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

知道是她的哪些地方触动了我的某种天性。我从来没有过那种英雄救美的想法,也不想去管别人的事,但我却想帮她,我也找不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想帮她,那种美好的感觉,如水中月,如雾中花,似有若无,朦朦胧胧。

    我无法再压抑内心的冲动和理智的闸门,于是,我放下书本,急忙走过去,一把拉开王舒,并将其拦在身后。

    “请你文明一点好吗?这里是学校。”我涨红着脸,有些鄙夷地说。但没有人会知道我说这话时究竟费了多大的勇气。

    “哟,小子,是谁的裤带没勒紧露出了你?”雷公眼瞪着我,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自认为手握尚方宝剑,谁都不服的样子。他眼睛迷缝着,又开始出言不逊:“噢,她是你的情人吧,是不是吃醋了”。

    “你……”我欲哭无泪。

    “我……我怎么了”雷公眼一把掌朝我抡过来,狠狠地打在我的头上:“还轮到你他妈的来教育老子”。

    我的头一下子被打的翁翁作响,顿时,我觉得喉咙发干,太阳x突突的跳,刚要出拳,却被王舒紧紧的拉住,恐惧而又焦灼地对我说:“你是逗不过他们的”

    正在这时,另一个小青年急忙走了过来,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脚,:“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被跺的一个趔趄,倒在了一个课桌旁。

    教室内象沸腾的水……

    咄咄人,满室轰然。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我。

    我知道我不能再忍,我已经把自己忍到了绝境。

    我从地上爬起来,顿时火冒三丈,朝着跺我肚子的青年一脚踹过去,他猝不及防,应声蹲在地上。

    “我看你真他妈的活腻了!”雷公眼大喝一声,死死抱住了我的腰。

    我用力挣脱着,骂骂咧咧地打成了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终因寡不敌众,我被打倒在地。在混乱的撕扯中,被几个围上来的同学撕开。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对我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我头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头。

    “他妈的,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雷公眼毫不示弱,又从腰间拔出一把亮铮铮的弹簧刀,轻轻一按,卡喳一声,寒光闪闪的刀尖跳了出来:“今天,看在你这种勇敢份上,留你一条狗命,但得在你的狗脸上,留个永久的纪念,让你知道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王舒见势,奋力地挤到我身边,用弱小的身子护住我,冲着雷公眼嚷道:“你们有种的朝我来”。

    “噢,打你的心上人,你心痛了是吧?”雷公眼两眼冒火,举着那把锋利的刀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念叨着。

    教室里一片阒然,日光灯犹若几点寒星挂在天空。

    一种不祥的预感令我紧张的全身颤抖,听他残酷的声音如轰隆的巨轮碾过胸口。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害怕,但理智还让我不是一个弱者。

    “看在我的面上,好哥们……就饶了他吧。”就在这千千钧一发之际,黄兵打着哭腔,求雷公眼。

    我感到浑身一颤,侧头看了黄兵一眼。我发现他双眼像冰窖,冷的出奇。

    “行,给他一个面子。”另一个小青年,冲着雷公眼阻止着。

    “好,听你的。”雷公眼收起了尖刀,又指着我怒骂:“如果再有下次,老子非宰了你!”

    “还说不定宰谁呢?”我不甘示弱,可是我嘴在逞强心在投降。

    “你……还嘴硬。”雷公眼又要反抗,却被黄兵等几位同学拖出了门外。

    ‘闫朝,我求你啦,你少说两句行吗?”王舒动了情绪,两滴清泪潸然而落:“能忍就忍着点吧,就当不小心踩到了狗屎堆里吧,不要理他们那些人”。

    我默然了,嘴角挂着一丝难堪的微笑。

    这样的事情,真让人沮丧,我的眼中也泪光闪闪。

    “闫朝,你真勇敢。”“闫朝,我真佩服你。”“闫朝,你不愧是我们班的优秀班干部。”教室内乱成一片,喊声如雷。

    “是的,闫朝,我也要谢谢你。”王舒柔声对我说,那双大眼睛里由惊惶改成了真诚的谢意,她说这话时很动感情,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你不用来谢我,没有谁想去帮你。”我冷冷的说,我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苍白。

