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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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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继父在一次武斗当中被一颗手榴弹炸死了。妈妈也很快病故。陈露的这段畸形生活就此戛然而止。

    再后来,她便嫁给了阮红兵。

    学车那段时间,她狂热地迷恋上了大胡子。是不是大胡子那张毛森森的脸与继父那张挨上去刷刷作响的铁青脸有什么关联呢?她没想过;但她第一眼看到大胡子时,确确实实心中一动,说不清是胡子、眼神还是哪儿,这个粗犷的男人太像继父了。没办法,继父在她心中烙下的印痕是奇特而深刻的,她无法忘记。

    嫁给阮红兵后,陈露对生活开始有了归宿感。她觉得阮红兵这种人很适合她,不虚伪,不装样,坏也罢,浑也罢,都那么赤ll的,教人恨得咬牙,又教人感到爽快。刚结婚不久阮红兵曾问她:“你跟你那继父到底有事没事?”陈露反问他:“那你跟魏老二到底有事没事?”阮红兵当年被魏老二引诱的事许多人都知道的,陈露对此也早有耳闻。阮红兵闹了个没趣,陈露也不去追究他与魏老二的往事,两人自此以后谁也不再提过去的事。陈露觉得,她和阮红兵称得上是般配的夫妻,一样的混天磨日,一样的带着尾巴,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不嫌谁黑。你找你的乐子,我编我的故事,很有点像大城市里刚刚流行的aa制。在一次酣畅淋漓的夫妻生活之后,两个人将各自的过去向对方和盘托出;说出了,双方都觉得很痛快,是一种毒素排出后的轻松,那以后,两人的思想交流更显默契,在许多事情的看法上,都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尤其是在关于乾坤混沌汤的问题上,夫妻俩可说是齐心协力,多少个夜晚在被窝里共商破解之策。

    自打和魏老二合开红露杂货店,生活有些三点一线的意思,消解了陈露不少火性,看上去比先前安稳了。先前,她是浮躁得不能再浮躁。两口子生计没着落,东抓一把,西捞一把,把个日子过得像无根的浮萍。就那样,还整天p颠儿p颠儿地跑出去学车,谁知那车的影子在哪里?动不动喝得醉醺醺,跟驾校教练大胡子的风流故事也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最近以来,她酒不喝了,跟大胡子也断了联系。她并不是起了什么幡然悔悟之心,而是觉着没劲,因此言谈举止懒洋洋的,一副厌倦江湖看破红尘的样子。其实她何曾厌倦,又何曾看破?用阮红兵的话说,她这是患了周期性无兴趣综合症,是有病。

    准确地说,陈露的厌倦心理产生于阮大可从暖春阁回来之后。阮大可的视滚滚金钱如粪土,在她看来绝对不可思议。那一刻,她内心深处翻腾着的热望冷却了,对未来生活种种美妙的幻想破灭了。她尝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沮丧,厌倦得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把自己关在杂货店里消磨时间,也算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她自己知道,她的沮丧,她的厌倦,最好的解药就是乾坤混沌汤。

    然而,她是深知阮大可的自负的,说秘方不能卖那就一定不能卖了。可卖与不卖,对她是大不一样的。卖了,退一万步说,凭阮大可对小邈的疼爱,足可获一大笔馈赠,总该有五万八万。若不卖,她陈露的生活依旧风平浪静,与从前一样混天磨日,没戏。她曾绞尽脑汁,最终仍无计可施。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自己那些个小聪明,小花头,没一样能逃得过阮大可那双老眼。阮红兵的花样比她多些,可在d悉世事的老爹面前,也不过尔尔,拿阮大可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你小子一撅p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他妈趁早别跟我玩轮子。那回阮红兵自作聪明地去哄老爹,要老爹熬制,他来代卖乾坤混沌汤,描绘着一幅父子俩产销一条龙的美好蓝图,可阮大可没费吹灰之力,便捣毁了阮红兵的发财梦想。是啊,公公阮大可是谁呀,那是小城名流,那是在各种场合议论风发、指点江山的人物,那是一个连久闯江湖的东洋老鬼子小月千雄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啊。满腹学问的李雪庸与清高自傲的王绝户都不能不敬他三分。陈露常常想,自己和阮红兵这等小玩闹,是绝对不可能教这样一个人回转心思卖掉秘方的。

