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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8)章

严重,当下点头道:

    「那我就吩咐下人暗中准备一下。」

    李天麟抚摸着月儿的手,柔声道:「不用伤心,只是出去住一段时间,等事

    情平息了还会回来的。」

    j人商议好了,立刻吩咐下去,收拾金银细软。韩家家大业大,虽然是暂时

    出去避一避,却也是一时半刻不能处置好的。离开之前的这j日晚上便要韩诗韵

    和李天麟每夜巡视,唯恐出了意外。

    韩诗韵忽然道:「这次出门,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哥哥的坟茔好久没有祭

    扫了,走前应该去祭拜祭拜。」

    苏凝霜脸se一白,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小腹,沉默不语。

    韩诗韵自然猜出嫂子心中的念头,道:「嫂子在家不用去了,我和月儿去就

    可以了。」

    苏凝霜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道:「还是一起去吧。剑尘……我做了

    对不起他的事情,却不能永远躲着他。」

    第二天早上,一辆马车悄悄出了玉州城门,向着城外韩家墓地走去。

    车内三nv穿着冬装,挤在一起,虽然车内有个小小炭炉,却从车帘缝隙中钻

    进一gg寒风。初冬之时,为何如此寒冷?

    马车越靠近墓地,苏凝霜脸上越是苍白,心中发慌,身上一阵阵发冷,好j

    次捂着嘴得韩诗韵心中怜惜,握住嫂子的手,道:「嫂子,没事的。」

    苏凝霜咬着嘴唇,忽然低声道:「,剑尘……会原谅我吗?」

    韩诗韵呆了呆,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月儿抱住母亲一条胳膊,柔声道:

    「娘亲,不要怕。爹爹不会怪罪你的。」

    三人心中沉重,仿佛压了千斤巨石一样。正在此时,只听外面李天麟吆喝着

    车夫将马车赶得稳一点。不知为何,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三nv忽然心中大定,彼

    此手握在一起,目光沟通p刻,同时点了点头。

    马车停下,三nv下车,步行来到韩剑尘墓前,只见坟上荒c枯h,石台上摆

    着上次留下的祭品。月儿低声吩咐下去,有下人清理了坟墓,在石台上摆上祭品,

    燃起香烛。

    苏凝霜身穿雪白狐裘,站在墓碑前,苍白的手指抚摸着韩剑尘的名字,痴痴

    的出神,一行眼泪悄然流下来,落在墓碑前,忽然转头道:「,天麟,月儿,

    你们先离开p刻,我和剑尘单独呆一会。」

    月儿眼圈通红,走到母亲身边,低声道:「娘亲,你有了身子,没人在身边

    可不成。我陪着你,就算爹爹要怪罪你,做nv儿的也可以在一边扶持。」

    苏凝霜抚摸着月儿的头发轻轻点头。韩诗韵向着李天麟使个眼se,两人悄悄

    退出去。

    苏凝霜在月儿搀扶下慢慢跪下,向着墓碑拜了三拜,道:「剑尘,霜儿来看

    你了。自从你走了,家里发生很多事情。月儿和天麟已经成亲了,诗韵也回

    来了,这些事情上次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些事情,以前不敢告诉你,今天,霜儿

    都说给你听。」她吸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小腹,颤声道:「我怀了天麟的孩子

    ……」

    李天麟和韩诗韵站到远处,远远看着苏凝霜跪在墓前,不时有哭声传来。李

    天麟皱着眉头,心中一阵阵难受,每听到一声哭声,身就不由自的chou搐一下。

    韩诗韵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温柔地将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将他一