    她咬了咬嘴唇,望着我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痕和被撕的破碎不堪的外套上衣,身不由己地说:“需不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这声音既亲切又真挚,看上去她似乎下耻很大的决心,才轻轻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没事的,只是一些的皮r之苦。”这句话在我的脑子里重复了好几遍,但青春的萌动那种菒明的感觉让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教室内响起一片稀落的掌声。激动、欣慰、不知所措一下子涌向了我的心间。

    此时的王舒已是泪眼潢凝。

    是啊!也许一切创痕都可以修复,但心灵的伤害却无法弥合。

    “看你那些狐朋狗友给闹的,你应该心安理得了吧。”王舒的声音有些撕哑,她哽咽着对正在朝我们走来的黄兵气愤地说。

    “啧、啧、啧,你到底讲不讲理”黄兵有些愤愤不平:“你是说今天这事情是由我引起的是不是”。

    “你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王舒,你真得应该来谢谢黄兵,要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王舒欲要反驳,就被我劝止了。

    “你……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在替他说情。”王舒有些反感和不安地说。

    “真的,这不关他的事”为了能让我们彼此保持平和,我还是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王舒有些怒不可遏,但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不潢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老师来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在喊。同学们如服赦令,都各就各位。

    “闫朝,站下!”我正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突然被老师叫住:“我看你越来越不象话了,请仔细想一下,离考试还有几天”。

    看样子我是有苦难言了。

    “请大家安静的学习吧”班主任老师低沉威严地说,随之他又转向我:“闫朝,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当我跟在老师的身后,欲要走出教室的时候,却被王舒叫住了:“老师今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与闫朝没有任何关系”。

    她那喑哑的嗓音,对于我永远都有一股使人动心的苍凉美。当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老师的时候,老师一下子由y转晴,并走向讲台,语重心长地表扬了我:“闫朝同学,面对凶徒,敢于斗争,为我们大家作出了榜样。如果我们都能像他一样,那么,正气何愁不能弘扬!”

    “哗”教室内突然落潮般沉寂的掌声,又涨潮般澎湃起来,如雷似涛,震耳欲聋,充盈着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我的心里却感不到丝毫暧意。

    有时,生活恰似一池平静的湖水,偶尔也会被突然飞来的小石子打破昔日的平静……

    晚自习放学后,我小心翼翼地叩开家门,本想悄悄地走进卧室,却意外被母亲叫住了。

    “回来了,朝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没有穿外衣”。母亲十分关切地问。

    “今天我是从学校一路跑回来的,一……一点……也不冷。”我怯怯地说,并尽量去掩饰脸上的伤痕,但还是被母亲看到了。

    “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母亲有些疑惑地问,她的声音并不是狠大,我十分理解母亲内心的动机,她是怕我父亲听到后惩罚我。

    “没……没有……我什么时候和别人打过架”我吞吞吐吐地说。我也想给母亲解释清楚,可我真的没有那份勇气,因为是为了一个女孩,才发生今天这样事,让我真的很难不情说出口。

    “那你脸上的伤……”母亲的声音更小了。

    “哦,是我不小心给碰的,用不着去管它。”我解释着。

    “啪”父亲把手中的晚报往桌上一摔,气呼呼地朝我走了过来:“你胡说!碰伤是什么样子”

    “这……”我嗫嚅着,感到一阵寒心,又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警觉地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

    “我一再强调,学生应以学习为重,别故意去犯错误,可你……”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愠怒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悚。

    “志明啊,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况且孩子又不是故意的”母亲躺在床上喃喃地说。

    “什么!算了这次还有下次呢”父亲有些倔强,并摆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

    我呆呆地站着,像一个木偶,什么也不说。

    “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你想法到外面去过夜吧”父亲绝情地望着我,他的脸是那么的冷漠,冷漠的判若两人。