    就在陈露自觉山穷水尽之际,一个人的面影浮现在她眼前。——对,莫小白,那个不y不阳的小白脸!怎么没想到他呢?怎么能对他与阮红旗两人日益密切的关系视而不见呢?又怎能不想到,阮红旗老大未嫁已成了阮大可的一块心病呢?破敌是须从对方最薄弱处攻击的,而这,正是阮大可思想防线上最最薄弱之处呀。

    陈露为自己的灵光闪现激动不已,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妙,以至于妙到连阮大可也不会察觉,不但不会察觉,或许一击即中,甚至溃败之余还要向她报以感激之意。她的决策是,要为阮红旗和莫小白做一回红媒。在这个世界上,阮红旗是老头子的最爱;别看他整天乾坤混沌汤不离嘴,其实和爱女相比,那算得了什么!这个红媒若做得成,她就化解了阮大可的一大心病,在阮大可面前也就有了更多的发言权。她知道,阮大可是最重情义的人,不能不领她这份情。

    和阮红兵一说,阮红兵也不禁击掌叫绝。但阮红兵马上泄气了,他说:“你还是算了吧。都什么年月了,用得着保媒拉纤吗?这不明摆着是做空头人情吗?”陈露兴致仍不减:“空头人情也是人情。你看吧,锯响就有末儿。”

    她踌躇满志地去见公公阮大可。当她小心翼翼地说出来意时,阮大可只轻轻一笑:“你要做红媒?且不说你是出于何种考虑,你就看那两个人儿,用得上红媒吗?一个比孙悟空还精,一个比王宝钏还痴,他俩是好是赖,是分是合,连我都c不上嘴,你呢,趁早也别自讨没趣。”说完飞快地瞥她一眼,那一眼,看穿了人的五脏六腑似的。陈露又一次领教了公公阮大可的厉害,也更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小城名流。这一回又是完败。她羞愧难当,落荒而逃。

    在杂货店里闲极无聊之际,陈露脑子仍胡乱转悠着。她不甘心。那么大一笔钱,那里面该有她的一份啊。

    常规的手段看来是不能奏效了。忽然,她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偷”字。偷出卖给外国人,远隔千山万水的,谁能知道?这辈子就算衣食无忧了。可长这么大,顺手牵羊是常有的事,真正挖空心思地去偷,却从未做过。再仔细一想,又泄气了。偷得了秘方,你偷得了那修合之法吗?没有修合之法,那秘方等同于一张废纸。而修合之法在阮大可的脑子里,怎么偷?想来想去,她又想到了莫小白。这件事非莫小白不可。第一,他是阮大可修合乾坤混沌汤时惟一能接近身边的人;第二,他是这个圈子里除阮大可外惟一懂得医术的人,也就是说,阮大可在修合时,他有可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可是,这小白脸会那么做吗?即使做了,凭什么将这块巨大的蛋糕与她陈露分享呢?最后,陈露想,我是女人,而且,三十六七的女人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为了那个教她寝食难安的目标,她决定试试。

    有一天,陈露在店里见到外面有莫小白的身影,忙将他喊进来,递给他一瓶饮料。

    莫小白平时不怎么接触陈露,知道这女人风s,怕惹出麻烦来被阮大可给轰出去,毁了自己前程,一般情况下见面只喊声“嫂子”。这会儿他见陈露那么亲热地笑,还拿饮料给他喝,就警惕起来,慢慢地拧着饮料瓶盖,问她有什么事。陈露亲昵地说:“什么事?终身大事啊。你整天有一搭无一搭的,嫂子可挂在心上呢。”莫小白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不相信她陈露还能那么关心别人的事,没有三分利,她能起大五更?怕又有什么弯弯绕儿吧?他就笑笑,无可无不可地说:“我的终身大事啊,谁知道将来怎么样,顺其自然吧。”陈露收起笑容,两眼像锥子似的盯着他:“你别顺其自然,你是聪明人,当然明白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前程。”莫小白看看陈露,仍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什么前程,没那么严重。”陈露有些替他着急似的:“你跟她老爹学医,肯定想学到真本事,你想想看,做女婿和不做女婿会是一样吗?”莫小白喝完饮料,做出要走的架势,说:“谢谢嫂子的关心,我记着就是。”莫小白大约看出来了,陈露似乎是想撮合他与阮红旗的婚事,借此讨好阮红旗,而最终无非是为了讨好阮大可,想在乾坤混沌汤上分一杯羹。莫小白对乾坤混沌汤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希望陈露也来撇油分羹。至于和阮红旗的事,就更无须他人指手画脚了,何况是她陈露!他朝陈露亲切地笑笑,说:“嫂子,你忙吧,我那还有个病人等着呢。”