    只手裹进自己的衣f里面。

    两人正在出神,只听身后有脚步声,还未回头,只听长剑出鞘的声音。韩诗

    韵一惊,一把推开李天麟,拔剑在手,架住后面刺来的一剑。当啷一声,火星四

    s,当下来不及多想,三十三路快剑疾风暴雨般刺出去,等到定睛看清来人,却

    是一呆,脱口道:「怎么是你?」

    只见来人身穿鹅hse外衫,外面是白se狐裘,一头黑发挽成简单的马尾,用

    金se丝带绑住,上面缀着一只金丝编成的牡丹,面目如画,丹凤眼含着怒意,声

    音微微有些沙哑,却别有一番韵味:「让开,我要杀了他。」

    韩诗韵惊道:「陆婉莹?你来这里g什么,为什么要杀天麟?前日偷偷潜入

    韩府的是你?」

    陆婉莹脸se霎时通红,咬牙道:「无耻的小y贼,我要杀便杀,跟你解释什

    么!」说着举剑向着李天麟刺过来。

    韩诗韵挡在李天麟面前,出手招架,道:「我知道天麟坏了你的贞c,可是

    当时是为了救你,你怎可恩将仇报?而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

    忽然之间呆呆的看着陆婉莹的腰部,吃惊得忘了闪避,险些被剑刺中。

    方才心急没有仔细看,此时却发现陆婉莹腰部鼓起,肚子比苏凝霜还大,腰

    带都j乎刹不住,分明是怀胎日久的样子。

    陆婉莹一见韩诗韵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一酸,喝道:「让开,让我杀了这

    小贼。」

    李天麟如同一根木头一样呆立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千万个雷霆一起炸响,

    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又翻了j个跟斗,一p混沌,偏偏有一个声音压过一切声响,

    一遍又一遍的轰鸣不止:「她怀了我的孩子!她怀了我的孩子!!」

    韩诗韵回头看看木头一样呆立的李天麟,又羞又恼的陆婉莹,忽然扑哧一声

    笑出声来,收剑归鞘道:「我不拦你,你杀了他吧。」

    刚才j手,她早已觉察出陆婉莹的剑法没有杀意,纯粹是在泄愤。一个nv子

    怀了男人的孩子,好j个月都没有来找这男人,突然间打上门来不依不饶,如果

    说单单是为了杀了这男人,打死她都不信。

    既然陆婉莹怀了天麟的孩子,那便是一家人,只要不出人命,便是被她打j

    拳刺j剑都是活该,谁让这坏人欺负人家来着?身为李家娘子,韩诗韵心中暗想

    道。

    陆婉莹恨恨地放下剑,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当先向着一旁走过去。

    韩诗韵正要跟过去,月儿已经飞快跑过来,急急问道:「什么事情?那nv的

    是敌人吗?」

    韩诗韵笑道:「没什么事。对了,咱家饭桌上又要一副筷子了。」

    眼看陆婉莹拽着李天麟走远了,急忙跟上去,留下月儿发了半天愣,猛然跺

    脚道:「大坏蛋,这次真的不原谅你了。」

    三人走出老远,转过一个山脚,只见面前出现一辆马车,不知道已经有多少

    年了,车篷布都看不出本来颜se,车辕磨得发亮,泛着琥珀一样的光泽,赶车的

    老仆足有六十多岁,胡子一大把,靠着树打盹儿。旁边一个白发老婆婆,正是鬼

    手婆婆,眼见韩诗韵和李天麟向自己施礼,微微点了点头,向着树林里面努了努

    嘴。

    三人继续向前走,只见一块大青石上坐着一个老者,穿一身麻衣,矮胖个子,

    头顶上光秃秃的,只有最顶上留下一些稀疏头发,梳了个小小的髻,粗眉ao小眼

    睛,塌鼻子厚嘴唇,用恭维的话说是面貌清奇,平日里讲话,这是一个丑的很有

    特点的老头。

    眼看三人进来,老者笑呵呵点点头,一副慈祥神态,倒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

    老爷爷。陆婉莹施了一礼,小声道:「爷爷,就是他。」

    老者却并不去看李天麟,反而盯着韩诗韵,呵呵笑道:「丫头,你是水云剑

    派的,还会弱水三千引其中一招,你师父是姓朱还是姓马?」

    韩诗韵听陆婉莹叫他『爷爷』,立刻猜出老者身份,恭敬施礼道:「水云剑

    派门下韩诗韵见过陆老爷子。晚辈师父姓朱,她常常提起您,说您是江湖老前辈,

    叮嘱我们对您不可冒犯。」面对这位公门第一人,老祖宗级别的人物,由不得她

    不恭敬。

    陆明川摸了摸光头,笑道:「你师父太客气了。江湖上朋友给面子,尊一声