    “天这么冷……你……让孩子上哪里过夜”母亲的脸有些腊黄,腊黄的让我不忍心再看。

    “那是他自己的事!”父亲冷冷地。

    “爸,我保证下次不再犯,还不行吗?”我添着干燥的嘴唇,苦苦哀求着父亲,因为我害怕外面冰冷漆黑的世界,害怕一个人在外面过夜的孤单和寂莫。

    “不行!”父亲恳定着,脸上的表情更y冷了。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但还是不想出去。我还是没有勇气给父亲坦白,虽然他总是告诉我“行善济人,人遂得安全,既在我亦为快意。”这句话。

    “你怎么还不出去”父亲又一次大吼。此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也变的有些煞白,随后他又将一件大衣扔给我。

    我睁大迷茫的眼睛看着父亲,这位与我朝夕相处了将近有十五个年头的父亲,怎么会一下子变的这样陌生。我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鼻子发酸,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心里也好像有无数只小虫来回地爬着,难受极了。

    是父亲的霸道引起了我的怨气,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身后还有母亲那微弱的感声:“小朝,你要去哪儿……快回来,听到没有”。这亲切地喊声,足以使我心颤颤而泪潸潸了,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头……

    朔风劲吹,呵气成霜。我慢慢地走在寒冬的夜里。

    这是一个宁静安谧,月色迷人的夜晚,那恰似仙女般慢慢露脸的月亮,体态轻盈,妩媚清亮,不染纤尘地镶嵌在蓝色的天幕上,并慢慢地移动着,把它的清辉撒在人间。

    那广阔的天宇,繁星大多隐退了,连平时那几颗最耀眼的星星,也在这煞白色的月光中怯怯的,失去了它们往日的威风,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林子的深处,仿佛有只夜莺发出一声倏长的啼叫,那叫声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里,给原本应该美好的月夜平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我哭了,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注在眼泪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每一次犯错误都是这个样子,可那大多都是在夏季,夜里我到处都可以栖身。在冬天我这还是第一次……爸!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吗?从我记事那一天起,你总是那么沉默,那么严厉,虽然很少打过我,就是很难笑着和我说一句话,于是我常常对你离家时的背影发呆……爸!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渴望得到你的理解,理解一颗长大孩儿的心……以前你对我的一切惩罚,我都可以来理解你,可是,今天,你又怎能不让我失望甚至绝望呢……爸,我的好爸爸,你可知道,有些时候,我就真的很恨自己生在这个家庭里,可我改变不了现实……哎!连自己的家人都不了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真想了却残生,可……我不能,我不能舍弃我那亲爱的妈妈。”

    想着想着,我的心有些发悚,委曲,怨恨,悲观厌世,应有尽有。

    “闫朝!”背后突然有人在叫我。

    “王舒?”我应声转过头来,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以前我听别人说过你的爸爸对你要求很严格的,我担心这次你爸也会责备你的,所以就想去你家给你爸爸解释一下,,。”她露出一副十分焦急而又无柰的样子:“所以就……就……”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故作轻松地说道,同时竭力地使自己的脸笑的像一朵花:“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我只想在这个地方好好地安静一下”

    “什么也别说了好吗?其实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是因为我才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她低沉地对我说,声音是那么的诡惋而动听。幸亏有夜色的黑暗遮着她的脸,如惹有太阳的照s,我不知道她的脸上会有一些苍白,也或许她的眼睛里还正包着那流消不断的年轻的泪水。

    “敢快回家吧,你知道吗?你妈妈都快为这件事急哭了”她又接着说。

    “没事的,我想在这儿多呆会”我努力地想像着都市里的那条宽阔洁白的大路,被普冰冷银白的路灯照亮时的那种感觉。

    “哦,是不是还在生你父母气呀……其实,天下的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你的父母也不例外,虽然他们时常责骂你,但那都是对你好,在你离家的这一小段日子,也许你体会不到你父母的心情,可我却体会到了,你知道吗?他们正在为你的事焦急的不知所措呢”她沉默了片该,又和霭地接着说:“敢快回家吧,我已经给你的父母解释清楚了,他们不会责怪你的”金花银朵似地月光洒在她的脚底下。