    陈露看出了他的冷淡和不屑,心想,这小白脸果然不好对付,就说:“有件事嫂子得提醒你,你那师父对你存有疑心,你知道吗?”莫小白听了倒是一愣:“哦?这我还真不知道。”陈露慢悠悠地说:“有一回我去找感冒药,恰好听见红旗问你的生辰八字,有这码事吧?”莫小白想了想:“她是问过我的八字。那又怎么样?”陈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你也不想想,阮红旗问那个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和你对生辰八字。”“那——”莫小白还真被她说愣了,“嫂子,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啊?”陈露给他分析着:“据我看,老头子一向信王绝户那一套,他一定是觉着你这个人有点那个,所以教红旗问出你的生辰八字,他好去找王绝户问个吉凶。”莫小白听陈露这么一说,心里忽悠一家伙,也觉得事态严重。如果真像陈露说的,师父对自己存有疑心,那么,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不可告人的美梦岂不成了泡影?难道说,师父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吗?他已经摸着了我的心思?莫小白转动着眼珠,努力搜检自己以往的形迹,最后,他心里得出的结论是,师父未必摸得准自己的真脉,但可以肯定的是,师父不信任自己,甚至在提防着自己!他的脸上不再是先前那副无所谓的神情,而是现出一丝紧张。

    善于察言观色的陈露看出了他的紧张,又递给他一瓶饮料,说:“我不是跟你编瞎话吧?怎么样,用不用嫂子给你出一个妙计呀?”莫小白本是个颇有心计的,平时总能处乱不惊,且喜怒不形于色,也正因如此,阮大可才觉得这个小青年城府太深,不放心将红旗的终身托付给他。可这一刻,莫小白有些乱了方寸,他太了解师父了,凭自己这点道行尚无法与之周旋。莫小白估计陈露已胸有成竹,便堆下笑脸说:“嫂子,别卖关子了,你横是也不想看着我跟红旗散了吧?”陈露笑道:“那是。”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那点心思瞒不了我,你也别瞒我。”莫小白忙说:“嫂子是谁呀,我哪敢瞒?”陈露盯着他问:“说实话,你在惦着乾坤混沌汤吧?”莫小白心中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笑容满面地说:“这个自然瞒不了嫂子。你想,学医的人谁不想学到一门绝技呢。”陈露冷笑一声:“哼,你也别跟我绕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莫小白还在装:“是什么呀?”陈露一针见血地说:“想学绝技?你把自己说得太天真烂漫了吧?”她忽地压低声音,“你是想利用阮红旗——独吞秘方!”莫小白一时语塞,他没想到陈露会一下子将他推进死胡同,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他苦笑着,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却被陈露拦住了:“别解释,你嫂子也算是老江湖了,不是三岁毛孩子。你不是说还有病人等着吗?你赶紧忙你的去,只是记住——在这件事上别想瞒嫂子。”边说边示意让莫小白走。莫小白只好出了杂货店,很不甘心似的。

    这一个回合下来,陈露很满意,她觉着自己向预想的目标扎扎实实地迈近了一大步。第二步,该是为那小白脸授计了。她不想主动去找他,上赶着不是买卖,c之过急会坏事的,就打算先悠他两天再说。她想,到时候那小子会来找她。

    果不其然,一个礼拜之后莫小白趁着没人的时候,来到红露杂货店。

    陈露笑眯眯地看着他,和他东拉西扯,单单不谈乾坤混沌汤。莫小白也在笑,也在东拉西扯,心里却在骂这婊子不是东西,可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机。