    前辈,说到底不过是朝廷养的一条狗。前些年咬不咬人的还能叫j声吓唬人,现

    在只能蹲在刑部门口装装样子。嗯,你师父是周佩兰的大弟子,老夫跟你师祖有

    j分j情,这个礼倒也受得。当年她为情所困,闭关数年才创出这三招剑法,老

    夫依稀有些印象。」

    说着话,陆明川抬起手来,在半空慢慢比划,手指枯瘦看似无力,可是平平

    一刺,便有一道气劲s出,凝聚尺许不散。韩诗韵瞧得真切,这招式正是弱水三

    千引第一式『鸿飞冥冥』。这一式用完,马上是第二式『牵肠挂肚』,自己都未

    曾学全,只见师父用过一次,却没得到传授,当下屏息凝神,仔细记忆起来。

    陆明川使完第二式,手停住p刻,搔了搔头p,不好意思的笑道:「第三式

    记不起来了。」眼看着韩诗韵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慌忙摇手道:「嗯,不要乱

    猜,你师祖心中苦恋的不是老夫。老夫这副面貌从三十年前就是这样,神见愁,

    鬼见厌,一辈子就骗了一个美人回家做老婆,被管教得严,可不敢外面拈花惹c。

    四丫头长得像她祖母,真是一桩幸事,如果长成我这般模样,可真是嫁不出去了。」

    陆明川说得诙谐,韩诗韵听了好笑,强自忍住笑意,不敢在前辈面前失礼。

    「我和你师祖多年没有见面了,自从她二十五年前远走东海去寻那个人之后

    ——」

    「远走东海?」韩诗韵讶然道:「师父说师祖二十年前仙逝了。」

    「嘁!」陆明川不屑道:「水云派就这点不好,总aigb打鸳鸯的事。周佩

    兰本来与那人情投意,偏偏被你太师祖百般阻挠,没能成就姻缘。五年后等到

    她破门而走去寻情郎,水云派恨得要死,又奈何不了那人,对外只说她死了。都

    是些当年旧事,不提它了。」

    韩诗韵听得心中微微吃惊,这应该是本门秘闻,却被陆明川一口道破,公门

    第一人果然不同寻常。也不知师父知不知道实情,看来自己以后回到宗门后,要

    禀报师父一声。

    陆明川这才转头看了看李天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一番,道:「四丫头,带

    着韩家小丫头先出去,老夫跟这小子聊一聊。」

    陆婉莹施礼,带着韩诗韵出去,两人走到无人角落,陆婉莹闭上眼呼出j口

    气,张开眼笑盈盈道:「韩nv侠,多日不见,不知现在该如何称呼?是接着叫韩

    nv侠,还是叫李夫人?」

    韩诗韵脸上腾地一红,自然知道陆婉莹已经明了自己与天麟的关系,不过想

    到她与天麟之间的关系,也不必担心,当下道:「这两个称呼都不贴切,以后只

    怕你要叫一声姐姐才对。」

    陆婉莹却笑意依旧,脸都不红一下,笑道:「先入门才为大,谁是姐姐还说

    不准呢。」说着有意挺了挺肚子。

    对于陆婉莹,韩诗韵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

    于天麟,可是自己不,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幸福?心里翻了j翻,不知道该恼

    怒还是庆幸。

    而此刻在树林里,陆明川努了努嘴,对李天麟道:「坐下说话吧。」

    李天麟红着脸,坐在一边,心里砰砰直跳,隐隐猜到了陆明川下面要说的话。

    「多余的话不多说了。四丫头肚子越来越大,你们过j日便成亲。你小子长

    得还算顺眼,武功马马虎虎,脑子不算灵光,好在有四丫头帮衬着,日子还过得

    下去。嘿,要不是你对自己nv人还算贴,哪怕是四丫头怀了你的孩子,

    老夫也不会将她嫁给你。」

    眼看着李天麟疑h的样子,陆明川摆摆手:「小冷是谁你不必关心,以后自

    然有机会见面。前一阵子琼玉门的郭老道是不是找过你了?」

    「是,前辈。玉蝴蝶的父亲想向晚辈和姑姑报杀子之仇,幸亏被郭道长所救。」

    「然后他还把《太玄玉诀》给你了?」陆明川撇撇嘴,不屑道:「郭老道一

    辈子j猾,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他把秘籍给了你,摆明了是借这个事情通过四

    丫头的关系向老夫求情呢。罢了,看在当年一起喝酒砍人的份上,琼玉门的事情

    老夫给他个面子,不再往下追究了。陆家的武学不能外传,你小子自己的武功也

    不上不下,等到你和四丫头把孩子生下来后,把这秘籍传给他,当做家传武学好

    了。」

    李天麟越听越不对,没想到陆明川一上来就自说自话将亲事定下,急忙道:

    「前辈,晚辈已然成亲了。」

    陆明川摆摆手:「老夫自然知道,是你师对吧。男子汉大丈夫三q四妾平

    常得很,四丫头也不会去抢一个正房的位子,你大可放心。」

    「可是,成亲是件大事,晚辈总要请长辈决断……」

    「长辈?哪个长辈?是你那个老婆岳母,还是老婆姑姑?晚上都滚到一张床

    上了,还长辈个p?」陆明川冷着脸说道,眼看着李天麟张口结舌满面通红,哼

    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夫在刑部四十年,案卷看了十j万,什么事

    情没见过。杀兄娶嫂的,j姐y的,和老娘一起搞出孩子的案子不下j十起,

    你不过是跟自己岳母和师父的子上c,这点事情算个p!刚才说的周佩兰那个

    男人,连自己的徒儿和gnv儿都要了,江湖上还不是人人称一声大英雄大豪杰。」

    李天麟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世间l常,人人都该遵守,在这老头眼里算什么

    了?

    陆明川自己也觉得说得有点过头,摸了摸秃头,哼哼两声道:「自然,人l

    大道,不应不尊。只是你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说吗?那两个nv人又不是被

    你强迫的,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你们现在日子过得甜甜美美,还担心外人做什么。」

    说着伸手轻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该死,怎么没事跟你扯这些没用的。别的先

    不论,四丫头嫁给你,以心里愿意不愿意?愿意的话就这么定了,我倒有

    哪个不开眼敢在老夫面前说三道四?」

    李天麟红着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李天麟一副困窘神态,陆明川轻叹一声,声音柔和了一些,道:「你不

    要觉得四丫头是靠了肚子里的孩子赖上了你。陆家的嫡亲孙nv,哪怕是未婚先y,

    要找个婆家也不是难事。只是那丫头觉得你不错,情愿嫁给你,老夫也只得应允。

    陆家家业不小,老夫在刑部四十年,从不入流的捕快g到刑部推事,替朝廷当

    了一辈子狗,从小狗熬成了老狗,再过j年恐怕要变成死狗,总算是积累下人脉,

    就算是在刑部门口叫唤两声,终究还是有人听的。你以后不管是打算闯江湖,进

    公门,或者退出江湖做生意人,老夫的面子还是值j个钱的。家里两个儿子是一

    对窝囊货,j个孙子不争气,都是光长r不长脑子的笨蛋,要不是老夫自己留的

    种,恨不得挨个掐死省心。亏得四丫头这些年一个nv孩子拼了命奔走支撑着家业,

    刀光剑影里闯过来,二十好j了还没找婆家,她在我面前不叫苦,老夫难道不知

    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少罪?老夫亏欠她太多了,想着给她找个好归宿,否则哪里会

    在这里低三下四的跟你说话。」说着话提高嗓音道:「偷听的两个小丫头,进来

    吧。关系到你们两个一辈子的事情,也该好好听听。」

    陆婉莹和韩诗韵红着脸走进来。

    陆婉莹眼中流泪,跪在祖父面前道:「爷爷,孙nv让您c心了。」

    陆明川呵呵笑着,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道:「你祖母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

    你。爷爷没j年活头了,去见老太婆之前总得把你的事情安排好。这小子武功很

    烂,也有一件好处:不敢凭着身手好欺负了你,x子软,有些花心,想来凭你的

    手段可以拿捏住他,老夫想了这么些日子,这小子还真是正适你。爷爷看人准

    得很,你嫁过去一定会享福,不会吃苦。」又转过脸对韩诗韵道:「韩丫头,你

    看这门亲事如何?」

    韩诗韵笑道:「婉莹活泼可ai,有这么一个,晚辈求之不得。」刚才听

    了陆明川的话,知道娶了她对李天麟有绝大好处,更何况她还怀着天麟的孩子,

    单凭这一条,哪怕是嫂子也不会反对,所以满口答应下来。

    陆明川得意道:「那是自然,四丫头人长得漂亮自不消说,更难得的是聪明

    伶俐,秀外慧中,温柔娴淑,待人和善,持家有道……」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脑

    袋,抑扬顿挫,如咏如颂。

    韩诗韵的笑容有些发僵,而李天麟早已嘴张得老大:说陆婉莹别的都可以,

    温柔娴淑?待人和善?说着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李天麟终于醒悟,为什么陆婉莹有时候说话口无遮拦,原来根源在老爷子这

    里啊。

    陆明川说了半天,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挠了挠头,尴尬自语道:「该死,

    把往日里哄骗老太婆的词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