可是,又心疼……”

    含香红晕上脸,咕哝着:“流氓!”

    乾隆爷哈哈一笑,轻拍爱妃的背脊,“睡吧,爷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容妃娘娘就这样踏实的睡着了,而万岁爷的余生,真的哪儿都没有再去……

    ·

    第二十四章 正文完

    “北京城引种的沙枣树,终究跟回疆的不同,”含香淡淡道。

    其实她从未去过回疆,又怎知两地植株有何不同,只是随便一句感叹罢了。偏说者无意,听着却上了心。乾隆爷答得一本正经:“可它终究是到了北京了,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结了果……它就属于北京,永远属于这紫禁城了!”

    含香抬眼瞥他,轻笑道:“紫禁城里的树儿啊、芽儿啊、果儿啊的,多了去了,怎么就缺不得它这一颗?”

    乾隆爷双臂环着爱妃,俯首凝望,“你说,怎么缺得?!”

    含香哼笑,头埋在他胸前,“皇上,你相信人死后,会过奈何桥吗?”

    要说九五至尊,最相信的终究是自己,什么道法儒,不过是统治者的某种手段罢了。可人总得信点儿什么,当你心里有了相信这种东西的时候,才不会感到孤单,也不会觉得害怕。

    “信!”乾隆爷回答。

    “那你说,人死以后,会不会不愿意上天堂,更不愿入地狱,她们不肯转世轮回,只为了在奈何桥上,等着某个人?”含香抬头,笑得仿似天真,“皇上,你猜现如今这奈何桥上,等着你的,有多少人?”

    有多少人呢?东西六宫?佳丽三千?!

    值吗?等他,值得吗?!

    乾隆爷自嘲的笑了笑,随即问道:“你等爷吗?你,肯在桥上等爷吗?”

    “不,”他接着否定了这个问法,“爷等你,爷去等你,爷会在桥上一直等着你。一年不来,爷就等一年。十年不来,爷就等十年。要是一辈子…爷就等下辈子,下下辈子,爷也一直等着你!只等你!”

    只等你!

    万岁爷的誓言终究没有实现,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九日,皇贵妃和卓氏薨了。

    乾隆爷突然开始感到害怕,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过爱人的承诺,要是他的含香,不肯在奈何桥上等他怎么办?

    可他却也隐隐有一种信心,他的含香,一定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他的,或许一年,或许十年,一定会等着他,一直等着他!!!

    在焦虑紧张却又坦然自信的情绪交替纷扰下,乾隆爷终究没有让他的爱妃等太久。三年,只有三年!

    那一年,永寿宫的沙枣树花期特别长,花色极其鲜艳,清新淡雅的花香,飘满了整个紫禁城。

    恍惚间,有娇软缠绵的女声自养心殿穿过:

    “连就连,你我相约过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

    作者有话要说:1、正文完结,番外无宫斗,纯甜文,包括和靖安安的幸福生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