    “呃……”泪水不由的灼痛了我的眼睛,浸渍到我的嘴角里,咸咸的,虽然我觉得在她面前流泪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快回去吧,看你母亲现在的样子,别在去给她添加负担了好吗?”她扭过脸去,好像也在擦泪,我看她,他急忙躲开,怎么也不让我去看见她的脸。

    又一阵风儿吹过,竟是那般的温暖,抬头望望天空,烟云早已消散。远处松树荫蔽的公路上汽车往来不断,灯光闪闪。

    我仿佛又听到母亲那亲切微弱的呼唤,仿佛又看到母亲那挂着泪水的双眼。

    我感到,我身上发生了不可理喻的变化,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那种不可理喻,让我忘记了自己的一切伤痛。

    是啊,爱孩子是母j也能做的事情,何况作为我们万物之长的人类呢?

    我不能让妈妈伤心,于是我拼命地往家跑去……

    “朝儿,你可回来了,快把妈给担心死了”母亲见到我,现时来了精神,她挺起了腰板,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没有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免得让自己遭受这样的痛苦”

    “妈,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事情”我笑着,又像是在安慰母亲“你们也是对我好呀”

    “孩子,是我们委屈你啦,别往心里去。”母亲抹去眼角的泪水,望着我说。

    “妈,别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那样呢?”

    “那就敢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母亲沉默了片该,嘱咐我说。

    “好的,妈妈,你也睡吧”

    本想问一下爸爸现在在何处,但我没有问,因为我实在没有兴致去关心他。

    “妈妈,晚安!”

    “晚安”

    我打开卧室的门,身后又传来母亲的喁喁私语:“这孩子确实变了,变得比以前懂事多了”。

    我的心真是既甜蜜又苦涩。躺到床上便昏昏睡去,然而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哐啷”一声响了,随后便传来了父亲急促的声音:“小朝,回来了吗?”

    “没有?”母亲故作惊疑。

    “这下可糟了,也不知这孩子跑到那里去了”父亲更加慌恐和不安。

    “这不都是你惹的”母亲故作生气地。

    父亲焦急万分,又要冲出家门。却被母亲叫住了:“回来吧,看把你给惊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什么?你是说……”父亲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说,孩子现在已经睡着了”母亲向父亲示意。

    “哎哟!这可把我给吓坏了”父亲笑了。

    母亲也笑了。仿佛,一缕缕浓郁的香味融进了我的心田。

    然而,我却失眠了,无论睡魔再怎样缠着我,都不能使我入睡。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山高水长他乡流。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再苦再累您不张口。”一首老歌又仿佛在我的耳畔响起,麻痹了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种至深的情感,一种被溶注在血y中、铭刻在骨子里的情感。

    我终于明白,在披着硬壳的爸爸心里,我是多么的重要。

    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父亲不是不爱我,而是用严厉、少言寡语的硬壳将爱深深地包裹着。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感人处。

    也许……

    从这一天开始,我会真正读懂父爱,同时也会让我去理解“慈母严父”这句话的深切含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3章 少年也知愁滋味

    人都说十五、六岁的年龄是个幻想的季节,充盈着太多太多荒谬的梦。

    人都说十五、六岁的年龄是一部夸张的故事,情节离奇难以释清。

    是啊,虽然十五、六岁的年龄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继续胡闹,然而十五、六岁的年龄,却活的不再洒脱。为了今天,为了明天,十五、六岁的年龄不能再选择自己,似乎也就把自己给丢掉了,失去了天真,也失去了那些自由自在的岁月。

    泪水莹莹中,为不能保护自己的自尊而备受委曲。

    于是,在一种生存和岁月的日趋纷繁与复杂中,一份悄然而至的成熟也慢慢浸润那颗鲜活的心,告诉自己已不再年轻……

    “闫朝,帮我做件事可以吗?”我刚一跨进学校的大门,就被在一旁等待多时的黄兵叫隹了。

    “当然可以,什么事还这样神秘?”表面上应和着,心里却感?