    两人不咸不淡地瞎扯了一气,莫小白忽然笑着说:“嫂子,我可是向你请教来了。说吧,我该怎么做?”陈露噗嗤一笑:“我可没那韬略,我一个女流之辈。”莫小白只好继续拍她:“嫂子是女中豪杰呀,小城谁人不知?”陈露看出是在拍她,就说:“不用哄我。不过说实在的,嫂子一直在惦记着你的事。”见莫小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接着说:“你得做两件事。第一,尽快和阮红旗生米做成熟饭。这是关键的一招。阮红旗是老头子的命根子,你迈出这一步,就等于是阮家的半个儿了,老头子对你不想爱也得爱,这其中的重要意义不用我多说。第二,在老头子修合乾坤混沌汤的时候,你要千方百计接近他。你是懂医的,悟性又高,那套修合之法,你见了必能领会出来。”莫小白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两件事要做到并不难。我和红旗本来就是恋人,生米做成熟饭也不算出格。要说那第二件事,师父本来就不怎么回避我。可是——秘方在他老人家手里,知道了修合之法又有什么用?”陈露满脸的不屑,说:“所谓秘方,不就是一张烂纸片吗?我猜老头子十有八九是把它锁在那只黑木匣里。”莫小白说:“就算是在那里面,我哪能看得见?那把钥匙他连睡觉时都拴在脖子上。”陈露哼了一声:“就那把老掉牙的破锁头,还不是个摆设?”莫小白神色有些惊讶:“你是说——”陈露赶紧摆手:“刚才咱说的这些,你要是觉着没什么意思,就算咱什么都没说。你呢,也别惦着这个那个了,老老实实学你的医,规规矩矩做你的东床快婿去。”

    面对莫小白那张不y不阳的脸,陈露不敢太大意。她留心地寻找着机会。

    莫小白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露,仿佛不解似的问:“嫂子这么替我c心费神的,图个什么呢?”陈露慢悠悠地说:“给你谋个金饭碗,我呢,也弄只铁饭碗。”莫小白问:“什么是金饭碗,什么又是铁饭碗?”陈露笑道:“你得了秘方,子子孙孙千秋万代衣食无忧,这就好比金饭碗;你不能教我白趟这浑水,也得给我闹个五万八万的吧?这就好比那铁饭碗。”莫小白又故作天真似的说:“这——对得起我师父吗?”陈露斜了他一眼,说:“老头子还能活多少年?到最后还不是给了子女?你这么做,他闺女是不是受了益?他儿子和孙子是不是也受了益?说穿了,咱这么做,只不过是教他的后代早受益几年罢了。”

    莫小白沉默了,他看着货架上方供奉着的一尊财神爷铜像,愣愣地出神。莫小白当然知道陈露说的都是歪理,什么“早受益几年罢了”,那叫做贼,那叫欺师灭祖,那叫y损缺德。可话说回来了,现在不动手,再等几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谁又知道老头子会出什么花花样儿?闹不好自己连根毛都捞不到!

    这功夫,有个老太太进来要买东西。莫小白朝陈露说声“我再想想”,就出了小店,那背影和脚步,都犹犹豫豫的,还看得出有几分沉重。

    陈露目送莫小白渐渐远去。她想,不出意外的话,莫小白会走进她给画好的圈子。下一步呢,她想,这就要看她做女人的本事了。这一步走好了,就把那小白脸牢牢地拴在了自己的裤带上,并将和他分享乾坤混沌汤这块巨大的蛋糕。这一步走不好,所有的心血可能要白费,没准儿教那小白脸干捡便宜。——说到底,要是莫小白得了秘方,做了女婿,却不钻自己的美人计圈套,你又能把他怎样?将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那样,除了两败俱伤,都被老头子给轰得远远的,还会有什么好结局?不,不能那么做,那不是聪明人做的事,聪明人做事总是有个底线的。美人计的成败,陈露认真想过,她认为,只要火候煨得好,即可稳c胜算。她对自己做女人的本领还是蛮自信的。她的忧虑在于,一旦莫小白摸清她的底线,不肯堕入美人计,那么,这件事也许到此为止,她陈露就算今生福浅命薄。

    陈露在掂量着,什么时机行使美人计才好。早了,火候不到,不但成不了事,还易打草惊蛇;晚了,莫小白醒过腔来,一切前功尽弃。可是,她没料到,这种事情不比别的,随机性很强,岂能都如事先所料?

    这天,丢丢患了感冒,陈露听说后,心疼得很。她特别喜欢这孩子,就教魏老二照看着杂货店,把着急上学的小邈打发走,赶紧将小东西从公公那里接过来,哄着吃了药,然后就一句一句教小东西背唐诗,一会儿功夫将两首唐诗背得滚瓜烂熟,再要教一首,小东西却睡着了。陈露看着丢丢那小脸蛋跟个红柿子似的,就想,往后公公年岁大了,把丢丢接过来,自己照管她穿衣吃饭,上学念书,做个名副其实的干妈。她把丢丢的被角仔细掖了掖,又摸摸那红扑扑的脸蛋儿。这一刻,她的心里溢满了母性的温馨。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